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盛夏,我的光年

24 chapter 24


宿醉的感觉真差劲,安笙第一次迟到了,好在谢设计是个好脾气的人,知道她昨天晚上帮哥哥庆生喝多了酒,还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
    安笙摇摇头,“这幅画还差一点就完成了,我去把他画完,今天早收工。”
    换好工作服,安笙拎着颜料桶去了城堡,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一怔,还未上色的地方不知道被谁涂上了红色的油漆,一块一块盘踞在宝宝的后背上,格外刺眼。
    “谁这么可恶?”安笙埋怨了一句,拿出白漆仔仔细细地想把那片红色盖掉,“怎么颜色这么深?这是在红色里掺了黑色幺?”
    那片深红,无论涂多少层白漆都无法盖掉。
    “算了。”安笙放弃了,索性把宝宝将那几块红色勾勒了几笔,化成一颗果实累累的苹果树,“我真是天才,这样就OK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安笙以为是谢设计,转身和他打招呼,“谢设计,你看……”
    剩下的话语就这么硬生生地哽在喉咙口,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个人的眼神里,百般情愫混在一起,有惊讶,有欣喜,有埋怨,还有深不见底的恨意,他们纠缠在一起化作一根绳索,将安笙紧紧捆住,让她再也不能逃走一步。
    她曾经无数次梦到他们重逢的场面,她应该风轻云淡,如同老朋友一般和他寒暄,“呦!好久不见。”
    她应该平静如常,用讲述别人故事的语气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很好。”
    她不应该就这样站着,傻傻地看着他,让时光在眼波流转间沧海桑田。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卓煦晨竟然忘记她的名字。
    他想笑,想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大声向全世界宣布,“原来你还在,原来你好好的。”
    她还活着,真好。
    他们望着彼此,一瞬不瞬。
    卓煦晨走向安笙,每一步都象是踩在她的心上,安笙的心脏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出,脑海里思绪万千,他会和她说些什么呢?会怨她对他的欺骗吗?他会庆幸她还活着吗?
    他会吗?
    会吗?
    在她得到答案之前,脸颊传来的剧痛将她从想象拉回现实。
    那个耳光象是用了十分力气,安笙被打的侧过脸去。
    “安盛夏。”她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力道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嘴角的那抹惊心动魄的红。
    安笙拨开脸颊旁的乱发,用最最平淡的语气答道,“你认错人了。”
    卓煦晨深深地望着她,苍白的唇微微颤动着,“你凭什么?”凭什么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凭什么没有他也可以活的好好的?
    凭什么这些年绝望痛苦的只有他?
    他的目光犹如一把刀,带着锋利的锯齿一下一下划在安笙的心上,她听到自己心脏痛苦呼救的声音,可她救不了它。
    “这里没有安盛夏,你认错人了。”安笙重复着那句话,像个真正的路人甲。
    “是啊!安盛夏死了。”卓煦晨怒极反笑,“你是夏安笙。”他抓住安笙的手臂把她拉向自己,“可是你忘了,安盛夏身上有我的烙印啊!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认不出她?”
    “你真的认错人了,这里没有安盛夏。”原来心痛到极点,人是可以如此平静的。
    “证明给我看啊!你和我毫无关系,你的肩上没有刺青,没有我的名字。”卓煦晨望着她,目光可以将她生生凌迟。“只要你可以证明,我就相信你不是。”
    安笙掰开卓煦晨的手,脱掉围裙,然后一颗一颗解开工作服的扣子,她做的很完美,手指不曾抖一下,工作服上的油漆沾在手指上她也毫不在意,象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卓煦晨想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他害怕她一转身,他看到的是她光洁无瑕的肩膀,可他又不甘心,怕错过证明安盛夏还活着的唯一证据。
    安笙转过身,将背心的肩带拉下来。
    丑陋的疤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卓煦晨面前。
    如同盘踞在肩胛骨上的大蜘蛛,无时无刻不吞食着她的皮肉。
    卓煦晨伸出手想摸摸那个伤疤,他想问问她还疼不疼,是在那场大火里留下的吗?
    安笙拉好肩带,捡起地上的工作服披上,准备离开。
    卓煦晨拉住她的手。
    安笙停住脚步,“你还要问我这个疤是怎么来的吗?”
    卓煦晨无力地放开她。
    安笙走了,她的声音却犹言在耳。
    她说:“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你还是像我一样,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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