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殊途同归

顾怀在J市待了将近一个月，每个星期去XX心理机构报道，那里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已经认识她了，还时常打趣她，是不是对小江医生有意思才跑得这么勤？顾怀听了只是摇头笑笑，也没说其他什么话解释。
    留在J市的最后一天，她坐车到了心理机构，已到了下班时间，她在外面坐了会儿才等到小江医生把这天的最后一位咨询者送出了办公室。
    “明天的机票，所以打算晚上请你吃个饭算是谢谢你，怎么样？你等下没约会吧？”顾怀挎着包，笑吟吟地看着他。
    小江医生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缓缓地点头，随即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边走边对顾怀说：“等我一会儿，我收拾收拾就出来。”
    没到五分钟，小江医生斜挎着一个黑色小包，左手拎着他的黑色外套，快步往顾怀走来。
    两人坐在一家环境稍显安静的中餐厅。
    等菜的间隙，顾怀抬头望了望四周，面积不大的餐厅坐满了前来吃饭的客人，而外头的休息椅上，透过窗望出去，能隐约看见长长一排等号吃饭的客人。这家中餐厅果然如网上点评的那样：低调简约的风格，热情周到的服务……就是不知道这家做的菜味道是不是也像点评的那样好吃到舌尖绽放。
    餐厅的光线有些暗，临窗的餐桌上方挂着一盏乳白色的吊灯，暖黄色的灯光衬得连空气都朦朦胧胧，稍显暧昧，顾怀敏锐地发现周围的那几桌用餐的客人关系不简单，似乎是情侣关系，想到这儿，她不免有些尴尬，回头的那瞬对上了对面那人的视线，神色一僵，只好讷讷地开口：“环境挺不错的。”
    小江医生此时已摘下了眼睛，看到她略显局促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戏谑着对她说：“其实吧，这家中餐厅是J市适合情侣们约会的餐厅之一。”
    顾怀闻言，神情更加不自然了，辩解道：“我对J市也不熟，去网上查了半天，还特意打电话问了朋友才选定了地方，哪想到会这样？不过我们就是找地方吃个饭，是不是情侣也无所谓了。”
    小江医生耸了耸肩。他是上个星期才知道眼前这女孩原来是好友贺川认识的一位女性朋友。贺川出差到J市，到办公室来找他，正巧被他看见了顾怀的文件，他稍稍问了几句，就确定了贺川口中的女孩子就是他的病人顾怀。出于职业道德，他没有透露顾怀的隐私，而贺川也不多问，只是嘱咐他多多帮忙照看她。
    他早就看出些猫腻来，贺川和这女孩的关系不一般或者说他的这位好友对人家有不一样的心思。他何曾见过贺川那样？每周顾怀过来的那个下午，贺川都会坐在隔壁的休息室等，等到顾怀离开了，贺川又到办公室找他，不多问，只问他一句话，顾怀现在的情况好不好？
    小江医生默默地叹了口气。
    服务生把他们点得菜一道道全部上齐，他趁着顾怀夹菜的时候，偷偷地给贺川发了个这家中餐厅的地址，等发送成功之后才抬头对顾怀说：“吃完饭之后，我还得回办公室一趟拿点东西，我朋友就在附近，待会儿可以让他送你回酒店。”
    顾怀一顿，连连摇头，说：“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坐出租车回酒店。”
    “现在你出去的话都打不到车子，还是让我朋友送你回去，这样比较放心。”
    她还想拒绝，就被小江医生的一句“我已经和我的那位朋友说了，他已经答应，你不要让我在他面前没面子”堵住了嘴，最后只好再三感谢。
    还没吃完饭，小江医生的朋友就赶了过来。
    顾怀一见来人，怔住了，原来是他啊！
    贺川一看见她，立刻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趁着顾怀怔愣的间隙，狠狠地瞪了眼小江医生，随后面带笑意地朝顾怀点点头：“好巧。”
    话刚说完，就见一旁的小江医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顾怀很快回过神来，她是真的惊讶于贺川会是小江医生口中所说的朋友，不过很快就平复了内心的诧异，连穿越这种事也能发生，那还有什么不能有的呢？
    “原来你也来了J市，这次是出差？”她询问道。
    贺川点点头，说：“嗯，不过事情已经忙完了。”
    似乎没有其他的话题可聊，顾怀低下头继续吃着刚才未吃完的菜。
    回去的路上，车上只有贺川和顾怀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内播放着低沉略带些沙哑嗓音的女低音缓缓地唱着歌，顾怀似乎专心致志地在听歌，只是眼神一直飘忽不定。
    电台突然被人关掉，她转过头看向贺川，一脸茫然的样子。
    贺川轻笑了下，解释道：“想和你说说话，所以我就把音乐关了。”
    她默默地把头转了过去，望向旁边的街道。
    城市的夜晚总是像白天一样忙碌，而且比之白天更加繁华和喧嚣，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充斥在整个街头，为之增添了人气和亮光。来来往往的人群，说话声夹杂着店铺的音乐声，热闹非凡。
    景象一闪而过，她支着下巴，转过头看着贺川，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小江医生的病人？”
    贺川一愣，也看向她，然后回过头看着前方的道路，缓缓地说：“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
    她一开始以为这是偶然，但她后来才意识到当时他见到她的时候，眼中很平静，没有一丝惊讶的波澜，然后她就猜到了这件事。她并不担心小江医生会把她的事告诉贺川，也不担心他会猜到些什么，所以她才会直接问出口。
    “稍微想一下就猜到了。”她轻笑着说。
    “看样子你并不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无所谓地摇着头说。
    贺川见她这副模样，微微摇了摇头，暗叹了口气。
    车子缓缓地停在离酒店门口还有十多米的路旁，“啪嗒”一声，车门全部上了锁，顾怀疑惑地望向他，有些搞不懂他想做什么。
    “我去医院看过你。”
    车内一片黑暗，两人都隐没在黑暗中，顾怀转过头，借着不远处的路灯散发的灯光，她看清了他的脸，以及那双直直地盯着她的黑眸。
    顾怀有些不太自然地回过了头，目光定在绿化带上，她隐约感觉到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我从郗洁口中知道了你在住院，但具体是因为什么病，她却没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始终不痛，所以我自己去了医院。”
    “并不是什么大病。”顾怀轻描淡写地说。
    贺川看着她的侧脸，沉默了会儿，然后开口：“后来我见到了你的哥哥，他似乎对我有些防备，只让我在病房外看望你，我想你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顾怀抿着嘴，并不说话。
    贺川探身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察觉到她的僵硬后，轻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一定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怀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过了几秒之后，她往边上挪动了几下，随后转过头瞥了眼贺川，又迅速地转了回去，说：“我要回酒店了，麻烦你把车门打开。”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玩？”贺川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面带笑意地望着她。
    顾怀不清楚他问这话的用意，一言不发地盯着车门。
    “以前我约你那么多次，你每次都会有合适的理由拒绝我，那么这一次呢？”他顿了一顿，按下中控锁，眼看着顾怀打开车门就要下车，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接下来我会有很长一段休息的时间，可以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会耽误工作。好了，快下车吧，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顾怀打开车门的手一顿，随即很快下了车，然而在即将关上车门时，她看向车内的贺川，开口道：“目前我并没有恋爱的打算，所以你还是……”意思是不要在她身上费心思了。
    话落，她利落地关上了车门，直接往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