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的一怔,顾易堔好看的俊眉陡然的皱了起来。
“阿堔……”
陌以荛小手推了推他的身子,想要起身,顾易堔压住她又按了回去,细碎的吻着她的眉角,她嗯了声神志有些朦胧,却还记得萧宛在外头嚷嚷着肚子疼,她晃了晃脑袋:“阿堔,萧宛她……唔……”
吻,直接落在她的唇上,封住了她的话语。
见身下的人儿蹙着柳眉想从情/欲里挣扎着清醒,顾易堔咬着她的小舌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着:“乖,跟着我的节奏,别的都不要管。”
“唔……可是……”
“乖。”
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蛊惑的味道,陌以荛一双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回吻着他,双腿不不自觉的绕在他的腰上,迎合着他的一点点侵占。
*
在外头叫了好一会儿,萧宛都没发现有人出来,她气恼的把千辛万苦炸了厨房才煮好的面条推开,气呼呼的站起来,想着去敲顾易堔和陌以荛的门,可是又不敢,她到底还是有点忌讳顾易堔的。
心里又恼又怒,萧宛踹了脚茶几,转身把那碗面端进厨房,随手就倒到垃圾桶。
整个厨房还是很凌乱的状态,萧宛烦躁的用脚把地上的东西都踢开,踢的咚咚咚的响,她本能的回头看了看,顾易堔还是没出来。
“你这个没用的!我生你有什么用!”
萧宛忍不住低头责怪自己的肚子,她气的垂在身边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该死的,她是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工作才自己说服自己去接受顾易扬的办法,买通医生,偷着把胚胎植入自己的腹中。
要她去怀着陌以荛的孩子,而且陌以荛还是她的妹妹,这种微妙的关系,她又不是圣人,早就忍的不耐烦。
可是毕竟只有这个孩子在,顾易堔才会多怜惜自己一点,可是现在为了照顾陌以荛的情绪,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
那她还怀着这个耻/辱干什么?
可是却也是因为这个耻/辱,顾易堔纵然是厌恶自己,也得给自己半分的颜面,他纵然是再狠心,也不会对她真的怎么样。
这既是耻.辱也是个护身符。
只是,她这么忍着,要到什么时候?要是孩子真的生下来了,她还有站立的位置吗?就算现在她怀着这个孩子,她也看不到真正的希望,她要怎么办?
要不是萧暮光给自己出这个狗屁的意见,说什么要忍耐要等待时机,她才不会委曲求全的来这里,看着顾易堔和陌以荛在自己面前恩恩爱爱的。
她恨不得一巴掌就拍死陌以荛,那个抢了自己男人的女人!
“都是你!都是你!你不是陌以荛的孩子吗?顾易堔却一点都不关心你,我就不该受这个罪怀着你!”
萧宛伸手不知轻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转身走到门口,才到客厅,小腹中就传来一阵的剧痛,她脸色骤然的就白了,萧宛捂着小腹双腿一软就摔到了地上。
感受到双腿///之间淌出浓郁的液体,她陡然一惊,伸手一摸,手掌间都是鲜红的血迹,她吓得脸色全白了。
惊恐的摇头,萧宛捂着小腹,她很害怕,之前检查的时候医生就告诫过她,她有先天性流产的迹象,好不容易才把胎儿稳住的,让她万事要小心谨慎,不然很容易救不回来。
萧宛最近都没事,只是间隔的会觉得小腹有些微微的疼痛,只是就那么一瞬而已,她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怎么会……
本能的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电话,只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气若游丝的靠在一边,看着腿间的鲜红色血液汩汩的流出来。
不行!
这孩子不能掉!
就算要掉!也不能这么掉!
萧宛咬咬牙,扶着沙发撑着站了起来,她捂着小腹,挨着墙壁把地上的血液擦了干净,她咬紧了唇,一步步的走向顾易堔的房间,抬了抬手,敲了敲:“开门……求求你们……开门……”
里头沉默了半晌,响起顾易堔的声音:“萧宛,我警告你,你再闹,我就把你丢出去!”
萧宛忍着腹中的疼痛,拼命的敲门:“阿堔,我真的肚子疼,真的……求你了,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孩子……孩子是你们的啊……”
顾易堔还想说话,陌以荛拉了拉他的手,叹口气:“阿堔,我们还是开门看看吧,到底是我们的宝宝呀?”
摸了摸她犹带着未退的红潮的小脸,顾易堔点点头,给她穿好衣服,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开门,萧宛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如弱柳扶风,孱弱的不堪一击。
顾易堔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她惨白的脸色似乎也装不出来,便开口问:“你怎么了?”
萧宛腹中一阵阵的剧痛袭来,双腿间都是浓稠的血液,幸亏她刚才过来的时候还吃力的擦了擦腿上的血迹,现在她只能并拢着双腿,尽量忍着不让他们看出她眼前的异样。
“阿堔,帮我……帮我打个电话叫救护车,我……我肚子疼……”
萧宛的声音低低的,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带着忧愁和说不出的痛楚意味。
顾易堔挑了挑眉,安抚了显得有些紧张的陌以荛几句,便转身回房去打电话。
“荛荛……你们的孩子,我怕保不住……”
萧宛身子一软,就朝陌以荛倒过去,陌以荛下意识的扶住她,心里也跟着一痛,虽然在萧宛的肚子里,可那是她和顾易堔的宝宝呀,她是多盼望能跟顾易堔有一个孩子,上次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受过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现在她又要受一次吗?
