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夜难为情

第55章


这是季江!”
  “季江?!”季延哈哈大笑起来,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季江不也姓季吗?”
  “季延!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季江也姓季!”她蹲□□子,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季江的脸颊,难以掩饰自己的悲伤,“当然,我也姓季,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肮脏的血液。”
  “可是我不想的!”猛然,季延拎起滚在地上的铁棒,转身在众人还没回神的功夫里大步走向季丘棽。
  坚硬的金属砸肩上,季丘棽连忙抬着手臂阻挡。然而这样换来的代价则是腹部重重的一击,季延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扔掉铁棒扣住他的脑袋往季云天的灵柩上狠狠撞去。
  血渐渐从脑门溢出来,她笑着说,“你老了,你看你哪里还有当年拎着我的领口威胁我的样子?”
  木盈此时是多感谢季延能让人把季泠带走,作为一个母亲她多怕自己的女儿看到这样的场面。可她忘了,同时她也是一个妻子。
  没有人敢反抗季延,他们在此之前没有任何防范,又如何能斗得过季延的精心筹谋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木盈此时是多感谢季延能让人把季泠带走,作为一个母亲她多怕自己的女儿看到这样的场面。可她忘了,同时她也是一个妻子。
  没有人敢反抗季延,他们在此之前没有任何防范,又如何能斗得过季延的精心筹谋呢。
  “我是你父亲!”
  又是一脚踹在季丘棽的胸口,之前那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此时只能苟延残喘着被扔到自己妻子脚边,“少跟我提这个词,你算什么父亲?一响贪欢有了我,家族联姻有了季泠。然后呢?我外公一系惨遭灭门,木家的企业被龙腾吞并。你还想怎么利用我们?”
  木盈低头看着蜷缩在自己脚边的男人,他从未将自己当作妻子,这是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的事实。这一次她变得坚强起来,一个一向软弱毫无主见的女人慢慢扶起了自己的丈夫。
  季延表情冷漠俊然,让人丝毫看不出她的表情。季江靠在楚玟璧怀里,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季延的报复,可至少不要让她伤及无辜的人。
  以前季江从不知道,在季延的心里,那梦魇执念埋得那样深。她压抑了十二年,一夕爆发,能产生多大的恨意?
  “你不能杀我!”
  “我为什么不能?!我隐忍十二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每一夜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的吗?你只知道在我面前杀死他们,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我有多固执的要熬到今天!”
  “小延,他是你爸爸啊。他有再多的不是,他也是你爸爸啊!”季江惊恐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她不知道季延会不会失控去伤害自己的父母。
  “你给我闭嘴!”
  突然,季丘棽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坚硬的枪口从背后抵在他胸口位置,木盈甚至能听到子弹穿透血肉的声音,季丘棽脸上的血蹭到她脸颊上。
  众人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女人早已经泪流满面,季延皱起眉,薄唇微启,“为什么?”
  “泠儿的祖父舅舅都在那场收购里被砍死了,我想我应该要勇敢一次。”木盈的枪口对准自己,“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虽然你从未叫过我一声母亲。我只求求你,不要伤害泠儿,她很喜欢你。”
  软弱了一辈子的人,在短短的几分钟里结束了丈夫跟自己的性命。
  季延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似有千斤重,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她踉跄着退后,单手支住身体。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失去的人生的支点,让她措手不及。
  季江被楚玟璧困着,她想去抱抱季延,却是被楚玟璧强制在怀里。谁都不知道季延接下来会怎么办,也许她会就此放下,也许她的心性会更加不受控制。看着这时候的季延,楚玟璧突然想到自己,自己那一阵是不是也让关心着自己的人这般忐忑?
