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

第244章


    耳中传来他低沉的笑声,温润沉厚,细碎的吻
    在额上,轻柔而怜惜。
    “你想装便继续装罢,将来……总有你装不下去的一天!”
    巳时初刻,小院的正厅,宁宛然抬手掩住一个哈欠,眉目间有掩不住的疲惫。
    楚青衣歪着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她,调侃道:“昨儿可是会了情郎,怎么这般累?”她眼神极其狡黠暧昧,勾起的嘴角充满兴味。
    宁宛然苦笑了一下,一手托了下颌,懒懒的取了果茶,啜饮了几口。叶飘零在她房中耗到将近四更天,走了以后,她犹自心神不宁,通宵未眠,此时便觉疲惫得紧。
    石楠娇笑不已,美目流转顾盼:“难不成是天雷勾动了地火,干柴移近了烈火……”
    宁宛然无奈的白了二人一眼:“你们二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反正都够乱了,再多一个也乱不到哪儿去!”楚青衣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石楠跟着补充道:“有道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情人多了有面子!”
    宁宛然瞠目结舌,半晌无语。
    上官凭坐在一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匆匆的出了正厅,倒好似身后有鬼一般。
    楚青衣见他神情古怪,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上官,你这么着急的出去,可是去挣面子,寻情人?”上官凭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摔倒,苦笑的回头瞪了她一眼,楚青衣犹自笑得东倒西歪,全无心肝。
    宁宛然笑着摇了摇头,石楠跟着笑了一阵,喝了口茶,问道:“昨儿是叶飘零?”
    “是!”
    楚青衣撇嘴,讥嘲道:“妖孽原来也有成圣的一天,倒是真想不到!”
    “什么圣?”宁宛然愕然的问了一句。
    “情圣!”石楠与楚青衣异口同声的答道。
    宁宛然啐了二人一口,自觉无奈:“你们想的未免太多了些,他只不过是听说了书院之事,因此才来问问我而已?”口中虽是冠冕堂皇的这般说着,心中着实有些虚。
    楚青衣嘿嘿一笑,拿眼瞄着她,眸中是毫无疑问的不信之色。
    “原来是为了书院之事,”石楠点头道:“只是不知何以白日不来,却偏偏到了晚间穿墙逾垣悄悄儿的来,走时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儿,倒显得主人颇无礼数!”
    “昨儿月色似乎不错,踏雪而来,良辰美景,佳人如玉了,倒好似是戏文中唱的窃玉偷香,夜半私语!”楚青衣兴致勃勃的在一边帮腔,心中恨极了自己昨儿晚上竟不曾亲见。
    宁宛然白了二人一眼,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
    也不理二人,径自匆匆去了。
    心中愈的恍惚,混混沌沌的,竟是剪不断、理还乱,既甜又涩,滋味难言。不由的轻轻叹了一声,想着叶飘零的话:在一张满是痕迹的纸上涂画,所留印记再深又怎及得上在一张白纸上随意的一笔!
    这一笔画的实是太深太重了些,她苦笑的想,如今看来想要抹去,竟是千难万难了。刚刚走到自己的房前,却刚刚碰上莲儿抱了雪球笑吟吟的出来:“小姐!”
    宁宛然应了一声,雪球见了她,忙挣出莲儿的怀抱,窜了过来,她伸手抱住了它,怜惜的挠了挠它尖尖的耳朵,昨晚若不是这个小东西在关键时刻忽然叫了起来,几乎真要如石楠所言天雷勾动地火了,她叹息的想着,缓步走进房里。
    贵妃榻已被整理得干净俐落,再看不出昨夜的痕迹。她却清晰的记得那人温暖的胸膛、急促的心跳,有力的臂膀几乎便要将自己揉得碎了,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桌上,素雅的青花梅瓶中,一枝红梅嫣然怒放,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妆点一室清幽。
    “怎么这时候便折了梅来……”她含笑问了一句,凑了过去,欠身就近嗅了一嗅。
    “这梅还是少爷清早送来的,他说昨儿来的匆忙,一时却忘记了,临去的时候才想了起来,便折了一枝,又怕扰了小姐,便敲了我的门,令我清早插在小姐屋里!”
    宁宛然怔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我如今却是众叛亲离,人人都向着他去了!”整个院子,自己亲近的几个人似乎无一不是乐见其成,人人皆是有意无意的提及,深恐自己一时忘记了他。也不知他下了什么蛊,竟是无声无息的收服了一片人。
    冷香幽幽,沁入骨髓,恰似那人一般。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雪球,暗暗想着,若是雪球会说话,却不知会向着谁。应该会是岳漓函罢,她微微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Www.Paoshu8.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书 吧!)
