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床

第59章


所以,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生活水平还是比原来大大提高了。一个人如果想在生活质量上有所提高,那么,首先得有物质做保障。一个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很难具备高尚的品质。
酒店这么忙的时候,却不见何小荷,只有服务生跑上跑下的。方地到楼上一看,原来何小荷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她对方地说,熊家志刚刚给她打完电话 ,祝她生日快乐。听她的口气,心情好像很压抑。她在想他是不是跟那个小荷闹别扭了。方地听小荷这么说,就笑着问她,他是跟那个小荷闹别扭了,还受人家的气了,你能怎么样?何小荷“忽”地站起来,大声说:她敢!敢给我家老熊气受,我把她撕碎了!方地吓得慌忙把门关上。她看着何小荷,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何小荷顺势搂着方地,哽咽着说,她很想念熊家志,尤其想念熊健。方地见小荷这么痛苦,便憎恨起熊家志来了。把熊健带走,就一直没让他回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相比之下,邱一山可比他强多了。不管怎么样,他每年都回来几次,陪父母和孩子住几天。有一次,他把小丽和她的女儿带回来了,那个小女孩儿管邱一山叫爸爸。结果,邱上上扬言,如果她再敢叫邱一山爸,他就会一脚踢死她。不仅如此,他还因为这事儿住了七天医院。这下可把全家人心疼坏了。方地针对此事单独跟邱上上谈了两次,她不厌其烦地给他讲道理,教育他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虽然父母不在一起生活了,可对他的爱,谁也没少一点,甚至比从前更多。但不管方地说什么,邱上上的心里始终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觉得爸爸就是他一个人的,连“爸爸”这个称呼别人也不能叫。而跟爸爸一起生活的女人只能是妈妈。所以,他就是不接受小丽和她的女儿。小丽跟他说话,他连用鼻子“哼”一下都不,眼皮也不抬一下,他的玩具更是不允许那个小女孩玩,连看一下都不可以。邱上上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遥控小汽车,白色的。平时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玩。他总是把车放在他的写字台上,写作业的时候也要动不动就停下来摸一下,喜欢得不得了。偏偏那个小女孩也特别喜欢这辆车。她趁邱上上没注意的时候,就忍不住用手轻轻摸了一下。这个动作恰巧被邱上上发现了。他立刻冲到女孩的面前,一把把她推了个跟头。女孩子“哇哇”大哭起来。爷爷有些不好意思,就说了邱上上几句。结果,邱上上拿起小汽车一下子把它从窗户扔了出去,当时就摔得粉碎。末了,他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不吃不喝,靠输液维持了一个星期。
为了不惹儿子生气,从那以后,邱一山总是一个人回来。特别是春节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方地就会替小丽难过,也替她抱不平。跟了邱一山几年了,还没被婆家人接受,她的心里肯定特别不好受。不仅邱上上给她脸色看,邱一山的母亲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就邱一山的父亲在大面上还算过得去。如果没邱上上跟着搅和的话,也能好一点。这个春节,她之所以把邱上上带走,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她想,小丽也该回来和婆家一起过个团圆年了。
方地见何小荷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就问她是不是一会儿姜致远也过来,何小荷点点头,说他还带一个朋友一块来。方地就趁机故意着急地说,都快三点钟了,还不抓紧时间起来梳妆打扮,当自己十七呢?眼看成了七十的婆婆了。何小荷这才破涕为笑。
何小荷跟姜致远定好吃饭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地点就在她的酒店。姜致远先到了。他说,他刚跟他的朋友通完电话,他也马上就到。
第一次见到姜致远的时候,方地曾对他很有成见。其实,方地倒不是对他这个人本身没有好感,而是对何小荷所有的男友没有好感。何小荷不停地换男友寻刺激,虽然她不赞成,但能理解。而对那些被小荷呼来唤去的男人她就没法理解也没法不反感了。人也真怪,感情太投入以致把自己弄得身心俱惫的时候,觉得没意思;可在感情上太随便,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的时候,又会被人看不起,甚至连自己都轻视自己。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是好。人活在世上,不光是苦和累,更可怕的是茫然,这种对世事的茫然。
方地她们都已坐在了餐桌旁,只等姜致远那位朋友的到来。时间已过去近二十分钟了。姜致远打他手机,他的手机竟然关了,联系不上。服务生问小荷是否上菜。何小荷显得有些不耐烦。她瞪着大眼睛白了姜致远好几眼。姜致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再等等,他这个朋友不是那种没准儿的人。一定是临时有什么事。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姜致远说他来了。果然,脚步声直奔他们的房间。
