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

    这样的路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三人已经到了一条先对较宽的山道上，一级级台阶蜿蜒向下，青苔遍布，看起来格外湿滑，站在这里能看到下面楼台高高翘起的屋角，阳光透过浓浓雾气打在琉璃瓦上，反射着光芒。
    险处自有风光在，果然是一句实话。鸟鸣阵阵，丝竹声声，这样的地方果然是一处世外桃源。
    远处似有白点儿飞来，能听到羽翼拍打空气的崩响，待近了，才看清，那是两只白羽的仙鹤，头顶上还扣着丹顶。
    它们极为优雅地迈步到女子身前，仰着脖子，扑动翅膀，小脑袋蹭着女子大红色的裙袍。
    点点也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仙鹤的脑袋，眼里带着喜悦的神色。女子伸手将怀里的孩子放到仙鹤身上，轻拍着仙鹤的脖子，“乖，小心送他回去。”又摸了摸点点的脑袋，手指似有似无地拂动铃铛，“点点先回去了，帮婆婆准备些茶点。”
    点点扭头看了长云一眼，又朝着女子点了点头，“嗯。”
    下一刻两只仙鹤一前一后飞至空中，化成了一点白。
    “过了前面的吊桥，就到了。”女子抬手掸了掸自己的裙子，迈步往前走，那是一条横跨两山的吊桥，风灌在上面，木桥吱呀晃动，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坠落到下面的湍急的水流中。
    头顶有鸟儿飞过，羽翼鼓起的风也扇动着木桥的动作。
    站在桥中央，能看到远处飘来的淡淡雾气，映着远山的树木，就像是一副现绘的泼墨山水。
    桥对面就是一座豪华的园林，正门口是屋角翘起的门楼，没有任何的祥兽震慑，唯一的是立在一边的巨石，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殇灵谷”。
    “殇灵谷？”长云看着上面的文字，默念出声。
    “万物有灵，皆为情殇。”耳畔似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绝望。
    长云扭头看着前面的红衣人影，双眉皱起，方才的声音……可她那样的淡然，怎么会有那样的声音状态，难道时光果然有此神力，能将一个人雕琢刻画地这般圆润。
    “这便是伊昙了。”只顾专注于两边风景，直到女子开口，长云才恍然惊醒，看在被细心栽培在花盆里的昙花，白色的花瓣已经变得萎靡，透着死气的黄色。叶片耷拉着没有一点精神。
    长云看着眼前的花，完全呆住，声音带着颤抖和不相信，“怎么可能？”
    “你若是也流尽了血，或许还不如它呢。”女子站在一边，不屑地看了一眼长云，将那株从寺里带来的染血昙花取出栽种在一边。
    长云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得拂过那昙花的干枯花叶，“伊昙，你一定要好起来……”下面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是觉得心口绞痛，一口血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吐出来，洒在昙花之上。
    长云变得不知所措，抬手就要将那血拭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弄脏了。”
    却发现，那血慢慢渗进了叶片，在叶脉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长云看着吞噬掉自己血液的花朵，一下子愣住，回头看着女子，口齿不清。
    “你不必担心，它是听了你的话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自己的了。”女子轻笑了两声，抬手拍了拍长云的胳膊，转身往外走去。
    ***
    “点点，你看，花开了！”
    “真漂亮！”
    “娘亲，它什么时候才能化成人形呢？”
    “也许一个月，也许百年，谁知道呢。诶？点点，让你叫婆婆，怎么又是娘亲！乖，叫婆婆……”
    “才不要！你是娘亲，就是娘亲！”
    “娘亲，你说他们会在一起么？”
    “点点觉得呢？”
    “点点觉得一定能的，只要有心，一定能在一起的！”
    “有心吗，那若是没了心呢？”
    “娘亲？”
    女子轻轻摇头，没有说话，搂着点点的胳膊紧了紧。白发在空中飘起，眼神迷离带着水渍，孱弱的身躯越发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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