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一收,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只手惩罚性地放在她的腰间,那偶尔动弹的手,让她腰姿不适,她开始挣扎,笑着缩成一团,嘴里直呼不敢了,让他手下留情。
“我以为婉奴什么也不怕,还是怕本王挠痒痒,既然求饶了,我就放你一码。”
桦逸王揽着她轻轻问道:“苏楚材上次抓了你,为什么又放过你?”
婉奴怔了一瞬,抬头看着他说道:“你知道了?”
“嗯。”他点点头,看她也没有想要搪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婉奴不可能给他说他有个‘苏’字烟杆,自己有个‘苏’字玉佩,正好对上了,再说自己与他也没有相认什么。
桦逸王看着她半晌,她应该知道一些的,只是不知道知道多少?“应该有一些特别的事,不然以塔西郡主的性格不会轻而易举就放过你。”
“难道是玉佩?”婉奴想,如果桦逸王单纯是为了绑架之事,自然不会联想到玉佩的奥秘。
“什么玉佩?”
“就是我脖子上雕刻有一朵菊花的玉佩,我记得他的眼光在玉佩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把我放了。”这样说最好,既是事实,也说明自己也与苏楚材没有瓜葛,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确实没有联络什么。
宇文桦逸伸手从她脖子里掏出玉佩,看了半晌,这个‘苏’字的雕刻技巧确实一流,不是一般工匠能雕刻出的圆润手法。
看来他确实是苏泽渊将军无疑,他这次回来是找谁复仇呢?父皇?还是另有其人?塔西郡主以前向自己示好,现在突然转向去巴结他皇兄,是因为自己身边已经有个姓‘苏’的南宫婉奴?婉奴这些天突然接纳自己,难道……
宇文桦逸深深闭眼,他真不敢想。
只是,塔西郡主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要是那样,曾经在西凤国她不是一次机会没有,只是想攀附他另有目的。
“婉奴,本王对你是真心的。”婉奴看着他,这货的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前后有毛关系?
婉奴噘着嘴笑了,唇角带着一丝羞涩,“知道了,我也不是假意。”
“太好了,婉奴,我会记着你刚才说的话。”他说罢紧紧拥她进怀里。
下午学校后,桦逸王陪着婉奴回到院子,刚用过晚饭,就听到荷香匆匆进门来禀报,说塔西郡主求见。
“塔西郡主?她来做什么?我与她并没有交情。”南宫婉奴咕哝着。
“不见。”宇文桦逸肃着脸喝了一声,来者不善。
“是。”荷香瞅了自家小姐一眼,应声退了出去。
“晚了。”塔西郡主已经进了院子,她边说边向他们厅里走来。
塔西郡主不请自到,在他们下首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下,向婉奴笑着说道:“婉奴,我都自动退出,不再与你争抢桦逸王,你还不想见我吗?”
“没有没有,来者是客,荷香,上茶。”南宫婉奴大方地露出笑容,看了一眼面色清冷的宇文桦逸。
荷香应声侍候。
“王爷,我可以和婉奴单独聊聊么?”塔西郡主见王爷没有好脸色,语气很是谦恭。
“不行,有话就当面说,本王又不是外人。”
“王爷,我们谈女人的私事。”塔西郡主笑得波光潋滟,毫不让步。
“对啊,两个女人聊天你听什么?”婉奴也附和着,随即又神秘地问道:“是不是王爷的窘迫事?”
“有一些。”塔西郡主这一说,两个女人就嘻嘻笑起来。
这个桦逸王为什么怕她与郡主单独相处?婉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而他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半分笑意。
“有话就说,不然就送客。”桦逸王以主人自居,看也不看塔西郡主一眼。
“那好吧,我说了你们可要帮我。”塔西郡主面色严肃下来,接着又说道:“我的贴身侍卫失踪了。”
“谁?”婉奴瞅着外面站着的并没有刀疤脸材叔。
“材叔,苏楚材。”她眸光祈求地看着婉奴,那意思好似在说,他掳了你又放了你,还让她不许再接近桦逸王,你们之间应该是有渊源的,既然有渊源,那只有你才知道他为什么失踪。
而桦逸王在旁边并没有说话,看着她们两人。
“什么时候的事?”南宫婉奴似乎觉察到,苏楚材掳了她又放了她,这个郡主应该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来让她帮忙。
“上午,在藏缘楼。”
南宫婉奴一听,顿时明白是谁抓了他,上午那一声闷响,夏侯绝那辆神秘的侍卫车离去……
“上午你和哪些人在藏缘楼里面?”应该不是她和夏侯绝两人,那样夏侯绝抽不开身行动,看来夏侯绝是闻到什么了。
“我宗泽王和夏侯绝,我们请了月烟唱曲儿。”
婉奴听了她的话,想想,看来宗泽王并不是一点不知,既然能对郡主笑脸相迎,也不是个孬角色,想必中途夏侯绝是离开办过事。
婉奴撩起凤眼看向桦逸王,他只顾喝茶,不发表意见。
“王爷怎么看?”婉奴见他真能沉住气,点名让他发言。
“一个侍卫而已,不见了就不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他自行离开了。”他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句。
她们两人一噎,从表面上看他确实说得不假。
“郡主用过饭了吗?我这粗茶淡饭还是有的。”见他们都不说话了,婉奴想着他们刚才用过晚饭,郡主就来了。
“用过了,不用婉奴费心。”她们应付几句后,见王爷在此又不便深讨此事,各自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王爷,你该回了吧?天不早了。”婉奴婉言下逐客令,她想与郡主谈谈,想办法救苏泽渊,如果自己真是苏泽源的女儿,他就是大伯,从前前后后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
“郡主,夜深了,你该回去了,本王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了。”宇文桦逸恬不知耻地说着,他的目的就是不想婉奴深更半夜跟着她出去冒险。
塔西郡主僵了一下,他住在婉奴这里?
“你胡说什么?你住在我这里像什么话?都走。送客……”婉奴转身‘咚咚咚’向楼上走去,不再理会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在荷香与恒乙伸手请出声中,离开了奴院,只是,刚离开的宇文桦逸从窗户又回到了婉奴的楼中。
王爷见婉奴噘着嘴瞪着他,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上前,“婉奴乖,别恼,桦逸今天特别想与你在一起,让我陪陪你好吗?”
