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眼见如此,平王妃眉梢一挑,状似焦急的低呼出声:“哎呀,高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将高夫人抬下去,请太医来好好看看!”
太后娘娘闻言也沉声喝道:“是要请太医来给她好好看看!怎么方才借酒装疯的时候就滔滔不绝,‘精’神好得很。现在真相大白了,她就晕了?这可真晕得是时候!”
作为当年的宫斗的胜利者,并冷眼旁观了后续十年的宫斗,太后娘娘对这些手法早烂熟于心。现在既然平王妃已经脱困了,她也便不再顾忌,直接开口便道。
这话可真够狠的!简直就是剥了她的脸皮展示在中人跟前了!
就跟一个接着一个的响亮巴掌在往高夫人脸上甩。秦明兰分明看到躺在地上的高夫人狠狠的‘抽’了几下,身体都在瑟瑟发抖。一旁的高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头都快垂到地下去了。
偏偏这个时候,新国王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说这位高夫人方才是在装醉,现在也是在装晕?”
我的天!
秦明兰真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板有点扛不住。这新国王说的话真是恰到好处,选的时间也正确,用词也简单粗暴得令人想拍手叫绝!
这一下,可是将高家人最后一点脸面都给撕下来扔到地上狠狠踩了!
高大人都跪不住了,咕咚一声趴到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太后娘娘请息怒,贱内是真的喝多了。她本身身子就不好,这些天也没有好吃好睡过,这次是受了点刺‘激’才会口不择言,求太后娘娘恕罪!”
高夫人更是难堪得不行。事情都已经被人当众揭开,她就算闭着眼都能感觉到无数道鄙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现在是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厚着脸皮继续晕下去,将此事糊‘弄’过去就罢了。
但是,堂堂皇家的颜面被人践踏了,但凡有点血‘性’的人谁忍得下去?
李潇然当场便笑了出来。“说起来,高夫人家的小公子和小爷也有那么几面之缘呢!曾经几次,我们还为了一桌菜争吵过。那时候小公子就凶狠得不得了,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回去告诉他娘,小爷还只当他是随口说说。不过现在看来,这不将皇家人放在眼里的德行原来是遗传啊!”
他笑得冷,眼中却含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愤怒。太后娘娘爱孙心切,听闻此言哪里还忍得住?
当即一拍桌子:“来人啊!既然高夫人病了,那就请太医来给她好好治治!要是她这病治不好,那就留她在宫里接着治,什么时候治好了什么时候出去。免得给外头的人都知道我皇家仗势欺人,连亲戚也都不知好歹,随意欺辱朝廷命官!”
“太后娘娘饶命啊!”听得这话,高大人都要疯了,连忙磕头大叫。
太后娘娘这意思,分明就是要把高夫人给困在宫里,好好的让她病一场!到头来,她若是能捡回去一条命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而高夫人听到这话,也终于躺不住了,忙不迭翻身起来,咚咚咚直磕头,嘴里不住的说着求饶的话。
此时,又听一声清淡好听的男音道:“看来高夫人着实病的不轻。方才就只知道稀里糊涂的对伯母磕头,现在晕晕乎乎的又开始‘乱’磕了。还有高大人也是,怎么好端端的也这样了?该不是魔怔了吧?”
噗!
秦明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去。
这太子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人命!
一个高夫人还不够,现在干脆连高大人都‘弄’进来了。而且,直接给两人冠上一个魔怔的名头,那么在给太医来来去去的折腾一番之后,他们便可以二人果真魔怔了为由,直接将这二人活活烧死!
谪仙杀人,那才是杀人不见血,却又稳又狠,叫人打从心底里发凉!
而这个时候,静王世子也慢悠悠的开口:“既然高夫人这些天一直在因为高小公子的失踪心力‘交’瘁,那么想必高家其他人也都不遑多让。不然这样好了!皇‘奶’‘奶’,既然您都已经大发慈悲的叫太医给高夫人看病了,那不如也叫太医给高家其他人都好好诊诊?日行一善,也算是给您多积点德,也是为我天凤王朝积福报呢!”
