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女帝天下,十全十美【十四 】


    女帝天下,十全十美【十四】
    “不是说,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吗,为什么只能改善一二?”
    小十不服气,穷其一生,一定要消灭这些恶人恶事!
    傅石沐不出声,拿出帕子,擦掉她脸颊上的汗。小十生活在众人的呵护之下,所见所闻都只是在皇宫周围百丈的距离内而已,人心之事过于复杂,于她这般年纪,是无法体会的。
    “为什么不说话?”小十小声问踝。
    “公主会做到的。”傅石沐温和地笑笑,把帕子放到她的掌心。
    小十展开帕子,遮住小脸,轻声说:“傅石沐,你不相信我。”
    傅石沐扭头看她,平静地说:“我信。”
    只要你想这样做,我便是你手里的刀剑,替你斩妖除魔——
    但傅石沐不能说出来,他怕操之过急,吓到了小十,毁掉他唯一的一丝希望。
    “那个,你们真的在父王面前起誓,不娶妻吗?”小十好奇地问。
    “哦……”傅石沐微微一笑,“骗他的。”
    小十明眸轻眯,回想起焱子权另一句话:傅石沐对她痴心一片……这也是胡说八道,故意破坏他的名声吗?
    “那就好。”小十轻轻点头,看向纱帘里,小声说:“若这女子有心出去,就帮帮她吧。”
    “她出不去了,”傅石沐摇头,淡淡地说:“出了这道门,世人眼光如刀子般薄凉锋利,还不如呆在这里自在,还有欣赏她的人来听她唱曲。”
    “但,这毕竟是……玩……物……”小十斟酌着,说出了这词。
    纱帘里,那女子轻轻抬眼,隔着纱帘,依稀看得到她姣美如月的脸,茫然且认命地看着纱帘外的男子们。风扬起时,露出耳朵上一朵黑色的玉石莲花耳环。
    傅石沐眼帘轻垂,淡然地说:“世间,谁是谁的玩
    物,谁又能真的断定?男人来听她的曲,把大把黄金和时间付于她的身上,以博她的一笑,又何尝不是yu望的玩
    物?”
    “你今日的话好有道理。”小十想了半天,拍他的胳膊,“傅石沐果然很厉害啊。”
    傅石沐笑笑,又给她倒了碗茶。
    小十捧着茶碗轻啜,小声问:“你觉得南月将军府真的有问题吗?还是将军府的门人欺上瞒下?”
    “南月将军不拘小节,南彦公子年轻气盛,底下的人难免有些放肆。”傅石沐镇定自若地说。
    小十轻轻点头,又问:“但是真的处罚南月府的门人,会不会让南月府难做?”
    “理法当清明。”傅石沐有些吃味,小十确实很维护南彦。
    “我也知道。”小十笑笑,轻声说:“那就交给你办吧,帮着南月府把不听话的人清理清理,有什么事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我看他们谁还敢捣乱。另外,刺客的事就让南彦去处理吧……”
    傅石沐愕然看向小十,小十并非完全不懂人情事故,这安排多少让他有些伤心。小十把得罪人的事给了他,把立功的事给了南彦,在她心里,孰轻孰重,分得明明白白!
    于靡他们也都听清了,互相看看,不知说什么才好。
    “傅石沐,我们回宫吧。”小十站起来,抱着小狗就往外走。
    傅石沐起身,慢步跟在她的身后。这样一跟就是十多年,他还从未走过她的前面,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渐渐有了自己的主意,还会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成为一国之君……
    “大哥,您看现在怎么办?”于靡凑过来,小声问他。
    “按公主的安排办事,你们去把将军府常走动的门人名册列一份来给我。”傅石沐强笑道。
    “是。”于靡只好点头。
    小十正走到了小塘边,水帘往下飞落,细密的水雾飞扬,睡莲在池塘里静娴开放,月光穿透水雾,轻落睡莲,幽扬的琴声还在回荡,在这充满了脂粉泪的地方,在这一刻,这地方居然美得不像话。小十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塘中睡莲,小脸上全是严肃的神情,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傅石沐很失落,她长大了,不再事事相信他了。那个拉着他的袖子,在夜梦里哭着要寻找爹娘的小女孩,她会下旨了,让他替她的心上人去挡住流言蜚语了。
    “傅石沐,你看这个。”突然小十抬手,指着一只落在睡莲上的蝴蝶,粉唇轻扬,笑着唤他。
    傅石沐打起精神,慢步走了过去。
    小十拉住他的袖子,轻轻地说:“傅石沐,你看,这些水把睡莲打得东摇西晃,但它们还是这样漂亮地开放。”
    傅石沐心里微微震动,忍不住手掌往下,握住了小十的手。
    小十匆匆抬眸看他,笑道:“你怎么了?”
