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恐天下不乱

81 第 81 章


我皮笑肉不笑地一挑眉梢:“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在您老面前班门弄斧了。”
    白毛狐妖趴在我的颈项,对我敏感的耳朵呵着暧昧的气体,用私密的耳语调调小声道:“白米同学不用妄自菲薄,您对在下的救命之恩,在下已经决定要以身相许。”
    我冷哼一声:“救命之恩?不敢当!你的救命恩人差点因为你成为背叛组织的人!”
    白毛狐妖从后背环绕着我的腰身,一指放在我的唇上,小声感性道:“嘘。。。。。。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我一听此话,立刻觉得自己晦暗的小生活,又再次充满了阳光!只要。。。。。。白毛狐妖不告诉老局长我曾经的放水行为,那么,我不但卖了个大人情给白毛妖狐,又成功获得了组织的褒奖,怎么想都是双丰收。心情一好,喜上眉梢。
    我与白毛狐妖在这边粘稠着,老局长终于假正经地看不下去,咳嗽一声,正色道:“江米同志,你这次的表现非常出色,组织会酌情给你奖励的。”
    我身穿古代宫廷的妃子装,手提一柄枪支,背后着黏人的白毛狐妖,非常正式地行了个军礼,表示自己的郑重。
    老局长笑出一脸褶皱下的阳光痕迹,满意地扫眼我和白毛狐妖的亲密举止,那眼神就跟着看准儿媳妇没两样。
    周围的同志忙着整理军姿、收拾残余,我望着老局长的笑开花大脸,心下虽然有太多的疑问,但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不无焦急道:“老局长,鸿塘就在这附近,我们必须先找到他!”
    老局长疑惑道:“江米同志,你怎么肯定鸿塘在这附近?”
    我将塞在腰间的手机抓住,睁开白毛狐妖的怀抱,狗腿式地孝敬到老局长面前:“您看,这是最新的定位仪,我也是刚收到的信号,所以就一路追了过来。”
    老局长皱眉望向拒绝合作的严斐,又望向我身后的白毛狐妖。
    我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语,焦急的心情只能呼啸着冲严斐杀去。眼见着我要扑到严斐身上继续进行严刑逼供,白毛狐妖再次抱住我的腰,将一柄桐红色的手机晃到我的眼前。
    那熟悉的造型和我手中的一款钴蓝色完全重合!
    一把夺过那情侣版的手机,赫然看见上面在关机状态下显示着两点重合的红与蓝。
    我,傻了。。。。。。
    呆呆地望向白毛狐妖,问:“怎么会在你这里?”
    白毛狐妖回答道:“那天吃完‘鸿门宴’在广场分开后,你独自一人返回学校,我觉得有些不妥,便给老头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派负责那片的巡警注意一下,别出了差池。结果,还没等那边来报告,你就打电话说鸿塘被劫持了,杀了我个措手不及。
    接到报告后,说有辆面包车在附近闯了红灯,还可能因为斗争而碎裂了一个窗口。
    我为了引方老狐狸出来和严斐出来对峙,所以让路控偷偷监视,自己则跟老头子要了两个高手,潜去将鸿塘救出来,让严斐吃个哑巴亏。
    既然严斐有心劫持鸿塘,而且也下了这个手,那么我就给他戴这个脏,让他百口莫辩。
    救出鸿塘后,老头子打电话给我,说你找到军火的交易地点,我忙给你打电话,你接起后,却没有说话,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你应该是被挟持了。
    正焦急找不到你,鸿塘提供了电话,说可以通过挺为找到你。可是,你的手机却没有信号,根本没有显示。”
    我点头:“我那时候被方家父子扔进河里,上哪里去找信号去?”请注意,我是被扔下河的,所以,如果方航不幸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儿。
    白毛狐妖原本能欺骗世人的温润眸子豁然一凛,愣是刺出了两束骇人的冰凌,浅浅勾起唇角,状似轻柔道:“方家父子还真是挺有想法,但愿他们在监狱里的日子,也能过得多彩多姿。”
    我身子一抖,灵魂一颤,转开这个话题,问:“然后呢?”
