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罪案侦缉实录

第37章


刑警这边马上成立了专案组,先是将纵火案破获。然后,足足又搞了多半年,掌握了不少其他方面的犯罪证据,彻底打掉了这两个团伙,绝大部分成员都给逮了进去,一些首犯和重犯均被判处死刑。熊天阳因为认罪态度较好,并主动检举揭发了团伙成员很多不被公安机关掌握的犯罪行为,而且当时还是身受重伤,所以被判处死缓。
  在监狱服刑期间,熊天阳由于表现优秀,有过重大立功表现,多次获得减刑,已于五年前提前释放。出狱后,他利用在监狱里学到的技术,自己开了个电器修理部。据派出所跟踪走访记录显示,据说生意还算不错。
  因为他是当年舞厅纵火案的第一目击证人,还是那个团伙的骨干,肯定知道很多第一手资料,我决定将突破口放在他的身上。
  熊天阳的电器修理部位于J市市岔路街易百超市附近,从市公安局开车过去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听我们问起当年那起纵火案,熊天阳表示印象很深刻,舞厅当时就是他领头罩着的,自己两个比较好的兄弟和郝雷都是死在那次大火中的。
  据熊天阳回忆,郝雷于1984年年初加入团伙,是老大直接带进来的,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不错,老大不但让郝雷跟自己搭伙看舞厅的场子,还专门给他找了房子居住。
  当问到是否注意过郝雷后背文有鹰形刺青,熊天阳表示,因为当时是冬季,而且郝雷并不与自己居住在一起,所以没有机会看到他的后背。
  熊天阳还告诉我,郝雷平时少言寡语,不怎么爱和别人交往,也就跟自己还算走得近一些。自己曾经问过他,在老家那边犯的什么事,怎么想到跑来J市,郝雷并没有深说,只说事儿不算小,正好自己有个朋友在这边,和老大认识,通过这层关系到的J市。听郝雷这么说,熊天阳也就没多问,毕竟之前“严打”的势头太猛了,每个人身上都不干净,大家对这些事情都很敏感。
  对此,我认为没有疑点。1983年“严打”期间,一些漏网的重大刑事犯罪分子都在进行全国大流亡,当年S市的二王兄弟就是在发案后逃脱,并先后流窜鄂、湘、赣、皖、豫等多个省份,最后在某省的M县被人发现,经当地军警配合,于1983年9月18日被击毙。郝雷虽说不至于像二王兄弟那样罪行累累,但也是身负重案,不透露实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从熊天阳的描述来看,似乎这个老大对郝雷真的不错,而且是通过某个中间人联系上的。那么,郝雷在我市案发后逃亡J市是否意味这一种有目的的行为,就是投奔那个所谓的中间人,然后通过中间人的关系来到这个老大的团伙?
  再就是,那个中间人是否就是那晚搭救郝雷的人?这个人协助郝雷逃到J市,并动用自己的关系,将郝雷安顿在J市的团伙中。这个中间人会是谁呢?他和老大是什么关系,和郝雷又是什么关系?可惜的是,当年的团伙老大被执行了死刑,这些都已经无法查证了。
  但据当年队里的同志在本地的调查,郝雷自小长在我市,从来没有去过外地,他怎么会有着这样一个朋友,明知道他身背重案还如此包庇他?而且,在1983年“严打”的时候,一些漏网的逃犯都在大迁移,一般地面的大混子也消停不少,并不敢随便收人。由此看来,这个所谓的中间人,和老大的关系也还真是够铁的啊。
  针对这个疑点,我们又问熊天阳是否注意到郝雷身边出现过特别的人员,比如陌生人或者行为举止较为反常的。
  熊天阳经过思考后,告诉我们并没有发现太特别的人。经再三提醒,他说出这么一件事情:自己某天去找郝雷,曾在其家中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而且口音与郝雷相同。郝雷看到熊天阳来了,就让那个女子赶紧回去,女子好像还挺舍不得,一直嘱咐郝雷要照顾好自己。自己曾问过郝雷,是不是从老家那边带来的鉄子。郝雷仅仅回答是一个老乡,措辞模糊,指代不清,而自己此后也没有再见过该名女子。
  操着和郝雷相同的口音,那应该就是我市的人。想到之前的种种推测,其中有一种可能,就是某个本地人在那晚打晕了老张,然后与郝雷一同逃亡J市,难道就是这个女人吗?如果她不是,那是否意味着郝雷被救后是来投奔她的?她是一个住在J市的我市人,并且和搭救郝雷的人有着特殊关系,因此帮助郝雷在J市落脚?
