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凶拔

回到家里的时候，只看到李小乐一人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李小乐看到殷小四之后立刻激动的走了过去，焦急的问：“你昨晚去哪了？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
    殷小四不冷不热随口问道：“你吕姐姐呢？”
    “她出去买早饭了。”李小乐对对方的回答相当的不满，又向站在殷小四身后的银追问道：“银哥哥，你们昨晚到底去哪了？”
    银看了看殷小四的背影，略微有些沉重的说：“这个你就别问了。”
    李小乐虽然受过几天的高等教育，但骨子里的秉性早已根深蒂固，见到两人都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态度，心里油然升起了怒火，于是脱口而出：“我晕死了，你们他妈的...”庆幸的是的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赶忙捂住了嘴巴，作惊讶状。
    殷小四转过身一把抓住李小乐的手，表情像是生气又像是调戏：“你...果然是可爱的很。”即使话说完了也依旧抓着她的纤手不放。
    李小乐大惊失色，小四一时间怪异又越线的举动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鼓动了半天，才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小四哥哥...你...”
    李小乐此时的样子看上去娇俏极了，两朵红云将嘴巴映的红润，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殷小四，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和他，殷小四也是隐隐的感觉出对方眉宇间的微妙变化，却像是入了魔一样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些，再近些，再近些，两人面部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不知道是本能反应还是有意识的动作，李小乐缓缓的闭上眼睛，鼻子里喘息的声音变的越来越急促，甚至像是马上窒息的模样，她的嘴唇微微的怔动着，像吐出像吸入，殷小四看到了，看得十分真切，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入了魔道，他贴了上去，一股柔软甜美的气息嗅入了鼻子里，传递进心脏的最深处。
    “小乐，我回来了。”吕洁喜悦的推开了大门，手中提着的装着豆浆油条的袋子一下子掉到了地板上，清脆作响。
    李小乐醒了过来，瞳孔睁的硕大，她强力的推开殷小四，殷小四回过神来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轻松的对吕洁说：“你回来了啊。”
    吕洁愣住了，思绪一瞬间混乱起来，她在仔细回想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许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小四才必须和小乐那样的...但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半点蹊跷出来，相反的，在看到银一脸吃惊的神态之后，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们背叛了我。
    殷小四走到吕洁面前，不紧不慢的将地上的口袋拾了起来，接着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殷小四强装镇定的样子确实起了效用，吕洁回过神，当作自己看错了一样，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只是表情有些难看，同时李小乐将头埋的死低，她一眼都不想看吕洁，或者说她没脸再面对吕洁。
    之后，殷小四收拾了一下，四人坐了下来安静的吃早饭，俨然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殷小四嘴里含着油条含糊不清的说：“小洁，我要走了...”说完之后嘴里的动作就停止了下来，仿佛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样。
    吕洁怔住了身体，断断续续的问：“小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你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转向了任意的角落，不敢看吕洁一眼。事实上在回家的路上他就盘算好了一切，刚才也是因为听到了楼梯的动静，才故意和李小乐亲吻，却不想吕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责备自己的不是，这就已经让假装坚硬的心软下了一大半，而现在吕洁这般六神无主的样子，更是让他无言以对，他实在不忍心再伤害另一个爱着自己的人。
    “你要去哪？”吕洁低下头，哀愁的问。
    “随便...随便去哪。总之不会待在这里了...”
    这样说，她能接受么？
    “你们...刚才是真的...抱在一起？”
    李小乐放下了筷子，焦急的说：“吕姐姐，对不起，是小乐不好，小四哥哥，他一夜没睡，不太清醒，他把我当成你了。”
    吕洁微微沉思，不再说话。坐在对面的殷小四冷笑了一下对吕洁说：“没有，刚才我知道是她，我吻了她，既然我都要走了，说什么也无所谓了，我觉得大家应该都玩够了吧，是时候说再见了，我们的家世背景身份都不同，不可能永久在一起的，而我恰好也不是个始终如一的人，我不会被一个女人锁住一生，我要离开虚空庭，去更多的地方，所以...我们...”说到这，他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咬着牙将剩下的三个字说了出来：“分手吧...”