第六十八章 听风雅筑
           虞绿林盟偏厅,段昭将一封信函递交给上官凭:“北来的,说是你家中托人转送的,我原想着今儿去找你,结果你自己倒来了!”
    上官凭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信函拆开看了,眉头微微锁了起来,沉吟许久,没有开口。亲爱的友:喜欢该小说,请到泡书吧中文网.阅读
    段昭注意到他的神色,随口问道:“怎么了?”前些日子,上官凭曾托他带了一份家回临安,言明年节之时不回去了,待到中虞事了,再携楚青衣一同回去。
    “祖母病了……”上官凭淡淡的道了一句,便起了身,向段昭拱手道:“多谢段兄代转信,我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段昭忙起身回礼:“上官兄只管请便,想来贵祖吉人自有天相,却也无需过分担心!”
    上官凭辞了出来,暗暗的叹了一声,祖母身体素来极好,前些日子也不曾听说有何不妥之处,如今却忽然说偶染小恙,这信却又不是派人加急专程送来,且令自己速至胜京而非赶回临安,只怕内里别有隐情。
    只是,既是托了祖母有恙的名义,不管其中是何原因,自己这一趟是非得回去不可了。他心中拿定了主意,便自加快了步伐,向小院行去。
    楚青衣跨步走进宁宛然的房里,眉头微微拧起,带了三分忧虑之色。她虽与上官老夫人并无多少感情,毕竟爱屋及乌,也并不希望这个慈祥的老妇人有何好歹。
    “石楠呢?”她没在屋中见到本该在的石楠,随口问了一句。
    宁宛然一面安抚着听见楚青衣声音便开始躁动的雪球,一面抬眸答道:“去绿林盟了!”雪球黑黝黝的眼珠子骨溜溜的盯着楚青衣看了老半天,终究还是不放心,悄悄窜了出去。宁宛然知它怕得紧,也不强行拘着它,任它去了:“你不必太过担心,老夫人绝不会有事的!”
    楚青衣听她说地肯定。倒不由怔了一下:“怎么说?”
    “上官家是北霄豪门。哪里还缺几匹快马和几个下人使唤。若是老人家当真有事。必定是快马来报。断然不会托绿林盟带了家来!”宁宛然细细地解释着。看楚青衣面上犹有怔忡之色。便又补充道:“无论如何。绿林盟亦是外人。如此大事。断不致这般轻率!”
    楚青衣低头略一思忖。念及上官凭近来地表现。不由撇嘴道:“难怪上官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想来他也看了出来。只是怕我恼怒。不好直言!”
    宁宛然轻笑起来。伸手执壶。给她倒了茶:“我想着。他年后必会回来。”
    楚青衣被她一语点醒。不禁挑眉道:“年后。你是想说。他会跟萧青一同来此!”
    宁宛然轻叹一声。只是缓缓喝茶。你一直都是很能沉住气地。我只以为你说了灯节。在这之前便不会步步紧逼。谁知。你究竟还是放心不下。你匆匆召了上官回去。无非便是想要清楚知道这一切事情地来由。年后才好对症下药。偏偏他如今无官一身轻。你不好随意驱策。只得寻了借口暗示了上官家。弄出这么一出大家心知肚明地把戏来。
    她忽然有些担心,叶飘零,你为什么不肯回去东海呢,你若回去了,便也安全了,你若不肯离去,他们难免是要对付你的。届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青衣……”她无奈叹道:“我近来总是心乱如麻,神思恍惚,虽说很多事情我都已有了决断,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错了……”
    楚青衣扬眉道:“人生在世,只是随心所欲罢了,若总是瞻前顾后,岂不累得紧!”
    宁宛然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渑都月明阁,位于都西城最为繁华的青大道之上,是都最为豪华的酒楼,号称|月明十八楼,一贯只接待豪门巨富之家,这一十八楼之中,以听风雅筑最为豪华瑰丽,即使是在豪门如云的都也并没多少人能踏进这座听风雅筑。
    此刻,却有一名锦衣男子缓步的走进了月明阁,径往听风雅筑而去。月明阁名为酒楼,其实布置仿佛私家园林一般,精致雅。沿途长廊蜿蜒曲折,即便在这林花谢尽的萧条冬日,也可称得上是一步一景。雅筑前,早有一名衣着得体,举止大方的绛衣美人侯在那里,见他过来,只略一打量,便含笑对他福了一福,欠身引了他径往筑中而去。
    精致典雅的厅中,早有三人候着,其中一名早已不耐的走到厅前,不时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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