一段爱的距离

第17章


我从小到大,从没看见现实生活中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好的,何况他还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谈吐儒雅,每句话都能哄得我舒舒服服……”
  于昕湉有点明白了。
  余蕙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笑:“你也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简直是不可避免的,我跟他上了床,我对他动了真心。其实第一次的时候真的不能算是我的错,那天他故意引我喝醉了酒,然后我睡到半夜的时候,他爬到我床上来,让我以为他是徐则谦……后来知道是他,我又羞愧又害怕,可是他抱着我拼命安慰,说看着我风华正茂又如花似玉却被老公冷落,真的很心疼我……我后来想想,是啊,徐则谦一直不碰我甚至不来见我,一定是在外面有女人,那我又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就这样,我一步一步陷得很快,越来越深。我以为我报复到了徐则谦,到时候离婚他分给我的财产,也算是他给助理打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多么痛快!可谁知道……”
  她喉咙动了动,接下来要说的话太艰难,她就算早有准备,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也还是得给自己打打气:“那个助理居然是他雇来的牛郎……”
  于昕湉张开嘴,无声地惊叫。
  “徐则谦这样陷害我,本来已经足够摧毁我了。你想想看,骗一个女人陷入爱情、然后又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就够她伤筋动骨三五年都翻不了身的了。到时候他说我不忠出轨,难道我还能否认吗?就算觉得不保险,他随便拍点我和那个人在一起的照片,录几段录音什么的,难道还不够当证据吗?可他、他居然做得那么绝……”
  余蕙的眼睛里交错着愤恨与恐惧:“他们竟然还串通好了,在……我们上床的地方,都事先装了好几个摄像头……他……那个人是做鸭的,懂得好多让人爽到不行但也无耻至极的姿势和方法,他一件一件教我做,每次的每次,我那种不要脸的样子,弄自己的、跪舔他最肮脏龌龊部位的……全给拍下来了……”余蕙弯腰捧住脸。现在这种事似乎已经越来越常见,但无论落到哪个好女孩身上,都是不要做人的心都有了。
  “徐则谦就用这个要挟我,跟他离婚,而且对所有人都宣称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我的父母不但不能为难他,必要时还得补偿他,我们更不能对你有半分不利,稍有差池,他就要把那些东西公诸于众……”
  于昕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根本无法想象余蕙所遭受的这一切,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余蕙,或许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安慰余蕙的人吧?
  而如今令余蕙肝肠寸断的,究竟是被曾经的丈夫设下如此毒局陷害,还是令她交付了真心与身体的人居然是个受雇来的骗子?
  徐则谦终于办讫离婚手续,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地给于昕湉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恢复了自由身的消息。出了大门却看见徐太太阴沉着脸亲自堵在那里,一见到余蕙就陪着尴尬的笑脸迎上去,可余蕙并不领情,冷着脸快步跑开了。
  他也想要对徐太太视而不见径直绕过去,却被她身后挡过来的两个大汉拦住去路:“少爷,太太请您回家一趟,有要紧事。”
  徐则谦只好对着手机说:“宝贝,我有点事可能要晚点才回家,一会儿给你电话,嗯?乖,想你!”
  徐太太还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自然忧心如焚。得罪了有身家背景的前儿媳,不知儿子的前途——乃至整个公司的前景,都将遭受什么样的影响。徐则谦明白,就算再忽略这个母亲,今天若不跟她回家给个交代怕是不易脱身的了。
  徐则谦几乎是被押回家的,他不耐烦地同徐太太交代清楚之后,也不耐烦听她捶胸顿足的唠叨,立刻匆匆赶回来,第一个要找的人自然是于昕湉。
  “昕湉,我在回来的路上,还有大概十分钟就到了,你一会儿出来,我们在小区门口见,一起回家!”
  于昕湉静静地道:“好的,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十多分钟后,于昕湉在小区门口等到徐则谦的车,却不愿上去。
  她在车窗外对他说:“你把车停好,我们出去走走,找个咖啡厅坐坐吧。”
  徐则谦以为她是想喝下午茶庆祝,立刻答允:“好!”
  于昕湉坐在小圆桌旁的沙发里,搅着面前的咖啡。
  徐则谦叉起一小块香甜的瑞士卷喂给她,她偏了偏头,抬眼看他。
  他不解:“怎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
  她望着他:“则谦,你到底是怎么让余蕙跟你和平分手的?”
