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经过一天的休息,他的体力已经回复大半,在他看了部份风乐所写的书之后,他发觉超能力公会的想法与人魔有些相似,只是超能力公会以「保护」的名义,企图占有「表世界」,而人魔则想以武力,直接地掠夺「表世界」上的资源。
公会对许多地方政府施压,逼迫他们服从于公会,而人魔同样也对政府出手,只是多数以半胁迫半诱惑的方式控制政权,目前掌中所掌握的权力,已能与超能力公会不相上下。
难怪超能力公会想要扑杀人魔与半种!虽然他们对普通人类的贡献远远高于人魔,但这样的作法,却已经感染大多数的超能力者,他们强烈排斥人魔与半种,那样的强烈的恨意,在上官映身分曝光之后他更能深切体会。
几经思考,上官映开始认为他喜欢的只是其中少部分的超能力者,人魔反而比超能力公会还要沉默,被杀了无数同伴却仍然忍气吞声,没有主动地与超能力者展开杀戮,如此思考,他更加的想试着加入人魔的群众之中,了解他们的想法。
第二章 渴望坚强的理由 (3)
更何况超能力者在他的身份揭穿后,已成了他的敌人,根本没有沟通、转圜的余地,黑井时雨篱便是最佳证明,索卡奈在没有与他沟通过的情况下,擅自杀死他失散十多年的母亲。
「……你不可以怨恨索卡奈先生。」一直安静站在靠门处的中年男子灵体,突然开口对上官映说道。
上官映吓了一大跳,在场的三个灵体,包括凯欧?可洛德,也就是他第一任灵异控僱主最崇拜的曾祖父,以及风尹筑逝世的养父──风乐,都是他所认识的人,只有这名中年男子与他素未谋面,
那是名上官映全然陌生的灵魂体,可是一开口说话,却马上道中他内心的想法,让他莫名的出现疮疤遭人揭开的讨厌感觉。
「我叫奴哥鲁,你称呼我为鲁便可。我的超能力能够听见所有生物的想法,虽然这么做的确很不礼貌,但为了卢克先生的安全,我还是在暗中将超能力附在你的身上。」
听见对方这么说,上官映才察觉自己的后颈被黏了超能力,原来他能将自己的超能力分布到其他人的身上,这还是上官映头一次发现有人的超能力能这样使用,难怪他会不知不觉中被人施以超能力,只是这种等同于不信任的防范,更加深他心中的不快。
彷彿听出了上官映的心声,那灵体漠然说道:「很抱歉,我确实对人魔跟半种都不信任。实话说我是在蔚都事件发生时,唯一的死亡的被害人,当时你去救你们的朋友,而我就从蔚都楼顶,受一名半种诱骗,被她与一名人魔合力推下楼害死。」
发现对方还有话要讲,上官映索性回复原来吃粥的动作,耐着性子等鲁将话说完,「索卡奈先生之所以杀害你的母亲,是为了要救你,他想利用时雨篱让你暂时避开超能力公会的眼线,如此一来他将不会受到公会惩罚,也能帮助你脱困,反之如果索卡奈先生没有这么做的话,你跟他都会遭到超能力公会突围,死于非命,所以你万万不可恨索卡奈先生。」
顿了一顿,鲁深深的注视着上官映,「没有人会希望被自己所珍惜的朋友怨恨,索卡奈会想要这么做,一定是费了相当大的决心,他选择牺牲时雨篱来救你,这表示他非常的看重你,你不可以恨一个如此用心对待你的人,否则你会后悔的。」
倏地睁大双眼,装有最后一口广东粥的汤匙,突然失去支撑力而覆于纸碗中,上官映惊愕转头的模样,被倒映在碗中残余的汤里。
如果真的是像鲁所说的那样,那为什么索卡奈不愿开口,跟他表明用意?不对!正因为打算牺牲时雨篱,他才保持沉默,但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想要救两个人「暂时」脱困,所以拿性命来交换这样的机会,会不会太不值得了?
