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之井

第209章


便转而将手伸向苏紫的衣襟。碾碎了他衣服上的什么东西,然后揽住了苏紫的腰将他打横抱起来。
  苏紫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眼皮子外头的光线也越变越暗。他悄悄地睁开眼睛偷看。只睇了一眼,眼皮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借着积雪庭院中淡淡的银光,他看见了那张曾经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庞,还有那双永远从容冷静的黑眸。
  近在咫尺。近得……可以再度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这竟然……真的…是他?!
  明明早有准备,可是苏紫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裂开了!
  就像是害怕眼前人会突然消失不见似地。他忽然伸手死死地按住了那人的手背。
  那人吃了一惊,本能地低下头来,目光恰恰与苏紫的视线相互对上——正是章函本人无疑。
  “……”
  章函显然没有料到苏紫是假寐,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将苏紫放在路边的长椅上,又想伸手来遮他的眼睛。
  “别!”
  苏紫只喊出这一个字,接着再想说些什么。却“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章函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顿了一顿。然后缓缓地重新将苏紫抱起来。
  “别哭……”
  冬夜的风呼呼地吹着,刮在脸上刀割似地疼痛。苏紫却觉得这把刀子割在自己的心上,带出一股又疼痛又甜蜜的怪异感觉。
  “为什么?”他抓紧了章函的外套衣襟:“之前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有我的苦衷。”章函低声回应,同时将他抱得更紧:“有些事,你暂时还是不知道更好。”
  “不知道……更好吗?”苏紫又苦笑:“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问题,章函没有回答。
  转眼之间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酒店的后门,坐进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轿车里。章函让苏紫躺在后排枕着自己的膝盖,骢随即发动车辆,悄无声息地潜行进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身体里仿佛有了一团火,正在将最后残存的一点神智都化为灰烬。苏紫浑身无力地半躺着,唯一能够清晰感觉到的,是章函微凉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一遍又一遍。
  “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又在做梦……可是,这是最逼真的一次。”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用脸颊轻轻磨蹭着粗糙的长裤布料。
  “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再醒来了。”
  “睡吧。”
  章函的手指,轻轻地从苏紫的额头滑落,滑过他湿润的眼角,轻轻地遮住翕动着的眼睫。
  “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悄无声息的暗夜里,车辆驶入了家属大院,停在一处住宅楼的地下车库内。章函抱着苏紫直接坐电梯上到了九层。
  宽敞的大开间房屋是事先经过精装修,再提供给相关人员拎包入住。章函并没有花心思打理,因此至今也显得空空荡荡的。
  大楼的暖气一直在工作着。章函开了灯,将苏紫轻轻地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托着他的脑袋查看情况。
  ?草的效用是一个时辰,也就是现在的两个小时。这期间无药可解,只有靠硬抗。如果能够扛过去也就罢了,最糟糕的是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导致长期不应……
  “阿紫,阿紫。”
  看着苏紫潮红的面色,章函倒了一杯水来,喂了一半却有四分之一打湿了沙发。
  冰凉的水顺着脸颊沾湿了脖颈,苏紫皱了皱眉头,倒是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公子……”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章函,忽然间笑出声来:“呵呵呵……我这一把,还真是赌对了呢。”
  “赌?”
  章函目光一黯,顿时明白过来:“你是故意去见郑楚臣的,为得就是赌我会不会出面救你?!”
☆、第二百〇一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苏紫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之前就告诉过你,除了这里我实在是无处可去。而你一直故意装作不认得我,又要把我逼到外面去……如果我再不想点激烈的办法,难道就这样乖乖地被你赶到外头去流浪?”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回想起了自己发出的“驱逐令”,章函皱起了眉头。
  “陵区危险,你的确不能继续留在里头。而且,就算你猜透了我的用意,也不该用这种办法来以身试险!”
  “……险么?”
  苏紫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我以为今天下午……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无论我在哪里,都有办法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去见郑楚臣的事,你一定知道。”
  “但是知道并不代表会行动。如果我不愿意为了你而轻举妄动呢?”