我的个天哪!
秦明兰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去了。
静王世子,居然是他!
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只知道和李潇然一道儿吃喝玩乐,看起来和他父亲一样平易近人的贵公子,一旦狠起来,居然比太子还要凶猛!
皇家人,果真是不可小觑啊!
此言一出,高夫人直接白眼一翻,咚的倒地。这次是真晕了。
高大人也摇摇‘欲’坠,一脸惨白,脸上已无半点生气。
太后娘娘听了,却是满意颔首:“阿松说得对,是该给他们姓高的都好好看看了!”说罢看向皇帝,“皇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帝连忙起身:“母后如此关心儿臣的臣子,而且受宠若惊。”便一挥手,“来人啊,将高大人还有高夫人都扶到后头去,请蒋太医温太医来好好给他们看看!还有,再派几名太医去高家,给高家的公子小姐们都好好把把脉,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因为这件事生出任何病痛来!”
哇啦啦,真看不出来,平日里温和好说话的皇帝陛下一旦硬气起来,这王霸之气也够吓人的!秦明兰暗暗点头,终于觉得上头这位穿着明黄龙袍的天子又那么几分天子的模样了。
“皇兄且慢!”但这个时候,平王爷却开口了。
皇帝龙目一扫。“皇兄还有何事?”
平王爷眉心微拧。“皇上,高夫人虽然当众冲撞了微臣的爱妃,可是也算是事出有因。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母后想罚高大人和高夫人也是理所当然。但高家其他人却是无辜的,还请皇上和母后网开一面,饶恕他们吧!”顿一顿,又看看平王妃,“儿臣以为,爱妃也不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如此多的人因为她而受难的。”
平王妃柔柔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王爷说的是,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皇帝眉头一皱,无奈看向太后那边。
太后也不禁沉下脸。
她这当众为他们找回场子,这可是多给他们面子的一件事!可他们倒好,好心当作驴肝肺,而且还当着外国使臣的面将她的话给驳了回去,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当众丢人现眼是吗?
自己的儿子太后娘娘当然不忍心太过苛责。那么既然平王妃也表达了赞同的意见,她老人家便理所当然的将大半的怒气发泄到了平王妃的身上。“哦,是吗?平王妃果真是慈悲心肠。和你一比,哀家都不敢自称是吃斋念佛多年的人了!”
平王妃身体一僵,垂头不敢反驳。
秦明兰看得心里一阵着急,手里的杯子都快被她给捏碎了。
这可怎么办?当众被太后娘娘斥责,要是平王妃就这么认了,那她的脸可就丢进了!可要是反驳了……她一个小辈却和太后娘娘对着干,太后娘娘肯定会更生气,外头对她的流言蜚语也会漫天飞扬,她的脸面一样也会丢得一干二净!
这是进也不是,退更不是。她该如何选择?
下意识的,她就将目光投向了李潇然那一边。
而李潇然也没有让她失望。只见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开口:“‘奶’‘奶’您错怪母妃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那你说,她是哪个意思?”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太后娘娘的语气好了不少。只是脸‘色’依然不大好看。
李潇然歪歪头。“这还用我说吗?在场哪个不是聪明人,母妃什么意思大家必定也都是心知肚明的。这高夫人和高大人既然敢当众给我母妃难堪,那么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们也免不了一个顶撞皇亲的罪名。按照天凤律例,顶撞皇亲者,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斩首!情节严重者,祸及三族。所以母妃的意思,应该是那无辜遭受牵连的三族就免了,但他们这一族却是绝对不能放过的。须知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两位上梁都已经歪成这样了,可见必定教导不出什么品行端正的儿子来,那高小公子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而且他们这次是他们遇到了宽容大度的罗刹国国王陛下,人家不和他们多计较。可有朝一日,高家人在外头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知道又会惹到什么大人物?我们天凤王朝的脸面也丢不起!”