第二章 渴望坚强的理由 (4)
「鲁只说对一半,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你还记得自己的灰色血症状,在当时已经到末期吧?除非形变成功,否则身为半种的你,必然难逃一死。」卢克说道:「为了让你因受重大刺激而形变成功,他用了这样的办法,若是他提前告诉你他要用这方法,恐怕你现在早就因灰色血去世,被埋在土里了,因为提前知会过,你的情绪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灰色血的解决办法,上官映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没想到要以这样的形式,来刺激他的形变,对索卡纳的心结彷彿一瞬间消失,真相水落石出,他很快的发现间接害死母亲的人,根本就是自己。
这真是令人感到难堪的事实,却又不得不去接受,现在的他,虽然对索卡奈仍存有一份疑虑,但至少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恨他,如果可以,他还真想立刻到母亲的墓前,深深的鞠躬致歉。
视线对向放置在桌角的晶片,上官映开始思考自己该如何面对上官桂芳?他害死了母亲,并且知道自己的身世,昔日的「院长妈妈」这个称呼早就不适用,叫姑姑又显得相当莫名奇妙,但无疑的他还是相当在乎桂芳,并没有因为亲生母亲的出现,而漠视这个养育自己的人。
「这么担心的话,何不先拨个通讯先去问候一下?或许听到声音,就知道如何称呼了。」鲁小声的提出建议,然后一溜烟地躲回卢克额头上。
见到鲁的反应卢克不禁哈哈大笑,都已经四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会害羞,同时他也不忘拿出自己的通讯器,翻找上官桂芳的通讯码。
事实上卢克与她并不熟,就连距离最近的一次谈话,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连碰面的次数都可以用手指头计算,但是他们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相当深刻,因此跟对方聊天的感觉,就好像许就未见面的好友般的亲切。
慌慌张张的接过卢克递来的通讯码,上官映紧张的拿出通讯器,自从离开以后他就已经完全断绝与桂芳的任何往来,为了不让自己对孤儿院产生依赖,从找工作到租房子,他全都靠自己一人独自去摸索。
相隔了几年,现在他就要拨通讯给许久未碰面的上官桂芳,并告诉她,他即将会前往美国,探访她的消息。
按下通讯码上的最后一个数字,轻轻的伸出食指按下雪白地发送键,上官映将全新的通讯器对话孔凑近嘴边,他小心翼翼的,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次数,几乎可以创下金氏世界纪录,紧张到连呼吸声都薄弱得几乎无法听见。
嘟噜噜、嘟噜噜……单调的机械因持续回响,沉默在房间中活跃了约十秒钟左右,旋即,通讯器接通了。
第二章 渴望坚强的理由 (5)
遥远的世界的另一端,提着菜篮的黑发女子正准备回家,忽然间她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女子接起通讯,一旁偌大的庭院中,忽然传来小孩子吵架的声音,「不要抢啦!你不要抢啦!那是我的娃娃──」
那是一对穿着同款花色上衣的小兄妹,此时年纪较大些的男孩,正扯着自己妹妹手中的小熊布偶不放,两人互不相让的情况下,小熊布偶应声被扯断。
瞬间,两人皆因反弹力道太大而跌坐在地上,凑巧妹妹跌坐的地方刚好有摊污泥,污泥霎时弄脏她新买的粉红色短裙,望着自己坏掉的娃娃与脏裙子,她哇地一声便在泥地上哭了起来。
女子一眼就辨认出这两名孩子的身分,「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小状况先让我处理完,再回应你的通讯。」
只匆匆忙忙的回覆这一句便马上切断,连忙上前关心号啕大哭的女童。
「走了啦!现在很晚了耶!要是再不回去会被妈妈骂的啦,妳还坐在那边哭!当心等一下我不等妳,让妳自己用走的回去喔。」男孩走过去想拉起妹妹,没想到却被她一把给甩开,一气之下他起身,准备调头走人。
这时,女子走上前朝男孩一笑,并一把抱起身上沾满脏泥的女童,开始检查是否有受伤,所幸除了手掌有点小破皮之外,并没有严重的伤害。
「呜、呜呜……桂芳阿姨,人家的小熊娃娃……呜……」抓着黑发女子的裙襬,女童伸出大拇指,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兄长,一面抽噎一面控诉。
女童的哥哥则是站在路边,一脸无辜的看着坏掉的小熊布偶,开始担心这个自己认识的女子,会向自己的妈妈告状。
一年前因为远居在美国的母亲生病的关系,上官桂芳毅然决然的将在台湾所创设的孤儿院,交由朋友代为管理,自己则搬到美国照顾年迈的母亲,初到异乡,当时第一个跑来敲门向她打招呼的,便是这对小兄妹。
与小孩子相处特别有一套的桂芳,自然而然跟这兄妹俩感情特别好,不过哥哥生性顽皮,常常会弄坏妹妹的东西。
上官桂芳故作生气的扠起腰来,「强尼──下次再被我发现有这种情况,我就要跟你妈妈打小报告了喔!还不快点来向妮亚道歉,当心错过饭前的点心时间啊。」
过没多久,身为哥哥的强尼便低着头,走过来闷闷的向妹妹妮亚说声对不起,然后迅速的牵住妹妹,往自家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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