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责怪或拒答妇人的问题,反而露出礼貌性的笑容回应,搞得两名柜台人员面部一阵羞红、尴尬。
「是什么样的工作啊?唉……近年来景气不佳,想要找好工作都难囉,看来你运气还真的是挺好的……」
「不过,那些事情都是过去式,重要的是现在我回来了。」
以巧妙回话堵上妇人的嘴,上官应逃避了第二个问题,那份工作,是个就算知道也不能说的职业,而且普通人也无法负荷,至于他是否像妇人所说的那样拥有好运气,那个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事情。
没有办法亲手安葬母亲已让他相当自责,现在根本没心情详细回应陌生人的问题,更何况他们的问话已经涉及到他的隐私,见妇人安静闭嘴不再发言,索性提起购物袋匆忙地离开超商,彷彿多待一秒会惹祸上身。
「感觉好奇怪,他以前来有这么有成熟吗?这个小毛头!嘻……」直到踏离门口那一刻,上官映听见妇人以极微的音量小声谈论着。
仰头望向泛橙的天空吐出叹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早不再是从前那没有任何包袱的少年,只是没想到,就连很久没有见面的店员都认出他有哪里不同?还以为自己的改变,只有那群时常相处超能者朋友知道,看来这一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第二章 飞行船密袭(下) (12)
就好像作了一场漫长、却充满人生所有酸甜苦辣的梦,所有人事物都是如此真实,却又超越普通人类的想像,在以前他从没想到自己身上居然藏了如此多的秘密,更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不凡……
而今,突然从这场梦醒来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怅然若失,他又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了?捏着自己脸颊,上官映相当清楚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事物,一切命运的决定,早在他被困在麻布袋的雨夜开始。
没忘记自己住家要怎么走,他的房子除风水差之外,先前还有躁郁症患者烧炭自杀,或许是神经太过大条的关系,住了那么久的房子,他倒是从来没碰过任何的灵异事件。
经过住家附近的公园,孩童的嬉戏声从公园草皮那头传来,公园时常会出现摊贩,一对小姐弟不知跟哪个摊贩购买橡皮球,轻盈富有弹力的橡皮球,往往成为小朋友追逐的玩具,一不小心施力过大就弹的老远。
上官映就站在公园对面的街上,边等红绿灯边看那对小姐弟打球,忽然间皮球撞到靠近马路的大树,弹到马路上,姐姐似乎没注意到绿灯尚未发亮,紧紧追着球抄到马路,右方路口此时出现一辆公车,由于是下课时间,公车上挤满通车回家的学生与上班族,过弯死角挡住了司机的路线,完全没有煞车!
上官映随即发动超能力冲上前去,试图救出女童,完全忘记自己自在普通人类的社会之中,可怕的煞车声与撞击声响透整条街,接上的行人与商店小贩纷纷探头围观,只见皮球在地上弹了两次之后,滚到公园对面的高车站牌下……
在危及时刻上官映抱住女童以超能力免除一场不幸的意外,猛他回过神抬起头,入眼先看到的便是皮球的方向,一位魁武身材的东方男子,温和的笑容手中握着小姐弟的皮球,当他再次眨眼时男人已经不见,上官映他有印象曾见过这名男子,可是不晓得在哪里见过?
