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感觉大约就是头晕脑胀口干舌燥。
卓煦晨从床上坐起来,敲了敲昏沉的脑袋,房间里陌生的陈设简单到单调,甚至无法从中找到可以推断房主性别的家具。
“醒了?”安笙托着腮坐在沙发上,一脸黑线。
卓煦晨身躯一震,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洗洗回家吧,我要去上班了。”
安笙准时达到白叔家的花圃,身后站着死皮赖脸跟来的卓煦晨,甫一进花田,一股浓浓的臭味扑鼻而来,卓煦晨眉头紧锁,掏出手绢捂住口鼻。白少琪一蹦三跳跑到安笙面前,“安笙,我们上次挑的鸡粉肥肯定没掺假,你闻闻这味道多带劲。”
卓煦晨感到昨天的饭已经堆积到喉咙口,再听下去他就要吐了。
白少琪这才注意到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心里一阵嘀咕,“安笙,这位是?”
安笙拿了一副橡胶手套戴好,“昨晚大街上捡的,今天干苦力抵住宿费,随便使唤,不用客气。”
花圃内男女分工不同,安笙她们负责把花苗从花圃中移出来,男同胞们负责装盆,当然花肥也要装进花盆里。
白少琪摘掉满是鸡粪的手套,友好的朝卓煦晨伸出手,“你好,我是白少琪,这片花圃的小老板。”
卓煦晨忍着恶心在白少琪刚跟鸡屎打过交道的右手上一触即走,“卓煦晨。”
叶理凑到安笙身边问,“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让他知难而退。”
这大概是卓煦晨这辈子做过的最恐怖、最恶心、最最丧心病狂的工作了,刚一从花圃里出来,他就抱着垃圾桶吐得像螃蟹一样。白少琪递过一包纸巾给他,“第一次都这样,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卓煦晨扶着垃圾桶直起身,“没有、没有下一次了。”
刚一打开门,便看到宁凯恩和Victor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家沙发上,没来及和卓煦晨打招呼,他便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里,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Elvis,这两天你去哪里了?”宁凯恩拎起卓煦晨丢在地毯上的西装闻了闻,“这好像是鸡屎的味道,你去考察养鸡场了?”
卓煦晨抢过西装直接丢尽垃圾桶,“不要跟我提鸡。”他这辈子都不吃鸡了。
“Elvis,你就算忙着和‘鸡’打交道,”Victor特意强调了一下“鸡”字,“也要抽空关心一下你的未婚妻,你失踪的这两天,Avril已经快要把我们俩的电话打爆了。”
“手机没电了。”卓煦晨一边擦头发,一边拿手机出来充电,刚一开机,屏幕上就排满了短信和未接来电,他按了全部删除,然后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这两天被姜薇尔来电狂轰乱炸的不止宁凯恩和Victor两个,还有苦逼的关系户,大老板行政助理李多萌同志。自从知道自家老公和大老板是直系血亲,李多萌就更加有恃无恐,丝毫不把姜薇尔看在眼里,不被爱的未婚妻就像后宫里不受宠的妃子,不过是个光鲜亮丽的摆设罢了。
这是她最近看宫斗剧得出的结论。
“姜小姐,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卓总不在,他这两天根本没来上班。”李多萌叉腰挡在办公室门口,“不信你自己看。”
姜薇尔剜了李多萌一眼,径直走进卓煦晨办公室,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各个部门的文件有条不紊的摆放在红木书架上的指定位置,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地檀木熏香味。卓煦晨不在,姜薇尔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一定是去找安盛夏了。
“我都说不在了幺!姜小姐,慢走不送。”
安笙拿着扫把把小白楼门前的落叶扫成一堆,拿箩筐装好,打算按照白少琪教的办法把它们做成肥料。
姜薇尔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从车上下来,安笙把扫把立在一边,并不欢迎地看着她。
“安盛夏,卓煦晨在哪?”姜薇尔气势汹汹地冲到安笙面前。
安笙指指放枯叶的箩筐,“你扒扒看,可能在这里面。”
“你!”