    实际上在殷小四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吕洁就已经哭了出来，她尽量强忍着不让哭泣发出声音，依然安静的听殷小四说完，从始到终的缄默，就如当初一样。
    李小乐面色十分难堪，但还是挺出来说话：“小四，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吕姐姐对你这么好，你这样说她会伤心的。”
    其实我也很伤心，你不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殷小四站起来转过身向阳台走去，边走边用背影说话：“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虚空庭，请你不要等我，因为我不知道是否还会回来。”他一直背对着三人，手上有了动作，李小乐分明发现他在擦拭眼睛，而吕洁低着头哭泣没有看见。
    “明早我就走，我现在要去跟他们道个别...银，我们走吧。”
    殷小四转过身的时候依然眼光空空，但眼圈的红肿却能说明刚刚发生的事情，李小乐扶着吕洁无辜的坐着，殷小四与银互相点点头，迈出了大门。
    “小四，我等你回来...”吕洁遥远的说。
    门口的殷小四停顿了两秒，义无反顾的走下了楼梯。
    ......
    跟在殷小四身后的银一直都是忧心忡忡，但对于他的做法银一直都没有怀疑过，最多只是觉得有些过激而已，或者说是他不理解。
    “小四，你何苦要这样？”
    殷小四扭过头，看着银轻蔑的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轻蔑自己而笑：“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保护她的方式。你不会懂的...”
    的确，他说的没错，银的世界里没有这些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更体会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甜。但他还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风月大厅，为了避开信主教的耳目，一路上都是银使用虚空幻影之术带着殷小四鬼魅的移形换位，像是两个功力深厚的黑衣人。殷小四笑着说我也就是懒，要不什么玄天真气什么无极奥义，这么多华丽的招式，都不在话下，现在哪还轮到你在这耀武扬威。银无奈的摇头。
    到达风月大厅门口，殷小四直接了当的冲厅内喊了一声费德勒的名字，正在与周翔翔对招的费老总心领神会的走了过来，心道莫不是这小崽子又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殷小四一改往常嬉笑作态，十分严肃的说：“大师兄，师父要你陪我出趟远门。”
    费老总觉得不对劲，赶紧问：“师父呢？”
    殷小四立刻有些伤感，支支吾吾的说：“师父...回神鬼谷了...”
    费德勒是个直性子，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在他定睛观察了两人之后，抱着拳头问：“去多久？”
    “不清楚，师父让你陪我去趟死灵山...”
    或许是认为询问太过麻烦，费德勒干脆的说：“你等我和你二师兄交代一下门中的事宜，我还要回家收拾一下...”
    “不急不急，明天早上，南门汇合。”
    说完向银使了个眼神，银会意的点头，接着说：“大师兄，我走了，明天早上七点，不见不散。”费老总没来得及回答，两人皆已鬼使神差的消失了行踪。
    ......
    “现在去哪？”
    “去京旺家吧，挺想他的，不过不能告诉他我们去死灵山的事情，否则以他那个性子肯定会连总舵主都不干了也要跟着我们跑。”
    “恩，好。”
    ......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用在于京旺身上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士别三日当换目相待，于京旺此刻坐镇茶庄厅内最中间的软席上，左手算盘右手账目，一副精明能干如来佛祖的样子，手指有序的敲打着算珠，空气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和铉铃声。
    殷小四和银悄然无声的走到他身旁，轻轻的捣了下他，他头也不抬立刻威严道：“有什么事，说！”俨然一副严厉掌柜的气势。
    殷小四说：“掌柜的，您真辛苦。”
    掌柜于京旺仍旧不抬头，疯狂的翻看着一页一页的账目，嘴中念念有词：“别在这拍马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只觉得声音不对，抬起头，立刻变化了表情，连忙激动的说：“小四，银，你们怎么来了，我想死你们了。”说着一把与二人拥抱在一起。
    殷小四和银咯咯的笑着不说话，松开之后，于京旺手势比划着椅子说：“坐，坐。...来人，上茶。”
    殷小四连忙摆摆手拒绝道：“我们还有事呢，就是路过来看看你，看看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真是有些不敢认了。”
    于京旺嘿嘿的回笑着，然后说：“都是被我老爸逼出来的，可能过一阵子就能清闲下来，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接着瞥了一眼银继续说：“听说你进了警卫队了啊，很不错呢！加油啊。”
    银挠挠头尴尬的说：“还好拉，也就是运气好。”
    “哎，好像感觉很多年没见了一样。”于京旺感慨道。
    殷小四接着说：“不管多少年，我们还是我们，有一天还是会坐在俱乐部里聊天喝饮料，”
    于京旺点点头，心满意足道：“好了，好了，你们去忙吧，我只要一有时间就给你短信。”
    恐怕他有时间了，面前的人却不一定还在。
    两人转过身，笑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