「死小子,突然冲出来做什么?幸好没事……」公车司机冲下车忍不住叫骂,发现上官映还活着他,突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他明明就感觉到自己撞到人,可是为什么这名少年会毫发无伤?街上目击整件车祸发生的民众,也全都目邓口呆的看着上官映,他们很清楚的看见公车是以高速撞上这个白发少年,本以为会酿出死像奇惨的死亡车祸,定神一看,却发现少年毫发无伤的挡在公车前,又身体护住一名女童。
公园大树后,女童的弟弟早就吓得哭出来,而他的姐姐更是因惊吓过度,整个人呈现恍惚、失神的状态。
叼着一根香烟,头发染上许多颜色的街头混混,突然指着上官映大吼大叫,「这个人是怪物!他刚刚被公车撞居然没死!」
第二章 飞行船密袭(下) (13)
上官映记得这个街头混混的长相,他们从以前就时常在公园这一带活动,专门欺负独自在街上行走的老弱妇孺,他的运气在以前不是普通的差,一个礼拜外出总会遇他们个两、三次,每一次都是惨兮兮的回家。
没想到回到台湾这群人还是死性不改,他将女童放下,一溜烟地女童捡起公车站牌旁的皮球,快速奔回弟弟身边,上官映挺直胸膛,走到那群街头混混面前,恶狠狠的瞪了混混们一眼。
只是这一眼并没有达到恫吓的效果,反而让那群混混们感到难堪并且开始愤怒,为首的混混伸手推了上官映一把,没想到手却被抓住,并以惊人的力道反折。
听见响亮的骨头碎裂声,上官映终于放手,那名混混头目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他的同伙开始打抱不平,频频骂出脏话,「去你的!久久没见面是忘记拳头的滋味啦?找死吗?你这小杂毛!居然敢打我们老大,大家上!把他打个半死替老大报仇!」
站在原地不发一语的发动超能力,带头发言的混混握紧拳头冲线前攻击上官映,始终没有离开位置与做出任何动作,拳头触及上官映的瞬间,惊悚的骨头碎裂声再次传出,挥拳的混混倒地不断打滚痛嚎,其他同伙则吓傻站在原地不敢妄动,深怕落得与自己同伴同个下场。
「怎么了?平常不是很会欺负人吗?为什么现在没人敢靠过来?就连「怪物」,都比你们这些欺善怕恶的人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这附近的任何居民,否则下场绝对不会只是断一、两只手而已,现在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手骨断裂的混混头目在同伙搀扶下站起来,他手指不怕死的指着上官映冷潮热讽,「我们又没做什么,哼!瞧你气呼呼的样子,你还真的认为自己是怪物吗?哈哈哈……怪物、怪物!」
一气之下,上官映抓住那名混混的食指应声折断,另一手反揪住他的衣领高高举起,霎时,其他围观的民众被吓得远远躲开,就连混混的同伙,也抛下自家头目没命似的跑开了。
骤然,只听一阵警车铃声于另一端响起,上官映深知事情不妙,他将混混的脸拉近,眼神之中浮尽阴寒,「为何世界上会你这种人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我再说一次,滚!」
也许是因为听到警车声音的关系,当上官映再次放开手时,混混便一刻也没停留地逃往另一条羊肠小巷。
此刻上官映的心情可以说糟到极点,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回马上反驳掉「怪物」这个词,可是刚才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整个梗在喉咙里只能生闷气,那群混混说的是实话,在普通人的眼里他的确是怪物没错!
第二章 飞行船密袭(下) (14)
只是,当「怪物」一词经由他人口中说出,却让他感觉自己好脏,不论是超能力、外貌或血统,都如水沟里的蟑螂那般的肮脏。
为了躲避警察与不必要的麻烦,他加快回家的脚步几乎是以跑的姿态回来,过两个转角之后,他看到与自己相隔一年没回来的房子,浅蓝色的铁皮屋顶已经有些褪色,白色墙壁则是被街头艺术爱好者拿去以喷漆涂鸭。
当初他辛苦存钱买来的房子虽然坪数原本就不大,但内设厨房、浴室,外面还有放置邮筒,再加上离市区与学校不远的地理位置,活动上可说是非常方便,若不是因为被贴上凶宅标签,再加上曾经有人死在屋子里,以这种便宜的房价,这房子可能会会变成外宿学生们的抢手住处吧?
将行李放置在门边,上官映从皮夹中拿出一把绑了黑绳的钥匙,小心翼翼的将它插入生锈的钥匙孔里,转了一圈后大门开了,屋内的各个角落及天花板早被蜘蛛占据筑巢,浓浓的尘埃气味,使得他鼻子极不舒服。
进了房里,上官映先把「灰色」的枕头棉被卷起来,然后开始打扫空床及地板,以前穷得没钱买洗衣机跟吸尘器,现在要进行打扫,也只能用扫把跟拖把等基本的扫除用具,地板上一堆厚厚的杂志、周刊、漫画,严重阻碍他的打扫工程,看到此画面让他不禁想起崇重。
以前在黑空宿舍,时常会有这种书籍乱丢的画面,然后书堆之中总会有道橘色的身影,窝在里面专心看书。
打扫的动作依然持续,可是上官映却彷彿听到了索卡奈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廻荡着,来来去去──
『哇塞!你房间真是有够乱的耶,欸……你等等要不要跟朋友、父母告别啊?』
『为什么要跟朋友、父母告别?因为你要到我们公司的员工宿舍住啊。』
索卡奈当时表情中的理所当然与坦率声音,彷彿是上一秒刚刚发生的事情,遇到那金发男人的开始,他就记得非常清楚,人能有这种际遇实在太过希罕,这就跟在垃圾桶找到百万支票是同等道理。
『喔,那你以后就会知道朋友是什么了,不过这样正好,不像某些人说到要离开总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了就怪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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