说罢,他抬起头冲太后娘娘呵呵一笑。“这么简单的事情,以‘奶’‘奶’您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可能想不到?可您却偏还要故意吓唬母妃,‘奶’‘奶’您太坏了!您在这样,我就不喜欢您了!”
聪明人,就是牛!
一席话说下来,秦明兰都差点想对李潇然竖起大拇指了。
好一番扭转乾坤的话啊!既正儿八经的将天凤律例这张大旗拉过来做了自己的虎皮,那便是奠定了自己主旋律的基调,杜绝了别人反驳的可能。再更进一步,把高家这一族都给连根拔起了!顺便也给平王府洗《白》白了,更顺势拍了太后娘娘的马屁,高帽子不要钱的往老人家头上戴,叫人根本就不舍得摘下来!
一举数得,真可谓是心思玲珑,叫人钦佩不已。
场中的人听完他这番话,也都面‘色’各异。其中敬畏者有之,讶异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惧怕。
是的,惧怕。
单凭一张嘴,就将差点被打入深渊的平王妃给捞了出来,还顺便又将高家往下狠狠踹了一脚,还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短时间内,有几个人能想到这么多层去?这个平王府上的小世子,看起来也不如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胆小无用嘛!
不过,其他人的反应李潇然不管,也懒得去关注。
大义凛然的将话说完,他偷偷对秦明兰挤挤眼,便又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太后娘娘,一副委屈得不行的小表情,真是叫人爱得不行。
太后娘娘一见这样,满肚子的气都消了大半。
“你这只猴儿!油嘴滑舌的,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吗?可真是越大越没出息了,哀家疼了你这么多年,可终究不如你母妃在你心里头的地位。哀家认了!”
“‘奶’‘奶’!”听出老人家言语中的醋味,李潇然嘴儿一撅,继续撒娇卖萌,“人家哪有啊!人家明明是实话实说!更何况,就凭这两个人当众凌。辱我皇室尊严,我也不会放过他们。还有我媳‘妇’,她也不会任姓高的继续在京城里逍遥下去!”
啊,怎么好端端的,又牵扯上她了?
当再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秦明兰却并不觉得有多紧张,反而隐隐的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开始冒头。
终于啊,在前面几位轮番表演过后,也轮到她来‘插’上一脚了!她一定要狠狠的,狠狠的虐虐这群姓高的!
扶着腰站起身,不用刻意去‘挺’,那圆滚滚的大肚子就已经显而易见。秦明兰深吸口气,沉声缓缓道:“我在边关多年,经历过无数次战役,却从未遇到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自家里出了叛贼却不思及时止损,反而还去大义灭亲的人跟前大吵大闹,妄图‘混’淆视听,这种人要是落在我手里,当众剥皮拆骨都是轻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方才听着高夫人的一席话,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气得直打滚!”
义正词严的话从曾经挥斥方遒的大将军口中说出来,那说服力更是惊人。现在再带上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对众人的冲击更是厉害。
首当其冲的,还是太后娘娘。
“平王世子妃说得对!”重重点头,老人家沉声喝道,“这高家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自家人不思为国尽忠,做了错事不知悔改,还想要诬陷哀家的儿媳‘妇’,还差点害了哀家的孙媳‘妇’和曾孙子,着实可恶!来人呀,将高家三族尽数抓捕入狱,‘交’由大理寺审理!”
这一次,都不用问皇帝的意见了,她老人家直接拍板定了!
老母亲发威,皇帝不敢有任何异议。
平王爷见状,脸‘色’微微一沉,但张张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平王妃也似乎被太后娘娘的火气给少怕了,脑袋垂得低低的,竟是一声也不敢吭。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此事最开心的只有李潇然一个。
“‘奶’‘奶’威武!‘奶’‘奶’好厉害!您判的对,孙儿就说了您是世上最最聪明最最明理的人嘛!”
