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劣庶女

第九十九章,荻花落,梧桐零,暗增神伤(8)


    月牙,月琉璃,波澜盈盈,凫塘藏鱼雁。安眠居果真是适合安眠的地方。可柔雨可一点也睡不着,外面好似雨声声,屋里闷得很,遂莲步田田到亭下,休息片刻。
    由是看得月光在浮光中浮沉不定,越是入神,竟然不知道慕容霆雲已悄然来到她身后。
    慕容霆雲轻轻将她手挽住,“怎么一个人出来赏月?也不见你姐妹柔雪?”
    柔雨听得是慕容霆雲的声音,心中一咋,脸色也有些苍白。“柔雪正在给婉姑娘准备*上用品。我看这天就要下雨,闷得慌,于是就出来看看,不想外面月色十分,看得入神,不想少主已经到来,仓促之间,未及行礼,还请少主赎罪。”
    玉手轻抚耳边鬓发,却见一丝银色*,手掌依托,却显得轻如鸿毛,手指一张开,便再也发现不了它的踪影。
    “我看你最近劳累过度?”慕容霆雲很习惯在她额头上行敲敲,“我不是说过吗?没人的时候大可不用行礼,我也讨厌那种世俗礼节!看你连日来,银丝都有了,这些日子就当在外度假。回去的时候我可不想被大将军指责,说我妄为少主,连个丫头都照顾不到!”
    柔雨可一点笑意都没,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虽然慕容霆雲表面上没有表现什么,可心底还能不气?
    柔雨轻声道,“少主真的以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顺其自然吗?”
    此话一出,觉得口无遮拦,平日里柔雨口风严禁,若不是又确凿的证据绝对不会脱口而出的,今日为何如此义愤填膺?
    但看慕容霆雲表情惊咋,遂连忙补上一句,“我知道少主对月晓有意,但不曾却被陷害,她纵然对你有意,现在和你也必定有了隔阂。留在这里的日子,倒也好,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相信月晓总有一天一定可以被你感动的!”
    慕容霆雲在柔雪和柔雨之间自是无法抉择,一个口无遮拦,却是忠心事主,一个文静甜雅总能在关键时刻说出浸润心脾的话。而月晓却恰恰综合她们二人的优点,软硬具有。
    慕容霆雲思忖片刻,不经意间已将柔雨拥入怀中,“我知道你平时鬼点子多,告诉我该怎么得到月晓?”
    柔雨不好意思挣扎在怀中,而双手却抱得更紧。
    “少主都想不出办法,我怎么知道?”挣脱开,又上前一步,瞟向远方。
    慕容霆雲不知何意,但觉最近她心底好像有什么心事,越是要说,却越是挣扎不语。
    柔雨想想片刻道,“少主,若是柔雨做错什么,少主可以原谅柔雨吗?”
    慕容霆雲轻柔下鼻子,顺手又将柔雨拥入怀中,“当年大将军托付你们给我,我就视你们为血肉!”又将头深埋进柔雨秀发中,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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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金殿,碧瓦飞甍,彩丝三千而下,可曾是少女万千思绪?这些日子,月晓可没一点快活,常常举书叹气,观景哀伤。岁月在风中夹藏,吹过她额头深深刻在眉宇间。别人看不出,可叶知萧还看不出?
    他到底是个瞎子,一个在黑暗中生活的瞎子!可是他的听觉可要比平常人高出百倍!
    “我瞧着你一定有心事!”冷不丁的叶知萧已然走到月晓身旁,一手正抚在她肩膀。“你一定有事吧!”
    月晓一抹泪全是在叶知萧抚摸下落下的。又赶紧用手擦去。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过,叶知萧竟然能正确快速的将眼泪接住,又将手绢取出擦去。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还敢说自己没事?你别以为这样可以捉弄一个瞎子,我可不瞎!”
    月晓看着倒也一种亲切感,他瞎了反而看得更清楚。这样也好!
    “刚刚不过是风吹进眼睛,所以我才落泪的。要不然好好的,我又会为谁落泪呢?”
    转身,将身子瞥向另外一边,“你果真不瞎,连我落泪都知!那……”
    后边的话却咽在嘴边说不出来。
    叶知萧连连上前,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下,“这里是禁风亭,你当我傻啊?”转身取出一封信,“再过两日,慕容少主就要回东篱了,这里有一封信给你!”
