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我说…”晨星转过头,满含着眼泪,凝望着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说即便你把我救了,我也活不久的,不要陪着我一起死…我死之后,你要好好的对雨馨,她是个好女孩儿,对你是真心的。阿冷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对我感觉歉疚,你之所以对雨馨产生情意,是我弄的…”
“这…你骗我!”
晨星看着我,目光里透着坚定。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为了让我不管你死活,让我独自离开这里,所以就编出这些话来骗我,是不是?”
“我没骗你…”晨星胸口起伏了一下,说道,“阿冷你还记得吗?”
“什么?”
“还记得杨老爷子寿宴时,我单独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杨老爷子寿宴?你对我说的话?”
我晃了晃头,忽然脑袋里面‘轰隆’一下子,想起来了…
“我当时对你说…我纳兰晨星,永永远远也不会负你,永永远远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希望你每天幸福,每天快乐,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
“你…”
晨星笑了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现在…现在你信我了吗?”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我的泪水‘刷’就下来了。
“阿冷,不准哭,你是男子汉…”
“不…”
“阿冷…”晨星泪眼朦胧看着我,“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什么?”
“我当时要你答应,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每天幸福,每天快乐,你答应了,我要你保证,你说,你保证…”
我只是摇头。
“阿冷你是男子汉,答应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我会瞧不起你,我死了,变成鬼,也会瞧不起你…”
“我做不到…”
我想要张开两手把晨星给抱住,却忘了胳膊被反绑着了,使力一挣,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阿冷!”晨星扑过来,和我摔在了一起,“阿冷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我不准你再说了,我不会舍你而去,不错,我是男子汉,说过的话,必然会做到。我说,我要陪你一起死,那就是陪你一起死。如果你再说那些话,我就先你一步撞死…”
“你…”
“我说到做到。”
“怪不得…”晨星哭道,“怪不得雨馨叫你混蛋,我觉得还要前面加一个大字,阿冷你就是个大混蛋…”
“呵呵,那我就是大混蛋。”
“你…”
“你答应我了吗?”
“答应,什么都答应,你这个大混蛋,大傻瓜,起来再说…”
两个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坐回床上。
“摔疼了吗?”晨星问。
我摇了摇头,晨星靠过来,轻轻把头偎在我胸口。
“告诉我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说自己活不久了?”我问。
“说起来话就长了,总之,我本来去年就要回国的,回来和你团聚,结婚。但在回国之前的一天,我突然一下子晕倒了,好心的华裔邻居把我送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之后,医生说我患上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病…”
“病?”
“嗯,医生说,我所得的这种病,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根本就治不了。医生断言,我活不过两年,顶多也就活个一年半左右,算一算,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晨星摇了下头,怔怔的说,“最初我很痛苦,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放不下你,我不敢想象,我死了以后,你会怎么样…每一天的每一天,我都去教堂祷告,希望耶稣基督保佑,我的病可以好,如果好不了,那就请基督让你喜欢上别的女孩儿,把我给忘了,这样,我才能安然的离开。或许是我的虔诚感动了基督,后面的一天,我碰到了一位异人…”
“异人?”
“嗯,那是一个…我也不知哪个国家的人,他给了我一种药水,让我每天早上六点钟,把我们的合影照朝向东方,把那种药水点两滴在手心,双手合十,集中所有意念,对着照片祷告,希望你忘了我,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那个异人说,如果我心诚志坚,一个月以后,我就会发现那照片在变化,原本靠在一起的我们,会逐渐的分开,原本你对我的爱慕表情,也会逐渐淡去,当照片里的我们两个完全分开,你转身背朝着我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彻底结束了…”
我的心一阵揪疼。然后,我想到那个老偏的女儿,那个叫小楠的,屋里的那张照片…
“我每天都对着那照片祷告,一个月后,我发现那照片真的在变…”
“那是什么时候?”