    这样纯真的眼神,不带任何质疑、排斥,只是单纯地接受了他握住她的手,好像她平常拉他的袖子一样。他微微颤抖,呼吸渐急,那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大人。”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匆匆转头,只见莺莺姑娘一身绯色衣裙,匆匆走过小桥,向几人走过来了。
    “大人,请问你们是哪个衙门里的人?”莺莺下拜,娇声问道。
    “姑娘有何事?”傅石沐挡住小十,不让莺莺看出她不是杜鹃。
    “我的东西丢了,但不便报官,不知大人能否帮忙寻找?”莺莺抬眸,娇美的唇角挑着一朵漂亮的笑意。
    “哦,是何东西?”于靡上下打量她,忍不住惊艳。
    这些官ji要价极高,而且常年是京中大员或者豪富独占,其他人难得见一面真容。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般容貌气度,确实是前面的女子比不上的。可惜了,身在这大染缸里。
    “我的丫头。”莺莺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
    “什么?”傅石沐拧眉。
    “我的丫头,叫小岩,她不见了。”莺莺拧眉,轻声说:“上回柳大人来过
    夜,半夜非要喝天都酒,小岩出去买,再未回来。妈妈不让声张,但小岩跟了我三年,我不能不管呢。”
    “京畿衙门的柳大人?”傅石沐追问道。
    “是的。”莺莺点头,柔柔一笑,福身下拜,“若大人能帮忙找到小岸,莺莺感激不尽,定会全力相报。”
    “莺莺姑娘准备如何相报?”于靡见她一双媚眸只顾盯着傅石沐,忍不住打趣道。
    莺莺用帕子掩唇,笑着说:“当然是听从大人吩咐,大人说东,莺莺不会往西……”
    傅石沐瞪了于靡一眼,沉声说:“你且回去,有消息会让人告诉你。”
    “谢谢大人,这是小岩的画像,小岩的镯子,她有一双一模一样的,这一只她上回说要与我结成姐妹,所以留给我了。”莺莺捧上一张帕子,上面画着彩墨人像,小岩姑娘相貌平凡,笑容开朗。
    “收着。”傅石沐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于靡接过了帕子和银镯,向莺莺笑笑,紧跟上了傅石沐和小十。
    转过园子,又到了先前的小楼前,那白衣美人正坐在美人靠边,手托着腮,凝神看着月亮。
    小十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女子也低下头来,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
    “好美。”小十轻叹,真是可惜。
    “人间何处是静土。”女子厌恶地拧拧眉,起身进了房间。
    “你们看,像不像摄政王妃的语气。”小十笑道。
    “像。”傅石沐也是一笑。
    “不知道……还是不是清倌儿?”于靡小声问。
    “什么?”小十好奇地问。
    “就是还未行男女之事的女子。”傅石沐落落大方地解释。
    小十一阵尴尬,抱着小狗儿加快了脚步。
    傅石沐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的白衣裙角正在门边轻摇,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视线对上,女子缓缓偏开了脸,如玉侧脸泛起了一丝红晕。
    傅石沐眉头拧拧,大步走开。
    女子抓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把脸紧贴在门框上,喃喃地说:“都是女子,为何命运如此不同呢?”
    “若想知道原因,杀了她就知道了。”一把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爷爷。”女子飞快地掩上门,小声问:“您怎么来了。”
    “都准备好了?”顶着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黑夜的一角走出来。
    “是,准备好了,初九那日代替吴家千金献舞宫门口。”女子轻轻点头。
    “挽儿,不要忘了我们家的大仇,绝不可以动摇。”老人握着拳,往桌子一砸。
    “是,爷爷。”挽儿点头。
    “我们秦家,就算拼得死了最后一个人,也要报了这大仇。”老人深深吸气,堆着皱纹的眼睛里涌出浑浊的泪来。
    “是。”挽儿又点头,姗姗过去,给他沏上了茶,“爷爷放心,我会办到的。”
    “这是毒药。”老人把药瓶放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你收好了,千万不要碰到身上。”
    “知道了。”挽儿用帕子包好药瓶,抬眸看老人,小声说:“爷爷回去吧。”
    “委屈你了。”老人拍拍她的肩,翻出了后窗。
    “云深不知处,空有寂寞人。”秦挽扶着桌子坐下,神情凄然。
    门外有黑影轻轻闪动,无声无息地往楼梯下走。月光落在她绯色的衣裳上,华美的丝绸闪动着冰凉的光,美眸里是绝决的光。到了林间深处,她才停下脚步,折断身边的竹枝,咬牙说道:“世间风云起,偏做卷云人!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生来命运有定数?我非要让天下卷起千堆雪,淹了你们这些贵人!”
