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工作这5年

第40章


  这个五月有个特殊的任务,就是要我做入殓师。工作挺简单的,也和之前的告别仪式差不多,就是多做点对尸体有信仰方面的举措,如沐浴,泪别,升天仪式等等。
  这不,刚过完清明,汪财就安排了人来主讲火葬礼仪,且安排我去告别厅给人做入殓工作,这可是我的外行啊,我是冒充专家来给神做法啊。没办法,汪财就是舍不得情人,正如他说的,这只是一阵风,很快就会恢复到正常状态。我发觉这个胖子真是居安不思危的,有点复古,不进步,觉得火葬场永远都是在这一亩三分地做着这半斤八两的工。
  入殓由我和晓凌来主打,安抚家属等等那些由其他人谁有空谁做。为什么是我和晓凌?因为我是烧尸的,懂得一些对神的尊重,晓凌是化妆的,入殓无非就是喃、法与化妆。不繁杂。
  今天来了个特殊的家属,因为逝者有点政绩,颇受活人尊重的那种,因此这个过程要求我们做得最好看,也是因为最近全世界都在宣传的火葬如何如何有好处,在火葬场能给逝者如何如何的景仰什么的,因此家属非要我们给出个火化的方案出来。这一求方案,汪财敛财,就说让我们的员工给您做全套服务!
  苦煞我也。
  逝者是个老头,年纪在八十岁左右吧,据说的什么委员,我看了资料,是个退休半个世纪的郭委员。我和晓凌如约的来到告别厅。
  家属见到我和晓凌过来了,他抓住晓凌说:“姑娘,家父安于此,他生前喜好庄重外表,你给好好弄。”
  “先生放心。我会好好做的。”晓凌说。
  我俩来到郭委员跟前,家属全都跪在旁边。我和晓凌拿着工具,也跪在尸体前。
  我和晓凌对着尸体三鞠躬,我说:“有怪莫怪,晚生给您跪安来了。”
  说完,我拿出热毛巾要给尸体的脸敷一下,主要是为了给尸体硬邦邦的脸弄软了,这样晓凌好化妆。我轻轻的盖着神的脸,他是那么的安然,如果人死后都是这么安然的,我想也没有谁会怕死了。郭委员是老死的,固然安然。
  晓凌来到神的头顶,然后把我盖上的白毛巾取掉,接着用梳子给神的头发梳理,口中念道:“一梳生前万事顺,二梳现在身光颈亮,三梳来世万福!”这老人的头发稀少,但是被晓凌的手用摩丝打得油亮油亮的。
  完毕后轮到我给神的脚换鞋子,这叫有头有尾,先头后脚,然后身躯,这个流程在我们这里是颇有讲究的。
  我把神原先的皮鞋脱掉,给他穿上一个用纸做的鞋子,和真鞋无异样。我也要口中有词,否则神是会不高兴的,我道:“满足走万里路,换鞋到天堂,有道快走,莫回头。”这些都是我们这里的口头喃词,一般大家都会,只是用的地方只有在给神化妆,烧神,或者是拜祭时候。
  接着,晓凌开始给神化妆脸部,这神的样貌很伟岸,化起来很容易,四方的脸,化出来后像列宁那样,非常好看。
  于是,我用另一条毛巾给神的手,轻轻的抹几下,说:“脏过净过,事后一切了过。”然后就是给神整理遗容,他之前沐浴过后换了一身的中山装,我也轻弹衣领,给这大爷理理皱褶,一切是比较简单的。
  整理完之后,本来我就是喃嚒出身,没有参加过敲锣打鼓,但是也听过念词,就好像是没见过猪跑但是吃过猪肉一样。
  “叮”一声,我摇起铃铛,颇像喃嚒的开场,但是没有喃嚒隆重。
  “喃嚒阿弥陀佛,夫金刚经,无相有宗,无住有体,妙言有用……”我道。
  家属在旁边哭声开始四起,先是抽泣,然后有的哭出声音来了。我长期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其实我也应该哭的,可是已经没有了眼泪,因为我在这里一天,我就会更加珍惜生命一天。
  这是入殓的哭场。
  哭完后,我也在神的周围摇铃几圈,然后就和家属帮把这大爷放进黑棺材里,老人依然非常的安然,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我看着他躺在棺材里,想想,死后躺这样的好棺木,也不枉此生了啊。
  进棺之后,我继续摇铃,家属跪拜,然后就是在钵里烧纸。
  约一个小时后,大家参拜完毕,我们就用最好的推车连棺一起推到火化间。我和晓凌好像孝子孝女那样,从前到后,一直伺候着老爷。
  我们这一行,女人当男人来使,男人当牲畜来用,可以说是只要是在火葬场里面的活,任何人都会干过任何工作,我们把死人当人看,可是汪财把我们当死人来吆喝呀,呵呵。
58、坟场求爱1
自从经历了最近的事情,我和晓凌已经心有灵犀了,我也很想早点把关系确定下来,可是这晓凌还是迟迟不答应,但我也知道她有点蠢蠢欲试,毕竟是女大不由父了呀。
  我们现在经常被汪财安排在一起工作,不知是他另有用心还是真是缘分已至,或者是七爷开始对我首肯,终于把女儿放出笼子了。我和晓凌用一样的手机,号码也差一个数字,出入成双,正如平姐说的:“无眼看你们。”
