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爱啊

50 第五十章


    50
    世界上最好的和世界上最坏的加起来就是纽约。。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шШ.. 。
    繁华如曼哈顿,光鲜如华尔街,萧条如布鲁克林。帝国大厦、自由‘女’神像、第五大街、中央公园、大都会博物馆,一切的一切,都拥挤在这一座城市里,迥异又和谐。
    陈念从酒店打车,到曼哈顿上东区的东端大道,那是毗邻依斯特河的新兴区。比起中央公园附近的房子,这里要安静许多。车在一栋豪华公寓楼前停下,告诉她到了。
    她站在公寓楼前,仰望这栋陌生的建筑,阳光从建筑的背后‘射’过来十分刺眼,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这样静静地站着。寒风、‘艳’阳,她这样站了足有五分钟。
    明明是想要见上一面的,所以才来了纽约。可同近乡情怯一个道理,越是靠近,反而越难迈步。
    长出一口气,下了决心,陈念走进大楼,joseph应的铃。电梯直达他们居住的楼层,‘门’一打开,先引入眼帘的是墙上悬挂着的摄影作品,关于纽约的街道。joseph紧接着出现:“姐,你竟然真的来了!”
    陈念颔首,脸上没表情,机械地跟着joseph往里走,心如擂鼓。整间公寓的装修摩登现代,以灰白基调为主,装饰了一些当代艺术作品。
    “妈妈刚出院没多久,走路还不方便。她听说你要来很高兴,你和我一起上楼吧。”
    joseph没给她回答或迟疑的时间,长‘腿’一迈率先上了楼梯,他走上半层回头发现陈念没跟上,手搭着不锈钢镜面栏杆:“姐,上来吗?”
    陈念长出一口气,迈出步子。到走廊尽头,进了屋,房间明亮,装修简洁。
    “mum,sheishere.”joseph说完这句,人便让到一边。
    二十六岁的陈念这一刻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和照片上相比,她变了很多。虚弱,却更凌厉,唯一相似的是那一双眼睛,清明透彻。陈念看着她的双眼,仿佛在与自己对视。
    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尴尬的沉默,较量般的对视。陈念抿‘唇’,将对方的眉眼下颚全部收入眼底。她在内心一遍遍确认,她是眼前这个人的‘女’儿。
    “你长大了。”良久,‘床’上的‘女’人打破沉默,却是一句无意义的陈述。
    陈念定定地看着她,没接话。
    “joseph,给陈念去倒杯水吧。”她再度开口,支走了joseph。
    “当年为什么走?”陈念说了进‘门’的第一句话,一句在她心里盘旋过无数遍的问句。
    “因为不懂责任。”
    “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不敢面对,不想面对。”
    “想过我们吗?在你要那颗肾之前。”
    她沉默,眼里流转出一道哀戚:“当你告诉自己千万遍,不要想,你就真的会不再想了。”
    “你不想见我。”陈念嗤笑。
    “我没想到你会来。joseph不懂事理,我虽念着,却并不想他来打扰你们。(去.最快更新)”
    陈念多希望自己没有来,她为何要给自己一个来的借口?为何用对joseph的同情当作送上‘门’来的理由?
    这个‘女’人,她的妈妈,在曼哈顿有一间公寓。她买得起名画,她独自抚养了有残缺的儿子,她经营这公司‘挺’过了重病,她看上去犀利能干,然而,她是个懦夫。她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回首和面对。她不曾想见陈念,她早已选择了抛弃过去,她没想过要回头。
    这‘挺’好,她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姐,怎么走了?不喝杯水吗?”joseph端着水上楼梯,就见陈念疾步下楼。他一路追上,陈念进电梯,‘门’未合上,被joseph的长臂挡住。
    “怎么了?”