    白毛狐妖似乎瞪了我一眼,继而说道:“然后又人来袭,鸿塘档下来人,将手机扔给了我,让我去救你。”
    我感动的两眼朦胧,哽咽道:“鸿塘,果然重情重义,懂得牺牲自己,照亮她人。”心有哀怨,愁眉不展,不晓得鸿塘现在在何处,有种生死两茫茫的感觉。转目去寻黑翼睡神,哪里还有他的踪迹?深深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老局长,白狐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混小子呢?”至今,仍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老局长虎目一立:“他处处跟老子作对!老子让他报考警校,他非上什么yy贵族学校,整天打扮的跟小白脸似的,不符合老子的革命作风!”
    小白脸?老局长形容的太精辟了。
    白毛狐妖潇洒地扶了下柔软垂肩发丝,笑容可掬道:“臭老头,我这是站在资本家的肩膀上,吸取他们身上的血液骨髓,赚足他们腐败的钱财,奠祭社会主义的里程碑。”
    我脸皮抽筋,这男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是不容小窥。挑衅似的问:“您这是卧底在资本主义的腐败下,不惜牺牲色相套取情报,用来出卖步伐分子的违法行为咯?”我可没忘他和方娅粘粘乎乎的样子。
    白毛狐妖低低一笑,优雅的如同王子:“方家父子原本是自己走私军火,不过现在风声特别紧,条子盯的狠,他们不得已,才打起了我的主意,想利用我的货物,帮他们走私军火。
    不过,他们对我也是极其不信任的,所以一直不留任何把柄给我拿捏。
    上次在‘零惑’后面交易军火,我原本打算必须成功,因为这是为了博取方校长信任的第一步,却被你扰了局子,我与黑翼睡神双双被你削昏住院。”
    我讪笑,继续喊口号:“为了组织,我可是六亲不认的,别说那时候不知道你是混小子,就算你是我过了门的夫婿,我也照拿不误!”
    白毛狐妖听我此话,笑得眼睛都没了,完全变成了一条充满狡猾之光的弧度,抬手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脑袋:“真乖。”接着道:“你很聪明,猜到了一个箱子里分了三层,一般人翻到第二层时就意味找到了真相,却往往忽视了继续窥视底部。
    这次,若为鸿塘被绑,方家父子知道他并非普通人,所以分外紧张,怕除了纰漏将自己暴露出来。这才乱了阵脚,除了自己的壳子。
    又因方航突然消失,方校长乱了分寸,以为是严斐下了黑手,这才偷偷跟着来交易现场,却不想,被严斐的手下失手打死,连一个表态的机会都没有。”
    我继续陪笑道:“恶有恶报。”为了减少麻烦,我坚决不承认严斐的手下失手打死方校长,是因为我的一脚之功。
    白毛狐妖勾唇一笑,语含宠溺小声道:“白米同学一脚救了我一命,此等情谊,还得以身相报。”
    我汗毛直立:“白狐,您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报答我了?”
    白毛狐妖认真的点头:“那就以色侍主吧。”
    我呵呵一笑,挺喜欢这个提议的,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奖赏赞扬道:“有前途。”转而道:“即使是现在,我仍旧无法相信你就是老局长口中的混小子。”继而想起什么,转头去问道:“老局长,我在‘零惑’等您口中的混小子,却没有等到白狐。”
    老局长回道:“我刚刮下你的电话,混小子就给我打了过来,让我这边准备好,方校长可能会亲自出马进行交易。等我布置完一切,再按照你的来电给你打电话,已经没有人接了。”
    我攢着两个情侣配的手机,心中百味掺杂。如果白毛狐妖是混小子,那么。。。。。。黑翼睡神又是谁?小米。。。。。。又是谁?喃喃道:“我来找鸿塘了。”
    老局长说:“江米同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交给其他同志吧。”
    我抬头,认真道:“报告老局长,其实,我是个认真负责善始善终的好同志。。。。。。”
    老局长含笑肯定道:“江米同学确实是个好同志,这也快暑假了,组织给你好好放个假,和混小子出去玩玩吧。”
    白毛狐妖伸出手指点了下我的鼻子,故作瑟缩状:“呜呜~~~~完了,这要是晚上投诉没有多余的房间,我这身娇躯怕是不保了。”
    我呲牙:“那你最好牵条狗出来。”
    白毛狐妖笑得越发璀璨,逗弄道:“果然。。。。。。和苞米一样可爱呢。”
    请组织允许我,愤怒吧!没时间请领导批条,我已经伸手袭向他的肚子,而与此同时,老局长亦抬手拍向白毛狐妖的脑袋!
