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记

第82章


  自从凤捭来了之后,他便把会客厅挪到了前面那一排屋子,而后面这原来会客厅被装上挂有铃铛的门帘,平时不关门的时候,就会放下门帘。除此之外,卧室的窗户边也挂了一个铃铛,至于右边的书房,亦然。
  凤捭如今看不见,秦少郅希望每次有人来,她都能听到。
  而他也是,尽可能多陪伴凤捭。
  出太阳的时候,会把她抱到外面,陪着她一起晒晒太阳;晚上星星密布之时,他也会打开窗户,跟她描述今天的星星有多亮。
  “就和你的眼睛一样美。”秦少郅会说。
  凤捭也就听听而已,她除了净身,其余大部分时间还是会蒙上一层白绸。
  总觉得不蒙上的话,眼睛睁开,什么也眼不看,觉得特别奇怪。
  进门后便是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是山上兄弟自己做的,上面镶嵌的画是秦少郅从将军府后院顺来的徐秉谦的字画。其实秦少郅觉得自己的字并不比徐秉谦差,不过当他写出来后,几位亲信中纷纷表示还是徐大人的字好,主要徐大人的是字加画,而冯三爷的只有几行字。
  秦少郅只能说这几个小兔崽子没眼光,俗!
  屏风后面摆着挂帘,挂帘上放着几条干净的白色毛巾。紧挨着旁边是一个软榻,一条长凳,外加沐浴所用的木桶。
  秦少郅知道凤捭喜欢桂花香,没用多久,竟也让他琢磨出桂花味的香胰子。
  今天他打算让凤捭用用看。
  他进屋的时候,发现凤捭正把双臂撑在床上,想让自己坐起来。
  其实也没多少工夫,就方才秦少郅回来时她才开始试着撑起双臂,到现在已是满头大汗。
  “凤捭,小心。”秦少郅急忙过去扶起她,把娇弱到不堪一击的她抱在怀中,“你别太着急了,万一伤着自己可如何是好。”
  凤捭很是泄气地缩在他怀里,埋怨自己道:“我现在真像一个废人,一点用的没有,都不能自己坐起来。”
  秦少郅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双唇,道:“凤捭,不许这样说自己。你睡了十年之久,长时间躺着不动,如今想要完全恢复,自然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万一我永远这样子呢?”凤捭伸手摸着他的眉眼,“想看你,却看不到。”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的。”秦少郅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在你身边。我倒是害怕,等你眼睛能看见了,会不会嫌我老。”
  “我怎么会嫌你老。”
  “可是我现在蓄着胡子,又是长年奔波,比之前看着老了。你倒是一点都没变,也不是,你……”秦少郅咽了咽口水,都不敢再看她的脸,“你变得比以前更好看。”
  凤捭笑了。
  “我帮你洗澡。”秦少郅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动作轻轻地把她抱起。
  每次给凤捭洗澡,秦少郅最后都会满身大汗。
  倒不是水汽熏的,而是心情躁动所致。
  他每次都努力告诉自己要克制,不可想些荒淫的画面,凤捭现在身子尚未恢复,定然是不能那样的。然而他根本克制不住。
  凤捭丰腴的身体就这样一尘不染地展示在他面前,倒是如何克制得住?
  在以为凤捭根本不在人世的这十年里,他除了梦到凤捭,就再没想过那些男女之事。一是因为心中有恨,二是因为对他来说,和凤捭做了真夫妻之后,世间再没女子能入得他眼。
  秦少郅拿出香胰子,放她鼻子下,让她闻味。结果凤捭直接张开嘴,想要吃。秦少郅哭笑不得地将香胰子拿到一旁,说:“这不是吃的,这是洗身子用的。”
  “可是味道好像桂花糕……”凤捭摸摸鼻子,“不过细闻,还多了些其他的香味。”
  “赶明儿我就去寻寻看,这儿有没有卖桂花的。”
  凤捭噗嗤笑了,手四处乱抓,结果就碰到了硬硬的东西。
  她已不是当初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于是笑嘻嘻地把手放在上面,调笑般打趣秦少郅:“小夫君,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秦少郅低沉地按住她的肩膀,“凤捭,快把手拿开。”
  凤捭却不已,偏要摩挲两下,吓得秦少郅连忙站到一边。
  凤捭道:“躲什么,我又看不见。再说,是它自己……唔……”
  秦少郅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呢喃:“你说要让我怎么办?知道我忍得辛苦,你还要撩拨?不闹了,乖。”
  凤捭想了想,道:“好啦,我不再动了。”
  凤捭安心半躺在木桶里,安静地让秦少郅给她洗完。秦少郅把她身体擦干净,然后给她穿上衣服,一面穿还一面在她身上留下几个吻痕。
  他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这样静默片刻,他坐在床上,把凤捭放入怀中,替她轻轻按摩身体的每一处。
  凤捭忽然按住他的手,问:“秦少郅,问你一个问题。”
  “恩。”
  “这十年你有没有……”凤捭微微咬了下嘴唇,“有吗?”
