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绘梦卷

第77章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楼兰绘梦下卷 22 真相
  
  那罗强忍住没有冲出去问个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那个房间,又见到了说是被请来帮忙缝制东西的2乌斯玛,接着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整整一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达娜和米玛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回响着,以往那些和伊斯达有关的种种记忆又再次浮现眼前,如同溢出了河道的水流,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她的身心,折磨着她的思绪。
  
  她们说的话是真的吗?真的事安归害了伊斯达?不,怎么会这样呢?安归确实一向毒辣,可是上次她在长安见到伊斯达时,曲池不是有了他的孩子吗?
  
  如果被施以了宫刑,又如何让曲池怀孕?
  
  那罗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连早餐也没吃就独自离开了寝宫。她本来只想到处走走,缓和一下郁结的心情,谁知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伊斯达原来的寝宫。时值金秋,满院的核桃树已褪去青翠之色,枝叶间硕果累累,将柔软的枝条压弯了腰。风吹拂过树叶,那沙沙声中放佛夹杂着少女的笑声还有男子温柔的话语:“好啊,那罗,我就等你长大。”
  
  她心头顿时一阵绞痛,烦躁地闭上了眼。
  
  “娘娘,你果然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的声音。那罗一愣,转过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惊讶地脱口道:“却胡侯大人,怎么是您?”
  
  须车束起了那头披散的浅褐色长发,俊俏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之色,双眼中隐有血丝,显然精神不佳。
  
  “我之前找娘娘有些事,不想那些宫女告知你出去了。所以我就猜你可能回来这里。”却胡侯笑了笑,“我看娘娘好像有心事。”
  
  “只是想起些前尘往事罢了。”那罗神色怅然地看着前方,“您也知道,之前大王子待我不薄。”说完这句,她像是收回了心神,对他笑了笑道,“不知却胡侯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据说您之前是去为王后四处寻访名医了,是不是有什么收获呢?”
  
  须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一眼,沉声道:“其实我这次并不是为王后寻访名医,而是去了一趟长安。”
  
  那罗蓦地抬眼,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您。。。。见到了他?”
  
  须车点了点头:“其实这次我对于能不能见到他也没有把握。之前我们派去的亲信都被汉帝的人挡在质子府外,无法得知他的确切情况。没想到这次倒能顺利地见到他。”
  
  “那。。。。他还好吗?有没有说为何不想回楼兰?”那罗难掩心底的阵阵波动。
  
  须车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回答还是和原来一样,说了是只想留在长安。”
  
  那罗转过头,幽幽地道:“他现在有了孩子,也算是在那里安了家吧。”
  
  “孩子?”须车显然有些吃惊,“什么孩子?伊斯达并无任何孩子啊。”
  
  那罗心里一惊,脱口道:“怎么会?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曲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算起来现在早该生下了吧。”
  
  须车更是一脸的莫名:“曲池?那就更不可能了。伊斯达说曲池之前大病了一场,还是去了生育的能力。他就是因为见她可怜,才破例收留了她。况且我在那里也根本没见到孩子什么的。”
  
  曲池根本不能生育?那么说上次伊斯达时故意骗她的?那罗震惊之余,耳边放佛又响起了米玛的声音:“陛下这招确实是即高明又狠毒。一个男人若是长了阉人,还如何能继承王位?”
  
  阉人这个词如铁锤般重击着那罗的心脏,她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以往的种种疑问和猜测终于找到了最有可能的解答。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故意将她远远推开,让她能彻底死心?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不愿意回楼兰,宁可孤独地在异国度过一生?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抹去了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从此永诀?
  一想到这些可能,那罗只觉得身体与心脏像是被生生撤离撕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脚下一个踉跄,幸好须车即使伸手扶住了她。
  
  “对了,娘娘。”须车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伊斯达叫我带来给你的。他说这个能保你平安,所以还是不要扔掉为好。”
  