  如此一来,后来郝雷被剥皮制鼓,会不会还和她还有关系呢?这个假设要是成立的话,那么送鼓回我市的推测,也就有了一定的理论支持。
  但是,据熊天阳描述,该女子对郝雷十分关心,说明两人关系绝对非同一般。那么,是不是可以排除她和郝雷是通过其他人的媒介认识的,也就是说,搭救郝雷与联系加入帮派的人都是她?那么,她一定就是我市人,在搭救郝雷之后,两人一起逃亡到了J市。还真是没想过,这个中间人会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不过,既然两人关系暧昧,她还如此帮助郝雷,后来郝雷被剥皮制鼓的事情就未必是她所为。而且,以一个女子的能力要去谋害郝雷这么个彪形大汉,可能性估计也不会太大。所以,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我们之前推测的,郝雷在J市期间与人结怨,是这个人将其剥皮制鼓。
  但是,这第三个人为什么又要将鼓送回我市呢?而且还是送到了京剧团那种地方,难道他(她)也是我市人?这样一推,里面的人物关系就有些复杂了。
  我迅速将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把可能存在的人员理顺了出来,他们分别是:当晚搭救郝雷的人,操着我市口音的年轻女子,与老大有着特殊关系的人,与郝雷结怨的人。仔细想想,这四个人既可以各自独立,又有可能彼此重合,目前还无法分清。唉,案子里面到底有几个人?另外,会不会出现第五个人呢?
第八章 舞厅纵火案生还者的回忆
  想了一会儿没有眉目,我暂时将这个疑点放下,又问熊天阳郝雷在J市的其他人员交往情况。
  熊天阳告诉我,没过多久,他发现郝雷和一个常来舞厅跳舞的女人好上了。这个女人当时是J市市第三纺织厂的会计,还是个已婚的少妇,因为其丈夫是部队的营级干部,常年驻外,所以没事就跑到到舞厅跳舞。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搞到了一起,这个女人后来还住到了郝雷那里。
  对熊天阳说出的这个女会计,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男人的风流总是在所难免的嘛。
  我又问了些其他问题,见熊天阳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于是,又让他详细讲讲那晚大火的事情。
  听我提到这个话题,熊天阳叹口气,嘴唇慢慢颤抖,似乎过了这么多年,仍有余悸在心。
  1984年2月23日,当晚8时许,舞厅差不多聚了有一百多号男女。熊天阳因其家中有事,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临走前,他交代郝雷等人要小心些,最近城北的那伙人有些不对劲。
  大概是晚上10时刚过,熊天阳处理完家中的事情回到舞厅,里面的那些男女仍在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中疯狂地蹦跳扭动着。
  熊天阳没在门口看到自己的人,就准备贴着墙壁往里面走。突然,舞厅内的音乐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紧接着,仅有的几盏射灯也都熄灭了。据他当时估计,有可能是保险丝烧断了。
  随着灯光熄灭,舞厅内立刻陷入一片漆黑,跳舞的人开始躁动起来,纷纷张嘴乱喊,四处乱跑,很多人撞在一起。
  熊天阳见场面有些失控,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着,高喊“大伙儿安静,别乱动,一会儿就能给电了”。但人声嘈杂,迅速将他的声音湮没了。
  突然,他看到几个手里提着啤酒瓶的男人,贴着墙壁从舞厅里面快步走出,边走边将酒瓶里的液体四处倾倒。同时,一股浓烈的汽油味迅速传进鼻孔。
  熊天阳立刻知道情况不对,他跑上前,一把揪住一个高个子男人的衣领:“你娘的,想找事儿是不?”
  由于深处黑暗,火机光线异常明亮,他立刻认出,这个人正是城北帮派的一个小头目。
  小头目看着熊天阳,明显也是一愣,猛地抡起酒瓶子,冲他脑袋砸去,嘴里骂着:“你娘的,你还在这儿呢?!”
  熊天阳立即撒手躲开,不料想,慌乱闪避中,手里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火苗落在地面泼洒的汽油上,立刻就由小变大,刹那间,门口附近升起了一道火墙。火焰顺着汽油的泼洒痕迹,迅速蔓延,三合板桌椅也被引燃,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整个舞厅顿时成了一片火海。房顶和墙壁易燃的装饰物,在烈火烧烤下迅速熔化变软,兜头盖顶地倾洒下来。,落到每个人的头上、身上。
  舞厅内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所有人都在熊熊的火焰中疯狂地奔跑,不断有人被踩倒、被焚烧,拼命号叫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眼睁睁看着舞厅内的惨状,熊天阳和小头目都有些发愣,直勾勾地站在原地,暂时忘记了彼此对峙的身份。
  见火势凶猛,已经席卷过来,熊天阳第一个醒过神,猛地拉开大门往外跑,小头目也带着几个同伙冲出了舞厅。
  舞厅外,小头目等人撵上了熊天阳,双方在大街上发生厮打。熊天阳肺部挨了一刀,当场休克过去,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后经医院全力抢救,熊天阳算是保住了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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