“你这泼猴!”太后娘娘白他一眼,但已经看不出半点怒意了。
秦明兰也轻出口气,赶紧扶着青葱的手坐下。
大局已定,不管高大人再怎么磕头,他和高夫人都被‘侍’卫们强行拖下去‘看病’了。可怜现在还在家中安乐的高家人,他们尚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会是什么事情。
群臣心中却是有了计较:太后娘娘对平王世子果真疼得过分。就连皇帝太后乃至静王也都对他们另眼相看。看来,以后他们也得对这个温温和和的平王妃多几分尊重才是。
还有这位平王世子……真是真人不‘露’相。以后,他们也不能再小瞧他了。
将高夫人和高大人的事情解决,晚宴继续。大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推杯换盏,很快便又是一副酒酣耳热的热闹画面。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子时。太后娘娘年纪大了,身子扛不住,不过是出来略坐一坐,等太医那边传来对高夫人‘病情’的诊断过后便叫上秦明兰一道回去歇着了。
秦明兰如今身子越来越笨重,也是受不了那满屋子的酒‘肉’味道,忙不迭便跟着走了。
在后宫里小憩一下,不知不觉就到了夜半时分。
当李潇然过来接她时,秦明兰刚刚睡醒。
“你这泼猴,难不成还怕哀家欺负了你媳‘妇’吗?巴巴的跑来接,你可知道你今天可是伤够了哀家的心了!”见到他,太后娘娘又忍不住骂道。
李潇然笑嘻嘻的凑过来,双手牢牢抱住她老人家的胳膊。“‘奶’‘奶’您看错了!我是来看您的,也是特地过来和您道别的,接人不过是顺便罢了。您要相信我!”
双眼睁得大大的,瞬也不瞬的看着太后娘娘,纯真又无辜的小表情几乎将所有人都给骗了过去。
但太后娘娘是谁?又岂会被他这点小伎俩‘蒙’蔽?
当即用力戳戳他的额头。“你还装!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吗?”
李潇然吐吐舌头。“我真没装啊!孙儿还没感‘激’‘奶’‘奶’您今天帮孙儿的母妃出头呢!母妃一直说‘奶’‘奶’您是这之上最好的婆母,孙儿一直知道是的。不过今天看到您亲自出面,孙儿心里还是好搞笑好搞笑。您说我怎么就遇到您这么一位好‘奶’‘奶’了呢?”
噗!
太后娘娘终于把持不住了。又戳戳他的额头:“你这泼猴,哀家都说不过你了!罢了罢了,哀家认了还不行吗?你即便要利用哀家哀家也无所谓了!”
“我没有利用您啊!明明就是‘奶’‘奶’您爱护小辈,一直在竭力维护我皇族的尊严。孙儿对您的高风亮节钦佩无比!”李潇然一本正经的道,继续不停的往太后娘娘头上扣高帽子。
秦明兰简直都看不下去了。
这家伙能得太后娘娘的宠爱,的确是有他的本事在。虽然自己看不过眼,但想想,这家伙对自己不一样是死缠烂打吗?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对他……
咬咬‘唇’,将旖旎的思绪抛开,她垂下眼帘做鹌鹑状。
好容易李潇然和太后娘娘亲热完了,两人携手离开。但在去和平王爷以及平王妃汇合的途中,新国王又出现了。“世子,秦大将军请留步!”