“姜小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安笙抱臂而立,“你的未婚夫不见了,跑来我这里找,你是不相信卓煦晨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安盛夏,我警告你,不要接近卓煦晨,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安笙淡然一笑,“这话你应该去跟卓煦晨说。”
“你无耻。”姜薇尔扬起手掌,耳光落到一半手腕便被安笙抓住,一个握了十年笔杆的自然比不过一个做了十年花农的力气大。
“姜薇尔,你以为我会让你打第二次吗?”安笙甩开她的手,“如果想留住卓煦晨,就好好动动脑子,像个疯狗一样乱咬,只会失去你的姿态。”
“安盛夏,你最好给我记住,为了卓煦晨,我会不择手段。”
安笙冷笑着目送姜薇尔离开,她太懂他们的不择手段,安笙的手指绞在一起,不管是韩璐还是姜薇尔,她不会再让她们得逞了。
叶理和谭怀亚先后考察了几个店面,总是不尽人意,无论新店面多好都无法代替“碎”,那不仅仅是一家酒吧,还是他们的家。安笙曾经以为,她和卓煦晨,叶理和谭怀亚,他们四个人会成为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卓煦晨每天出去工作,她就留在家里画画,她当年的梦想是当个漫画家来着,用简单的画面把他们的故事一笔一笔的画出来,叶理毕业后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以她的性格,大概会让英语不及格的学生通通去教室后面罚站,谭怀亚当然是“碎”的NO.1大BOSS,他会成为淮江最好的调酒师,但是肯定不会让他和叶子的儿子学调酒,他一定会把他送到最好的学校,如果他成绩不好,说不定还会揍他。
安笙用力闭了闭眼睛,将自己拉回现实。
叶理把店面的照片摊在地上,一个一个仔细比较筛选,不是位置不好就是价格太贵,怎么都找不到满意的。
谭怀亚陪她坐在地上,拿着便签写写画画,然后贴到相应的照片上。
“谭少爷,有没有中意的?”
谭怀亚摇摇头,“叶子,别再找了,我在花圃工作挺好的,白叔给的工资够我生活的。”
“不行,花圃那点钱哪够?你得有自己事业,事业你懂吗?”
谭怀亚目光一黯,“那不是我的事业。”
叶理拿照片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我不想拖累你和小夏,在花圃挺好的。”
叶理把照片摔在地上,“你什么意思?谭怀亚,你觉得依靠我是件很丢人的事?觉得花我的钱很丢面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
谭怀亚刚想解释什么,楼下的门铃忽然响了,房东杨伯拄着拐棍颤颤悠悠地走上楼,“安笙呐?安笙在家吗?”
叶理赶忙站起来去扶杨伯,“杨伯,您怎么来了?我们正准备明天给您送房租呢!”
“不用啦不用啦!”杨伯摆摆手,“这房子卖给别人了,下个月房租不用给我了。”
“什么?”叶理一惊,“杨伯,您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就把房子卖了?我们这、还没找新房子呢?这会我们要是搬出去就只能睡大街了。”
“不用搬,你们可以继续在这住,给他腾一间空房出来就行啦!”杨伯年龄大了,话说多了都喘,“我也没多少日子啦,搬去跟儿子住几年,享享清福。”
“别这么说,您这身子骨硬朗的,扛袋子大米跑个二里地脸不红气不喘。”
“小叶子你真会说话,”杨伯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我得走了,孙子晚上要吃油焖大虾。”
“杨伯,您慢走。”叶理搀着杨伯把他送到他那辆崭新的老年代步车上。“有机会再来玩啊。”
安笙此刻正在“有间面店”里帮黄妈妈换灯泡,厨房里的灯泡今天早上被黄妈妈拍蜘蛛的时候打破了,黄妈妈本想自己换,无奈个子太矮,踩着板凳也够不着,只好给安笙打电话。
“黄妈妈,换好了。”安笙擦干净受伤的污垢。“下次拍蜘蛛的时候小心点,别伤了自己,我回去了。”
“等等,小夏,”黄妈妈拉住她,“尝尝黄妈妈新研制的卤肉面再走。”
安笙坐在店里,对着面前的一脸稚气的小青年,露出尴尬的笑容,黄妈妈这只老狐狸,说是换灯泡,根本就是找个借口骗自己相亲。
很显然,这位姓苏的小青年对安笙很满意,“夏小姐,你不要被我这张娃娃脸骗了,其实我已经29岁了,这些年一直忙着事业,所以耽误了人生大事。”
安笙抽着嘴角,点头如捣蒜。
“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苏非,是非的非,我N大法律系研究生毕业,现在有一家律师事务所,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发展前景很好,去年我去‘锦瑟花园’买了一套房子,200平,已经装修好了,就等着它未来的女主人。”
“夏小姐,我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见到你之后,我相信了。”
……(此处省略2500+字)
“夏小姐,你愿意和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吗?”