  那时一颗文理极为细腻的孔雀石。蓝绿色的表面上还有深绿色的云带状花纹,在光线照射下恍若流云飞舞,比最绚丽的孔雀尾羽还要迷人,美得毫无瑕疵。她的瞳孔骤然收紧,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着,那些不曾消去的记忆又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就多谢大王子了。”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接过了那枚孔雀石揣入了怀中,“却胡侯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那罗一直魂不守舍,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心底深处,她依然希望那只是达娜的一个阴谋,一个用来挑拨她与安归之间关系的阴谋。可却胡侯在长安所见到的又让她不免生疑,甚至在某一方面更加证实了达娜的话。
  
  这一切,难道都是安归的计划吗?如果真是安归所为,她怎么能原谅他?
  
  伊斯达。。。。若是真的遭此酷刑,他的内心该是多么绝望无助。在他最痛苦的日子里,她居然没有陪在他身边安慰他,分担所有的悲伤难过。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割,无法自制。
  
  那个曾经保护她、疼爱她的少年,是她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
  
  她无法舍弃这束光。那一缕只属于她的,暖暖的光。
  
  某种越来越清晰的冲动,正在她内心急速翻涌着——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她要去长安,她一定要去见他。
  
  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再离开他的身边。
  
  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在耳边轻轻回响着:“那罗,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好吗?”她将胸口那块孔雀石握得更紧,再次听见了自己心底深处的那句承诺——师傅,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做出了再去长安找他的决定之后,那罗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接下来就是该如何离开这里了。她打听到了一个月后有支楼兰商队将会出发去长安,于是小心翼翼地进行起了她的逃跑计划。那罗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被安归知道她的计划,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一切比她想象的要更顺利。自从上次她出宫买过礼物之后,安归就特别允许她一个月能出宫散心三次,不过每次必须有侍卫守护在旁。她利用了前两次机会,在乌斯玛的掩护下,假借去购物,实则女扮男装从后门而出,去和那支商队的领头人谈妥了价格。到时只要她准时在某个地方等待,就能混在他们的队伍里去长安了。
  
  乌斯玛和绮丝两人并不知道她的计划,就连给她打掩护的乌斯玛,也只是以为她另有新鲜注意而已。而她之所以瞒着两人也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她们,不知之罪总比明知故犯要轻得多。
  
  在这一点时间里,她见到安归时还是待他如往常一样。安归素来敏感,若是她表现出一点异常必定会生疑。为了自己的计划,她只得强忍住想要责问他的冲动。
  
  很快就到了那罗逃走的那一天。或许是老天也帮忙,遮天安归正要宴请来自大宛的使者,所以当晚必定不回来找她这里喝茶聊天。她早就掌握了侍卫巡逻的时间,知道子夜时分侍卫交接时会有短暂的空当,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能蒙混过关。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沙漏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平静的心中竟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乌斯玛惊讶的声音:“陛下,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那罗心里一个激灵,忙披了件衣服下了床。
  
  安归已经抬脚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过往着装,显然是从宴会上直接过来的。被湿润的暗金色长发半掩他的脸,纤长的睫毛在眼脸下画下了一抹暗色,形状漂亮的嘴唇抿出了一个蛊惑人心的弧度,完美得无可挑剔。
  
  “您的胃不是不好吗?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就算是陪使臣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那罗刚扶住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蓦地感到有些不悦。
  “那罗。。。。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他的眼睛一亮,身子又有些不稳,一下子收力不住将她一起带到了床上。
  
  那罗猝不及防被他压在了身下,心中一慌:“我叫人进来伺候你吧。来。。。。”那个“人”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用右手掩住了她的嘴,醉眼朦胧地看着她道:“别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那罗想到时间已经不早,心里更是着急,只得耐心性子轻轻拿开他的手,顺着他的话道:“好,不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他似乎很享受这个姿势,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那罗挣扎了一下,却听他喃喃道:“我很难受,这样才稍微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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