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

第75章


  承受多道鄙夷的目光,唐熙绾她爹一张老脸铁青,垂头道,“是臣教育无方,请陛下看在臣年事已高……”
  “朕也想给皇后一个机会,可是皇后把朕的心伤透了。”江余摆出失望的表情,“这件事朕会跟母后商讨。”
  唐熙绾她爹一听江余后半部分话,绷着的身子一松,他和太后毕竟是自家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而他这回真的异想天开了。
  涔太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档子事,还被瑾太妃接二连三嘲笑,她憋着一肚子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唐熙绾,脸上无丝毫暖意。
  “绾儿,你贵为一国之母,应当做到母仪天下,可你都看看你做了什么?”
  “是有人陷害的!” 唐熙绾失控的大声尖叫,她哭着哀求,“姑母,你要相信绾儿,绾儿不敢做出那种出格的事……”
  那晚她原本是要跟那个人说以后别再见了,为了安全,她已经做好要一刀两断,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会纠·缠到一起,一定是哪个贱人在背后害她。
  涔太后冷笑,“那你告诉哀家,私会外臣可是属实?”
  唐熙绾身子一颤,顿时慌了,面色苍白起来,她无措的爬到涔太后那里,“姑母,绾儿知错了,求求你救救绾儿——”
  涔太后踢开扑过来的唐熙绾,俯视着她,“是你自己不争气,才让别人有机可趁,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历代以来,后宫为了争宠而做的那些事她又何尝不知道,想要拥有他人羡慕的荣华富贵,就必须承受所有明枪暗箭,只有会装糊涂的聪明人才能活的久一点。
  思前想后,她还是用错了棋子,这孩子太天真,轻重不分,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根本不适合进宫。
  皇后被废打入冷宫,那个外臣被赐毒酒。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后宫其他几个妃子都跟突然中了邪一样,有的不慎跌入水中,有的上吊自尽,还有的染了怪病,最后一个神经失常。
  一个月内,刚封没多久的妃嫔和皇后全没了。
  于是人们开始唏嘘,后宫的风水变了,如今不适合女子,留下的全是清一色的男子,陛下是要破例了。
  男子虽然也能怀上子嗣,但是承受的痛苦远比女子要多数倍,所以太医院忙碌了起来。
  这天,那些男子被精心打扮带到御花园面圣。
  涔太后先一一打量完满意的点头,留意了几个屁。股大,腰细,肤白,眼神灵活的,一看就能来事。
  “晔儿,你看看。”
  江余的视线随时扫视,停在一个青色身影上,他的眼睛眯了眯,闪烁一丝亮光,那张脸长的有两三分像孙子杨,眉宇间却没有孙子杨的阳光明朗,而是柔美秀气。
  涔太后看他盯着人看呆了,便示意身旁的宫女记下来,又对小权子使了个眼色。
  “陛下,那是吴太卿家的三公子吴清弘。”小权子在一旁轻声说,“一曲清怅舞天下闻名,是城里拔尖的好模样。”
  江余挑了挑眉,他想起来了,没想到真人和画卷上的差异不小。
  “你上前来。”
  站在人群里的吴清弘愣了愣,脸上的惊喜遮都遮不住,迈步过去,轻声细语,“陛下。”
  江余站起来捏。住他的下巴,目光深处隐隐涌出几分回忆,极快的消失不见。
  从这天起,吴清弘成了其他人嫉妒,眼红,甚至陷害的对象。
  很快,晔帝夜夜留宿吴良人的住处,被迷的神魂颠倒,无心朝政之类的传闻就流传了出去。
  吴清弘从良人到妃,不过五日时间。
  然而却无人知晓他们的陛下每晚只是在吴清弘那里看他跳舞,连睡觉都是合衣的。
  满天星光下,江余懒懒的拿着一只酒杯,空了再满,漫不经心的望着前面不停舞动的吴清弘,似乎又丝毫提不起兴致。
  一舞落下,吴清弘轻喘了几口气,擦掉额头的细汗走过去往江余腿上一坐,委屈的说,“陛下,臣妾的腿有点酸。”
  “那朕给爱妃捏。捏。”江余伸出食指在吴清弘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小腿上敷衍的捏了捏,一路往上抚·摸,引得他笑的扭。来。扭。去,就差把本来松垮的衣衫给扭掉了。
  手指猛地一滞,江余捕捉到对面竹林里的一片蓝色衣角,他的眼底掠过一道光芒,伸手把吴清弘往怀里一搂,用两根手指压。住对方的惊叫声。
  吴清弘眸光潋滟 ,贴上去柔柔的唤道,“陛下……”
  耳边酥软的声音让江余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勾。着吴清弘的下巴,拇指左右摩·擦,慢慢凑上去,唇停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看似吻。的不可开交,实则还差那么一点。
  竹林里有一声令人恐惧的细微响动,颀长的蓝色身影转身离去。
  两日后吴清弘死了,太医查明是中毒,廷尉府在他身边的侍童房里搜查到一个纸包,里面剩余的一点粉末正是他所中之毒。
  可是那个侍童怎么也找不到,直到有两个宫女去打水,在后院的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接连出事,还都诡异的很,宫里又传出闹鬼,那些等待受。宠的男子都整日整夜惶恐不安,有的更是受不了的向家里求助要离开。
  这么一闹,涔太后唉声叹气,一时没办法接受,她说要去大佛寺住一段时日,一来是祈福,二来是精心。
  江余前脚刚把涔太后送走没几日,就听到宋衍受伤。
  据说是封毅城手底下的一伙亲信,宋衍被刺了一剑,没死成,不过当场就晕了,被自己的血吓晕的。
  江余没带小权子,他只身一人来到丞相府,皱眉道,“都出去。”
  “是。”老管家领着几个下人退后着离开,轻掩上门,在合上的前一刻,老管家瞄了瞄里面的少年天子,摇了摇头,相爷也是挺苦的。
  江余俯身贴在床上的人耳边,唇几乎贴上去,“宋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对他的大婚,选秀,甚至宠·幸妃嫔都能视若无睹的是这个人,把他的后宫弄的人仰马翻的也是这个人。
  没有回应。
  江余伸手拉开宋衍的衣襟,看了眼他腹·部的伤,手指在渗着血色的布上轻轻摩·挲,讽刺的笑了声,“你说你一个佞臣,出门不带多点人,这不是找死吗?”
  在床前坐了一会,江余自言自语的嗓子都干了,没有人跟他对着来,实在没劲,他起身拍拍宋衍的有点凉的脸颊,“我走了。”
  “夜半三更时,我在听雨阁在等你。”打开门的动作一顿,江余微侧头,似笑非笑的挑唇,“来还是不来,你自己决定。”
  他已经抛出能给的那点东西,如果宋衍不应约前来,以后他们之间君还是君,臣还是臣,如果来了,那么一切将会从今夜天翻地覆……
  床上原本应该沉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帘,目光落在合起的门上,清明平静,无一丝迷糊。
  
