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第219章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萧烈的情形。他把我拉到一个无人的房间,当时,我几乎趴在了他的怀里。后来,他用马车载着我去了东北,路上遇到了土匪。是他的机智救了我们。
    在东北,他负责刺杀关东军司令。我还记得分别的那一晚,他轻轻的抱住了我,只说了一句:“保重。”在一次于他相见,就是在迎接溥仪的游行队伍里。
    他站在一个胡同口,远远的看到我,他轻轻的一笑,露出了让我这一辈子魂牵梦绕的小虎牙。
    后来,他带着我去刺杀汪精卫。临行前的那个晚上,他执意要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默默的看着他帮我收拾着东西,心里十分的难过。
    刺杀行动失败后,我又跟着他去了南京。那段日子,大概是我后半生中所渡过的最愉快的日子之一。我时常与他手挽着手一起逛街,我和他,简直就是假戏里的真夫妻。我们在这场戏里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彼此。
    他对我说,回到重庆,他一定要娶我,我没有答应他。天知道,我此刻是有多么后悔当初的那个愚蠢的决定?
    才回到重庆,他就死了。死在汪精卫与周佛海的私欲下。我,又一次的被抛弃。我,彻彻底底的认清楚这个轮回的本质。
    我,不该拥有任何的爱情。我那些该死的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我。我的那些情人们,也一个又一个的死去。苏文起出家了,尚合断了联系。我还要孤单的活着,孤单,忍受着这世界给我的一切不公平。
    萧烈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知道,他将是我这一生中最后的一个情人。他是个了霉的句号,草率的结束了我这一生全部的爱。
    他不知道,不知道他的死给了我多少的伤害。他木然的躺在棺材里,任凭着岁月的侵蚀。或许,在腐烂之前,他就会忘了我。
    我被两个熟悉的女眷搀扶到了一边,眼睛里充满的泪水让我看不清这世界的样子。这个世界,在泪水中模糊着,流逝着。
    我像个木头的佛像一样,任凭人走过来对着我鞠躬。不管他们是否出自真心或假意,我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虚伪的。鞠躬,真的能代表敬意吗?试问军统局里,除了戴笠和他的秘书,能有几个人彻底的说清楚萧烈的真实身份?
    过了一会,戴笠来了,他的秘书手中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摆放着一枚军功章。
    “我代表党国正式宣布,萧烈,被授予中将军衔,并嘉奖烈士称号。”戴笠说道。
    我扭过了头,我憎恨那军功章,有了它,却让萧烈没了命!一条活生生的命和我一切幻想中的美好,都被吸进了军功章的虚荣中。
    这时,戴笠走到了我的面前,深深的鞠躬,起身时他对我说道:“晚秋,你的丈夫,是党国的英雄。”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的儿子
       
    萧烈下葬的五天后,宋可的上学问题就被落实了。戴笠听到风声打电话来责备了我一次,他大概是信了我的歪理邪说,除了责备我带来不好的影响,到也没有说其他的。
    宋可上学的第一天,我十分的高兴。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的母亲顶着压力将我送进了学堂。回想起来,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几天以来,我开始慢慢的喜欢上这个孩子,他十分的可爱。那天傍晚,原本打算接他放学,就在我临出门前,家里来了客人,是糜伟震。
    一进门他便责备道:“听说,你收养了一个的孩子?你疯了吗?这件事现在大家都在说,万一传到总裁的耳朵里,你还活不活?”
