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记

第54章


  秦少郅和皇上几乎是同时也射出一箭。
  秦少郅这么做,大家都能理解,毕竟那凤捭是他夫人,搁谁都舍不得让这么好看的夫人受伤。可是皇上他……侍卫和一干陪看的臣子们都觉得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妙呐。
  凤捭敏锐地感觉到有东西朝自己而来,本能地俯下身子,只听到锵锵两声,三个箭分别落在自己脚下。
  凤捭蹙起额头,没时间去细究,因为老虎已经被彻底记录,估计眨眼的功夫就要扑倒她了。
  她赶紧半跪地上,又放出一箭。
  这一箭,正中老虎咽喉。
  如此,胜负分晓。
  秦少郅急忙策马过去,顾不得任何人了,伸手将凤捭拉上马背。皇上见此,面色冷峻地策马回去。跟在后面的侍卫们则是急急上前,抬着那只还在流血的老虎回狩猎台。
  凤捭看到秦少郅,别提有多高兴了,都忘了要去找那女勇士算账。她头贴着秦少郅的下巴,闻着身上的味道,不禁莞尔:“你夫人我刚才是不是特别得引人注目?”
  秦少郅哼了一声,握紧她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说:“你站那儿不动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凤捭埋怨道:“也不是我想出风头。我怕我不答应,皇上他就找你们的麻烦。”
  秦少郅没吭声。
  其实皇上已经在找他的麻烦了。
  真不知道,这下面的日子要怎么混。
  等俩人回到狩猎台,那使节已经愧疚地带着两位女勇士跪谢皇上宽容大度。皇上也就是看凤捭没受什么伤才不计较,不然那女勇士估计当时就没命了。
  回到行宫之后,皇上召见了凤捭,问她:“你为大周挣得了颜面,想要什么奖励?”
  凤捭自然是谦虚着说不要,而且她也没什么好缺的。皇上想给她的东西是她不稀罕的,她喜欢的东西皇上又给不了。
  “有任何想要的,都可以说出来,朕满足你。”皇上又说。
  凤捭回头看了一眼秦少郅,犹豫了几秒,说:“皇上,臣妇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这恐怕真的是皇上您赏不了的。”
  皇上不自然地微微挑眉,问:“哦,说来看看。”
  “臣妇想要给秦大人生儿子。”凤捭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行宫里的所有人都听到。虽然这行宫里只有皇上和她两个人。
  楚弦是个极其有颜色的人,又很会讨皇上欢心,因此对于皇上的喜好,他摸得挺准。所以每次皇上召见凤捭,他都是离得远远地。
  周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之中。皇上看着凤捭,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否是得不到的心里作祟,皇帝越看凤捭越觉得自己有点儿无法自拔,有时候恨不得直接一道圣旨,把她接到宫里来。
  凤捭说:“假如皇上您真要赏的话,不如放秦大人几天假?臣妇想儿子都快想疯了,连做梦都梦到自己生的第一胎是儿子。”
  过来许久,皇上轻声叹息,问:“朕哪里不如他?”
  凤捭装傻,不敢回答。
  “罢了,你跪安吧。”皇上失落地挥手让她离开。
  她刚走没多久,楚弦就让人抬着几大箱奏折进啦。“皇上,这是您要和旭王爷有关的所有奏折。”
  皇上蹙额,说:“都给朕排好了拿过来。”
  看着这些人的措辞和指责,皇上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在说他自己一样。看到最后几份,皇上已经快要麻木了。这这弹劾的折子上,列出了旭王爷的各种不是,甚至还有一些是在声援旭王妃。
  皇上气愤地丢出奏折,对楚弦道:“去让旭王爷快马加鞭赶来西山猎场!”