    大风声,卷动竹叶哗啦啦地响,她丢掉手中断枝,大步往水帘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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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彦已在宫外徘徊了一阵,小十还未归来,心中难免焦急。
    “公子,公主今日去过了财档和锦汇居,这时候正往宫里来了,傅石沐他们都跟着公主。”陆真匆匆跑来,俯到他耳边小声说。
    “好了。”南彦轻舒了口气,面露笑容,抬头看向前方。
    马蹄声急急近来,是小十回来了!
    “南彦哥哥。”小十拉住缰绳,歪着脑袋看站他笑。
    “快下来,换了衣裳再回去,摄政王等着逮你呢。”南彦板下脸,向她伸出双臂。
    小十扶着他的手跳下马,眉头轻锁,“他又没回去睡吗?”
    “你溜出去的事,他已经知道了,等下你就说是我娘叫你过去的,我娘那里都已经说好了。”南彦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裙给她,小声说:“就说让你去尝尝涓渝新做的美食,衣裳也是涓渝做的。
    “涓渝这回住多久?”小十钻上马车,扭头看南彦。
    “娘留她多住些日子。”南彦推了她一下,催促道:“快些。”
    马车晃了两下,小十的声音传了出来,“走了。”
    南彦扭头看傅石沐,二人视线对上,又迅速分开,南彦跳上了马车,驾车进宫。
    卫长风就在帝宫前站着,脸色难看。
    “小十,你居然又偷溜出去!”
    “摄政王。”小十站在马车前面,端着架子,脆声问:“为何直呼本公主的小名啊?”
    周围的人一楞,随即嘴角轻抽,小十居然在卫长风面前摆架子!
    “摄政王,夜已深了,为何还不出宫去呀?”小十又问。
    “你下来。”卫长风又气又好笑,指着她大声说道。
    “不下来。”小十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说:“摄政王赶紧回去歇着吧,不必在这里等本公主入睡了。”
    “谁要等你入睡!”卫长风咬牙,怒气没地方使,瞪着南彦和傅石沐说:“今日她去了哪些地方,就是你们教唆的,今日都给我在这里站着,没我的话,不许动。”
    “摄政王,你又罚他们!”小十一听就急了,南彦才射了一天的箭,还要站一晚吗?
    “去梅花桩上,单腿站立。”卫长风冷着脸说道。
    南彦和傅石沐抱拳,乖乖地去了东侧的梅花桩上站好。
    “我讨厌你。”小十跺脚,抱着小狗,一扭腰跑进了大殿。
    “我告诉你们两个,公主再敢乱跑,你们就在这上面站上一辈子吧。还有你们,都给我做一千个俯卧撑,一千个下蹲跳。”卫长风不为所动,训斥于靡等人。
    一群人叫苦不迭,但也只能乖乖听话。原地卧倒,开始做俯卧撑。卫长风在树下的躺椅上坐下,威严地看着众人。侍婢赶紧沏上了茶,端上了果点,殷勤伺候。卫长风喝茶,赏月,看这些臭小子挨罚,心里终于痛快了点。
    “居然东止那小子最轻松。”曹宇抹着汗,气喘吁吁地说。
    “这么几个都做不到,还喊累,还好意思做公主近卫吗?”卫长风把茶杯一顿,呵斥道。
    “属下不敢。”曹宇赶紧告罪,老老实实地继续去学兔子跳。
    小十从窗子里探出头,见院子里一片热闹,越发生气,瞪了卫长风一眼,抱着小狗去洗澡。
    “这是哪里来的?”婢女好奇地问。
    “捡的,拿我的花露膏来,给它好好洗干净。”小十沮丧地把小狗给她,自己一个人去了浴殿。
    一阵大风起,重重锦纱帘在风里飘起。
    她抬眸看窗外,一树蔷薇绽放,风把花瓣卷进窗子,落在了水面上。她游过去,捧了一捧花瓣放到鼻下嗅。窗子处有铃铛声音轻响,她抛开花瓣,趴在池沿上,看着窗外的花出神。
    一勾月悬于远处的宫殿琉璃顶边,碧玉麒麟兽威武地看着黑夜。一道修长的黑影,像黑豹一般敏捷地落在了麒麟兽后,静静地看着小十的窗口,夜行衣把他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闪亮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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