姜致远介绍说,这位是他的大学同学,叫凌晨雨。还笑着说,如果哪位需要打官司的话,可以找他帮忙,因为他是律师。之后,他又分别介绍了方地和何小荷。方地看了一眼凌晨雨,个儿很高,皮肤白皙,眼睛和鼻子很漂亮,尤其是嘴,把里边那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都衬托得异常可爱。这是个非常英俊帅气的男人。方地的目光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在他慌忙转移视线的瞬间,方地看到了一丝羞涩。这种羞涩的目光使方地的心不禁一动。她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名字:矜持雨。
凌晨雨把手里的一大束鲜花递给何小荷。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说,路上塞车了。而且非常赶巧,他的手机还没电了。想打电话解释一下都解释不了。他说,他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先自罚一杯,算是给大家道歉。说着,他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哗哗”倒进一个杯子里,端起来就干了。方地情不自禁地想站起来阻止时,杯子里的酒已经没了。凌晨雨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看着方地,轻声说了句“谢谢”。姜致远说,他这个哥们儿就这么讲究。实际上,他的酒量很有限。
方地心想,这个场合用得着这么讲究吗?一看就是个宁伤身体不伤感情的人。这种人往往心实而且重感情。就像文如其人,同样道理,有时也可能“酒如其人”。席间,姜致远时不时地提起他们在大学里发生的事,凌晨雨也跟着一起热烈地应和着。但更多的时候,是他主听,姜致远主说。他似乎不善言谈,举止稳重,温文尔雅,眉宇之间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忧郁。
这时,姜致远的手机响了一下。何小荷拿过来一看,说是个短信息。姜致远把手机拿过来一看,就笑着叫大家猜猜是谁。方地想,既然他叫大家猜,说明这个人大家都认识。她马上就想到了那个胆小的胖子。于是,她用很有把握的口气说:
“是胖子。”
“完全正确。” 姜致远说,“方老师的记忆力不错啊!而且居然能想到是他。”
凌晨雨惊讶地看了方地一眼。方地说:“我听姜庭长讲过关于他胆小的事。”
凌晨雨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他说:“胖子外号叫‘张有才’。‘有才’的意思不一定是褒义的。”
第三部分方地对凌晨雨一见钟情(3)
方地说:“那就是说,你们在使用这个词的时候,意思可褒可贬。比如:笑他胆小时,叫他‘有才’就一定是贬义;而称赞他的文言文学得好(像这个短信)时,叫他‘有才’,就一定是褒义。对吗?”
“Quite right!”
“凌律师,你的英语是纯正的美音啊!”
姜致远不无自豪地说:“方老师,你当他是一般战士呢?他在念博士研究生!英语这关过不去能行嘛!哎,顺便警告二位:别说那些鸟语来难为我和小荷。”
方地心里不由得对凌晨雨十分钦佩。她一向欣赏这种有学问有教养的男人。其实,男人的能力无非具体体现在两个方面:即权力和金钱。但必须得有学识做它的基础。而一个人的教养又与他的学识密切相关。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他的官做得再大,钱赚得再多,也会失去他应有的魅力。至少在女人面前是这样。
何小荷跟两个男人一样,喝的是白酒,只有方地自己喝红酒。小荷打开音响,把迈克风递到方地面前,叫她先给大家唱首歌。方地唱着唱着,被歌词深深感动了――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方地唱得很投入,博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此时,她心里真的很想跟一个人能有这样的约定。她忽然很渴望那种被称作爱情的东西。曾经以为,跟衣子逊分手之后,她再也不会有爱了,再也不会有爱的激情了,她的心死了。现在看来,她已经死了的那颗心正在慢慢复活。尤其当她见到这个叫凌晨雨的男人时,她似乎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她为此而感到阵阵兴奋。她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的女人。久违了的那种对异性的渴望加上酒精的刺激撩得她脸颊绯红。凌晨雨那张俊朗的脸庞,儒雅的气质,她一遍一遍地偷看着,觉得看也看不够。接下来,小荷放了一首舞曲。姜致远很亲热地搂着小荷去跳舞了。只有方地坐在凌晨雨的对面,他一下子显得有些慌乱。他们俩就这么坐着,方地也觉得有些尴尬。她很希望凌晨雨能请她跳舞。可他只是低着头,拿着歌本翻来覆去地看着。方地又不好意思主动请他。于是,她问道:
“矜持雨,你会唱王杰的那首《安妮》吗?”
“你说什么?”
方地明白凌晨雨惊讶的是她刚才对他的称呼。她自己也没想到会不小心说出这个名字来的。于是,她胡乱纠正道:“我问你,我的意思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唱《安妮》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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