特别想?“不行,你必须走。”他躺在旁边睡不好觉。
“我发誓,我今天绝不乱动,只躺在旁边就好。”他举着手面色难得的严肃。
“那好吧,你发吧。”婉奴坐在床缘上,很认真地听他发誓。
玩儿真的啊?宇文桦逸抿了抿唇润了润口,虔诚地说道:“如果我宇文桦逸今晚动了婉奴,将会下雨被雨淋,天晴被太阳晒,吃饭饭不香,喝水塞牙缝……”
婉奴歪着脑袋看着他,补充道:“打雷被雷劈,下河被水……”
“不不不,婉奴,不能发这么毒的誓。”他伸手捂住了婉奴的嘴。
婉奴拿开他的手,说道:“反正你只躺在旁边,又不会对我做什么,那些都不会灵念的。”
“那好吧,但亲亲无妨。”既然她已同意他躺在旁边,就妥协一下。
“我亲亲可以,你亲亲就不行。”这是原则问题,首先要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王爷好看的凤眸盈出了笑意,爽快答应了。
“婉奴帮爷宽衣。”婉奴瞧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规规矩矩站在床前,很诚恳地伸着手,于是不再纠结,上前帮他宽衣。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婉奴笨拙的手脚,很认真的帮他解衣,突然很感动,假使是她带有某种目的,他也会原谅她。这辈子他不会再撇下她不管不顾让她心寒。
婉奴褪下他的外衣,见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撩起凤眸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下,垫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他顺势揽住她,婉奴挑动眉梢嗔道:“不许犯规。”
“嗯,我帮你宽衣。”桦逸王很利索地帮她解去外衣,然后继续……
婉奴一巴掌打在他手上,“里面那层不许解。”
“反正一会儿我又不许乱动,没什么的。”
“你不许乱动?但我要乱动。”她报复性地想挠他痒痒,在嬉闹中互挠,跌入床中,纽成一团。
“你犯规了。”她躺在床上笑得喘不上气来。
桦逸王斜卧在床上,用手撑着脑袋,欣赏着她笑得全身颤动的俏模样,轻轻说道:“那不叫犯规,这才叫犯规。”说着倾身下去,盖在她唇上。
“嗯……嗯……知道犯规你还做……”她好不容易磨开嘴呼喊。
“今晚就这样睡觉,我可以不乱动。”他拉过被褥将她一并盖在身下。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壮得跟牛似的,我哪里扛得动你,翻个面儿。”被壮实的压着,她喘上上气接不上下气。
“好。”他一个翻转将她揽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拍着哄着,“乖乖,睡吧,别调皮了。”
“嗯。”能安安静静心平气和躺在他身上真好,她温顺地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宠爱。
!他含着满腔烈火,老老实实做了一晚上的肉床!
在藏缘楼顶层角楼里,灯火璀璨,里面隐约传出丝丝乐声,夏侯绝伸手抬起月烟的下巴,那一层隐约的缦纱平添几分神秘与暧昧。
她以往倨傲的眸子此时带着柔情,她停止了弹唱,就这样对视着他。
“月烟,今晚跟我好吗?”夏侯绝语气仍然带着强势的霸气。
“绝爷,月烟只卖艺不卖身。”盈盈水眸瞅着他,果然姜是老的辣,斗你老爹斗不过,斗你应该得心应手。
“绝爷不让你卖,我要娶你回府,做我的六夫人。”他拿过她手里的琵琶,放到桌上,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我可以答应你,再娶一位门当户对的正夫人,我就不再纳妾,与你永修秦晋之好。”
月烟眼里有了笑意,含情脉脉地瞅着他,这对波光潋滟的水眸,立即让他又发誓又保证,表决忠心。
“好,我对你们男人的话不放心,娶进门后再说……”
夏侯绝轻手一带,将她的面罩掀去,大唇摁了上去,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这霸道的男人哪里会讲套道。
既然她答应了她就是他的人,哪里还分什么先后顺序。
他将她揉进怀里,恨不得马上吃掉她。
“疼,疼……”
他听见月烟叫疼,身子松了松,“哪儿疼?我还没拔枪呢。”
“你怀里,有硬物。”月烟摸向他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烟杆,当她见到上面雕刻着与自己玉佩上同样的‘苏’字时,脸色骤变,惊得差点呼叫出来。
“怎么了?你认识它?”夏侯绝的职业眼光,见她面色不对,随口问她。
“不是,这烟杆好沉,玉质透亮,应该是很值钱的宝物。”月烟故作惊讶地翻看欣赏着,啧啧赞叹不已。
“你喜欢就送给你。”
“真的?”月烟惊喜地望着他。
“当然,绝无虚言。”
“它出自何处?”月烟看似欣赏着烟杆,心不在焉地问着。
“我今天抓到一个人,从他身上收出的。”
月烟一怔,会是谁?“他犯事儿了?既然他会抽旱烟,应该不年青吧?”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自己的亲人还有人活着,自己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嗯,四十多岁,脸上有刀疤,他在品茶会上出再过,你可能会有印象。”夏侯绝见她温柔地坐在自己怀里,把她当宠物一样爱着,对于刑部来说抓人是常事,这些不是秘密的小事没有隐藏的必要。
四十多岁?如果他是苏家人,难道是曾经镇守边关的舅舅苏泽渊?
