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第23章


  干完这些令人发指的勾当,植田、小松原和石井就坐在营中,一心等待探马送来苏蒙军遭受细菌战攻袭,然后纷纷躺倒的情报。
  可是他们失望了,苏蒙军一点没事。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苏联早已在远东建立了复杂而严密的情报网络,通过苏联特工的侦察和抗联的配合,朱可夫已经提前掌握了关东军将在诺门罕实施细菌战的绝密情报。
  在“七三一”部队到达诺门罕之前,朱可夫就向部队下达了细菌战防护命令,并进行了防护演习。苏军还专门从后方铺设了数条输水管线,借以保障部队的饮水需要,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去喝没有安全保障的河水。
  最后被细菌“麻翻”的有,而且很多,不过不是苏蒙军,而是日军自己。
  虽然日军各部三令五申,不准饮用河水,但为了保密需要,他们又不敢把这件事说得太清楚,结果仍有士兵偷偷地去喝河水。于是,小松原接二连三地收到许多非战斗减员的报告,有的甚至是整个中队都成建制失去了战斗力。不了解内幕的部队长们一头雾水地向他报告,争相讲述士兵发生“怪病”的事。
  石井把事情弄砸,还得小松原出面给他擦屁股。小松原耷拉着一张苦脸,把屎盆子扣到了苏军身上,说是苏军对水源地下了毒,“水中检查出细菌,目前石井部队正在调查中……”
  细菌战成了石井给小松原下的一个绊子。后来日军大溃退,供水系统被完全破坏,受伤的士兵们喊叫着要水喝,正好眼前就淌着白花花的哈拉哈河,不喝白不喝,于是不明真相的士兵耐不住干渴,捧起河水就往喉咙里灌……
  喝过之后,便生怪病,一种从未见过的怪病,不少人因此倒下。许多与他们接触的人也很快被感染,并在极度痛苦中死去。一名参战日军在日记中写道:“我们简直到了人间地狱,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据战后关东军军医部的统计,第二次诺门罕战役期间,共有一千三百人因病死亡,其中相当一部分死于细菌感染,这些细菌战的牺牲品被称为“病因不明的死亡”。关东军搬起石头,没想到砸中的却是自个儿的脚。
  