    我的口号是:“你小子找打!”
    老局长的口号是:“混小子找打!”
    两处袭击,一声闷哼,我和老局长相视而笑,白毛狐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揉脑袋,状似哀怨道:“你们公媳俩欺负我。”
    老局长开心的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小子再猖狂,老子就和江同志一同斗你!”
    我头上一排乌鸦飞过,话说,人家还想做王子妃呢,虽然理想是远大的,但眼下的组织也是不能的最低。保持沉默吧,我的低调人生。
    白毛狐妖围住我的腰肢,将下巴放在我的颈窝处,亲昵道:“这以后,我是要继续叫你白米同学,还是要叫老婆大人呢?”
    我浑身一抖,嘴角有点不受控制的抽搐:“您。。。。。。您还是叫我白米同学吧。”让你叫老婆?我还不想被鸿塘劈死。
    白毛狐妖挑出优美的眼皮弧度,似笑非笑道:“始乱终弃,可不是社会主义作风。”
    我点头:“强取豪夺是剥削主义风格。”
    老局长笑骂:“要卿卿我我回家去,别再这里喂蚊子。”转身,指挥着大部队撤退,让我们随后跟上。
    我在老局长看不见的角度里,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插入白毛狐妖的裤子后侧,正顶向菊花位置。
    白毛狐妖一声闷哼,伸手揽住我的肩头,抽气笑道:“小心点,别顶坏了我的裤子。”
    我笑得愈发妩媚,妖娆绽放,柔柔软语:“那你就脱了裤子,让我顶啊。”
    白毛狐妖凑过自己的唇:“献吻一个,就脱给你看。”
    我眼睛一亮,积压的宿愿疯狂弹起,毫不犹豫地照着他的唇就压了过去,本想恶意的一啃,唇舌却反被他纠住,巧妙地攻城略地,大享味蕾。
    说实话,这男人还真是个尤物,单单一个吻也让我万分享受,但本人现阶段因鸿塘的无故消失而毫无心情,微微扯开他热情的唇,挑眉调戏道:“脱吧,亲爱的。”
    白毛狐妖拦住我的腰:“好,回家后脱给你看。”
    我哑然,被他算计了!刚想反击,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声响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传来!
    精神一震,忙附身探了过去,透过层叠的枝叶,赫然扫到一双因愤怒而折射出刺眼光束的眸子!
    那双眸子的形状是如此熟悉,那愤怒的燃烧是如此强势,可我竟感觉不到一丝恐惧,除了膝盖颤了两下外,人已经如剑般冲了过去,凭借着一股蛮力,愣是将被捆绑成螃蟹样的红糖三角生拉硬扯出了灌木丛,一把死掉他口上的封条,人随之激动得想要扑上去。。。。。。
    然而,我的激动与红糖三角的冷漠形成了强烈对比。
    他所散发出的气息,成功地阻止了我的想要靠近。
    我知道,他都听到了;我明白,他都看见了;我却不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
    他仍旧被捆绑着双手与双脚,以脆弱的姿态卷曲在地上,却微扬其高傲的下巴,若强撑其的骄傲般,掩饰着内在的隐匿悲泣。他满眼皆是愤怒地望着我,就如同熊熊燃烧的大火,若不吞噬我的身体,就会烧毁他的心。
    强风过境,浓夜下的冷有些刺骨的寒,他张开干涸的唇,从沙哑的口中挤出一句莫泊冷漠的话,问:“你是警察?”
    我攥紧拳头:“是。”
    红糖三角轻轻点着头,微微低垂下眼睑,白毛狐妖伸手将他身后的捆绑解了下来,他拒绝白毛狐妖的搀扶,自己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站到我面前,面色沉静如水,却令人不寒而栗,问:“你接近我,是想要暗中保护我?”
    我眼睛有点难受:“是。”
    鸿塘眉头微皱,双手插兜,仰头望向浓墨般的夜空,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讨厌别人骗我。”
    我咬紧下唇,因为他不再唤自己为老子,而是自称为我。但,我从来不是挨打硬挺的主儿,更不喜欢什么屎盆子都往身上扣。仰起头,朗声道:“鸿塘,说话要公平,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是做什么的,而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是‘吧抓国’的王子,这是我们之间彼此守候的秘密,若你非说欺骗,那你也骗了我!”
