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第26章


  可是面对坦克和装甲车,安达大队根本得不到显能耐的机会。蒙军这次使用的仍是苏造轮式装甲车,它的外貌与ba-6相似,不过已经是ba-6的重量级完善版,叫作ba-10。
  ba-6是轻型装甲车,ba-10则是重型装甲车,典型特点是装甲厚,火力猛。36辆ba-10非常聪明地与日军步兵拉开距离,保证它能打得着你,你却摸不到它。
  安达大队想用“肉弹”都不成,只能被动挨打,无法向指挥所靠拢。
  在装甲营挟住安达大队后,一个苏军坦克连向日军指挥所直扑过来。眼看着坦克越逼越近,小松原的一张脸蜡渣似的白,指挥所内包括矢野、辻政信、服部、小林在内的一众高官也都面如土色,大家在绝望之下,甚至已拔出指挥刀,做好了剖腹自杀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工兵重新修好了浮桥,一个速射炮中队紧急过河保驾,发起了反坦克战。
  一番交火,两辆苏军坦克被击毁,因不清楚日军的增援情况,为减少损失,坦克连和装甲营都暂时停止了攻击,但是日军速射炮中队在战斗过程中也遭到严重损失,整个中队只剩六个人一门炮。
  日军二线及后方危如累卵之际,正是一线短兵相接之时,有的苏军坦克与野战阵地已仅有20米的距离,日军的火力点一个个被清除。
  小林唯恐一线部队发生混乱,赶紧率领参谋们亲临前沿阵地进行指挥。到了这种危急关头,其实他也没什么妙招,可以凭借的,仍是那个不把士兵性命当回事的“肉弹攻击”。
  散兵坑内的士兵们如僵尸一般四处涌出。他们身上挂满手榴弹,手里还拿着燃烧瓶,血迹斑斑地狂叫着向坦克冲去。起先是一个班,后来是一个排,最后发展到一个连……
  负责对坦克进行火力支援的装甲车立即开火,但日军与坦克离得太近,人又实在太多,往往干掉了这一群,又漏了那一群——想想看,你打生化游戏时,一下子扑来几百个僵尸,纵然手里有再好的武器,也有顾此失彼的时候。
  在高温环境下,又经过长途奔驰,苏军坦克的汽油发动机外壳灼热无比,燃烧瓶里的汽油一流到引擎或排气管等地方,就会引发整个坦克迅速燃烧爆炸。
  见肉弹攻击起到效果,“僵尸”们变得更为疯狂,有人甚至直接爬上坦克,用枪托猛砸观测镜和天线,使坦克无法正常行驶。
  苏军已经稳操胜券,当然不愿意与对手无谓地拼消耗,铁甲洪流暂时退潮。
  此时一线的小林部队不仅速射炮已被毁坏殆尽,连用于“肉弹攻击”的反坦克手雷和燃烧瓶也所剩无几,士兵只能徒劳地用步枪对远处的坦克进行射击。二线还有速射炮,不过炮弹也快用完了。像这种样子,只要苏军再发动一次总攻,一二线就都要一齐呜呼哀哉。
  苏军没有再发起大规模总攻,还是托了飞行集团的福。
  飞行集团长嵯峨彻二当天其实一直在诺门罕上空进行侦察。这种侦察实在有够危险,苏军高炮部队可不是吃素的,嵯峨彻二身边的一架侦察机就被高炮击落,一名作战参谋当即坠地毙命。
  嵯峨彻二能设身处地地感受到步兵的困境。不须小松原多费口舌,他就不惜血本地把重轰炸第61战队调到了河西战场。在战斗机的掩护下,重轰炸战队以苏军坦克群和炮兵群为目标进行了轰炸,否则小林部队的防线可能早就崩溃了。
  中午以后,在塔木斯克基地向东的公路上,出现了长长的装甲车队和摩托化步兵,这是朱可夫从后方抽调而来,准备用于前线的增援兵力。轰炸机队二度出动进行轰炸,迫使苏军增援部队就地隐蔽和疏散,也相应延缓了朱可夫发起的下一轮总攻。
  苏军没有急于再次组织进攻,倒是一线的日军士兵开始自发向苏军重机枪阵地发起冲锋。士兵们如此不顾死活,不是为了争取反败为胜,而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嘴唇湿润一下:苏制水冷式重机枪的散热筒内,装着5公升掺有润滑油的水。
  由于补给线几乎被完全切断,长时间的断水已经使士兵们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当然,在重机枪的猛射下,他们根本就接近不了苏军阵地,不过在阵地前沿留下了一堆又一堆尸体而已。
  此情此景,让督军的关东军高参们深为震惊。
  一天仗打下来,日军前后方都报告已经伤亡过半,弹尽粮绝,地上横七竖八到处是日军的死人死马。置身战场的松本自述,他甚至曾产生幻觉,即便苏军没有发起冲锋,也老是觉得耳边有坦克的轰鸣声。
  显然,再硬拖下去的话,除了继续损失外,河西兵团已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1939年7月3日下午3点,矢野出面,把前线将官召集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会上,他和小林的意见统一,都认为渡河作战已经失败,应该赶快撤退。
  可是小松原却不同意。
  见死不救