  第五章 从堤坝里喷涌而出的怪兽
  
  迂回进攻讲的是一个快速机动,但这些在诺门罕战役中根本就做不到。
  各路集结部队,以第2飞行集团到的最早,翅膀一扇就来了。其次是第26联队,他们有卡车坐,虽有颠簸之苦,但总算保证了机动性。再次是第23师团,一支没水喝的大军,熬了一周,才于6月27日完全到达前线。
  最晚到的,恰恰是看起来应该速度最快的——第1战车团。
  受限于日本的坦克制造能力,坦克装甲车在日军中一直是稀罕物,成建制坦克部队更加少见。第1战车团是当时日本仅有的一个坦克师团,被参谋本部视为“军中国宝”,就这么一个“国宝”,给了关东军。
  关东军也舍不得用,平时除了举行检阅式时偶尔拿出来装装门面,炫耀一下外,哪都不让去,所谓“养在深闺人未识”。间接地,也使战车团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出征诺门罕,是它首次参加大规模远距离作战,光整理行装就忙了好些天。
  1939年6月25日,第1战车团乘火车到达阿尔山。阿尔山就是白阿铁路往北的终点站,这里比海拉尔到诺门罕要近一些,但也有180公里路程,沿途尽是原始森林,一下雨,河水泛滥,道路泥泞不堪。
  战车团没有专用拖车,全靠坦克自行。还没走一会儿,坦克履带就被泥土糊住,导致故障频出。土路被坦克履带碾压后,形成了泥浆沟,后面跟着的那些油罐车、弹药车、给养车可倒了霉了,经过时全都陷了进去。
  一辆陷入泥沟的卡车,得二十个士兵才能拖拽出来,整个战车团每天就忙着拖车、推车,战车团长安冈正臣中将为此常常急得上蹿下跳。
  战车团的工兵联队也没少给他们的头儿添乱。这个工兵联队缺乏重型舟桥设备,遇到稍微宽一点的河流就抓瞎,只得绕路而行,弄得行军速度更加缓慢。
  1939年6月29日,安冈率战车团向小松原报到,成为最晚到达诺门罕前线的一支参战部队。
  理想地点
  在等待部队集结期间,小松原除依靠飞机对苏军阵地进行侦察外,还派会游泳的军官,利用晚上偷偷地游到哈拉哈河西岸,潜伏在草丛和芦苇中进行观察。
  小松原从中发现,苏军在两岸的阵地体系已趋于完备和坚固,东岸设有高低铁丝网,西岸不仅有前沿工事,还有相互贯通的纵深工事,另外苏军后方每天都有大量物资运达。
  这些与第一次诺门罕战役时完全不同的情况,表明苏军有备在先,进攻的难度也因此增加不少,小松原不由暗暗吃惊,他对渡河作战开始感到犹豫不决。
  辻政信不让了。
  关东军专门向前线派驻了一个“战地观察组”,成员除了辻政信、服部卓四郎外,还有关东军副参谋长矢野音三郎少将。虽然名为观察,但这些人从头至尾都参与了指挥调度,作战计划就是辻政信负责编制出来的。
  我好不容易把计划编出来,你说不渡就不渡了?辻政信以监军的口吻对小松原说:“如果第23师团不能主动渡河作战,关东军司令部将直接下达命令。”
  无可奈何之下,小松原只得俯首听令。
  矢野看出了小松原的心思,在第1战车团到达前线后,便带上小松原和那两个参谋,几个人一道乘着侦察机,再次对哈拉哈河两岸的苏蒙军阵地进行俯瞰观察,竭力寻找东岸苏军防线的漏洞和破绽。
  经过仔细研究,大家终于得到了一个全新的收获,也让小松原稍稍放下了疑虑。
  1939年7月1日,小松原以第23师团主力组成河西攻击兵团,按计划发起总攻。大部队故意绕了一个弯子,在避开东岸所有的苏蒙军防线后,向哈拉哈河下游开去,那里就是矢野等人事先选定的理想渡河地点。
  随后,接近两万名战斗兵潜伏于沙丘后,坐等工兵联队架桥。日军的后勤补给则继续维持着极其糟糕的状况,这次饮用水又没能及时送上来,经过近一天急行军的士兵们早就喝光了水壶里的水,嘴唇干到开裂。哈拉哈河的水倒是清又清,而且近在眼前,可你敢喝吗?
  除了酷热和干渴,河边还另有大敌。两岸芦苇茂密,蚊蝇非常多,数量超过了一个师团,一对一攻袭日军还有余。有的部队配备有防蚊罩和手套,境况尚好一些,更多的部队什么防护装备都没有,只能直挺挺地咬牙忍受,唯一的指望,就是工兵能早点把架桥的活给干完。
  工兵没在架桥,他们在干着急,因为汽车联队还没能把架桥设备给运来。
  不是汽车联队故意拖拉,而是他们迷路了。在地貌极其相似的丘陵间,汽车兵也遭遇了“鬼打墙”,直到天黑才从转圈运动变成直线运动。天黑以后,天空乌云密布,没有一颗星星,大地也被重重雾霭所笼罩,人的视野几乎等于零,又不敢开大灯,在这种环境下,汽车联队犹如在没有灯火的地道里行驶,必须一辆跟着一辆,亦步亦趋,走得要多慢有多慢。
  看到“哈拉哈河”后,汽车联队如释重负,卸下设备便打道回府。
  开汽车的认为东西已经送到,可是河边等着架桥的却连设备的一根毛都没看到。光天化日下冒出如此无厘头的事,让工兵联队又气又急,一查,原来是汽车联队错把一座咸水湖当成了哈拉哈河。
  再让汽车回转,时间也来不及了,只好再靠最贱的人力。工兵联队上千人上阵,连拉带拽,耗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设备弄到了真正的哈拉哈河边。
  再要架桥时,恰好下起了雷雨,哈拉哈河的水位急剧增高,流速也加大了,加之夜暗无光,给架桥工兵增加了不少困难。
  1939年7月2日凌晨2点,浮桥终于架设完毕。因为材料不够,架的浮桥很单薄,卡车要过河,就得先把所载货物先卸掉,而且要小心翼翼,不然很可能滑到河里去,火炮也得大卸八块后分运,只有步兵和速射炮可以直接通过。
  为了抓紧时间,第23师团所属的藤田步兵大队便率先过河,辻政信也随这支部队到达了河西。
  在日军的登陆点上,驻有一支蒙军的小型警戒部队,他们没想到日本兵会突然冲到眼前,由于缺乏准备且数量上处于明显劣势,很快就被日军击溃。
  自从塔木斯克基地遭到日军空袭后,苏联空军忙于增补新的飞机,空中侦察不足,所以小松原的这次大规模兵力调动,事前并没有为苏军所察觉,即便日军已经过河,蒙古高台上的炮兵阵地也未作出及时反应。
  上午10点,河西兵团的一线主力大半得以过河。小松原驻足向上游远眺,他所站的位置,距离苏军连接两岸的渡口和高台炮兵阵地不足13公里,距离朱可夫的指挥部不到15公里,迂回包抄行动即将宣告成功。
  不过在此之前,小松原还得跨过一道坎。
  组合拳
  相比于第一次诺门罕战役中折戟的沙日布,朱可夫在排兵布阵上要显得成熟老练许多。沙日布没有为侧翼设置警戒兵力,朱可夫则在日军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一个骑兵团。
  这个骑兵团就是小松原曾经宣布已被他“全歼”的蒙军骑兵15团。虽然没到被“全歼”的程度,但骑15团的损失确实比较严重,部队减员很大,朱可夫便将它调回二线,一边进行休整补充,一边担任侧翼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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