    “放手。”
    “姐。”
    “我不该来,也不会再来。”陈念面无表情道:“我想她也同意。”
    江哲今早起来右眼皮跳个不停,俗话说左吉右凶,这种鬼话他是不信的。只是他情绪低落是真的,陈念去美国三天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只有清早和夜里才能和她通上话。陈念到那么远的地方,即使是几天,他也觉得心悬着没个着落。
    那天机场去送她,她也没带多少行李。他念她带这么少也不怕冷,她还笑着说是要去纽约,带着钱想买什么买不到。她有时候真的很固执,固执不让他陪,固执轻装出行。他有点不喜欢她的固执,却明白要去尊重。
    这天他按前几天的时间给她打电话,可连着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他记起她说是今天去找她妈妈,猜想或许事情还没完,就发了条消息过去,让她完事儿了给他打电话。然而过了中午十二点,还没有陈念的半点消息,江哲有些急了。
    打不到她电话,他还给酒店打电话,酒店并不愿意透‘露’客人信息,他只能在前台留言。时间分秒流逝,到了夜里依旧没有回音。江哲安慰自己或许陈念和她妈妈的会面并不顺利,她只是累了,回了酒店就睡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电话,等她睡醒了就会给他打电话的。
    江哲这夜有饭局,一直心神不宁,散了回到家,更是彻夜难眠。夜里十二点,纽约已是中午,依旧没有半点消息。江哲的右眼皮又开始跳,这一回,他真的很不安,有点‘迷’信了。
    从那个‘女’人家出来,陈念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走,路上被人撞了一回,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却听清一句英文的脏话。陈念笑了,那人骂的可是她的心里话。她忽然有点‘迷’失,这个时间,江哲应该还在睡觉吧,她想。
    一路走回酒店,她的‘腿’酸胀得很,叫了两瓶酒,设置了免打扰。她喝完一瓶,看时间差不多,想翻出手机给男人打电话,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想起路上同人那一撞,瞬间明白过来,更觉得好笑。于是独自灌下了第二瓶酒,晕得直不起身,反胃地到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她觉得‘挺’好,把这里的东西都当做垃圾一样吐了,吐了她就好了。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强求的东西,只是回到了原本的轨道而已。她有什么可难过,又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呢?不知每一种爱她都一定要得到的,没有人可以得到十全十美。
    陈念打开水龙头,躺在浴缸里把自己浇了个透,头晕晕乎乎地,只记得自己关上了水,却没力气爬出来,就这么睡着了。
    再度清醒过来,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水早就凉透,包裹着她,犹如置身冰窖。她艰难地从浴缸里爬出来,脚下没力,摔在地上,一阵疼。裹上浴袍,拿着‘毛’巾包着自己的头,栽到‘床’上,最后的力气用来拿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
    她睡得不安稳,身上一阵阵发冷,可醒不来。她想果然放纵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乡异地,她会不会就这么沦陷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竟有人说话的声音,遥远的,有人在呼唤她。她思绪‘混’‘乱’,没有力气。她想睁眼,因为她终于听清了那个唤着她名字的声音,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那是她信任的爱着的相守一生的人……
    江哲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从机场出来直奔酒店,给酒店出示证明,终于进了陈念的房间。她窝在‘床’上,整张脸通红,他手一探,知道她发了高烧。跟着酒店的人把她送去医院,庆幸带着翻译,沟通起来方便很多。
    折腾了一晚上,从医院再回到酒店,陈念几乎都在昏睡。期间只握着他的手睁开眼,仿佛是在确认他在,这才又安心睡过去。江哲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桌子上两个空酒瓶,浴港里的水,扔在地上的湿衣服,这些东西足够他猜到个大概。她的母亲,定是又让她失望了。这一次,或许是彻底的失望。
    从昏睡中彻底醒来,陈念第一件事,就是用目光去搜寻江哲。他果然在,伏在她的‘床’头,在睡觉,他还抓着她的手。这一场高烧燃去了她的气力,也燃尽了她和她妈妈的所有牵扯,像是一个句号,她和过不去的自己的了断。
    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洒进来,印成一道长长的光线,她微微起身,见那光线穿过两人‘交’握这的手。她悉悉索索的声响让他惊醒,他抬起身子看向她,喜悦瞬间出现在他英‘挺’的脸上:“你醒了?饿不饿?”他将手覆在她的额头,“烧退了。”
    她不说话,只倾身去拥抱他,她的嗓音嘶哑,却很坚定:“江哲,你想要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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