“那是,去年的四月份…”
去年四月份…第一次去太行山,就是那个时候,而我对雨馨最初产生朦胧的感情,正是去太行山那时…
忽然,我怀里的晨星轻轻抽搐了一下,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冷你知道吗?”
“你说…”
“每天祷告完,我都像大病了一场,不敢坐下来发呆,一发呆,心就像撕裂一样的疼…”晨星幽幽的说。
我把下巴抵在晨星额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落进她头发里。
“但是,一想到这种方法真的灵验,我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可是,我还是没能坚持到底,眼看着照片里的你已经松开了我,表情漠然,就要转身了,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就是那时候,你决定回国了,是吗?”
“嗯,比那稍晚些时候…”
天…从四月份一直到晨星回国,那半年多的时间,真不知道晨星是怎么过来的…不久前,晨星还跟我说雨馨可怜,可是,她自己呢…
“这就是你心里一直埋藏的,不肯跟我说的秘密,是吗?”
晨星点下头,“现在告诉你了,我心里舒服多了,没那么痛了…”
“你才是个傻瓜…”我用下巴轻轻磨蹭着晨星的额头,那种光洁而又温柔的触感,令我的心一阵阵的颤抖。
“阿冷,你真的不走吗?”
“不走,我陪你一起死。”
晨星轻叹一声,说道,“好…”
后面的时间,两人都没说什么了,只是靠在一起。忽然间,我听到有脚步声。二人同时一惊,直起了身子。我心道,应该是雨馨‘父亲’那个混蛋回来了…
和晨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同时淡然的笑了笑…我们就要死了…
从脚步声判断,来的好像只有一个人,我心里一喜,迅速转动着念头,这个混蛋没带手下?那就好办了,我用言语把他给吊住,出其不意,对着他心脏要害部位猛然一个撞击,就算撞不死,也让他当场闷过去,然后我再给他补两下…
正想着,来人已经顺着台阶,来到了这地下室里。借着灯光一看,我不禁一愣,来的这个根本就不是雨馨父亲,而是一个年轻人,盯着他脸仔细一看,我认了出来,是那个被雨馨称作‘小庄’的…
小庄来到跟前,看了看晨星,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冰冰的说,“老爷命我过来,带冷先生出去…”
我心说,难道那只老狐狸猜到了我的打算,所以自己没露面,派了个手下过来?…就算我能干掉这小庄,也一点用没有,外面肯定还有人,我和晨星两手都被绑着,休想逃离这里…
“让你们老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我不动声色道。
“老爷有事,没工夫来。”
“那就等他事情忙完了,你回去告诉他,他不过来,我就不走,不行就把我杀了吧…”
小庄点点头,看起来转身要走,忽然脚一抬,踢在了我的下巴上。毫没防备下,我被这一脚踢的两眼一黑,下巴‘喀喇’一下子,差点摔地上。
“你干什么?”晨星起身挡住我。
“干什么?”小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阿冷,亏我家小姐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星你闪开。”我活动两下下巴,站了起来。
“实话告诉你阿冷。”小庄说道,“老爷根本没命我过来,是我自己来的,我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你…”
“你凭什么杀他?”晨星问。
“凭什么?”小庄冷冷一笑,“这种三心二意,对感情不忠,对师父,对朋友不义的无耻小人,活在这世上干什么?”
“你凭什么说他对感情不忠,对师父不义?”晨星问。
“他一方面跟我家小姐好,通过花言巧语各种利用她,然后另一方面又跟你好在一起,难道不是对感情不忠?他答应老爷,去对付他师父,师弟,难道不是不义?”
晨星轻蔑的笑了笑,“你左一声老爷,右一声老爷,你跟着那样的人混,又是什么好人了?”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小庄说,“但我不会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呵呵…”晨星笑着打断他,“我感觉,你之前的话,重点在前半部分。”
“怎么?”
“你之所以要杀阿冷,是因为雨馨…”
小庄愣了愣,说道,“那又怎么样?谁伤害我家小姐,我就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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