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美人痛

12 水殿风来玉殒香


第六章:水殿风来玉殒香
    1]  沙漠,总是茫茫的一片,无际亦无迹。
    因为走过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灼热和迷途感是比什么都真实的存在。
    三条身影不紧不慢的行走着,既不会相形太远,亦不会亦步亦趋。
    风暴才刚过去不久。
    现在在这样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只有冷烙行、洛烟辭和仇奉恕三个人。而他们三个人在这样的沙漠上已有近一天的时间。
    这样的三个人会在一起实在很奇怪,或说神医谷的两个人分开和天山派四个人分开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很奇怪,但是奇怪归奇怪,事实还是在大约八个时辰前发生的漏斗亭下陷事变中这样产生了。
    那时众人所集中的大地好像地震了一般,情势以无人能控制的局势发展,地面急速下陷,一看就是机关开启后的作用力。
    这一事件来得太快,谁都没有料到更没有准备,所以每个人所能顾及的也只有自己。
    仇奉恕当时所做的就是腾身而起,以真气极力避免飞弹得沙粒。以他的轻功和内力自然可把伤害减到最低。不过这地震持续的时间相当之长,即使是他也不免有真气支撑不住之时,所以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当他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然身处沙漠之中。
    在他身边,还有洛烟辭和冷烙行。
    当时,洛烟辭仍然是昏迷的状态,冷烙行却是清醒的站立。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时醒过来的,亦或是根本没有失去过意识……
    “烟辭姑娘是第一次在沙漠中生活吧,鞋不踮地虽然隔离了直接接触地面的灼热感,却不利于短时间内无法离开这里的我们。”
    似乎是休息的片刻,冷烙行平和的注视过身边女子脚下无痕的细沙后,淡笑着开口。无论语气和话语内容都似只是好心。虽然那双淡漠的眼中并没有笑意。
    “冷公子的意思是,只要不死,时间长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么?”似笑非笑,雪衣翩翩之下,看不出是否有落足之意。
    “难道烟辭姑娘认为我们会死在这里?”
    “三袋水而已。在找不到绿洲的情况下,谁能够维持生命?”
    “原本我以为你会和我想的一样,看来,稍有偏差。”步子稍微比之刚才快了一个节奏,冷烙行的身形依然跃出一丈之远。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唇边浅浅带出甜意,洛烟辭也回过头侧看身后不远处的仇奉恕。
    “仇公子也认为我们能够离开这里?”
    安静的人始终安静,三个人之中,只有仇奉恕始终未言一语。
    突然听到洛烟辭对自己说话,软软话语中那一份确实的寻问让仇奉恕脚步顿了下,即使并不明显。
    “现在还没倒下下一刻就什么都有可能。”冷漠的声音不因为在炎热的沙漠而有所改变,奇怪的只是仇奉恕回答完问题便马上移开视线不肯多看洛烟辭一眼。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速度却没有半分变化,依然身处走在最后的位置。
    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倒下还不是迟早的问题么……”低声,语轻,不经意的仰起头,阳光刺目的几乎睁不开眼。
    没有更多一分一秒,轻扬的沙微起,之后,是翻滚着灼气的风暴。
    自然的气候,总是变化不由人心的。
    风暴过后夜之时。
    即使都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在接二连三的风暴袭击之下,疲劳也是不可避免的会侵袭而来。
    沙漠的夜很冷,通常都是冷的和白天的热成正比。
    对于并没有什么准备的进入沙漠的人,要承受这样的温差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冷烙行和仇奉恕面对面的坐着,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中间的那并不能维持许久的火堆,火焰印在两个人的眼底。
    “在这里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果然不容易,早知道我该考虑和宿蛊一起似乎更容易生存。”从支架上取下那散发着浓浓香气已经熟透了的食物,洛烟辭轻轻坐在了两个似乎看了对方很久又似乎完全没有看对方的人中间。
    “你认为那少年是神偷宿蛊?”对洛烟辭半靠在自己右肩取暖的举动好似没有注意,只是明显对她的话更感兴趣,冷烙行才会开口。
    那一夜目睹过她和司徒奉剑,对于洛烟辭的行事想法冷烙行已经了然于心。不食人间烟火的个性使然,她对于一些该避讳的毫不在意。
    而且他们之间的对话,通常是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原因没有结果,他说她就能明白,不管其他人明白与否。小孩子无章法的对话,是他们之间最常出现的。这也是仇奉恕不曾插话的原因,当然他本身也不是多话之人。
    “不是认为,是他根本就是。”撩拨了下前额不经意被风凌乱的几缕乌丝,是飘忽、是涟媚。
    “为什么如此肯定?”