“只见到塔西郡主侍卫中有过这样的人,她的人绝爷也敢碰?不怕惹起两国不和吗?”月烟撩起凤眸微笑地看着他,拿着烟杆爱不释手的模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她丢了一名侍卫而已,不会小题大作的。”夏侯绝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触了触。
“他一个小小侍卫也敢来得罪绝爷么?”月烟伸手白皙的手,不着痕迹的摸在他的脸上,轻轻推开他。
“上次在郊外,我招来一只老虎教训我那不听话的下属,后来婉奴傻不拉叽来救人,我就故意为难她,想看她求救的傻样……”夏侯绝低头见她皱着眉头,迅速解释道:“哦,你别误会,她是王爷的人,我没敢想。后来那个刀疤脸蒙着脸出现了,他武功在我之上,剑剑对我下杀心,他嗜血的眼光我怎么也不会忘记。后来要不是宗泽王来得即时,那一剑就刺进我的胸膛了,现在我腿上还有疤痕。”
婉奴?月烟瞅着他想着,她身上也有一块相同的玉佩,当时她说是赢来的,她真的信了,因为她是南宫府的二小姐,不会与苏家有任何瓜葛。
“你说这样痛恨我的人我能留他吗?也不知道何时得罪过他,今天审了一下午他就是不开口。”
“绝爷真厉害,他武功在你之上都被你逮着了。”月烟露出崇拜而欣赏的目光仰望着他,让他有一些骄傲而迷离。
“男人,总是有弱点的,总得吃喝拉撒,睡睡女人,就在今天上午,就在你藏缘楼,你给我们唱曲儿时,被我拿下了。”夏侯绝说罢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道:“那个自以为是的塔西郡主,主动勾引巴结宗泽王,没想到把那个刀疤脸苏楚材主动给我送上门来,有仇不报非我绝爷的性格。”
“绝爷,听说刑部大狱很恐怖,哪时带我去开开眼界。”月烟搁下烟杆,用手勾着他的脖子,温柔地撒娇。
“好,你穿上小侍卫衣服跟在我后面便是,但是,今天晚上你得侍候绝爷。”夏侯绝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随着门帘被挑起,一双脚步声踏进屋来,这找死的节奏让绝爷很不爽,他从热唇中撩起眼皮,瞅着门口的人儿,“何!三!爷!深更半夜,你!是不是走错门儿了?”
“绝爷,不好意思,我是来报信的,街那边着火了。”何三爷瞧着月烟倚在他怀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脸上依然笑着。
“老子刑部是抓人的,不是灭火的,你应该到衙门去报信。”夏侯绝隐忍地瞅着他,他这分明是在找岔。
“绝爷,那火势有些猛,那位置好像是在你府上……”
还未等何三爷说完,夏侯绝就叫了起来,“什么?我府上着火了,你怎么不早说,急死人了。”
“月烟,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说着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何三爷潇洒地掀动月白锦袍,坐到桌边,随手拿着烟杆欣赏,若有所思地放回去。
“你是在玩儿火知道吗?不管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报了,又能怎样?你自己也搭进去了。”何三爷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眼里只有仇恨,看不到他。
“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何三爷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搁回桌上,缓缓说道:“说吧,我怎么帮你?”
“你帮不上忙,走吧,我要休息了。”月烟起身收拾残局,做出赶人的姿势。
“你居然看不到我的好,心安理得向他投怀送抱?月烟……”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何三爷有些失神,沮丧地走出门,她心里确实没有他,他见过她曾经看桦逸王的眼神,那是充满期待而向往的眼神,只是桦逸王心里也没有她,真是够讽刺的,何三爷苦笑一声,消失在夜色中。
!何三爷好吊,牛逼哄哄扔一把火,让小阎王绝爷屁颠屁颠离去!
“王爷?”南宫婉奴趴在桦逸王身上闭着眼呢喃着。
“嗯……”桦逸王不知是没睡清醒还是根本没睡着。
“醒了吗?”又一声娇昵的拖声。
“没……”犹如梦魇……
“既然没醒……那我就偷偷亲一口……”仍然是慵懒的嗲声……
“……”某男瞬间清醒。
婉奴眯着眼向上爬去,噘着嘴寻找他的唇……
王爷睁着眼瞧着她惺惺懒态爬上来,伸着小舌尝他的唇,那自顾自的懒笑两声,就像是在梦游春梦一般。
他好笑瞅着婉奴,她把他当糕点了吧?只是她柔软的小舌让他有些迷离,一股稚嫩的香甜从她嘴里溢出,让他忍不住迎合,贪恋那抹醉人的纯香。
“你的唇好软和……”婉奴眯着眼笑得憨甜……
“你口中的香气很好闻……”婉奴将小舌探了进去,似乎想探个究竟。
桦逸王深深地闭了眼,将她环在怀里……
随着鸟儿在窗边鸣唱,婉奴慢慢睁开眼,看着自己缠在王爷身上正在啃食王爷,面色瞬间红润,再低头瞧瞧自己挟迫的暧昧行为,开始在心里不停地鄙夷自己,春天真的是发情的日子?
这个动作让人怎么联想都是她主动,她的身子准备向下滑,却被他紧在怀中。
“王爷,松手,起床了。”
“还早,再亲亲。”
“为什么要说‘再’?”
“你说呢?”
尼玛,她为什么这时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再不起来,一会儿荷香要进来收拾屋子了。”
“她敢进来,我一脚踢她出去。”
“……”“你想怎样?”婉奴瞪着他嗔怒着。
“再亲亲。”他抽着唇开始耍赖,好脾气地瞅着她。
“好……”她满口答应,咧着嘴笑得春光潋滟,妩媚可人,这桃花般暖笑让他心生怯意,后背无故窜起瘆人的凉意。
她的粉唇轻轻覆盖上来,一阵婆娑后,嘴一张,紧紧咬住他的双唇……
让他开不了口,既不能挣也不能扎,只得瞪着眼珠子求饶示意她放开。环住她身子的手迅速放开。
婉奴从他身上利索地爬起来,跳下床,叫嚣道:“哼,叫你放不放,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放聪明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没事,嘴唇上顶着两排牙印挺好,我马上下楼在南宫府走上一圈。”桦逸王心平气和地穿着锦袍,不时咧着有两排牙印的嘴对着她微笑。
“你敢,你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就从什么地方离去。”婉奴恼怒地指着窗户,见他不理会,一脸坦然并不生气,妥协道:“你想怎样?”