李潇然回眸一笑:“国王陛下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本王是想和世子还有秦大将军谈一笔生意。”新国王凉凉道。
秦明兰双眼微眯。李潇然脸上笑意更盛:“今天的事,多亏了国王陛下您的帮忙,我们都谨记在心,也对您感‘激’不尽。不过谈生意就算了,回头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好生报答你们的。”
“要报答的话,现在报答就可以了。”新国王道。
秦明兰心里咯噔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秦大将军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新国王道,眼中一抹亮光一闪而逝,“今日本王当众帮了你们这么多忙,作为回报,本王向你们索取一个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你想要什么?”秦明兰沉声问。
“这个秦将军你尽管放心,我们所要的不过是一个对你来说并无多少用处的东西。而且不用你动手,我们自会去取了来。只是你在回去之后,如果发现那个东西不见了,不要着急。我们保证,一定会好好对他的。”新国王笑道。
秦明兰立马确定了!
当即脸一沉。“国王陛下你们不说自拿,这等手段也太下作了吧?”
“没办法,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新国王摊手,“不过现在本王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也就不算事不说自拿了吧?”
怎么不算?你们现在分明就是先斩后奏,根本就没有给我们拒绝的余地!
秦明兰牙关紧咬。“真没想到,自称光明磊落的罗刹人也会行此龌龊之举!”
“这都是跟你们学的。”新国王满面灿烂的笑容,“自打在秦大将军你手下吃过无数次败仗之后,我们就开始学习你们天凤王朝的兵法了。果真是比我们的先进许多,难怪我们会输给你们。如果再不积极向你们这边靠拢的话,本王只担心我们罗刹国从今往后都只能依附你们天凤王朝过活了,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所以,你们就想方设法的想要绑走他?”秦明兰只问,身子已然开始微微发抖。
“不是绑走,他本来就是我们的!”新国王沉声强调。
秦明兰冷哼。“他从没有承认过!”
说罢,扭头便走。
新国王冷冷看着她被路旁大红的灯笼拉扯出来的数条长影,忽的高声喊道:“你以为现在赶回去还有用吗?他早已经被带走了!”
“带没带走,回去看了才知道!”秦明兰脚下不停,只丢下这么一句话。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新国王满心的笃定也莫名的起了几丝‘波’澜。
这个‘女’人,和她身边的男人,都远不如他们看起来那般敦厚无害。还有田青,那也是个不确定因素。虽然他们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这样一想,他脸‘色’也是一沉,连忙前进几步,跳上马车:“回驿馆,马上!”
因为李潇然去接了秦明兰的关系,平王爷和平王妃早已经先一步离开了。秦明兰和李潇然的马车也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王府的。
等马车停下,秦明兰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就跳下马车,抱着肚子直奔田青的住处而去。
“你慢点!看着脚下!小心孩子!”李潇然紧随其后,一路小跑着一路大喊。
眼看着秦明兰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他心里头的挫败也越来越深: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媳‘妇’都这么大个肚子了,体力却还是这么好,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给甩开这么远,这叫他身为男人的骄傲很受打击!
顾不上路旁丫头小厮异样的眼神。他扶着路旁的小树喘上几口,忙不迭又抬脚追了上去。
等秦明兰赶到田青的住处时,发现里里外外灯火辉煌,但却寂静得可怕。
一瞬间,她的脚步都冻住了,迟迟迈不开踏进去的那一步。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开始害怕了!
进,还是不进?
明明踏进去就能知道答案的事,但她却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判定。
最后,还是听得里头吱呀一声响,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将军?”田青‘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哦,这是刚从宫里回来吧,宫宴怎么样?热不热闹?”
秦明兰呆呆的看着他。“你没走?”
“走?去哪里?”田青一脸‘迷’茫,“我是将军你的大脚丫鬟啊!那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的。虽然你今天是丢下我一个人去宫里好吃好喝去了,可是就凭咱们俩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负气出走啊!”
他明知道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人没走,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秦明兰高悬的心落了下来。
这时候,李潇然也终于赶到了。粉嫩的小脸儿红彤彤的,因为过度运动,一双眼也湿漉漉的,气喘吁吁的几乎随时都要倒下。这可怜的模样落进田青眼睛里,又引发他一阵轻笑:“世子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在王府里强身健体么?可千万要小心着点,别绊倒脚磕破了皮,那可是会让人疼得想哭的!”