  徐则谦愣了愣,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轻松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问题解决了就好了,现在就等你恢复自由身了。”
  于昕湉笑了笑:“你不想说我也理解——你还能知道这件事不好告诉别人,我也觉得挺欣慰的。那就不用说了,反正我刚才已经见过余蕙了。”
  徐则谦脸色一变:“她来找你了?”
  于昕湉不答,但已没有回答的必要。
  徐则谦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贱人”,于昕湉震惊地瞪着他:“你这样害她,还说她是贱人?”
  徐则谦不敢相信地望着她:“昕湉,你怎么替她说话?你到底是谁边儿的?”
  于昕湉也有些激动:“这不是站在谁那边的问题,你这样根本是既违法又不道德!是,你是看得很准,我跟余蕙的关系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但她从来也没伤害过我,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非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其实不管她真心如何,以前我们同学的时候,她为了表示一点都不嫉妒我,甚至还常常在一些场合维护我。我们号称闺蜜多年,她对我一直很亲热,总是刻意强调我们姓氏的发音,说我们是五百年前的姐妹,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吃小吃交换衣服分享护肤品,无关痛痒的小心事小秘密会告诉对方,那些小姐妹的小温馨都有过,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现在你整得她这样,我也脱不开干系,你让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徐则谦不高兴了:“行了昕湉!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你跟她有感情,你和她的感情能跟我们之间相比吗?你怎么分不清孰轻孰重?再说了,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吗?我那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件事我一点没让你操心,自己替你解决了,你坐享其成还要挑三拣四!余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不是我这样绝了后患,你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吗?就她那样的人,家里不是等闲之辈,又好面子,知道你抢了她老公她不知有多恨你,现在来你这里装可怜,如果不是我那一手让她翻身不得,你还怕她不会收拾你收拾到你想装可怜都没处装去!”
  于昕湉觉得他是强词夺理:“就因为担心她做出什么事来,你就先对她下狠手?这跟怕一个人杀了你你就先杀了他有什么区别?难道那样就不是犯罪不用偿命吗?你知不知道这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做法有多让你的身边人寒心?”她努力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原来你们母子都是一样的,为了赶走你身边的女人,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她这话让徐则谦几乎暴跳,可是转念之间,他又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气:“不管用什么手段,反正达到目的就好。”
  他再勉力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了些,倾过身来,握住她的手,息事宁人得都有些低声下气了:“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才说好不要吵架的,这才过了几天,你怎么就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说为了你儿子,那还情有可原,可现在是为了这么个谁也不是的别人,影响我们的感情,你觉得值得吗?昕湉,我知道你善良,不过余蕙这个人从此以后跟咱们再也没什么关系,她只要好好地做人,她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和视频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看见。说到底,谁让她自己经不住诱惑呢?妄想走人时又得男色又得钱财,受骗上当的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人。”
  于昕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她向来不是很善于与人争辩,刚才一口气吵出那么一大篇话来都是因为正在气头上,何况她在徐则谦面前柔顺惯了,此时被他这么一怀柔,她的脾气都噎了回去,再也调动不出来。
  但她知道这件事不能这样来看待,和徐则谦之间难以抹煞的分歧霎时间又多了一条,而且是如此严重的一条。
  徐则谦见她不做声,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便对她笑得益发温润:“好了,我的小管家婆,不提这个人了。你那边也抓紧了,好不好?我想把你娶回家已经想了太久,一天也等不及了!”
  于昕湉垂着眼睛,仍是不说话。
  徐则谦又要说什么,她却突然开了口:“我会想办法尽快离婚的,在那之前我们先不要见面了好不好?否则我的心很乱,总是想不到好的主意。”
  她说罢,不待他答复,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径自站起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于昕湉不敢再待下去,她也是真的,不敢再见徐则谦,和他待在一起。
  抛开余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论,就算她们俩真是仇敌,余蕙的遭遇也让于昕湉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现在的于昕湉心里充满了对徐则谦的恐惧。假如,假如他也用那种手段来对付她,在他家里装上摄像头……尽管男主角是他自己,可女人从来都是更丢不起这个人的那一方,那样一来,他也可以要挟她做任何事情了,包括就算舍弃贝贝也要立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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