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

第99章


  “有什么不适就说。”
  雷湑什么也没想,只是专注的用他那只不太明亮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人,手指在对方的左眼上面摸了摸。
  “白茴的事是你做的?”江余捏·捏他的小腿,口气随意。
  雷湑默不作声,他的眉间掠过阴戾的恨意。
  “她犯了错,得到惩罚是应该的。”江余眼中浮出尖锐的寒芒,有着比雷湑更浓的阴暗。
  白茴的一时迷失,害了他和雷湑两个人,从此翻天覆地。
  不知道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冥冥之中注定。
  “过去了。”雷湑揉·揉江余乌黑柔·软的发顶,给揉的乱糟糟的,又细心理顺。
  江余打开他的手,把毛巾拧干,又擦了一遍。
  隔了四年,躺在一起,盖着同一床被子,肩挨着肩,离的太近了,彼此的气息都格外清晰,两人一时无言。
  “我想抱抱你。”雷湑的嗓音低沉,带着些许征求。
  江余没搭理,他翻身,拿背对着雷湑,雷湑将手臂横过去,把他整个圈在怀里,脸埋在他的脖颈里。
  “你还想干什么?一并说了。”江余被贴上来的身体压的发热,隔着一层衣物都能感受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还想……”雷湑低低的笑出声,唇含·住江余的耳垂,舌头轻轻舔·舐。
  想做的很多,他要把四年的都做够了。
  抵。在身后的东西越来越清晰,江余又翻过来,跨…坐在雷湑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将他眼底翻滚的火焰搜查出来。
  “你行吗?”
  雷湑面部肌。肉微抽,“你试试。”
  “别逞强。”江余好心提醒,调笑着摸·摸雷湑的下巴,“不行就我来。”
  “那你来。”雷湑挺认真的考虑。
  “……”这回换江余抽·搐了,他倒是想自己来,问题是手里那把·枪·子弹不给力啊。
  “动吧。”雷湑一副期待的样子。
  江余脑门蹦出一根青筋,把被子一拉,趴雷湑身上,两手抓着他的肩膀摸索了会,不动了。
  “太懒。”雷湑扶·着他的腰,陈述一个事实。
  江余吻·着他的嘴唇,缠·着品味起来,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的挑·逗和邀请。
  渐渐的,雷湑的回应不再僵硬,从江余那里拿走了掌控权。
  “妈的,断了。”江余吸了口气,他很早就发现了,雷湑特别喜欢研究,怎么把他的腿掰成让人看了就觉得疼的角度。
  问题是他又不是练体·操的,江余的低骂声很快就被别的声音代替。
  一室温。存。
  第二天早上江余问起了雪梅的事,雷湑承认自己的自卑和顾虑,所以才找的那个借口。
  “那你还是赶紧滚,别拖累我。”江余冷笑。
  雷湑绷着脸,浑身散发让人忌惮的威严,这是他跟着季老出神入死,见惯了杀戮带出来的,江余除外。
  “我说嫌弃你了?”江余凑近,勾。着雷湑的脖子往下拉,与他几乎鼻尖相抵。
  雷湑身上气息收敛,空荡的眼眶仿佛不是死物,也闪烁着和另一只眼睛一模一样的温柔。
  这个人那么好,他丑的连小孩子看了都害怕。
  “别没事就把自己往文艺圈套,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直接来问我。”江余拿指尖磨·蹭他掺着白的鬓角,“你脑容量比你那里小多了。”
  雷湑闷声被他嘲讽,从背后缓缓磨。碾……
  “听见了?”江余的脸蹭·着枕头,两条腿曲·着,脚跟抵在雷湑膝盖那里。
  “嗯。”雷湑专心的做起了研究。
  明天,后天,大后天,一天天往前走,雷湑还在江余那里,霸占了那张床的一半。
  阿一这次学聪明了,没有接到电话就不出现,免得再找死。
  雪梅也没出现,她报了几个学习班,忙着在A市这座城市站立脚跟。
  倒是夏母,隔三差五的过来,给江余带吃的,主要是看看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行不行,还担心闹矛盾的时候动手。
  “攸儿,下雨天你多注意一下雷湑的腿。”
  “我知道。”江余把叠好的衣服放橱子里,“二姐怎么样?”
  “医生说她心里藏着事,大概是有什么心结。”夏母唉声叹气,“她成天抱着小时候的相册发呆,妈不知道她都在想写什么。”
  江余趁雷湑去十七堂处理事情的时候,去了医院,见到背对着他坐在窗前的女人。
  不到半年,瘦的不成样子,再也找不出江余第一次见的那种感觉。
  “二姐。”江余凑近,看着相册里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你想大哥吗?”
