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花何处开

第100章


慢说小姐这样千金万金的贵人吃不了多少,便是每日都来。也不能将店子吃垮了,主子若是知道小姐常来,心中还记挂着他,那才是高兴呢。”
莫言摒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了温儿伺候,才一边喝茶一边问掌柜的:“你们主子可好?可是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那掌柜的倒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一叠子信交到莫言手上:“主子并没有躲着小姐,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身处远方所以才不能来见小姐。虽人不能来。主子时时刻刻都关心着小姐的,这些都是主子给小姐的,我原本是想直接送到小姐府上。但主子不让,说是怕打扰了小姐的生活,待小姐想起他来了,自然会来到这儿,届时再将信函交给小姐便可。小姐这些日子总没有来。所以就积攒下了这么写。”
说完见莫言呆愣愣地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叠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翻身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了她。
莫言一封一封细细地看了信,玉箫的一字一句里全是对她的关怀,也说了一些他的情况。他已回到家乡了、他的困境、他的痛苦、他的努力、他受伤了、他成功了
但是,每一封信的最后都是“一切安好,言儿勿念。”
他总是这样为他着想。有如润物无声,却又让人实实在在感觉到舒畅。
虽有些是长长的几页纸,有些只有寥寥数语,莫言细细地看着,玉箫的信里并未提他正在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但莫言知道,那必是无比危险的。他从不说,她也从不问,但内心的牵挂却是无法掩饰的。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为着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将玉箫抛诸脑后,但他从未有过怨言,只是在远方深处险境依旧牵挂着她,莫言的心暖暖的,那家人一样的温暖和关怀,使她愈发对自己的行径感到内疚。
桌上的茶点美味,她却再无一点胃口;手边的香茗渐渐凉了,她却没有发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远方那像哥哥一样的人,他还好吗?
忽然,厢房的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引起了莫言的注意,还未等她细听,厢房的门开了一条缝,一条大狗跑了进来,只见那狗身黄色的绒毛,眼睛上面有两个白点,颇像两颗白色珠子。头上和大腿上的毛很长,像马鬓一样拖到地面。直楞楞的耳朵,好象时刻在倾听着周围有什么动静。又粗又长的扫帚尾巴欢快地摇摆着,飞快地向莫言身上扑来。
莫言先时看到这样一头似老虎一样的的大狗风驰电掣地冲进来,也是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惊喜地叫着:“大黄?!”
莫言离开的时候,大黄还只是一条半大的狗,没想到这些日子没见,它已长得如此高大了,瞧着那体型,旁人怕是都不敢靠近呢,玉箫真是神通广大,竟将大黄都接了来!
但大黄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开心地爬到莫言的身上,用腰部蹭莫言的肚子。毛茸茸的尾巴摇的花里胡哨的,撒娇着想要莫言像从前那样轻柔地替它顺着毛。
莫言哪里撑得住它的重量,差点被它扑倒在地,虽然如此,她却依旧笑得开心极了,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和玉箫的贴心,都让她无比受用。
正是和大黄玩闹成一团的时候,有侍卫在门外回话:“王爷回去了看到小姐没在家,小的们忙回说小姐在这里,这会子王爷正往这边赶呢,怕是快要到了,王爷差小的们先来回小姐,让小姐在这里稍待片刻。”
莫言答应了,也没甚在意,待看到脚边的大黄,思索片刻才对温儿说:“你去将掌柜的叫来,让他把大黄带下去,这件事不要告诉王爷,不能让他知道这里是玉箫的地方。”
虽然她不知道玉箫为何防着允之,但从在神医谷里只要允之在玉箫便戴着面具,而且尽量不与允之碰面这一点,她便知道玉箫是防着允之的,所以下意识地她也不想允之知道这个地方的真实身份。
☆、第一百二九章 喜看联璧宜家室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外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为着小院里难得的喜事而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昨晚温儿一夜都没有睡好,她简直不敢相信天亮之后自己就要穿上那美丽的嫁衣,嫁给那心爱的人了!一切都如梦一般,她总有一种飞上云端的不真实感。
