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学园

第40章


即使要夺去我的生命又怎样?
我想到那些曾和我同甘共苦的朋友,他们憔悴的脸,他们日益失去生气的双眼。
手一扬,把那个可怕的东西扔到了黑漆漆的洞口里。
假使一切,都因我而起,就让一切,也因我而结束吧!
洞里依旧漆黑而沉静,没有分毫声响,就连笼罩的黑气都没有要退却的迹象。
我愣愣地站在门前望着脚下的黑洞,我错了吗?为什么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
那个病魔,分明已经被封印了啊,还是这里面,另有缘故?
"少奶奶,好没好?我们回去吧!"老黄拔出卡在电梯门上的木棍,那扇金属的大门,在我面前又缓缓合上。
"我好像做错了事!"我站在黑暗中,满眼迷茫地望向老黄。
老黄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赶快回家吧,哥们我现在浑身发软,难受死了!"
可是我刚转身要走,一只冰冷的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脚踝。
那是一团黑色气体,像是手的形状,正扳开金属的大门,紧紧地抓着我,要把我往下拖去。
果然如此,如果没有活人的祭品,是不能轻易封印住病魔的。
陷阱(7)
                那只手的力量奇大无比,我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一下被它拉倒在地。
"哇!你怎么回事?"刚刚要离开的老黄,眼看我突然就倒在地上,身体还在一点点后退,急忙扑过来紧紧拉住我的手。
"老黄,你走吧!"我已经一点点被拉往那个黑色的洞口。
"一边待着去,我一定会拉你上来!"
可是那股力量太大了,饶是老黄力大无比,我的身体还是猛地一沉,下半身已经跌入了洞口。
"哇,你怎么这么沉?"老黄也被这股下坠的力量一下拉倒在地,卷起一片烟尘。
我只剩下两只胳膊,还紧紧地抓住洞口的边缘,脚下像是有千斤的重量,那团黑气在迅速地收缩,好像我就是它们的目标。
"老黄!放开我吧!"不知为什么,我竟如此脆弱,泪水夺眶而出,心中竟隐隐觉得,这次真的无法逃脱劫难。
"We are brothers,who and who?"由于用力过度,老黄的额上青筋暴露。
"这是应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一个人而起!我不能把你们也连累进来!"
其实我来到这里时就知道,那个黑衣变态,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才会放出病魔,布置陷阱害我。
我又怎么能忍心拖累我的朋友?
"少说废话!"老黄龇牙咧嘴地一使劲,我居然被他拖上来一点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老黄的身后,我的正上方。
他正满脸好笑的表情,用仅剩的独眼看着我,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为,为什么?"我迷惑地问他,"要次次与我为难?"
"我说过,有一个人很关心你,而他一直躲着我,只有这样才能引他出现!"
"少奶奶,你在跟谁说话?"老黄纳闷地看我,"还不赶快往上爬?"
我刚刚要努力爬上去,那个黑衣人就伸出一只脚,一脚踩到老黄紧紧抓着我的手上。
老黄"哇"地惨叫了一声,手上立刻皮开肉绽。
"不要啊!"我拼命挣扎起来,可是脚下的重量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朋友?呵呵!"他怪笑起来,"我这次真的不想和你再玩了,你真是傻得可以!"他说完,脚下加力,鲜血缕缕从老黄的手上流出。
"老黄,老黄,我不行了!放开我吧!"那温热的血,顺着我的手臂缓缓流下,让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痛。
老黄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还是死死抓着我不放,艰难地说:"不,不要放弃,除去我们自己,并没有谁可以说我们不行!"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截木棍夹着风声从旁边飞了过来,瞄准的正是那个黑衣变态的脑袋。
那个人一愣,一下把脚从老黄手上拿开。
        但是紧接着,一个人影就舍身扑在他身上,身后依旧带着一堆怨鬼。
"不要欺负绡绡!"罗小宗好像恐惧到了极致,一边和那个变态打成一团,一边还在哭叫。
老黄一愣,急忙趁机要拉我上来,可是无奈罗小宗力量微薄,好像一眨眼间就没有了声息。
罗小宗摆了个"大"字躺在地上,从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是死是活。
黑衣变态收拾完罗小宗,朝我的方向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们这些人,他也是,你也是,都让我讨厌!"
他接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你去死吧!"
