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话?”
穆云天欺身而上,双臂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禁锢在自己跟墙壁之间,令人压抑的气势紧紧笼罩着她。
她没有退缩,没有恐惧,依旧神色平静地望着他的双眼,淡淡地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穆云天轻佻地挑了挑眉,右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地低语,“说你很想我啊,说你其实也是爱我的。”
莫凌将头偏了偏,想要避开他的手指,他就像粘人的小尾巴一样,她躲闪到哪里,他的手就跟到哪里,她索性不再躲避,冷冷一笑,“抱歉,这种谎话,我说不出口。”
他脸色陡然一黑,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几个月没见,你就一点都没有想我?”
莫凌面无表情地启唇,淡漠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冷笑着点头,“好,很好,我会让你后悔说过这种话!”
他的眼神残暴而阴狠,莫凌心底一悸,冷静思索片刻,意识到他已经偏执得可怕,不能用对待常人的方式来对待他,她神色稍稍缓和,缓缓道,“云天,我其实一直当你是朋友,在你消失之后,我也曾担心过你,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挺开心的。”
“看到我,你会开心?”他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明显怀疑她说的话。
“当然啊。”莫凌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五年前,在穆家的时候,虽然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但是你并没有伤害过我,你还帮过我不少次,我很希望你能够抛下过去的一切,开开心心地生活。”
“抛下过去的一切?”穆云天冷冷一笑,幽深的眼底泛着凌凌寒冰,“说得容易!你知道我的亲生父母,遭遇过什么事吗?”
莫凌抿了抿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让他们变成那样的?”穆云天眼底的寒冰变成怒火,熊熊燃烧,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握紧,咬着牙说道,“是穆念琛!是他将我的母亲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他使手段让我母亲一口一口吞食了我父亲!你知不知道,你爱的男人,残忍冷血,跟魔鬼无异!”
潘湘宁吞食欧阳霸尸体的事情,莫凌是知道的,她也猜测过,可能跟穆念琛有关,但是,他不提,她便也没有向他求证。
虽然,潘湘宁和欧阳霸互相残杀,手段暴力可怕,让莫凌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她还是相信穆念琛,他并不是残忍冷酷的魔鬼,是他们触犯了他的底线,伤害了他在乎的人,他才会以牙还牙。
穆云天此时就像暴怒的猛兽,如果莫凌跟他讲道理,替穆念琛说话,肯定会激怒他,所以,她沉吟片刻,声音温和地说道,“云天,我知道仇恨让你很痛苦,我能够理解你,但是,请你听我说,你如果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复仇上面,你非但不能解脱,反而活得更加痛苦……”
“你现在算什么,知心大姐姐么?”他突然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俊美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你害怕了吧,怕我伤害穆念琛,是不是?”
他俯首向她靠近,脸部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她能清晰地感受他温热的鼻息,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她从他那双狭长的凤眼里面,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她突然有点害怕,她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再是曾经的穆家三少,而是历经杀戮的猛兽。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握紧,又很快松开,脸上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缓缓说道,“你让人将我绑到这里,是想要用我来威胁念琛吗?”
穆云天将脸贴到她的脸上,鼻尖贴上她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沉闷,令人感觉到窒息的压抑。
他深深地盯着她的双眼,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凉薄的唇扬起一抹阴测测的笑意,低声说,“不,为了你,我可以不再报复他。”
莫凌心脏猛地一跳,突然觉得他的手指如毒蛇的芯子一般恶心,她将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尽量与他拉开距离,缓缓地说,“你想将我留在你身边?”
“Bingo!”他打了个响指,轻声笑,“我简直太喜欢你的聪明了。阿凌,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不再跟穆念琛作对,保证不伤害希晨跟你在乎的人,如何?”
莫凌很想一巴掌拍到他脸上,然后甩给他一句“做梦”,但是,她不傻啊,人在屋檐下,如果不低头,就一定会被他弄得很惨的,他现在可不是那个会在意她的感受的穆三少!