“别人爬墙,我爬窗户,习惯就好了,只要你温柔地再亲亲,我就爬窗户出去。”他穿戴完毕,主动走上前来看着她,提着丧权辱国的侵占条约。
尼妹的,只知道敲诈她,早知道咬他衣服遮着的地方。这两排牙印别人看了倒没什么,要是她哥哥见了,又要与他吵闹半天,真是烦人。
婉奴软笑着,别扭地挂在他脖子上,怎么看怎么别扭,“闭上眼。”
他乖乖地闭了眼,在他眼皮底下看着还真下不去口,都没有前凑,她很窘迫地想着,桦逸王抬起她的下巴,唇覆盖下来……
他把她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下午到重生堂,给你开个小课,学学轻功的基本要领,放学后到我王府去,我再深入教导。”
“放学后不行,那是我的自由时间。”
“行,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你的轻功太差了,不恶补不行,听我的没错。”
“好好好,你走吧,到时再说。”
婉奴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舒了口气,终于打发他走掉了。
南宫婉奴身着男装,在院子里徘徊,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荷香与恒乙见自己主子,今天焦躁不安,荷香走上前询问,“小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给我们说说,看能不能帮上小姐。”
“是啊,小姐,兴许我们能帮上。”恒乙清瘦的脸上也拧成一个焦字。
“我有个朋友被夏侯绝关进了刑部大牢,我想救他出来,就是不知道怎么救。”婉奴也不瞒他们,他们跟着自己自会知道。
“小姐,是不是昨天塔西郡主说的她那个侍卫?”荷香想想自家小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起床就烦恼来了。
“就你聪明?”婉奴瞪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不是,小姐,要真是他,你怎么知道是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即便是,塔西堂堂郡主自然有办法救他出来,小姐何虽去淌浑水?”
婉奴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人人皆知,那个苏楚材可是个敏感人物。
“小姐,如果他真是官方要的人,我们更不能管,要是连累到老爷和大少爷那就惨了。”荷香又开妈啐啐念。
“你要是再没完没了叽叽喳喳,下次别跟着我,我问一句你说了一箩筐。”婉奴不是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只是有些事该怎么办还得办。
“小姐,你先送饭进去看看情行,我们在后面远远跟着。”恒乙见劝不动她,就只有配合她。
南宫婉奴提着食篓在街上慢慢走着,不知道夏侯绝知道多少?他为什么会突然抓苏泽渊?自己这样进去不碰见他则好,如果碰见夏侯绝怎么理清与他的关系?
婉奴不知不觉踏进了刑部外事衙门,刚一进去就被人拦住了,“干什么的?”
婉奴扯下腰间哥哥外务部的腰牌,亮了一下道:“办事。”此时话说得越少越好。
衙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喝道:“去吧。”
婉奴瞅着路牌好不容易转到最僻静处,找到刑部大牢大门,现在才看清从另一处大道可以直通这里,无需从刑部绕进来。
大铁门外两人冷冷地瞅了她一眼,喝道:“干什么的?”
“送饭。”婉奴也不含糊,恭敬地应着。
“此时不许探监。”
婉奴瞧着他们那副嘴脸,心知肚明,不就是想吃钱么?
她从怀里拿了一包银子,塞了过去,“官爷,行行好,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不会妨碍到你们工作。”
他们俩把银子推了回来,“你是想砸我们饭碗么?看你还知趣,老实告诉你,绝爷正在里面审犯人,要是这时有人进去看了不该看的,出去乱说,我们还不得掉脑袋。”
看守衙役说到‘不该看的’时用手横行划了一下,让婉奴联想到杀人,砍头,于是她就更得非进去不可了。
“官爷,钱你们拿好,我很识像的,进去放下就走,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婉奴又把钱塞了回去。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你要来也得等绝爷不在时再来,快走吧快走吧,下午晚些时再来。”两位衙役不耐烦地赶她,她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麻烦。
这时,婉奴感觉身边一个白影晃过,她回头怔怔地看着他,一个面色红润,胡须洁白,白发苍苍的瘦削老者,一手摸着胡须,一手扛着算命的条副,耷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两位官爷,看二位印堂发黑,近日必有横祸,如即时修福善行,方能逢凶化吉……”
婉奴怎么看这人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再说这算命的都算到刑牢门口了,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还说别人有横祸?
“你说你这老头找死,算命也不找找地方,还说我们有横祸,我说你现在就有横祸,滚……”左边那位衙役举着棒子就去赶他,两人像麻花一样纽成一团,婉奴感觉这老头甚是好笑,他这不是吃饱撑着没事找人陪他玩儿么?还抱着人家不撒手?连右边那位衙役都看笑了。
更奇葩的事发生了,婉奴瞧见一个满脸乌漆八黑蓬松爆炸头的女人艳笑着冲过来,拉着右边那位衙役亲热地叫相公,“相公,快跟我回家,孩子不见了,快去给我找回来,不然我扒光你的狗皮……”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这声音乍这么耳熟呢?
婉奴正发愣间,见那疯女人正昂头向她示意,让她走,婉奴猛一激灵,闪了进去,匆匆进入牢中,后面传来叫声,“你这疯婆子,谁是你的相公?放开我,花痴……”
别人都说奇葩难遇,可她一遇就是二朵。
进了大门,里面就好应付多了,只要悄悄塞点银子,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没人知道她是谁谁谁。
她顺着牢房向里面走去,两边牢房里各关着一个两个三个人数不等的牢犯,有的躺着,有的斜歪着,面容死寂,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恶臭。
婉奴慢慢看着,没有看到要找的人,难道夏侯绝正在审的犯人就是苏泽渊?
“站住,上哪去?”婉奴走到尽头,有两名牢役拦住了她的去路,婉奴看到前面高高的围墙内,是一处坝子,里面围着一帮子人正在用刑。
“我找绝爷,他今儿工作繁忙,早上用饭用得少,现在给他送些吃的来,吃饱饭再办事,也不会耽误工作。”婉奴正了正腰,底气十足地说着。
牢役玩味地瞅瞅她,再回头瞅瞅夏侯绝身边的人儿,没说什么,让她进去了。
婉奴缓缓向大坝中心走去,看着那木桩上挂着的苏泽渊,浑身是鞭伤,他敏锐地抬起头,看着婉奴进来,眸底幽深难明。
夏侯绝回转头宁着眉看着婉奴的到来,让他不由得在她和苏楚材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锋利如刀的眸光看着婉奴,笑不达眼底,“婉奴?你来看他吗?”