    我笑着请他坐下,这么多年以来,糜伟震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没有了人的温暖,所以,他不可爱。
    “你没见过那孩子,你若是见了,也会喜欢。”我笑着说。
    糜伟震十分的恼怒,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这样,不但会让你自己难堪,搞不好连桑彦都会被连累。”
    “对了,说道桑彦,他的护照办的怎么样了?”我问。
    “我今天来,正是和你商量这件事情。一切手续我都帮他办好了,你和他商量一下吧,最好是尽快。你收养了一个的孩子,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看吗?”糜伟震焦急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你帮我安排,最好这个星期就能走。”
    “桑彦知道这件事了?”他问。
    “我和他说过。反正。他是一定要走地。”我说。
    糜伟震点了点头。说道:“我看。等他在那边打点好一切。你就跟着过去。”
    我垂下了头。说道:“我没有想过。我不知道离开祖国会是什么样子。”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日本人在亚洲战场上节节败退。而国内又面临着经济危机。你没看吗?最近地战场上。竟然出现了十几岁地孩子。说明。他地军事内力正在下降。”糜伟震说。
    “既然你都知道日本人快输了。为什么还要跑到马来亚去?”我问。
    “你明白什么?你真以为战争结束后。就能太平了?总裁身边现在是内忧外患。外有。内有李宗仁!现在看中总裁那个位置地人多了去了。都虎视眈眈地。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我们何必做他们地牺牲品?不如趁早打算。还能落得一个囫囵。”糜伟震说。
    糜伟震一向老奸巨猾,这种事情他向来分析的极为透彻。他是个力求自保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位置。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接孩子放学了。”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糜伟震顿时放下了脸。责备到:“晚秋。你难道看不明白形式吗?”
    我冷笑了两声,知道糜伟震又要开始讲他的大道理。便吩咐老妈子说道:“你去帮我把他接回来。”
    老妈子答应着,赶紧换了衣服急匆匆的出门去。
    “晚秋。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你当戴笠真地相信你那些鬼话吗?如果不是念在你好萧烈为党国付出那么多,现在。你也早在渣滓洞的监狱里!”糜伟震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你相信还不是不相信。我真地喜欢这个孩子。一会他回来你就知道了,他多可爱。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想有个小玩意陪伴着我。”
    糜伟震叹了一口气,说道:“外面那么多孩子,你为什么就选了他?”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那孩子,就想保住他的命。”
    “你别母性泛滥了,想想现在的局势,如果你不把这孩子交出去,到时候,连我也很难保住你。”糜伟震说。
    “你别逼我。我已经为你做过太多违背良心的事儿,现如今,就这一件,你们就不能依着我?”我说。
    糜伟震十分焦躁地说道:“你怎么就说不听呢?不是我们不依你,而是他是的孩子。现在是什么局势?你看看总裁对那是下了死手!你现在收养的孩子,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你别说了,你想想看,那么小的孩子他知道什么?难道,你们要把他也处死?你也说了,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罪?他知道什么是两党政见不合?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出了吃糖和玩儿还能知道什么?”我有些无奈的说道。
    “晚秋……”糜伟震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说了,反正,只要有我一天,我就要让他好好的活着。”
    “你……你……哎……”糜伟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宋可回家之前,我和糜伟震就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讲话。我知道糜伟震是为了我好,他不希望我将自己推入死地。但是,只要桑彦能够到马来亚去,我地死活也就无所谓了。
    我想找个机会将宋可送到人的手中,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若现在就去武汉寻找康莉莉,只怕这孩子也是凶多吉少。宋可放学回家,一进门换上鞋子就直接奔着我跑了过来。
    “阿姨。”他笑着说到。
    一看到这孩子地笑脸,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拉过他的手指着糜伟震说道:“你怎么不叫人呢?叫伯伯。”
    “伯伯好。”宋可走到糜伟震地面前鞠躬说道。
    我笑着对糜伟震说道:“你看看,这孩子多有礼貌。”
    糜伟震从喉咙里出两声冷笑,他说道:“孩子面前我不说你,我还是那句话,别把自己连累进去。”
    我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一定在这吃饭。柳妈呀,你做条松鼠鱼,你家老爷不是最爱吃吗?”
    “不必了,我不在这吃。”糜伟震说道。
    “你别不给我面子,说实在的,我从南京回来后,咱们还没好好地聚一聚呢。”我说。
    “改日吧。”糜伟震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生气了?好了好了,糜大人。留下吧。”他见我撒娇的样子笑了笑,骂道:“你这个死丫头。”
    宋可从学校里学了古诗回来,吃饭前他大声的背诵给我们听,我故意用眼睛瞄着糜伟震。我想告诉他,你看看,这孩子多可爱。
    糜伟震自然知道我要说什么,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拍了拍宋可地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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