李潇然恨恨白他一眼。“你尽管放心,就算要哭小爷也绝对不会哭给你看!”
说着走到秦明兰身边,一手挽上她的胳膊。“我就说嘛,这家伙这么狡猾,肯定没事的。你偏不信,现在看到了,放心了?”
秦明兰依然目光直直的看着田青,许久,才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田青眨眨眼。“我什么都没办啊!我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办完了事就在灯下看书,看得累了就洗把脸睡了。睡到中途想‘尿’‘尿’,就起‘床’去‘尿’了,然后回房接着睡。然后又察觉到外头似乎有动静,便出来看看,便看到将军你来啦!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当初在边关时,每次你到我帐篷‘门’口我就知道你来了,这感觉和当初一模一样!”
李潇然最听不得这家伙和秦明兰一道追忆当年,现在亦然。
当即小脸儿一沉,一把拉上秦明兰。“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今天累了一晚上,我困死了!有话明天再说不迟嘛!”
秦明兰岿然不动,继续盯着田青,嘴上问道:“你的表妹呢?她在哪里?”
“她?应该在房里睡觉吧!”田青笑道。但秦明兰分明发现,这笑意带上了几分勉强。
秦明兰顿时明白了。
抬起脚,信步跨入院中。
李潇然妄图将人拽开,但最终却是直接被秦明兰给拖了进去!
这就是差距!实力之间的差距!
李潇然被打击得垂下脑袋。
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是铁了心要搞明白了。田青也不阻拦,乖乖呆着她到了秋梨的住处,敲敲‘门’,很快一个小丫头就来开‘门’了。
见到田青这张熟悉的面孔时她便是吃了一大惊。再等看清楚秦明兰和李潇然的容貌,她就更吓得不行,差点就要跪地行礼。
田青一把将人给拉住。“先别急着跪,我们有事要问你。秋梨呢?她怎么没来开‘门’?”
“秋梨?她不是说田军师您有事找她,所以她晚点回来过夜吗?”小丫头讶异道。
田青眼神一凝。“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小丫头连忙点头。
“看来,他们果真是早有预谋。”秦明兰冷哼,“现在,你还不实话实说?”
田青撇撇‘唇’。“既然将军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还来问我?”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秦明兰冷声道。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留下来?还是为什么没有跟他们走?
田青苦笑。“我早说过的,我的命是你救的,从那天起我就是秦家人了。如今我更是你的陪嫁丫鬟,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既然你都没有赶我走,我又哪敢‘私’自走人?那也未免太不道义了!”
“只是因为道义么?”
“当然不止。还有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
“好,我知道了。”秦明兰颔首,终于舍得放过他,扭头继续拖着李潇然朝外走去。
“哎!”目送两人远去,田青才终于幽幽长叹口气,清秀的面容上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愁绪。稀薄的月光下,看起来竟是如此凄凉,小丫鬟的心都不由为之一颤!
“那个,田军师……”
“哦,没事了。”田青立马将情绪一收,又挤出惯常的笑脸,“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有些事要和秋梨商量。很晚了,你赶紧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干活呢!我走了!”
便扭开头,飞也似的跑回自己的住处。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燃了小半夜了,现在已然烧到了底。
啪的一声,烛心里爆出一个烛‘花’,眼前霍的一亮,旋即又暗了下来。
眼前一闪,当田青再度看过去时,便发现眼前已经多出来一个身影。高大,威猛,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之气,让冰凉的夜空更增几分冷意。
但是,他却是一点都不怕。
反而是对方眼中带着一抹幽怨。
“为什么?”他不开口,对方便问。
这已经是一盏茶的工夫内第二个人问他这个问题了。
田青淡然一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刚才你不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吗,又何必再让我‘浪’费口舌?”