她微微垂眸,淡淡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令她不得不迎视他的双眼,他嘲讽地笑,“你想要考虑多久?你以为你拖延时间,穆念琛就能找到你么?别做梦了!”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淡淡道,“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何要我待在你身边,你觉得以我们两人现在的状态,会幸福么?”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眼底泛起的寒霜快要将她淹没,他冷冷地勾唇,阴森森地笑,“只要将你困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幸福了呀。”
“所以,你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幸福?”莫凌眼神复杂,轻轻叹了口气,“云天,其实你并不爱我,你对我只是求而不得的执念,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真正爱一个人,不是想看到她痛苦,而是想要让她得到幸福。”
“不要给我灌什么心灵鸡汤,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你回到穆念琛身边,让你得到所谓的幸福么?”
他现在就是浑身长刺的刺猬,不断地刺伤着别人。
莫凌摇了摇头,“好,我不说,我不会再劝你。我还是那句话,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他深深地盯着她半晌,突然松开她的下巴,冷冷道,“我只给你今晚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天亮,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管考不考虑,都要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莫凌苦笑,“穆云天,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可爱有什么用?”他突然俯首凑近她的脸,呼吸间温热的鼻息铺洒在她脸上,嘲讽地勾唇,“可爱你就会爱上我么?既然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爱上我,那我就做回原来的自己,将你囚禁在我身边好了。”
莫凌神情复杂地说,“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穆云天了。”
“对,你认识的那个穆云天,早就死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直起身,退后半步,冷淡地说道,“谈话时间结束,我们可以休息了。”
莫凌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一脸认真地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言罢,不等他回答,她提步就往门口走,还没等她走出两步,穆云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
她一脸严肃地说,“回我的房间休息啊。”
他面无表情,“这就是你的房间。”
莫凌一脸正直,“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请你慢走,再见,晚安。”
他攥着她手臂的手指用力,唇边浮现冷笑,“不要假装听不懂我的话,今晚,我们睡在一起!”
“不行!”莫凌毫不犹豫地掰他的手指,“在我决定跟你在一起之前,请你尊重我,放手!”
“不放!”
他那双犹如铁钳一般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突然用力,将她猛地拉入他怀里,他的力气很大,她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胸膛,硬邦邦的肌肉,撞得她眼冒金星,鼻子火辣辣地疼。
“这算什么?”莫凌大为光火,愤怒地说道,“你答应给我时间考虑,现在又想出尔反尔吗?”
他双手用力掐着她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入她的皮肉,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复杂的情愫缠绕交错,满是她读不懂的情感。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良久,掀了掀薄唇,“在你的眼里,我已经变成冷酷无情的恶魔了?放心,今晚我还不会动你,我会让你乖乖的,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我。”
莫凌嘴唇微动,一句“休想”差点脱口而出,她理智地克制住自己,冷声道,“最好是这样。”
“就算……”他欲言又止,忽然将她拥入怀中,双手扣在她背部,轻声道,“阿凌,你就不能试着爱我么?”
这一刻,他的声音是温柔的,没有讥讽和冷嘲,这一刻,他的感情是柔软的,真挚的,莫凌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以往对她的好,心里有所触动,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云天,我很想念以前的你,你再做回以前的你,好不好?”
以前的他,就算爱她成痴,就算压抑着谷欠火,也是不会伤害她的。
穆云天眼底交织的复杂情愫越来越浓烈,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低声道,“如果我做回以前的我,你会爱我么?”
莫凌沉默了,她很想欺骗他,说她会试着爱他,可是,她说不出口。
穆云天眼中的温情悄然褪去,眸中阴霾遍布,冷冷地开口,“所以,你说你会考虑是否留在我身边,其实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你从来没有想过,真的陪在我身边。”
莫凌无言以对。
他忽而一笑,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不说这些了,睡觉吧。”
“……”穆云天喜怒无常,莫凌越来越捉摸不透他,他说他今晚不会动她,可她还是担心他出尔反尔。
她抿了抿唇,神色淡然地说道,“白天睡太久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困,我想到甲板上去透透气。”
他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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