  第75章 卷六
  
  听雨阁在城西,面朝溯湖,远离喧嚣,是一些文人雅士相邀常来吟诗作对的清静之地,夜半三更,多了几分幽寂。
  亭中,江余把腿架在栏杆上,慵懒的闭着眼睛,思绪一会乱飞一会又放空,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在微风中落入耳中。
  那人踏着一地明皎的月光,停在亭子前的石阶上,望着亭子里的锦衣少年,目光里隐藏着比身后的湖水还要幽深的光芒。
  江余将闭合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从细小的缝里盯视杵在原地的男人,漆黑的眼睛里爆发出冷酷的怒火,“你还想让朕等多久?”
  宋衍喉头微·颤,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对自己控制不住手脚前来的无奈,又像是面对接下来的局面而产生的局促。
  他轻笑着走近,挺直的脊背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面上笼着赏心悦目的笑容,“陛下等的不耐烦了?”
  江余扫过去一个凌冽的眼神,把放在栏杆上的腿拿下来,起身站在宋衍面前,“朕的后宫近日闹的鸡犬不宁,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交代?”
  宋衍的眸色暗了些,又变成温煦的笑意,不急不缓道,“臣所做的都是陛下想看到的,不是吗?”
  江余眯眼,而后笑了笑,“那朕是不是得嘉奖一下?”
  宋衍凝视着他,微笑着说,“臣之本分。”
  江余收起笑容,“你喜欢我?”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宋衍也收了唇边的弧度,说出那两个咀嚼了无数遍的字眼,“喜欢。”
  江余挑眉,“后宫还缺一个皇后。”
  宋衍不答,却说,“臣至今未娶。”
  江余用猛地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向他,让一国之君嫁给丞相,除非天地颠倒过来。
  “陛下的暗卫里面是不是有个叫十七的?”宋衍望着眼前的少年,不错过他脸上一分一毫的变化,“说来也奇怪,臣在先帝神志不清的时候听过最多的就是那个名字。”
  宋衍知道十七,这件事带给江余的震惊远远超过十七是先帝的私生子,江余的呼吸顿时停了半拍,他哼笑,充满嘲讽,“看来朕的一举一动都在丞相的眼皮底下了。”
  宋衍摇头,淡笑道,“也不全然是。”不然也不至于发现不了这个孩子隐藏的一面。
  俩人笑的都挺像那么回事,四目对视,洒出的气息拂在彼此的唇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一点点浮出,又浑然不觉的弥漫开来。
  宋衍意味深长的望着江余,“以陛下的聪慧应该知道了一些事,臣不知陛下是否当真想做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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