  夏知绮身子一颤,发白的手指抠·着相册,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听妈说雷湑住在你那里,都还好吗?”
  没有意外的逃避,江余靠着窗台,自顾自的说,“大哥走了也有些时候了,说起来我还梦到过几次。”
  发现对方的注意力被吸引,江余继续,“他看起来不错,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跟我说好好看着百源,还有你和妈。”
  夏知绮听的入神,轻着声音喃喃自语,“我没有梦到。”
  有失落,也有委屈,像个没有得到玩具的小孩。
  江余皱了皱眉,夏知绮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她那个大哥。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脾气也差,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只有他给我讲故事。”夏知绮垂头,“大哥对我很好,教我写字画画,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百源还是个不起眼的小超市,夏父和夏母都一门心思投进他们的事业,家里的三个孩子从小就被保姆带着。
  夏攸是个小霸王,成天跑出去玩,不受待见的夏知绮唯一的依赖就是夏怀砚,久而久之,根深蒂固。
  可能夏怀砚的死对夏知绮来说,打击太大,无疑是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的真相。
  人是斗不过命运的。
  所以夏知绮才自暴自弃,等着所谓的命运降临到她头上。
  江余把失声痛哭的女人抱在怀里,陪她待了一下午,给她编了一个梦。
  他回去就看到楼底下的男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的病我知道一点。”雷湑说完这句,就静静的看着江余。
  “别这么看我。”江余推着他进电梯,按下楼层,“放心,我心脏没问题。”
  “还是要多检查几次。”雷湑不放心。
  “晚上吃什么?”江余转移话题,揪着眉毛说,“我不想炒菜了。”太难,还是切菜容易。
  雷湑默默抽了一下眼角,你那是炒菜不是煮?
  “算了,还是我炒吧,你教我。”江余突然改变主意,他要是再说下去,这个自尊心强,又觉得什么事都要自己承担的男人该难过了。
  事实证明,把菜炒熟这事真的不难。
  当然也是老师教的好,任由学生暴躁的发脾气,还一通威胁砸锅。
  在这个世界,江余的厨艺得到了质的飞跃。
  夏知绮离开的那天正好是清明,夏母和江余在墓园,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余望着相邻的两个墓碑,忽然觉得一生太短,转眼就没了。
  垂放的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包·裹,带着安·抚和担忧的摩·挲,江余收回视线,在雷湑脸上定格了许久。
  在夏知绮离开不到一年,夏母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她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候声音很大,对着空荡荡的客厅骂骂咧咧,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逻辑可言。
  有时候声音又很小,凑过去也听不清,问她,她就摇头“什么也没说。”
  江余和雷湑看着她的情况越来越差,除了大半夜独自一人在房里晃来晃去,还喜欢把阳台刚晒下去的衣服全扯下来丢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在上面蹦跳。
  两人没办法,带夏母去住院,谁知夏母在医院精神更恶化,哭着吵着要见她的儿子,那些医生也不敢用武力,只是照实把情况说了。
  江余又把夏母接回来照顾,每天被她当作几岁的小孩,哄吃饭哄睡觉。
  连带着雷湑都一起听了夏母的摇篮曲。
  那天是江余最不愿去想的一段记忆,他只是在厨房把榨好的豆浆倒进杯子里,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玩积木的夏母就不见了。
  书房的雷湑听到他的喊声,转着轮椅出来,知道人不见了以后,冷静的给小区的手下打电话。
  那些人都没见到老太出来,雷湑把事跟江余说了,江余第一时间就去的天台。
  那截楼梯雷湑上不去,江余一个人上去的。
  迎面的狂风把没有顾得上穿好的外套吹开,江余在天台边上找到人,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妈,过来。”
  站在那里的夏母没有配合,反而往前面靠近。
  江余脸上的表情变的可怕,他放缓语调,“你不是要去看二姐吗,你过来,我陪你去。”
  “攸儿,妈累了。”夏母恢复了正常样子,那些悲凉也跟着浮现,她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流露出慈和的笑意,“你有雷湑,妈很放心。”
  江余猛扑过去,胸口撞·到边缘,痛的他五官扭曲,只来得及抓住一片冰凉的衣角。
  他转过身蹲在地上,没有往下去看那一滩刺眼的鲜红。
  那片墓园又多了一块墓碑,住着夏家的四口,江余一个外人每年给他们扫墓,带着夏家的基业百源站在商界顶·端。
  外界知道百源和十七堂的关系是在一个招待会上,雷湑向全世界公布他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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