“不会的,阿堔去打电话了。”
陌以荛只能这么说,她看着萧宛的状况也没比她当时做手术的时候好多少。
“荛荛,能扶我到客厅吗?我……我想喝杯热水……好冷……”
“嗯,好。”
陌以荛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让她坐到沙发上,给萧宛倒了杯温水,安抚了她几句,便转身去找顾易堔。
萧宛颤抖着递过去,她低下头抿了一口杯子的边缘,谁都没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
“咚!”
杯子陡然的砸落到地上,萧宛似乎没了全身的一点力气,她半趴在沙发上,双腿微微的张了张,血液流了出来,陌以荛听到声响,急忙转身跑了回来,却看到萧宛倒在血泊之中。
*
顾家的人都赶到医院的时候,萧宛已经进了手术室快一小时,外头的天色都亮了,顾易堔搂着陌以荛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堔子,怎么回事?不是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
容仪连妆容都来不及化好,接了电话就急匆匆的赶来了,似乎跑的很着急,连一直梳理的很好的鬓发都显得有些凌乱。
顾明海扶着老爷子和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担忧:“堔子,这怎么搞的?之前宛宛说去你那么买什么红枣糕,说太晚了住你们那里,怎么才半个晚上,就弄到医院来了?还进了手术室,到底怎么了?”
顾易堔捏了捏陌以荛冰冷的小手,抬头看了一圈自己的家人,声音淡淡的,没什么别的情绪:“可能吃错东西了。”
“吃错东西?”
容仪的声音显得很是尖利,她从顾易扬那里知道,萧宛的肚子怀的也不是很稳的,之前的检验报告还有过流产的迹象,保胎什么的可是用了很多的方法才保住的,现在不知道悠着点儿还吃错东西?
“吃错什么了,还能到手术室里去了?”
饶是老爷子再沉得住气,这会儿也着急了,毕竟陌以荛才失去过一个孩子,那是他的孙子啊,现在又要失去一个孙子?他这过半百的年纪了怎么能受得了连串的打击?
才这么说,老夫人已经有些发颤了,全部人就只有顾易扬低着头,唇角边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
正说着话,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匆匆的走了出来:“谁是萧宛的家属?”
“我是,我们都是。”顾易扬悠然的走了过来,伸手指了指站在这里的人,朝医生点点头问:“病人如何了?”
“孩子是保不住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顾家顿时乱成一团,老爷子也捂着胸口连连的喘气,拄着拐杖的手狠狠的顿了顿地板,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顾家就怎么样都留不下一个孩子吗?
医生叹口气摇摇头,准备转身进去继续手术,老夫人一听,又一个曾孙子没了,她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就脸色一白,仰头就倒了下去。
“妈!”
“妈!”
“老太婆!”
“奶奶!”
众人又涌过来七手八脚的扶着老夫人,顾易扬和顾明海把老夫人送到隔壁的看诊室去,顾老爷子气的捶胸顿足,也跟着过去。
容仪难受的脸色都白了。
“妈。”顾易堔照顾着陌以荛的情绪,他自己心里也疼,那到底是他和陌以荛的孩子,失去一个,现在也算是第二个了,他却什么都表现不出来,“妈,你别这样。”
“堔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又没了个孩子了?”容仪红着眼眶,抓着儿子的手,“你说你妈我到时候死之前能看到孙子吗?”
“妈,你说的什么话。我跟荛荛都还年轻,孩子会有的。萧宛本来身体不好,之前也有流产的迹象,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
“你这是什么话!就是之前有迹象,但是也不像荛荛那会儿那样长了瘤子的,也不是非不能要不可的,都保住了,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容仪把脸埋入双手里,连声的叹气。
手术灯灭了的时候,萧宛被推进了普通的加护病房,因为怕打扰到病人的休息,进去看的也只有顾易扬和容仪,老爷子怕触景生情,只留在另外的病房陪着老伴儿。
顾明海在走廊上一支烟一支烟的抽着,眉头深锁。
“阿堔……”陌以荛抱住顾易堔的腰,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闭了闭眼,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打湿了他衣服,“怎么办,我们的宝宝……宝宝……”
“乖。”顾易堔抱紧了她,低头吻在她的眉心之间,“我们会有宝宝的,我们的宝宝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宝宝,相信我,嗯?”
“可是……”陌以荛摇着头,轻咬着唇角,颤抖着哭着。
“放心吧,我们的宝宝会来的,相信我,知道吗?”顾易堔伸手捧住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低头吮了吮她染了咸涩泪水唇瓣,“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老婆,你是要急死我么?”
陌以荛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容仪就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就甩到陌以荛的脸上,容仪指着她鼻子就开骂:“你说!你到底给宛宛吃了什么了,你就那么容不得她?她怀着可是你和堔子的孩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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