“不,我来看你。”婉奴同样笑得很森冷,故意惺惺作态假情假义的笑。
“看我?我们有那份交情吗?”
婉奴瞧着夏侯绝那欠扁的笑,就知道他不想好事,又想到上次郊外的事。
“我本来好玩儿,你上次给我说过,只要给你说说好话,就带我进刑部玩玩儿的……”婉奴感觉自己的说词是欠说服力的,她正说着,瞟见了他身后的一名小侍卫,那不正是月烟么?看来她美人计得逞了,只是她要把人从这里弄出去也决非易事儿。
“但是,你给我说好话让我开心了吗?”夏侯绝挑衅上前两步,回头看了月烟一眼,又退了回去。
“没有。”婉奴脸上有了笑意,回转脚步,踱到月烟面前,面上笑得很森冷,“月烟?戏子?哈哈哈……果真是戏子。”
“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夏侯绝面色陡然生寒,指着婉奴沉声威逼。
月烟淡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唱?
“绝爷,你被她骗了,我现在看到这位刀疤脸,终于想起她是谁了,你以为几年过后我就认不出你了么?”
“你别胡说,我以前从未在此走动过,更别说与你和他有什么瓜葛。”月烟是真生气,她居然当众把她与她舅舅联系在一起。
“没走动过?我记得三年前,我到城外摸鸟蛋,见到这个人,桩子上绑着的这个人在一间破屋正要非礼你……”苏泽渊和月烟顿时都睁大眼睛瞪着她,她真会空口说胡话。
夏侯绝的眸光更加仇恨地盯着桩子上的人,恨不得一刀结果他的性命。
“我记得当时,我拣起他地上的剑,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结果了那个醉汉的小命,你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要我饶过他,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是你的干爹,说他一直都对你很好,只是喝醉酒才这样,你还说你与他不认识?”婉奴就是想利用此时夏侯绝对月烟的迷恋,看能否放过苏泽渊。
此时他们都蒙了,婉奴继续编道:“可是今天,你为了攀附绝爷,为了想将自己的丑事都斩干净,居然眼睁睁看着绝爷拷打你的救命恩人,想要灭他的口,你还有人性么?”
“绝爷,不是这样的。”月烟‘咚’地一下跪下了,“他是我的恩人,我并不是想要他的命,三年前他就消失了,那时脸上并没有刀疤,我今天只是想进来看看是不是他,因为他那时也不叫苏楚材,而叫张楚材……”
婉奴傻眼了,比她编得还顺溜。
“哎哟,你编得真好听,你说他叫什么就叫什么吗?他那时一定是想骗你,趁喝了酒想非礼你,那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如果他是好人,谁那么憎恨他,会在他帅气的脸上划上一刀,你说是不是,绝爷?”婉奴火上浇油的挑衅着,生怕事情闹不大。
“闭嘴,你少说两句。”夏侯绝挥手示意,让人将苏楚材放下来。
夏侯绝想着这个人对他无比憎恨,也不想这么快就放他出去,还得看看再说,他转身扶起月烟,对她说道:“既然他喝醉酒不老实,就暂时先让他在这里住着,我每天好吃好喝侍候他,你看可好?”
“绝爷,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月烟扯起袖角,拭了拭泪。
苏泽渊莫名地瞅着他们,这个月烟又是唱的哪一曲儿?难道她是配合婉奴唱双簧?自己到多了一层关系,她的救命恩人?
“没事,我不杀他便是。”月烟苦着脸,现在舅舅在他手里捏着,自己将会被他榨干吃净,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夏侯绝回过味来,瞅着婉奴手里的食盒,疑惑道:“婉奴姑娘,这不是要给我送饭吧?”
“不是,我听府里人说我哥哥今天早上饭吃得少,我看他最近削瘦厉害,饭吃得少对身体不好,再加上他最近对我还不错,礼尚往来是做人的起码标准,所以,我就想着给他送些吃的去讨他喜欢,七弯八拐七弯八拐路过你们刑部大门口时,看见一个面容艳丽吹着爆炸头的俏疯子正在牢狱门口调戏两名年青威猛的牢役,于是我就凑过来看热闹,看着看着,由于好奇心驱使,趁他们没注意时,就溜进来随便逛逛,哪想到英明神武的绝爷正在废寝忘食兢兢业业地审案,由于好奇,正好就凑上来看了一场好戏,咳咳咳……”她盯着月烟一阵干笑。
“用得着解释这么大一堆么?就说给你哥送饭路过就行了,都是内部之人,进来瞧瞧也是常有的事。”
婉奴噎了一下,姑奶奶说这么大一堆不就是心虚么。
“那是那是,绝爷,现在时间也晚了,我哥那里我也不想去了,既然我都来了,你的美人也认了恩人,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这饭就送给你的美人,我亲手做的,让她给她的恩人敬敬孝道。不过,给他用之前先试毒,到时有什么差池我可不负责任。”婉奴将食篓子搁放在桌上,回头向绝爷告辞离去。
“好,不送。”夏侯绝回头见月烟脸色好转,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现在的月烟心情自然好,因为有人与她并肩作战,她不再像先前那样只想着与石俱焚的报仇方法。
南宫婉奴大大咧咧地走出大牢,大门那两们看守瞪着眼瞅着她,“你是怎么进去的?”
“你们绝爷请我进去的,不信你进去问他。”
那二人互相瞅瞅,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捏了把汗,绝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他在里面谁敢放人进去探监?
“小姐,见到人了吗?”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两个人,把婉奴吓了一大跳,她瞅着算命先生和疯婆子,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想不到你们二人还真是人才,不演戏可惜了,在哪里整的地摊货,还挂着做什么?还不卸下?”想着今天这台戏自己确实不如他们,自己演得蹩脚多了。真可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们还不是要随机应变等小姐出来,万一他们又找你麻烦,我们还得从新上阵救你。”荷香边揭下假发边走边说着。
二人把假发假胡须和外衣卸下,装进包里,婉奴看着他们一个惨白着脸,一个大花脸,忍不住想笑。
“荷香,我刚才出来时,你那位‘相公’还在吐呢。”婉奴又咯咯咯笑个不停。
“小姐,你还笑话我……刚才情况紧急,我见恒乙快扭不过那位官爷了,就冲上前去胡乱说了一通,你还笑,看着我们那么费力又不早点进去,还站在那里看着直乐呵。”荷香憋红了小脸,看着恒乙也忍俊不禁的模样,现在想起简直是难为情死了。
“我当时哪里知道是你们二人?还以为是巧合呢,后来见你给我使眼色,才后知后觉明白这两位似曾相识的人是你们二人。不过,你们配合得不错,口头表扬一下。”婉奴伸手捏了一下荷香的鼻子,小姑娘咧开嘴儿笑了。
“小姐,他没事吧?”
