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之望

27 第二十六天——宴会相见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左容才从沙发上醒来。黑色的衣服已经被她压得泛起了褶皱。她小心的压了压,见压不下去,就干脆的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日出已经过去,一轮金黄色的太阳嵌在天空中,给灰蒙蒙的天带来了一丝色彩。
    她推了通告,又不敢见宁竹,所以只得在这里呆着。不过幸好,十几分钟后,温律就回来了。
    一走进来,温律就看见左容穿着一件礼服,静静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他奇怪的靠近,却看见左容的眼角有着淡淡的泪光。他的心一惊,“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左容摇了摇头,“你呢?不是公司有事情要找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解决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温律坐在左容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哭了?”
    “没有哭。”左容抿唇,“你晚上有空吗?”
    “晚上?没有,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来着,我哥也要去。”说到这温律猛地一顿,“你呢?你也要去吧?”
    “嗯。”左容没有说宁竹也要去的事情,这对于她和温律来说,都是属于不要提的那种事情,有时候知道了再看见是一种心情,看见了才知道,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了。
    温律看着左容应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的烦躁就减轻了不少。他扯开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有些疲惫的躺倒在沙发上,“累死了,每天都要这么忙,真的很烦啊。”
    “可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左容起身,她走到温律的面前,大半的太阳被她的身体遮挡住,左容弯下腰,将手放在温律的胸口处,她感受着手下那跳动的节奏,冰冷又绝望的说,“这里,还活着吗?”
    温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左容轻笑出声,声音清脆好听,“还活着。”说着她将温宿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眼眸空洞的看着温律,“可是我这里,快死了。”
    “它快干枯了,可是给它浇水的人,却迟迟没发现……”左容的声音像是要哭了,“迟迟没发现……她忘了这里还有一处需要她的照顾。”
    温律整个人震在了那里。
    宁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得特别的快。她看着眼前喝着咖啡看着新闻的男人,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书合上,“师父,你不觉得无聊吗?”
    温宿听到这话,轻轻的瞥了一眼宁竹,随后凉凉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练舞,别到时候踩到我。”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踩到你?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宁竹对着温宿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这些日子温宿的默许让宁竹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放肆,“我昨天找左左教我了哦,就用了一个晚上,我就和左左跳了一曲,发现我跳得虽然不能说特别好,但是起码不会踩到人。所以师父,不要总是看不起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超过你了。”
    温宿笑看着一脸得瑟,一脸求鼓励表情的宁竹,有些无奈的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好,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等你什么时候能开画展了,能被许多人知道了,你就可以出师了。”
    “哎哎哎,这不行啊,学无止境!”宁竹顿时急了,“说好的要一直教我的!不然我这些月不是白伺候你了?”
    “伺候?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法让你伺候,不是吗?”温宿的眼眸一眯,他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的发问,“你刚才说……左容教你跳舞?”
    “是啊。”
    “为什么不来找我?”温宿的声音微微冷冽,而这细小的变化被宁竹迅速的捕捉到,她有些疑惑的咬了咬手指,“怎么……我觉得你不会教我啊,看你那种态度。”
    “我什么态度了?”温宿好笑的看着宁竹,“你说一直是你伺候我,那我伺候你的时候你怎么没看到?我放下身段的给你盖被子,还得挨你踢,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也是我给你捂着吗?你说你不想画画了,想要去外面玩,我不也带着你走了吗?你哪一次提要求我没有满足你了!”
    宁竹看着突然阴下脸的温宿,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她想要逃离,可温宿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的瞳孔猛地放大,“宁竹,我喜欢你我才会这么宠着你。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去找那个左容!”
    即便是身体虚弱的男人,个子依旧如同山一般的高大,压在宁竹的面前,堵得她连大气偶不敢喘。她有些害怕的缩着身子看着温宿,直到温宿蓦地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我不说你根本不会发现。”温宿看着还处在恐惧状态的宁竹,无奈的揉了揉宁竹的头发,“行了,我又没吃了你,你怕什么?”