  季延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疲惫的双眼,逐渐凝固变黑的血液粘在眉毛上。她趔趄着走的颠簸,脑子里一片混沌的迷茫。季江的呼唤声,季家人的低泣,伴随着她走出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步。
  刺眼的红色在雪地里像是绽放的朵朵红梅,季延迷茫空洞的眼睛失去了色彩,慢慢地她合上了双眼。背对着所有人,孤单无助的躺倒在雪地里。
  天上软绵绵的绒绒的雪花还在下,大幕也该落下了……
  天上的雪还在下,白色笼罩了整个城市。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独自撑着伞,从路边昏暗的灯光下走进漆黑的夜幕里。 
  市中心的医院灯火通明,每一间病房里都住着一个故事。路旁白色的雪铁龙里,男人透过车窗望向不远处的大楼。
  雨刷来回扫去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雪花,他狭促的笑了。今天他失去了一切,从此以后他就要过上老鼠一般四处逃窜的生活。抽着最廉价的烟,开着最普通的车,这一切都拜季延所赐。
  季泫想着,点燃了一只烟。他望着窗外的地面,怀疑一觉醒来之后地面会不会结冰。
  氤氲的水汽从车窗的小小缝隙里闯入冰冷的空气中。劣质烟草的味道让季泫难过的咳嗽了几声,季延以为她能掌控所有了。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好用的棋子不会只用一次就丢掉。
  车子慢慢开动,季泫阴冷的眼神紧紧盯住手里的照片。随后那照片便被他轻轻放开,孤零零的飘落在副驾驶上。
  照片里笑的温柔的女人是,风情。
  季江从未觉得冬天是这么寒冷,一路走来寒冷的气息笼罩着她。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季江不停的搓着双手,试图给自己产生一丝的温暖。季江是从雪夜里走进来的,她黑色的大衣上湿漉漉的,楚玟璧伸手揽过她,她静静地没说一句话。
  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感糟透了。
  季延闭着眼微笑的样子渐渐在脑海里散开,季江攥紧了楚玟璧的衬衫。楚玟璧抬头看着急救室亮着的灯,她清楚的感觉到肩上湿热的液体正浸透的纯棉的布料沾上自己的皮肤。
  她想,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季江里面那个人的状况。也许那样,她现在至少不会这样无助到崩溃……
  梦里的季延还是矮矮的瘦瘦的样子,她被大伯领回季家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红的。季延那年才只有九岁,而她已经十四。
  那是季延来到季家的第一个晚上,夏天的夜晚很静也很美,季江还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画着函数图像。与往常不同的,隔壁房间里却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季江勉强从烦躁的数字堆里抽出意识,她意识到隔壁的小孩子正在隐忍的哭泣。不知道是怎么的,自己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时,她就带给自己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季江记得,她说自己叫季延。
  放下笔,季江赤着脚轻轻地打开了门。
  时间已经很晚了,走廊里空荡荡的,凉丝丝的感觉从脚底传遍全身。季江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却没有被打开。房间里的季延似乎也听到了响声,啜泣声渐渐消失。
  季江隔着门听到了沙沙的声音,而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季江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得这样的开心。她压低声音,轻轻地说:“把门打开,我是白天揉你头发的姐姐。”
  闷闷的语调,“我打不开,他们把门锁上了。”
  季江想到了季延口中的“他们”是谁,可却弄不懂爷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门后面的季延裹着从大床上拖到门边的被子,她小小的身体躲在被子里,轻轻依靠在门边的墙角。她能感觉到门外的人没有恶意,毕竟季延只是一个小孩子,她表现的再怎么坚强,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害怕恐惧。
  季江知道有些事自己是不能过问的,可那却不影响她心底柔软的地方被这个小孩子触动。那一晚,她们两个隔着门聊了一宿。
  她安静的听着季延倾诉自己的恐惧,听着她隐隐的啜泣声,听她讲她曾经美好快乐的生活。一道门,她们互相依偎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情根深种不过一刹之间。
  今夜的雪是入冬以来这个城市迎来的最让人心碎的一场。
  黑暗的房间里,风情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她没有睡觉的打算,透过染着水汽的玻璃还可以看到窗外模糊的五彩灯光。
  电视里还直播着今天的时事新闻,机械的女声用平静的语调念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词句。
  她温柔的眉眼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小小的心脏里跳动着巨大的恐慌。这个城市那样的冷,风情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心像是沉入深邃的蔚蓝色的海水,压抑,绝望,恐慌从四面八方袭来。
  风情想,自己快要再一次失去她了。
  安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黑暗中隐藏的人性被金钱权利消磨殆尽,人的欲望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客厅里老旧的电视机正刺刺拉拉的播放着娱乐节目,风梅不同以往的端正的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茶几上的牛奶还冒着热气,杯子旁边是一小袋白色结晶体。
  风梅想起了男人说过的话,只要让风情喝了这杯牛奶,自己就会有吸不完的□□。那时候就算风情要吸,也没什么供不上的了。
  自己好像也不损失什么。
  你永远不知道毒品对于瘾君子来说有多么重要,没吸过毒的人永远感受不到那种滋味。那是一种绝妙的体验,你的一切梦想都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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