“没事,听说他是绝爷新欢月烟的救命恩人,自然会没事。”自己把话头抛出去,就让那一对救命恩人再慢慢往下演吧。
“哦,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那不是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我们今天不是白忙活了?”荷香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哪能呢,我们能来去自如天堂与地狱之间,这不是件好事么?你们二人平时看似不会什么拳脚,不过脑瓜儿还很好使,不愧是我痞子婉奴的奴才,看赏。”婉奴回头瞧着他们二人神气活现的模样,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小姐,我们什么也不要,只要小姐不嫌弃我们就行。”恒乙一脸灿烂地回着。
“现在你们不缺钱用,还是每人赏十两银子吧,我都已经出口说赏了,不能坏了规矩,恒乙把银子发了写在账上。”
“是,小姐。”
婉奴一手一人绞着二人的袖子在街上走着……事情办妥,就不怕那个难缠的王爷守她学轻功了。
!拧着麻花走在风和日丽的街头,脚步轻飘飘踩出华丽丽的分界线!
重生堂内,桦逸王一丝不苟地教婉奴练轻功,现在婉奴才知道曾经他的爬树,荡藤,撑跳等借物空腾也算轻功的一种,只是她不知道罢了,现在借助于那些技巧,再学一些要领,基本能小入门,借助外物也能小范围飞翔。
二人正在重生堂小树林比翼双飞之时,一只红衣落在树梢,对着婉奴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婉奴,快与我一起逃出这围墙。”塔西郡主拉着婉奴刚跳起,就撞到桦逸王身上。
“喂,好狗不挡道儿。”塔西郡主怒火中烧,现在她愁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逮到婉奴帮忙,宇文桦逸又从中阻拦。
“婉奴现在在上课,你再捣乱,我叫校‘警’把你赶出去。”知道她这两天会出现,不然他也不会跟婉奴跟得如此紧。
“好,算你狠,那我等婉奴放学。”塔西郡主把他没办法,只好咬牙切齿瞪着他。
“不用,她和你没那交情,我怕你对她不利,所以,只要你在这京都一天,我就跟着她一天。”桦逸王玩世不恭地操着手,就是不给她接触的机会。
“算你狠,我们走。”她说罢带着她的侍卫跃过墙头跳了出去。
人生地不熟的京平城,到底谁掳了她的师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瓜葛的人现在想见又见不着。
要不找宇文宗泽帮忙?
!那货不可靠,他对美女是来者不拒的!
“素言,我们出宫很久了,再不回去快超时了。”一个宫女拉着东张西望的素言再一次催促。
“玲儿,要不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素言张望边回着她的话。
“一起吧,都是一起领事出宫的,一个人回去也不好交待。”玲儿蹙着眉提着包裹跟在旁边,见她张望也跟着张望起来,“素言,你找的人还没来吗?”
“嗯,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素言把东西交给她,一个人穿过小巷,追向一辆慢腾腾的马车。
素言将一张纸条塞到马车边的一名婢女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郡主,有人塞了一张纸条。”婢女像看到了希望,语气充满惊喜。
“谁?”塔西郡主迅速挑起帘子,向婢女看来。
“那,就是那位,正回头瞧的那位姑娘。”
“她?她好像是上次跟在宗泽王身边的婢女,快拿给我看,上面写的什么?”塔西郡主拿过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几个字:苏侍卫在夏侯绝手里。
“走,到刑部外事衙门。”他们还没走出多久,就见到夏侯绝的车在藏缘楼门前停下。
夏侯绝刚下马车就被塔西郡主拦住,“绝爷,有什么事要向我说的吗?”
“郡主?哦,我正要给你说一声,宗泽王今天出不了宫,如果想见他就只有进宫,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进宫要小心,方泽宫里醋坛子不少。”夏侯绝哈哈哈爽笑着,想从塔西郡主的身边绕过去。
“绝爷,我不是问这事儿,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抓我的侍卫?我们哪儿碍着你了?”塔西郡主斜跨一步拦着他,目光阴冷。
夏侯绝不屑地瞧了一眼她身后蠢蠢欲动的侍卫,眸锋如刀,冷笑道:“他行刺我在先,我只是抓他来问话,想知道他为什么恨我而已,哪想他缄口不答,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会杀你?我怎么不知道,误会吧。”既然他承认人在他手里,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也希望是误会,只是他并不这样想,你那侍卫现在正在刑部大牢,你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对付我,我也想知道。”夏侯绝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进入藏缘楼。
塔西郡主迅速上了马车,向刑部大牢奔去……
开始苏楚材让塔西郡主别管他的事,说这些是他的私事与她无关,在她再三劝说下,他才承认当时行刺时,并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出手援救弱善,没有任何针对性。
在塔西郡主以两国邦交友好往来为借口的施压下,再加上夏侯绝想讨好月烟,才将苏楚材放出刑部大牢。
南宫婉奴今日进入大牢将苏泽渊与月烟扯上关系,夏侯绝放他是迟早的事,这在婉奴的预料之中,即使是夏侯绝想要他的命也不会在此时动手。
南宫婉奴哼着歌儿回到奴院,见姐姐的婢女彩云在院外鬼鬼祟祟,便喝住了她,“站住,在我院外面贼头贼脑做什么?”