    宁竹不怕这一些。她不怕温宿突然变脸,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她也不怕温宿对自己说我喜欢你,因为左左已经告诉过她,温宿或许有这样的想法。她害怕的是……
    温宿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满足自己无理的要求、为自己取暖盖被子、给自己买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因为这些都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那么,自己也想要这么对左左,想要为她做饭,为她夺得冠军,为她……
    这样是不是表示,她喜欢着左左?
    喜欢!这怎么可能呢?左左是女的,她也是女的,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师父你说……你喜欢我?”宁竹完全蒙了,她傻傻的看着温宿,“你喜欢我所以才做那些事情,所以……才让我拎行李?”
    “这样就是喜欢吗?”宁竹像是要哭了一样,她突然跑到温宿的面前,紧紧的攥着温宿浅蓝色的衬衫,一双眼眸着急的就像是丢失了母亲的孩子一样,“喜欢……”
    温宿看着突然变得奇怪的宁竹,心里也有些慌了,“你怎么了?”
    宁竹还是那副呆住的表情,良久后她看着温宿,猛地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温宿刚想追问,就看见宁竹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我出去练舞,师父你别来找我!”
    “练舞?”温宿看着消失的背影,轻笑一声,“就知道不应该这么早说出来。”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坐回座位,想着她出去不久就会觉得无聊然后回来,可是却没想到,宁竹这么一去,还真的去了许久,直到宴会快要开始前,才赶回来。
    这场宴会对于温宿来说并不是很重要。想他的身份就没必要来参加这种对于他来说算是低档的宴会,他需要认识的人,都是一些在艺术界有一定地位的人。虽然性格有些傲慢,但是对于比他厉害的人,温宿还是很有礼貌。就算是遇到普通人,他脸上的笑容和他身上的气质,依旧会让人觉得温和。尽管这份温和让人不愿意去接近。
    这一次来,还是为了宁竹。而此刻,黑色的奔驰停靠在街边,宁竹穿着一身温宿特意选得淡紫色高腰短裙,如同荷叶的裙尾,胸前略微皱褶的设计,将这件原来很性感的衣服变得俏皮。宁竹将头发全部盘了上去,耳朵上戴着温宿特意为她选得珍珠耳坠。白皙的皮肤和洁白的珍珠交相辉映,让佳人更有气质。
    温宿穿着一件纯黑色的手工西装,柔顺的黑发很服帖,手腕上带着的百达翡丽古典表大气又利落,十分适合温宿的气场。一时间,这两个人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宁竹有些害怕的贴着温宿,虽然她说不怕这种场面,但真的看到那么多人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而现在,在这群满是陌生人的环境中,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拉住温宿。很显然,她的这个反应让温宿的嘴角满意的翘了起来。
    宴会与别的宴会并无什么不同,位置空旷,两边的长桌上也摆放着精美的点心和可口的饮料。靠左一处还有一个小吧台,供人休息。大厅中央有两层,一层小的是让人跳开场舞,下面的那一层则是供众人跳舞。
    左容来的时候很低调,一路行走过来都没有人发现这是左容。她标志性的长发也盘了起来,黑色的长裙拖曳到脚跟,偶尔能够看到黑色的高跟鞋。柔顺的丝绸设计让她的身段越发曼妙,光影流动,照在群上时就像是碧波微荡,闪着暗哑的光芒。
    在这群亮色系中,左容的这套衣服的确不够吸引人,当然这也是左容本身的想法。她想让宁竹成为所有人的聚焦点,而非她。
    宴会上所有人都握着酒杯到处交流,现在还未到开场舞时间,女伴们挽着男人的手腕,嬉笑着找着对自己有益的人。
    “左容,那个编曲家在那里,我带你过去。”田雅说话的时候,左容正好抬眸,她看着那个已经年近中年,但是精神气还很足的男人,点了点头。
    “真是打扰了,马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荣幸。”田雅的开场白说的官方,但是很快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左容也适时的出声,“您好,一直久闻您大名,没想到有幸见到您。”
    “你是左容吧?”马扬很快就认出了左容,毕竟现在左容的这张脸,许多音乐界的人都已经认得不要再认了,“我也一直想要抽空来找你,正好,机会来了。”
    “你的曲子编的很不错,有潜力。”马扬虽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对左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肯定了。田雅看着和马扬从容对话的左容,越发觉得欣慰。当初选择做左容的经纪人,果然是一个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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