    月晓听得此话心头连连一震,不是说好的有陷阱?不是说好的要多呆一些时日吗?不是说好的要在东篱完成和婉清秋的婚礼的吗?一行清泪缓缓而出,如此清许,竟然比一汪清流还要清!这下叶知萧可没看不来。
    叶知萧嘴角得意一笑,“还说自己没有事情?现在犹豫了吧!”将手中伸出的信收回手中,竟然撕的粉碎。月晓到底还是想看的,她深深皱起的眉头,无疑说出她不悦的心情。可偏偏是叶知萧,一个她深爱的人。
    “现在莫容少主有了妻子,我又何必担心?他已经有了妻室!”
    叶知萧得意上前,“谁告诉你一个男子就只能有一个妻子?那皇帝还有很多嫔妃,皇后的。你难道真的对慕容少主没一点感觉?还是只想一个人占有他?”
    “不是!”月晓摇头,“我可不想夺得她人之爱,况且古书上不也说着,一夫一妻制才是最完美的。而且,婉清秋也是个可怜的女子,我也不想插足进去!况且慕容少主也不是皇帝!”
    叶知萧不由得哈哈大笑,女子有才便是害的道理,此刻他可算是领悟到了。也深深知道月晓性格,她所认为的事情,就一定不会错的,谁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不然自己也不会内疚这么多年,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少女偏偏缠绕自己那么久。
    “你和婉清秋很熟悉?”叶知萧问道。
    “也不算好熟悉,只是我们两个小时候见过,不过从小我们就被分开的,她在一个地方训练,我和叶蛊慈在另外一个地方。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所以我对她的身世也毫无知晓。”
    “哦。”叶知萧陷入沉思,看来这件事情还很深很深。只可惜他再也看不见婉清秋的样子,不然,看的久了,他还是很有信心看得出婉清秋到底是谁。
    “刚刚那封信是婉清秋写给你的。”叶知萧道,“她说念在你们还算认识时,希望你能在临盆时,将她的孩子打掉。这样他们就可以一清二白了!”
    一清二白?打掉孩子就可以一清二白了吧?至少她自己没这样认为过。不过她也不曾想过,为何她会找到自己帮忙,叶蛊慈认识的人可不比自己少,倘若她要救回自己属下,又何必寻找到自己?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有答案的人。又或许这又是一条计策?难道仅仅就是自己曾经爱过一个不该爱的叶知云吗?由此看来她肚量真小!月晓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她的肚量可真小!
    “我是不会帮这个忙得,我和她不算熟悉吧!”月晓斩钉截铁地道。
    叶知萧倒也不开而言,只是脸上稍稍有些不悦。月晓看得出来,却看不出内心。有时候她也想想,想想自己哪天眼睛瞎了,又可不可以像他一样看得事情更清楚了一些。
    半晌,两人都不说话,半日下竟然也没有一丝风,他们都忘记了这里是禁风亭了。干燥的天空,更像是他们干燥的心。
    “既然不想帮忙,那就不要去理会。我看你近日也瘦了不少,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我给你一张通行令,以后皇宫随便出入。”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金字腰牌,腰牌上还刻着叶知萧三哥字,腰牌上挂着一个香袋。看来这可是叶知萧平日相随之物。再看看他远去的身影,更是不解他的内心。
    倘若是为了自己,真的为了自己。难道两个相爱的人只是因为身体缺陷就不可真正相爱吗?还是另有隐情?她是看不出来的,她也不想看去。这样的深宫,她可一日也不愿呆呆。又想想他的眼睛,他傻傻的样子肯定不知是因为自己才瞎的。
    看着外面还真风和日丽,这些天呆在皇宫也困得要死,本就应该像往常一样,这个季节是出去旅游的时候,可现在的他还可以出去旅游吗?以前的诸位皇子,现在各司其职,又或者各有所谋,还会陪着这个傻傻的侍女出去逛吗?就算有,她可不愿同叶知云出去。
    再看看桌上的腰牌,静静躺在那里,它可像自己一样,一样的寂寞。倒不如带着它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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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回到琥珀楼,就有侍女上前而来,“少主,刚刚月晓姑娘去马厩牵马,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叶知萧嘴角微微一笑,心底很是满意,“让她去吧,这一路也不用保护她了。我不怕她有事,怕的是别人有事!”这些日子服用她配制的药物,除了把整个脸庞熏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好转了。
    叶知萧双手一挥,侍女很听话的将外面的信鸽拿了过来。叶知萧将书信塞进去,又亲自走到栏杆旁边放出信鸽。
    “月晓可算出去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了!”叶知萧说罢,不是很平稳走到书房弹琴。他今天弹的可一点都不好。良久,摸过那只信鸽的手还在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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