彩云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二小姐息怒,奴婢没做什么?奴婢冤枉,奴婢只是路过。”
“你既然没做什么你慌什么慌?你求什么饶?”婉奴见她慌慌张张做贼心虚的下跪,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没有,二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奴婢告退了。”
“去吧。”她双手捂着肚子怯怯地爬起来转身离去。
“站住,怀里抱的什么?”彩云住了脚,南宫婉奴绕到她前面看着她。
她磨了半天才从怀里取出一双新鞋,低着头磨磨叽叽没说出一句成型的话。
“男式鞋?偷的吧。”婉奴拿起鞋翻看了一下,针脚还很均匀,是下了翻苦功夫的。
“不是的,二小姐……”她见自己要是说不清楚,二小姐定不会让她离开,便小声说道:“我是给恒乙哥做的,可是他不收,所以……”彩云一脸的难堪,没有将话说下去。
“我看这做工还不错,既然没有要了,那我买下了。”婉奴抛了一两银子给她,转身进入院子。留下她一人在院外凌乱。
婉奴将鞋子拿给恒乙,见他脸瞬间暗淡,“小姐,我不收她的东西,还是还回去吧。”
“你以为是她送的吗?是我陶钱买的,她要是这样拿回去,被她主子瞧见了,不打死她才怪。”毕竟是一位小姑娘的芳心异动,即使不喜欢她也不要把她踩碎。
“买的我也不穿,是她的就不要。”恒乙死脑筋地应着。
“好,给贺妈妈穿吧,我看她脚挺大的。”婉奴曾经瞧见过她屋子里有过这样的鞋子。
“随便。”看恒乙这嫌恶脸色,好像又是被那丫头恶心到了。
“恒乙,彩云与荷香你选谁?”婉奴随便问了一句,看他对荷香有没有心。
恒乙愣了一下,生气地说道:“都不选。”
婉奴一脸痞子相,笑着道:“那我与彩云你会选谁?”
恒乙瞪着她,嗔道:“你就会拿我寻开心,你怎么能把自己与她摆在一起比?”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如她?”她仍然笑得玩味。
“小姐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荷香与兰儿,你会选谁?”
恒乙怔怔地看了婉奴一分钟,她绕了这么大一圈终于绕回来了,看来她是想嫁人了,自己一个男儿身不可能永远跟在她身边,桦逸王也不会允许,她现在是要处理他了,“我选兰儿。”
“兰儿才十四岁……”
“我可以等。”他马上接过了话头,似乎想结束这个话题。
“兰儿活泼可爱,我看着也是很喜欢……”
“小姐……”他又抢过话去。
“嗯?”
“我到后院种了许多映山红,走,我带你去看看。”他说着率先走出去。
“你知道我喜欢映山红?”婉奴有丝惊异,紧走两步抓住他的衣袖拧。
“上次品茶会,见你看到映山红特别开心,于是就寻了些来,种在后院。”
婉奴瞧着后院的映山红,特别开心,还有几株正在开放。
“嘿嘿,真好看。”
“嗯,只是它没有香气。”恒乙不无遗憾地叹着。
“没香气才清新,虽然没香气,但花瓣可以吃的,我小时候采来吃过。”
“你小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婉奴怔了怔,“哦,在山上时,你可能没注意。”
“哦,小姐,应该吃晚饭时候了,我们到前院去吧。”二人说说笑笑离开。
昨日桦逸王又守了她一夜,婉奴明白他的心思,怕她去帮塔西郡主找苏楚材,而婉奴也不想见塔西郡主自然没反抗。
而今儿桦逸王自动消失,难道那事已经解决了?
吃晚饭时,从他们的嘴中得知,南宫府正夫人西门碧已经出了祠堂,老爷罚她思过时间已满,他们彼此提醒以后行事小心些。
而当晚,西门氏盼望的老爷没去她的清碧院,她儿子南宫槿榕去打了一趟就离去了,只有她女儿南宫诗琦在那里陪她母亲用了晚餐。
南宫浦照样来到四姨娘黄姨娘的璃院过夜,与丫头柳翠眉来眼去,趁柳翠上前添茶,暗暗地在她的腿上捏了一把。
稍后就寝宽衣时,南宫浦趁柳翠帮他宽衣,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本来给老爷宽衣该黄姨娘亲理亲为,黄姨娘见他二人眉来眼去打得火热,不知是生气呢还是故意,就先靠到了床上,不理不睬,看着二人那欲罢不能的**。
南宫浦见她上了床,转身让丫鬟宽衣,不知是丫鬟笨呢还是他故意拽着她的手,二人扭扯半天搞得面红耳赤,也未将外衣褪下。
次日黄昏,碧清院的丫鬟秋雨到奴院传话,说夫人西门碧在碧清院请二小姐过去聚餐。
奴院里的奴才们都很担心,没想到西门氏刚出祠堂就摆鸿门宴。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是躲不过的,婉奴带着荷香从容进入碧清院。
西门氏并不只是请了婉奴,各院的姨娘孩子们都来了,就像过节一样,一个团聚的家宴。
南宫诗琦安静地站在她母亲旁边,面无血色的脸清瘦了许多,眼神没精打采没有焦距,明显对这种场合的嫌恶。
南宫婉奴见没有人将目光聚到她身上,礼貌上前给西门氏道了安,找了一处不显眼的位置坐下,随意的端起茶盏。
随着一个婆子匆匆进来禀呈,说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大家才正了正身子,起身等老爷少爷进门儿。
南宫槿榕进门扫了一圈大厅,在婉奴身上停留了一瞬,见婉奴面上有了笑意,他才移开目光。
南宫浦和南宫槿榕落坐后,大家才纷纷坐下,西门氏示意管家开饭。
“你们随便些,今天没有特别的事,只是趁大家都在,叫到一起吃个便饭聊聊聚聚。”西门氏见大家很些拘谨,又端出她那份慈祥的笑容,让大家随意用餐。
用完餐,桌上的剩菜都撤了下去,余氏让婢女们盛上刚煎融的银耳汤。
荷香从婢女从托盘里端过一碗银耳汤,感觉有些烫手,就没有递给自家小姐,拿着勺轻轻地搅着。
婉奴看了荷香一眼,移转目光,见到她爹爹喜欢的黄姨娘院里的柳翠,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人生得白白嫩嫩,身体丰满,有成熟男人对她产生联想的资本。
柳翠从婢女托盘中端过一碗银耳汤,恭敬地递到主子黄姨娘手中,婉奴见到黄姨娘身后的嬷嬷杨妈妈,突然抬了一下手,碰到了黄姨娘的手肘,黄姨娘手里的银耳汤硬生生地向柳翠泼去……