    红糖三角豁然低下头,眼睛使劲瞪向我的眼底,一手钳在我的臂膀,意欲捏碎般用力,低吼道:“我说过要回国,就是告诉你我不是这个国家的!”
    我不甘示弱地回吼道:“在帮你打扫床铺时,我还说过我是人民公仆,就是告诉你我是警察!”
    红糖三角另一只手也钳制了上来,胸口起伏嘶吼道:“你他妈地就是狡辩!”
    我挣扎着,蹿高怒喝:“你他妈就是官僚!”
    红糖三角危险的压低头颅:“你他妈就是怀着目的接近老子的!”
    我拳打脚踢的甩开他的钳制,口不择言吼着:“对!我就是要钓凯子!就是要当王妃!就是要玩男人!就是要闹得这世界不得消停!”
    红毯三角发起海啸:“操!贱货!”
    我转眸呼喝而去:“滚!蠢货!”
    红糖三角气急而呼吸急糙,抬手狠狠地指向白毛狐妖:“你背叛我!”
    白毛狐妖渡部到我身边,不怕死地揽上我的腰肢,雅致笑意,目光坚定,道:“鸿塘,我与白米同学早就订下了婚约,若不是为了保护你,我们也许此刻正享受着甜美的二人世界。还望你成人之美,不要强取豪夺。”
    我疑惑的转眼望去,白毛狐妖笑得愈发温柔地望向我,收紧了在我腰部的手,望向鸿塘,接着道:“你终究要回自己的国家,管理自己的一方土地,也必然要娶娜汐颜为妻,无论你愿意与否,这都是你必然要承受的命运。”
    红糖三角原本盯在白毛狐妖放在我腰侧大手的眼,因娜汐颜三个字而瞬间抬起,紧紧锁向白毛狐妖的眼,收紧了手指的力度,半眯着刺目的眼,微歪着头颅,声线低八度道:“白湖,你调查老子倒是真上心。”
    白毛狐妖笑出一口璀璨:“你是我们重点要保护的人物,当然责无旁贷。更何况,我将自己的未婚妻要放到你的身边,总不能无所顾忌,是不是?
    如果我猜得不错,贵国国主这两次来唤你回去,一定是要给你安排盛大的婚礼吧?
    鸿塘,难道你想让我的未婚妻随你去‘吧抓国’,以不光彩的第三者身份隐匿在地下?然后收到无数冷嘲热讽的排挤,以及无法估计的夺命暗杀?”
    鸿塘的手指垂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声音如若载着磅礴呃力量般,充满了不容忽视的气势:“老子的女人,老子不会让她委屈,也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汗毛!”
    白毛狐妖转动优雅的手指,左右摇晃道:“鸿塘,你还是没懂。无论你能给白米什么样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的女人。”
    红糖三角呼吸一紧,一寸寸转过混杂了无数情绪的眼眸,深深望向我的眼底,似乎连呼吸都一起摒弃在天涯之外沉寂了浮华的一切,轻轻的、试探的、小心的、自恼的、粗暴的、阴唳的、乖张的、咬牙切齿地伸出那微微颤抖的大手,仿佛极恨的低哑呼喝道:“老子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老子的女人?如果是,就跟老子走!”
    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会儿是个怎样的结局,却没有想过竟是这般的决然。
    是与不是,走与不走,成了所有过往的切割点。
    他的世界我不熟悉,他的未来我无法掌控,他的国度我不曾涉足,除了这短暂几个月的兵戎相见,我对他而言,他对我来说,都是如何陌生。
    他不晓得我曾经多么丑陋,是顶着怎样的一身戎装,吓坏了方圆百里的人群。
    我不晓得他的娜汐颜是何许人也,他甚至连提都没跟我提,难道真相让我在跟他去了‘吧抓国’后,才恍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个第三者,还是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第三者?
    望着红糖三角那努力稳住颤抖的大手,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牵手的距离,不是咫尺天涯,而是天涯咫尺。
    抬起恍惚的笑颜,望向鸿塘那无法隐匿的急切渴望与一种祈求的微波孱弱,心,一下下抽痛着,有种想要哭泣却流不出眼泪的伤痛挣扎,手指在夜色的掩饰下微微颤抖着递上他的电话,脸也容灾黑暗中吞噬了苍白的战栗,声音仿佛不似自己的怪异,难听得我都想要割弃:“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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