那仅剩一只的眼睛里,闪着冷漠的光,还有孤独与寂寞。
接着他的手一挥,一道黑色弧线滑过我的眼前,老黄惨叫一声,脸孔扭曲地晕了过去。 
那只血肉模糊的抓住我的大手,突然虚脱无力,缓缓放开了我。
脚下似有千斤沉重,我就像一片残败的树叶,染着雨露,直直地跌到阴冷的黑暗中。耳边响起风声的轻吟,眼前晃过怨鬼一张张没有血色的脸。
那扇通往外界生路的大门,在我头顶慢慢合上,泯灭了唯一的光线。
妈妈,我对不起你,虽然对你保证,今晚一定赶回去吃鸡!
可是多么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陷阱(8)
               学校的地下室有那么深吗?我好像在黑暗中下坠了很久,才接触到地面。
冰冷的水泥地磕得我浑身生疼。
周遭是漆黑的一片,还有让人无法忍受的寒冷,这就是死亡吗?
我到此时,开始感到孤独和恐惧,抱膝缩在角落里小声抽泣。
不知道老黄还有小宗,他们在上面会不会有事?不知等我死了以后,他们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我正哭得伤心,却觉得身边好像有人在慢慢接近,我急忙扭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正在看着我笑。
他黑发如墨,笑靥如花,目如点漆,看着我的样子倒像是在看一个顽劣的孩子。
我看到这个人,好像找到了心中的依托,再也忍不住恐惧,哇哇大哭起来。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好看的脸上写满了骄傲,朝我扬了扬眉毛:"你果然如我所料,到底掉入了这个陷阱,所以我就先在这里等你,那个傻蛇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剑走偏锋!"
得意的模样倒像是一个玩游戏胜出的少年。
"这……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封印,我们现在被封闭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掉下来?"
"你好奇心那么重,又爱管闲事,怎么可能置别人的危难于不顾?"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了然于心,正斜眼看着我笑。
我小心地看着他英俊的侧脸:"那,我们还能出去吗?"
"要等七天,我才能破解这个封印,只要你能坚持着活下去!"
我突然觉得头昏脑涨,小心地靠在他身上:"我会坚持的,一定要活下去!"
还没有看够外面的蓝天,还没有闻够花的香气,还没有享受够与朋友在一起的快乐的时光,我怎么能轻易就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陷入没日没夜的昏迷,清醒的时候非常之少。
那个白衣的男人,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陪我聊天。
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绯绡,我知道他是爸爸的朋友,也终于明白自己名字的来历和爸爸到处云游的原因。
我也清楚地了解了那个黑衣人和他之间的仇怨,这让我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当他把天的重量放回到阿特拉斯肩上时,苍茫天地间,是不是会感受到一样的孤独?
他还会给我讲很快乐的事,有的事很久远,久远到我根本无法理解,但都旖旎多姿,引人入胜。
就这样不知度过了多少日夜,我的力气终于要耗干了,眼前开始能够看得到幻觉,死亡在向我招手。
"子绡,你一定要坚持住,挺过了今天,封印就能破解了!"
他清脆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是我在这黑暗中的唯一安慰。
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生命无多,或许我这样的人,还是死了比较好。
         那样的话校长和老师都会很开心,又一个拖后腿的绝对分母从世界上消失,学校的升学率可以得到小幅度提高。
那样的话我周围的同学都会放心,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上课,还要预防我突如其来的尖叫。
我这样的人生,真的是很失败!
他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扳过我虚弱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肩上,鼻翼间可以闻到一股好闻的青草味。
"子绡,你还小,不要想讨好一百个人,那是一种贪念,只要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喜欢你,你便是成功的!"
是吗?我是成功的吗?因为我的周围还有那些奇怪的朋友,我们都是大人眼中的问题儿童,可是我们的生活依旧多彩多姿。
"谢谢你!"我有气无力地说,"我真的好羡慕你,如此强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并不明白,绝对的力量意味着绝对的寂寞!"
"可是你还是如此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等同于绝对的空虚!"
"这样说你又空虚又寂寞?"
"不,我还有牵挂的人,和牵挂我的人……"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因为恍惚间,意识好像逃出我的躯壳,越飘越远,远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色的雾。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命赴黄泉时,耳边又传来刺耳的电钻声和挖土声。
接着一片嘈杂的人声过后,一道刺目的光钻进了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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