滚烫的银耳汤泼进了柳翠的脖子里,她顿时疼得‘哇啦哇啦’大叫起来,一时之间大家慌成一团……
黄姨娘惊愕地回头,见自己身后面纷乱的一团人,也不知道是谁撞了自己一下。
南宫浦迅速奔了过来,南宫槿榕也跑上前来,担心地看了婉奴一眼。
南宫老爷瞧着柳翠她颈部红了一大片,大声呼道:“快去拿烫伤药,快点,先拿几个鸡蛋敷一下。”
南宫浦回转身来,一巴掌煽在黄姨娘的脸上,“黄璃梅,你放肆,当着我的面你也敢泼她?你真是活腻了。”
“老爷,我没有,老爷,冤枉啊。”黄璃梅捂着脸,委屈地说着,她的女儿南宫若跑到她娘前面护着她娘,害怕她爹又打她娘。
“没有?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南宫浦气得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然后继续说道:“你不让我收她是吧?那我偏要收。”
“方少华……”他气极而呼,理直气壮。
“在,老爷,有何吩咐?”南宫浦的侍从应声而至。
“一会儿将柳翠安排到我书房后面的杏院休息,择个吉日纳她做五姨娘。”南宫浦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随从方少华应了一声,命人将柳翠扶着离开,想必今晚他得好好哄哄这位年青充满活力的小美人了。
对于柳翠来说也算因祸得福,从偷偷摸摸中终于被老爷扶正。
而西门氏可说是哑巴吃黄连,吃了暗亏,她本想一举两得,借黄姨娘的手毁掉老爷新欢的容,从此老爷又将回到她的院子中。
可是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中,老爸居然摆明了借此收柳翠为五姨娘。
南宫婉奴瞅着黄姨娘身后的杨妈妈,她现在是黄姨娘院里的妈子,却阴了她的主子一把,这心可说是够黑的。
听上回秋雨说她娘杨氏曾经侍候过自己的娘独孤婉儿,难道她那时没有使过坏?她随西门碧进南宫府时就是西门氏的二等丫鬟,以现在的情形看,她仍然是西门氏的人不假。
荷香见到那碗银耳汤泼到别人身上的瞬间,她迅速双手抓紧自己的碗,警觉地向身后看看,生怕有人使坏害她的小姐。
现在见银耳汤不烫了,才凑到婉奴身边,“小姐,不烫了,还是吃点吧。”
“嗯。”婉奴接过来吃了几口。
“黄璃梅,今天好端端的气氛被你搅黄,老爷也被你气走,还愣着做什么?回院反省去吧。”西门氏心里有股莫名之火,无处撒野。
黄璃梅听了她的话,自然知道她在气什么,刚才那个碰她之人不是她的人还会有谁,只是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罢了。
她拉着自己的女儿安静地离开了碧清院。
南宫槿榕仍然没有离开,他偶尔扫过婉奴,随意地喝着茶。
这时,南宫诗琦捂着嘴一阵恶心干呕,西门碧惊恐地看着她,“诗琦,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南宫诗琦没出声,随即她打开彩云的手匆匆跑了出去。
婉奴看了一眼蹙眉的南宫槿榕,起身告辞离去。
余下的人各都纷纷告辞离去,今天的晚餐算是不欢而散。
南宫槿榕伟岸的身躯走在婉奴旁边,没有说话。走到榕院门前时,他驻了脚,轻轻说道:“婉奴,不进去坐坐吗?”
“哥哥,今天晚了,改日吧。”婉奴瞧着他有些消瘦无生气的脸,关心道:“哥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身体还未恢复。”
“知道了。”他说着头也没回跨进了院门。
婉奴回头,见到西门氏匆匆进了南宫诗琦的琦院,她进入琦院,将奴才们都打发出去,看着女儿呆呆的坐在房中。
“诗琦,我明天就派人去通知秦家,让他们尽快筹办婚事。”西门氏见她苍白的脸,饭也吃得不多,已经猜出几分。
“娘……”南宫诗琦哭着扑在她娘怀里,“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婉奴一个庶出都比我嫁得还好?”
“诗琦,我们不能这样比,自从秦超他爹晋升为尚书,也算是显赫的人家,只要秦超对你好,比什么都重要。”西门氏虽然口头上这么安慰她女儿,她心里并不真这样想,她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自己活着都没能斗过死去的独孤婉儿?她的女儿还是稳稳地攀附着王爷。
“娘,我看着婉奴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南宫诗琦仍然抽汲着。
“这是暂时的,人生之路还长着呢,等你生了几个儿子,个个都有出息,那时还不知道谁把谁踩在脚下。帝王之家,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谁能知道以后的风向,听娘的话没错,好好嫁过去。”西门氏苦口婆心地劝着,肚子里孩子都有了还能怎么样?只能先哄住她乖乖的嫁过去,免得又闹出什么丑事,让她南宫府蒙羞。
“好吧,娘,我都听你的。”南宫诗琦才止住泪,心情好了些。
“那好,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娘走了。”西门碧不放心地拍拍她,眸底里有抹不甘。
“好,额娘,让秦超亲自到南宫府求婚,不要给他好脸色。”南宫诗琦咬着牙,恨恨地说着。
“好,不过那小子还算识相,他会来的。”
西门氏出了门,给婢女彩云叮嘱了一番才放心离去。
接下来两天南宫府很是忙碌,先是张罗添置了一些彩礼,送到桦逸王的舅舅家杨府,给南宫槿榕与杨琪订了婚后,才派人旁敲侧击到秦府,让秦府到南宫府提亲订成亲日子,南宫诗琦将秦超折磨一番后,终于承认嫁给他,她与秦超的亲事才算定下来。
在外人听来,由于杨琪尚未满十六岁,所以妹妹先哥哥成亲。
当杨琪回家听说南宫槿榕上门提亲的事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婉奴刚回家落坐,她一溜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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