  其实,被坦克追到指挥所门前,以及速射炮中队几乎被打垮的一幕,早已使小松原深受刺激。他也知道战事没希望了,不同意撤退,说穿了只是矫情两个字在作怪罢了。
  小松原是所谓的对苏作战专家,如果承认失败,他就得同时承认自己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专家,承认自己根本不了解现在的苏联军队及其战法,而那本《如何与苏军作战》估计就只能运到造纸厂当纸浆用了。
  辻政信有着与小松原差不多的顾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态,唯有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见碰头会陷入僵局,服部站出来说了几句。听完之后,小松原不反对撤退了。
  服部说,现在最可怕的还不是前沿顶不住,而是浮桥可能守不牢。一旦苏军抄到后路,将浮桥予以完全封锁或破坏,到那时想回都回不去了,河西兵团的下场,不是进靖国神社就是蹲战俘营。
  服部说话,辻政信同样买账。于是指挥所的五个人达成一致,决定停止作战,于当天晚上将部队撤回东岸。
  这时候要想平安无事地撤下来已经变得很困难,必须呼叫航空兵支援。
  7月3日下午4点,重轰炸第61战队三度出击,对苏军炮群进行威慑性轰炸,一方面在夜晚到来之前,尽可能阻止苏军发起总攻,另一方面使小松原能够无障碍地向小林部队运去速射炮及其炮弹。
  速射炮弹根本不够使,很快又快用完了,在浮桥一度被击断的情况下,飞行集团紧急出动一架运输机,满载速射炮弹,冒险降落在河西平地,对小林部队进行了强行补给。
  除此之外,嵯峨彻二还不顾一切地把战斗机调到浮桥上空进行守卫,在激烈的空战中,许多带着膏药标志的战机中弹坠落于浮桥附近。
  入夜之后,小松原正式下达撤退命令,并由小林到前沿具体进行组织。
  轮到苏军飞机大炮开始发力了。当河西兵团逐步撤离时,突然从天空飞蝗一般落下大量照明弹,战场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苏军随即通过浓密火力对撤退日军实施覆盖式打击。
  惊恐之中,有些日军部队出现混乱,有那么一段时间,小林身边连个参谋都找不到,他的战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苏军装甲兵团并没有立刻发起大规模尾击,对日军造成杀伤的主要还是炮火。
  朱可夫一直观察着对手的动向。他发现,日军在撤退过程中的队列组织得非常严密。在河西兵团的前卫、后卫及其侧翼,都有配备速射炮的精干部队实施警戒,伤者也尽量进行了收容,并派专门部队进行掩护。有的部队即便与主力失去了联系,但依靠辨别北极星的位置,仍可以自动向原渡河点集结。
  日军是败退,不是溃退,混乱也不是全部,只是局部。显然,这种时候如果一味猛追,还达不到理想效果。
  为了真正动摇河西兵团的阵脚,朱可夫另有一着棋。
  装甲兵团的前敌指挥官米秀林大校应召来到指挥部,坐在帆布凳上的朱可夫交给他一项指令:派一个装甲营迂回到渡口处,以切断日军退路。
  指令下达后,米秀林仍站着一动不动。
  朱可夫问道:“任务明确了吗?”
  米秀林点点头:“明确了。”
  “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靴子夹脚了?”
  米秀林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鉴于日军已在渡口附近建立防御阵地,并配备了速射炮,眼看天色将暗,若强行进攻,这个装甲营的损失可能会很大。
  朱可夫走出帐篷,眺望着远处的坦克群:“我们要争取全歼日军,这点损伤不算什么。执行命令吧,大校同志!”
  按照日军的“武士道”精神,危难时候应先照顾他人,所以小林安排的撤退秩序是,从属于第7师团的安达大队先撤,然后是宝贝一样的炮兵部队,最后才轮到第23师团的两个步兵联队。
  安达大队可以第一个撤,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必须等待第23师团的步兵联队来接防渡口阵地。左等右等,等来的不是友军,是敌军,也就是迂回而来的苏军装甲营。
  安达大队被包围了,这一消息让辻政信等人十分震惊。
  安达大队负有防御渡口的责任,这个大队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小事,一旦渡河点被苏军包抄得手,整个河西兵团必然会招致全军覆灭。
  辻政信自告奋勇,跑到东岸去搬救兵。
  来到第26联队部,联队长须见正在吃晚饭,手里还拿着一个啤酒瓶,看样子正在喝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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