  “什么?”秦少郅不明白她想问什么。
  “有没有啊?”凤捭头抵着他的下巴,感受到身后硬硬的东西还在,不禁笑问,“什么新夫人啊妾是之类的……”
  “当然没有!”秦少郅被她说的脸都红了,“你夫君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这还差不多。”如果不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凤捭这时一定故意乱动,磨蹭他。
  秦少郅抬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不许胡思乱想。”
  他继续屏气凝神地给凤捭揉捏。
  不敢太使劲,也不敢不用劲。
  凤捭在屋里躺了一整天,被他这样揉着,觉得舒服许多,感觉自己在走动一样。
  “冯三爷。”她喊着秦少郅的新名字,“为什么要叫三?”
  “我上头有两个姐姐,可不就是老三。”
  凤捭点头,“倒也是。”
  这时,秦少郅又想起她的新名字了,别别扭扭地哼唧一声,道:“我觉得的还是叫凤捭好了,总是比那什么木樨听着顺耳。”
  “叫木樨多好听。阿樨阿樨,阿樨,阿樨。”凤捭不停地念着,“你念一声看看。”
  秦少郅扭开头,“不。”
  “不要嘛,真的很好听。白益刚说出来,我便觉得好听。”
  秦少郅冷哼一声,道:“不就是桂花,叫那么文气作何……咦,我看叫你桂花挺好的。明儿大家再问嫂子叫什么的时候,我就说你叫冯桂花。”
  “为什么要和你一样姓冯?”凤捭坚决不同意,“不要桂花,让我想起宫里的那些叫花的宫女了,什么荷花,梅儿,杏儿。”
  “桂花!”
  凤捭撅起嘴,半晌,说:“冯三爷,你要是喊我桂花,我便叫你狗蛋儿。”
  秦少郅:“……好吧,阿樨。”
  阿樨……
  还真是好听。
  在嘴里轻轻呢喃两声。
  仿佛能把万千句话都柔化在这短短的两个字里。
  “你是我的阿樨。”秦少郅吻着她还透着湿气的发丝。
  凤捭伸手轻轻戳着他的腿,嘴角微微上翘,道:“你是我的狗蛋儿。”
  秦少郅:“……夫人你!”
  凤捭笑出声,道:“夫君我错了,你是我家狗蛋儿的亲爹。”
  秦少郅哭笑不得,按着她的眉心,“我们的孩子,是女儿吧?”
  把宝贝闺女教成狗蛋儿这样真的合适?
  凤捭道:“也可能是儿子啊?时隔十年,我哪里记得当初有没有看错,黑灯瞎火的,根本就没看清楚。”
  “就算是儿子,那也不能叫狗蛋儿。”秦少郅认真思索,“叫一个的单名珏如何?这样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双玉为珏,就是咱们的孩子皆是不一般的。”
  “说不定白益哥哥和我心意相通,真的就给他起名狗蛋儿。”
  秦少郅咬牙道:“那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
  凤捭笑得快岔了气。
  她软软地贴在秦少郅胸膛,道:“好吧,奴家都听三爷的。”
  秦少郅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一声长叹:“夫人,饶了为夫吧。”
  凤捭只好安分地任由他给自己按摩。
  眼看春去夏至。
  凤捭依然看不见,不过比起之前,她似乎能感受到眼前的影子,如果有人在她面前移动,她可以感受得到。有时候外面太阳太亮,她还能分辨出哪儿有阳光,哪儿是阴影。
  比起眼睛的缓慢恢复,她现在最大的变化是每日可以正常饮食,而不是像刚开始那样只能吃些粥。那段时间,秦少郅为了让她能多吃些东西,可没少动脑筋。他把肉打烂成肉糜,放一点点在粥里一起煮,还会让人弄些软嫩可口的豆腐,甚至是一些牛乳。
  如今凤捭总算能吃下正常人的东西,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再者,凤捭可以自己撑着坐起来了,如果把她扶着站起来,她也能站一段时间。
  看到她第一次站直时候,雀跃的欢呼声,秦少郅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仿佛整个人都掉进了蜜罐里。
  看到她这般高兴,秦少郅甚至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
  这一天早生,天刚蒙蒙亮,山上还撩绕着厚厚的云雾。
  凤捭醒来后,却紧紧地攥住身边人的胳膊。
  秦少郅急忙把她拥入怀中,“夫人,怎么了?”
  凤捭微微转过头,眼里浮出一丝清泪。
  秦少郅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似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凤捭抬手,很准确地摸到了他的鼻子,带着惊喜,又慢慢地捏起他的耳朵,然后手指停在他喉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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