  男人出击总比守株待兔的好,我得想想法子,尽快的把晓凌确立下来,以飨我那在天的外婆呀,外婆教导过我,叫我以后找老婆,要先敲钟再吃饭,这个一直是我追晓凌的座右铭。
  我找了个良辰吉日,阿坤说的,这天他正要向他老板的女儿进攻,那这天也就是我向晓凌进攻的大好日子了,我管你谁谁孤寡,我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先。
  该去哪里求爱好呢?我有几个点子,第一是要显示男人魄力的地方和方式,第二是要找好后路,不要被拒绝了自己没有容身之地,第三,低调,不成功便成仁。
  我想第一次在晓凌面前臭的时候是在公墓里面,那时候是因为有鬼,那我个大男人的,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我怕见鬼,那我白天去总可以吧?对,找晓凌去她妈妈坟地那儿求爱,让你晓凌装呐,我不浪死你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大家都在我房间里玩牌,唯独晓凌在她宿舍,不会是洗头吧?我就过来她这里。
  果真,晓凌真在洗头,还用着风筒在吹头发呢。我敲敲门。
  “喃生,是你啊?来,过来帮我吹下后面。”晓凌说。
  哈哈,这娃还不是对我有意思?要不怎么会叫我帮她吹头发呢?
  我道:“恩恩,乐意乐意。呵呵。”我过去拿着风筒,她的发尾飘飘,撩动我的心弦。
  “哈嘲!”我一个喷嚏,被晓凌的头发撩到我鼻子了。
  “啊!啊!热,热!”晓凌大叫。
  妈呀,我顾着打喷嚏竟然照着她的头破直吹了。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摇动风筒。
  “喃生,你想什么呢?”晓凌见我心有所思。
  “晓凌,要不等下我们去你妈妈的坟地里走走?”我说。
  “为什么?你今天怎么有这想法啊?”晓凌问。
  “没,这不,今天是儿童节,你得到你妈跟前耍耍啊。”我道,嘿嘿,到了那里让我耍你吧。
  “哦。这样啊,好像也是。行,等下就和你过去,反正今天大家休息。”晓凌说。
  “恩恩,等下你换好衣服。哟,怎么,你的头发开叉了?”我道。
  “有吗?怎会呢?哪里哪里?”晓凌想用手抓我说的头发。
  我用手指捏住她后面最短的一根头发,故意的就是弄不到她跟前,我就使劲的拉,趁着动作把自己的头都搭在她的肩膀上了,晓凌完全没有顾及到,还问哪里啊哪里啊?
  我有点小作坏,说:“这呢,这呢。”说完左手捏着头发,右手要绕过她的脖子接那根头发,哈哈,我居然要环抱到晓凌了。
  “我看看!”晓凌右手一抬,“咔”的不小心砸了我下巴,我一咬,妈呀,咬到了舌头,那个疼!我条件反射的一缩右手,又“嚓”一下,电吹风掉下去了,不偏不离,正好砸到我的小弟弟!一股热风猛吹,我好不狼狈!
  “怎么啦?”晓凌见我缩下来,“刚砸到你下巴了,你趴下去干嘛?”
  我:“嗯!嗯。没事。”我捂着肚子蹲下来,虽然下面被砸得不是很厉害,几秒就可以过去,但是我不能让晓凌知道啊,只有故作肚子疼。
  “小样,你就装呗,不就只撞到你下巴嘛。”晓凌看着我笑,边撩动头发。
  姑奶奶,我能说被风筒撞到要害了呀?你还幸灾乐祸?
  “就好,就好,疼死我了。”我故意捂着下巴,下巴不痛,可是舌头痛啊!祸不单行啊!
  “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晓凌说。
  “得,得,故意的话估计就废了。十分钟后,坟地见。”我痛着冲出房间。每次和你在一起,真没什么好事。
  我回去马虎的整理好衣服,换了一套最新的靓仔装,搞得正在玩“锄大地”牌的卡卡大力大块书琴等奇怪的看着我,书琴说:“又去偷情啊?”
  我没理她。
  “羡慕不了的啦,人家有人啊。”大力说。
  大块、卡卡也附和着什么:“一对K!”
  “你们忙,我先走了。”我匆匆的出来,我们不想在他们面前和晓凌单独出来,人言可畏啊,如果不成功的话或者再次“野战”般回来的话,我就有口都说不清啦。
  我飞快的跑到火葬场门口的商店,我要买点花,火葬场这里的花圈都是给死人的,管你呢,反正就是花,大不了我拆了圈子,取出个花朵,不就是一个求爱的花了吗?
  靠,真是好事多磨,当我快要到的时候,发现口袋没有带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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