对方脸‘色’一沉,大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的巨大‘阴’影完完全全将他笼罩:“就因为这个‘女’人的救命之恩,所以你就抛下我们不管了?是,她是救过你一名,可是这些年你对她付出的还少吗?你也救过她不止一次了吧,她的这份恩情也该了了!”
“不。如果她一开始不救我,现在她也能有别的军师,说不定现在也会取得如今的成就。可是,要是没有她,我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田青淡声道。
“说来说去,你就还是舍不得她!”对方冷喝,“所以,你就置我们的计划于不顾,还故意叫个人假扮你躺在‘床’上,引‘诱’我们将他给掳走!”
“谁说的?她明明也舍不得我!”田青一本正经的纠正,“你没看到吗?她刚才的表现,分明就是对我恋恋不舍呀!”
对方气得七窍生烟。“我在和你说你故意‘诱’导我们的那件事!”
“哦,那个啊,那是你们自己笨,和我有什么关系?”田青眨眨眼,“今晚上王爷他们都不在,我一个人觉得害怕,就叫个人来陪我一起睡不行吗?半夜我想‘尿’‘尿’,就出‘门’‘尿’‘尿’去了,这也是很正常的吧?谁知道你们夜半三更不睡觉,却跑到别人家里来抓人?我还没告诉将军你的恶劣行径呢!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赶紧走吧,不然后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你在威胁我?”对方眼睛一眯。
田青点头。“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那也可以。”
“你!”对方一咬牙,嗓音里的愤怒更加浓重,“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次想走也好,不想走也罢,你也都走定了!我们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你还真以为就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和约吗?那个东西,随便派个人来都能办了,还不至于让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马!”
“所以呢?”
“所以——”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放置在他脖子上,“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只怕不行呢!”锋利的刀尖和脖子亲密接触,冰凉的感觉透过皮肤传递到全身各处,田青却半点都没有觉得害怕,依然浅浅笑道。
“你若不肯跟我们走,那我宁愿杀了你!”对方恶狠狠的低吼。
“你不会。”田青摇头。
“我会!”对方咬牙切齿的道,匕首果真贴近了他的脖子一分。
痛意袭来,鼻端隐约嗅到一股浅浅的血腥味。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他的脖子给割破了。
田青忽的低叹口气。“看来,你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会杀了我,不是因为你舍不得,而是因为,你不能!”
“胡说八道!”对方冷叱,“我们早说好了,如果你不肯跟我们回去,那么我们就算带着你的尸体也一定要将你带回去!你是罗刹国的人,那这辈子都一定是。既然生不能在我罗刹,那么就让你死了埋在那里好了!”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吧!但是现在,不可能。”田青道,语气格外笃定。
对方心中莫名窜过一抹惊慌,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
“你少和我东扯西拉!我们都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不会再让你有推脱的可能!我现在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却听外头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哟,这大晚上的,是谁要在我们平王府里逞凶作恶?还把不把我们平王府放在眼里了?”
对方闻言一顿,便见到一袭盛装的李潇然在二十来名‘侍’卫的簇拥下信步走了进来。在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架简易的弩机。箭已经在弦上,对准了罗刹国大汉的方向。
见到他来,田青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世子您终于来了!在下还在想,要是您再来晚一步,在下这条命或许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呢!”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吧,像你这样的祸害,老天爷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你的命给收走的!”李潇然不以为意的道。
田青点头。“世子说得对!”
两人旁若无人的悠然对话深深的刺‘激’到了罗刹国大汉。他一把又将匕首往田青脖子上送了送:“你以为来了几个人就能吓退我了吗?实话告诉你们,我也早做好打算将姓名‘交’代在这里了。只要能取了他的命,搭上我一条又何妨?”
“你以为只有你这一条吗?”李潇然轻笑。
壮汉眼神一闪。“你什么意思?”
李潇然不语,只拍拍手。立马嗖嗖嗖,一连好几声响,顿时七八个穿着夜行衣的罗刹国人都被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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