  楚弦领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桂花香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边关的大雪刚停。晨起的日光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中,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洁白无瑕。
  我不忍去破坏眼前的精致,因此躲在屋里,直到父亲唤了好几声才狠心走出来,厚重的鞋底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印记。父亲说,今日大雪初停,又赶上这重要的集会,街上必然热闹得紧。
  我本不想去,但回头见院里的雪景已被破坏,赏雪的心思便少了许多,遂跟着父亲上了马。马儿走得不快,我们赶到的时候,集市上已聚满了人。
  我一眼就看到她。
  她穿得肥嘟嘟的,牵着身边人的手,到处指着别人贩卖的东西,红润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二字,似乎对这集市上的任何东西都感到新奇。那领着她的妇人对她甚是唯唯诺诺。
  因为父亲的关系,我也经常离开京城到边关玩耍。父亲本来并不大愿意到处带着我跑,不过有一年他在年关时候回家,发现我竟然生了病。那一病就病了半个多月,父亲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一直等到我好转。
  后来父亲就对祖母们说,以后到哪儿都得带上我。
  我跟着父亲,见识了大漠的苍凉悲壮,领略过草原的荡气回肠,也真是体会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由于父亲是一个不爱读书只爱四处游玩兼做点生意的不羁之人,我也学得了他的一些皮毛。只是每年回家的时候,父亲总要被祖父关进书房骂个一夜。
  祖母心疼父亲一直孑然一人,每年他回来都会给他找漂亮的丫鬟伺候。
  不过父亲对我说:“阿谦,父亲和你母亲伉俪情深,纵然你母亲过世了,父亲也不会续弦。我们爷儿俩一起过活,逍遥又自在。”
  当年我不太明白那些话的含义。
  我只知道,母亲对我来说,印象太久远。
  父亲最经常的去的是嘉峪关。
  嘉峪关那几年的贸易很火,周边的小国家,特别爱参加一月一次的集会。在集会上,他们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从临时搭起的炊饼摊到京城里运来的精细胭脂,各式各样,多得叫人眼花缭乱。
  她当时便是看花眼的人之一。
  我偷偷瞧了她很久。觉得这小妹妹怎么生的如此好看,比大伯家的堂妹还要漂亮。后来她好像看中了我手里的木头套娃儿,直直地朝我走过来,鼻子用力嗅了嗅,然后扭头看着她身边的妇人。
  妇人尴尬地冲我笑了笑,抱起她就要离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把手里的套娃儿递给了她。
  她对我笑了。
  我一直沉寂在她灿烂的笑容里,直到回到父亲身边才想起,说好带给堂妹的套娃儿就这么给了一个陌生人,回头还得再重新选一个。那个套娃的木头应该是桂花木制成,而且是在桂华油里浸泡过,所以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不过第二天,我再也没找到相似的套娃,便选了一个普通的给堂妹,惹得她撅起嘴好几个时辰不肯同我说话。
  这一年回家之后,我开始入学。
  两年之后的一次上元节,我没想到竟然又看到了她。
  她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也是,这个时候她看起来也才七八岁光景。
  她除了身量长高之外,脸蛋儿似乎没怎么变。不过瞧她的眼神,却是无精打采,像是刚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来,眼前的一切似乎还在朦胧中。
  她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我猜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灯谜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踹了秦少郅,成功赢得彩头。
  不知道为什么,从她手里接过花灯的时候,我闻到了桂花的香味。
  等她转身离开之时,我才看见她腰上挂着一个小香囊,如果没猜错,桂花香是从香囊是散出。
  第三次见到她,是晚上,她一个人在城门下发愣,我开始都没认出来。后来驾车的小厮跟我说有个姑娘躲在一侧,看起来像是混进城。那个时辰,城门已关,没有文牒,是不会开门让她进去的。
  我偏过头敲了一眼,就看见她亮晶晶的大眼直直地盯着我们的马车。我心里惊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生的这般惹人注目。
  走近后看得更加清楚:肤如凝脂,唇如朱樱,乌黑的秀发挽成简单的少女髻,藕荷色的衣衫更显她的娇容天姿。
  我不禁佩服她,她一个女儿家晚上在外面晃荡,竟然没被坏人拐了去,也是幸运。
  我抑制自己嘴角的微笑,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她竟然不是大周人!
  我愣了一下。
  随后却见她两眼闪着泪光,楚楚可怜地瞪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了,便掏出了银子给她,结果她并不要银子,反而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像是怕我要跑掉一样。她用并不标准的大周话对我说话,说了几遍我才知道她说的是大福客栈。把她送到大福客栈的途中,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直打她的名字。但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存在沟通障碍,她大概也不会听懂我说的是什么。
  我想,如果有缘,兴许以后还能再见面。
  在我把她送至大福客栈后,我准备就此离开。不过临走前,她带着商队里的人来问我名字,我想了想,便顺口对她说了一个化名白益。
  她出乎意料地告诉我她叫凤捭,顺便还讨走我身上的佩玉。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这姑娘可真会抢东西。我想问她要回玉佩,结果她已经被类似她奶娘之类的老妈子给抱开。
  我心有不甘地瞪着她离去的背影,脑海里同时在回忆她的名字。
  凤捭,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
  和她再一次重逢是在好几年之后,那时大周和木辽已开战四年之久。我不敢装作自己认识她,
  不过她却朝我走了过来,并且用一口流利的大周话同我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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