  章函替他擦去脸颊上的水痕:“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郑楚臣给控制住?”
  “当然想过啊。”
  苏紫闭上眼睛,脸颊轻轻贴着他的手心。
  “不过我这鬼仙的命,本来就是公子你自说自话硬塞过来的。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公子又从不现身,问我一句需不需要……其实我早就已经累了,无非是放不下这份执念,整天浑浑噩噩地活着而已。所以,只要如果公子能够放得下,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再可挂念的,巴不得痛痛快快地忘了所有的过往,转世轮回,再真心爱上一个也爱着我的人……”
  明明是温柔婉转的言语。却让章函露出了罕见的痛苦眼神。
  “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感叹道:“当年那个聪明乖巧的阿紫,居然也学会用自己来威胁我了……”
  苏紫却苦笑:“这不是威胁。你以为那是痛苦,苦其实在你心里;但对我而言,却真的是解脱。”
  解脱?
  章函因为这两个字而心口微滞。
  他低头看着苏紫,却发现苏紫已经在药性的作用下,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狭窄的沙发当然不是睡觉的最佳去处。章函重新将苏息抱起,朝着卧室走去。推开门。里面出现的却不是寻常人家的现代陈设。
  ——————
  晚上九点三十分。招待所四楼,唯一有人借住的房间门被人敲响了。
  白秀麒打开了房门,讶异地看着站在外面的叶风。
  “你的头和手怎么了?”
  “遇上了一个小车祸。”叶风轻描淡写地回答。又反问:“这么晚了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
  “我好像发现了其他镇墓兽的下落!快,先进来再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白秀麒迅速地将房门落了锁。叶风往前走了两步。冷不丁地看见江成路冒了出来。
  “……你也过来了啊。”他故作镇定道。
  江成路却冷冷地看着他:“都到这一步了就别拐弯抹角了。你直接说,还是我们逼你。随便选一个。”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叶风摇头:“但是我想我们之间肯定存在着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江成路不准备废话,直接一把反剪了叶风的胳膊,将他推到床前跪了下来。
  “好好看看你弄的鬼东西!给我说老实话!”
  手腕被扭曲到了极限,叶风发出疼痛的闷哼。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可恶!”
  江成路低声咒骂道,手上继续用力。只听“喀拉”一声,竟将叶风的手腕拧得脱臼了。
  剧痛之下。叶风发出了哀嚎。但是因为江成路的法术,这声音只在狭小的房间内冲突回荡着。丝毫没有传向外界。
  “你再不说真话,信不信我把你的另外一只手从身体上扯下来?!”
  江成路继续恐吓着,把手伸向叶风垂吊在胸前的右手。
  在痛苦和惊吓的双重折磨之下,叶风的脸色变得惨白,额上的冷汗沾湿了刘海。他鼻梁上那幅老旧的眼镜早在刚才就已经掉在了地上,反倒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因为恐惧,叶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江成路身上,因此当白秀麒从后面偷袭的时候,他又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不过白秀麒似乎并没有准备施暴。
  “这伤是你自己包扎的?”他轻轻地按着叶风的肩膀:“看起来真是乱七八糟的呢。”
  说着,他又让叶风坐到床上。在示意叶风不准轻举妄动之后,抓起了他的手腕。
  又是一阵筋骨移动的轻响和疼痛,脱臼的手腕被推回到了原位。叶风还没有回过神来,白秀麒又解下了他的绷带,查看着手臂上的伤势。
  “这是昨天弄的吗?苏紫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了。你这么辛苦究竟有什么意义?”
  叶风没有回答,却也因为畏惧着江成路而没有轻易收回手。但是白秀麒接下来的举动却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这种药,委员会里应该也不少吧?”
  白秀麒取出了早上江成路替他疗伤时所用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叶风的伤处。
  “为什么你只用了普通的伤药呢?”
  清凉的伤药正在迅速地发挥着作用,叶风不得不承认持续了接近一整天的疼痛终于得到了缓解,但是他依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