    没得到回答。只因洛烟辭忽然又叹气,神情像个纯真的孩子一般,“冷公子,你烤得肉真难吃,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
    洛烟辭无常的变化在他们三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中并不少见,只是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不免让仇奉恕都一怔。抬眼直视了她一下,却依然又很快的移开视线。
    “哦,怎么烟辭姑娘原本对我有着什么期待吗?” 温柔无害的笑容在唇边上滑。
    “我不能对冷公子有期待么?”绝美的唇角微微上划,温柔而讥诮的的笑意,“告诉我,在你眼中为何没有惊艳的神色?”雪白纤细的指尖浸着无尽的凉意,仿佛无意识的滑过面前这总带着让她读不懂笑意的男子的脸庞。
    “看来有不速之客了。”抬手,轻轻握了下这馨香的手指,又放开,冷烙行淡漠的声音随着他的视线一起集中那突然而起的动静……
    2]  夜色下,总是隐藏着杀机。
    一直以为自己的行踪很隐秘,至少像她这般的轻功是不该被人轻易发现的,可是有的时候事实往往和想象有着天地般的差别。
    特别是在她自认最安全的靠近时候,居然轻易被人发现,实在伤害了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慢慢走出黑暗,靠近火堆时,自己金色的华丽衣衫反衬出了耀目的光彩。
    “三位好闲情,在这样的地方都可以调情,不知道该说你们是镇定还是糊涂!”同样金色的面纱半遮住三分之二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比星光还灿烂的美目,但听其声音已是娇媚极致,看不到面貌,就更令人对其平添一份幻想。
    更何况在这样的沙漠中突然出现,就好像神秘的仙子一般。
    “你羡慕么?”谁也想不到洛烟辭的回答竟会是这样一句,包括面对着的金衣女子。一时间,两双美目对视在一起。
    如果说这女子的眼睛是火,灿烂而且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洛烟辭的瞳眸就是水,迷离却深深吸陷所有人。
    她们对视时,冷烙行和仇奉恕都没有开口,女人间产生问题聪明的男人都知道沉默是金的道理。况且,那个金衣女子,莫名的就给仇奉恕一股熟悉感,也许并不深刻,但真切的无法忽视。
    并没有持续太久四目相接。偏开视线,金衣女子轻轻一笑,甜美和娇媚,身子随之一转,来到了冷烙行身子的另一边。
    “你看看她,如此欺负于我,真是伤害我的一片好心。”双臂搂挽住冷烙行左臂,玲珑的身子也靠了过来。罂粟香气浓烈的播散,带着令人窒息的悸动。
    “原来血影教主就是靠这么一套拉拢别人为你卖命么?”讥讽,也许是温柔的口吻,冷然的气息却随着白梅香气流淌。
    “怎么你妒忌?”好像回敬一般的话,却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闻言,更加沉默,仇奉恕眉宇间多了份警戒。
    要知道,血影教在江湖中出现虽然才只有三年,却已是最有名的邪教。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料不到的案件,但是血影教主是什么人却始终没有人知道,就好像秘境一般神秘。而且据天山派的暗中调查,血影教中似乎有……
    淡然笑着,“我只奇怪你身后的男人能容忍你这样的行为,据我所知,独占欲和妒忌心这一点上,男人比女人更加强烈呢~”
    月光的银白在暗夜之中晃动的一闪,速度之快,出剑之猛,剑剑夺命。
    仇奉恕不是轻易出剑的人,可是只要他出剑,他的对手就一定会败。
    长剑刺穿了黑衣蒙面人的肩部,却没有废了他拿剑的手。并且当其踉跄着起身要逃时,也没有半分追赶的意思。
    原来仇奉恕已经看出这个黑衣人就是三年前失踪了的某个武林人士之一。从而,也确定了他的推断,血影教中果然有大批武林成名侠客。只是他还不知道,为何他们会自甘堕落加入邪教。
    “这么善良你将来怎么独尊武林?”感慨似的,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黑衣人受了伤的身子被击中重重倒下,洛烟辭将目光再移向血影教主,见她依然挽着冷烙行不曾离开,刚刚出手间要了部下生命之人仿佛不是她。
    美目闪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只是错后一步,背过身,不肯再看。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洛神医不是大方的女人呢!”似乎为刚才的话语验准而开心,血影教主吐气如兰。
    视线留在洛烟辭纤细的背影上,寻找着什么一般。温柔的不含杂质的笑容,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冷烙行只有笑容,没有言语。
    “我提的合作条件对你已经很有利了,你还需要考虑吗?还是,你非要挣扎一番才肯答应呢?”
    话语间,夜色下的沙漠中,不知道何时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每一个都是飞身而现,看得出都是受过特殊训练且武功不低。
    “也许你看到天山仇公子和洛神医倒下去时,会更相信我说的话。”笑语间,身子一旋又离开,“虽然赢了一个人,但始终猛虎难胜猴群,你们要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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