这一夜,莫言让温儿同她一起睡,却发现温儿着实紧张,一夜的辗转反侧直到三更之后才迷迷糊糊睡着。
五更天了,还是莫言先起的身,唤丫鬟婆子们进来收拾妥当才唤醒温儿,温儿睡得朦胧,一睁眼看到莫言已经打扮停当,坐在床边轻轻地唤醒她,心中着实一惊,慌慌忙忙起身就要收拾床铺,莫言眼明手快地捉住她的手,将她往梳妆台旁一按:“你今日是新娘,这些琐事不用你操心,自有人会来做的,你只管漂漂亮亮地出嫁就是了。”
温儿看到莫言那笑吟吟的眼,连脸上都沾了喜庆的气息,一改前几日的阴暗,心中也是感动不已,她是从小就做人家的奴婢,自然知道奴婢是什么样的命,有些家的奴婢为了上位,也不管老爷比自己的父亲年纪还大,想尽办法勾引老爷,以为等做了姨娘再生个一男半女便可翻身做主子了,殊不知姨娘也只不过是高级一些的下人,若是生了儿孩子,那孩子必须要管大夫人做母亲,而做姨娘的,见了自己的儿子,还得恭敬地叫一声小主子的。
再不济一些的。也就是倒了年纪,便随便打发配一个小厮便罢,连生的孩子今后都是主子家家生的奴才,更是自己做不得主。
这便是大家子里的规矩,走到哪里都一样,奴才是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幸福的。有些人生下来便注定金奴银婢,而有些人生下来便是奴才的命,温儿不恨自己出生微贱,她庆幸自己跟了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才让她今日又这如梦幻般的幸福感。
一时便有丫鬟进来伺候温儿梳洗。从来都是温儿伺候人。这别人伺候她也有如她这个大姑娘上花轿一般,是头一回呢!她颇有些不自在地望向莫言,莫言笑了笑:“婚礼当日新娘最大。你今日就让她们伺候着,好好受用一日吧。”
于是便有四五个丫鬟婆子进来替温儿沐浴更衣。一番折腾之后,温儿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内穿红袄,足登绣履,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头戴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凤冠”,再往肩上披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
那无限娇羞和幸福的脸上却比大红的嫁衣更鲜艳,所谓娇艳如花正是如此,新女子出嫁那日,果然是美得连老天都会嫉妒!
铜镜中的人儿秀发挽如半朵菊花。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加显得面色如春,樱唇凤眼。鬓发如云。两边各簪了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 。
新娘出嫁前,还有一个仪式是梳头,温儿没有母亲。所以便由莫言代劳了,虽莫言也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样做并不合礼法,但温儿坚持要莫言为她梳头,连莫言说请好命婆为她梳头都不愿意,说是一定要得到小姐的祝福才能安心出嫁,莫言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只见她雪白纤细的柔荑轻轻揽起温儿的一缕青丝,用桃木梳子轻轻梳着,一旁的好命婆便高声喊到:“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好命婆每说一句,莫言便轻轻地梳一下,两下之后,温儿在镜子里看到莫言那为她高兴的样子,想到自己虽嫁了,但小姐与王爷的归宿还不知怎么走,一时间心中酸涩不已,泪水哗地便流了下来。
一众丫鬟赶紧拿帕子替她细细地拭去脸上的泪珠,不料那泪珠却无休无止地滴落,把几个丫鬟都弄得手忙脚乱的。
莫言看着温儿的样子,虽哭得抽抽噎噎地却什么也不肯说,知道她大约是为自己感到心疼了,暗暗叹了一口气,接过丫鬟手中的手帕亲自为她擦拭着,一边哄着:“不要哭,大喜的日子哭可就不吉利了,傻姑娘,我这样就很好,我觉着很开心,你也要好好的。快别哭了,看把妆都哭花了,这会子吉时也快要到了,怕是迎亲的队伍就快要来了,咱们还得赶紧准备呢。”
与此同时,一迎亲的队伍从正门出发,在街上绕了一圈,已经快要回到了,只见迎亲的队伍在锣鼓、唢呐、舞狮的伴随下喜气盈盈地进得门来,当中那顶花轿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龙凤呈祥,四角挂着丝穗。按照礼俗,有钱人家娶亲为五乘轿,花轿三乘,娶亲去的路上女迎亲者坐一乘,其余二乘由压轿男童坐;迎亲回来时新娘、迎亲、送亲者各坐一乘,另有二乘蓝轿,用蓝呢子围盖,上面插铜顶,由新郎、伴郎各坐一乘。
这些事情,莫言早就安插妥当,顺顺利利地便将新娘送上了花轿,迎亲的队伍抬着新郎新娘又是一阵敲锣打鼓,在热闹的市集足足绕了一圈才再次回到小院。
新娘头遮喜帕,坐花轿过炭火盆。然后在下轿之前,新郎熙祥全身大红吉服,胸戴大红花,威风凛凛地拉弓朝轿门射出三支红箭,用来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那慑人的气势和精准的箭术又是赢得众人一阵欢呼,倒把个熙祥原先的木讷和害羞飞到九霄云外了,只是春风得意地朝众人拱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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