安笙干笑了两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手机很知趣的在这时响起。
是叶理的电话,“安笙,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
“好消息。”
“你还是先听坏的吧,不然好的没法宣布,我们家的房子被杨伯卖了。”
“什么?”安笙“嗖”的站起来,“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家房子失火了,我要先回去,黄妈妈我走啦,十万火急。”
安笙跨上小摩托,油门一加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苏非挫败地摇摇头,“为何女神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安笙回到小白楼,连摩托车都锁就戴着那顶破安全帽冲上楼,“叶子,我们是要流落街头了吗?”
叶理从厨房探出头,“好消息是,我们不用搬出去,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安笙松了口气,跪坐在地上,“吓死我了。”
“不过,我们三个必须有一个人搬到阁楼去住,给新房东腾地方。”
“为什么要去住阁楼?”安笙眨眨无辜的眼睛,“你跟我哥住一屋不就行了吗?”
叶理冲出来捂住安笙的嘴巴,刚切完青椒的手带着呛人的辣味,“你闭嘴。”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到底要分房住到什么时候?”
“夏安笙,收拾你的行李,给我滚到阁楼上去。”
新房东搬进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新年,圣诞节那天下了一场大雪,白叔全家拎着大鱼大肉来小白楼吃火锅,这些年,花圃和“碎”一直是合作伙伴,安笙他们没事就来花圃帮忙,自己儿子对人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意思,当爹的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吃完饭,几个人在楼下放焰火,白少琪和谭怀亚合伙堆出一个大力水手的雪人出来,安笙和叶理团了两个雪球,趁两人不注意分别塞进他们的衣领里,然后哈哈大笑地看着两人手舞足蹈往外掏,结局自然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雪仗。
安笙的头发湿了,脸颊因为方才激烈的战斗而涨的通红。
她想起那一年冬天的雪,她、叶理还有谭怀亚在“碎”门外也打了一场雪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因此叶理还得了一场感冒,那时卓煦晨在北京,每天发短信告诉他那里的一切。
不知不觉,竟然十年没有玩过雪了。
杨伯说,新房东会在除夕搬进来。为了迎接他,安笙和叶理忙里忙外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谭怀亚从白叔那搬来一盆杜鹃摆在客厅里,因为白少琪的精心呵护,那花在花期之外仍然开的很旺盛。
房子被装扮得焕然一新。安笙找来几个形状不一的碎木板打算做成姓名牌,想到不知道新房东的名字,索性拿出画笔颜料画了四个Q版小人在上面,虽然不知道新房东长得是方是圆,往帅里画总没错。
除夕夜,卓煦晨拎着两只大箱子心情愉悦的驱车离开公寓,一路上哼着小曲,很快就到了小白楼。
“来了来了。”叶理从楼梯口爬上来,“准备好。”
安笙手忙脚乱地红帽子往脑袋上套,“一、二、三,新年快……”
那个“乐”字卡在喉咙口,安笙停止挥舞手中荧光棒的动作,整个人僵在那里,说不出的滑稽。“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安笙摘了帽子,“我回房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些困了。”
好好一顿年夜饭,在诡异的氛围中拉开序幕,安笙还是被叶理留下来,坐在卓煦晨旁边食不下咽。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买下一整条酒吧街,把谭怀亚弄进局子再把他捞出来,现在竟然买下小白楼,直接登堂入室。
一想到这里,安笙就想把碗里的香辣排骨拍到卓煦晨脸上。
这一餐卓煦晨吃的格外香,严格说来,这是他十年来吃到的第一顿年夜饭,在美国的日子,他习惯一个人生活,逢年过节也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卓煦晨在波士顿,卓峥嵘在纽约,两座城市离得很近,可他总是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偶尔被宁凯恩抓到,强行把他绑回家一起过感恩节或者圣诞节。
小白楼离寰宇要比卓煦晨公寓的距离远出一倍还多,他那辆骚包的卡宴每天停在门口,安笙真担心哪天被不法分子盯上,把他们家那点可怜的家当洗劫一空。
这几天卓煦晨的心情好的快要飞上天,破天荒跟前台的几个小姑娘打了招呼,几个新来的实习生见到红光满面的大老板激动的变成了星星眼,一整个上午都魂不守舍的,“天哪!我们大老板真的好帅啊!寰宇真是来对了。”
“喂喂,大白天的别做梦了,这是一楼,你知道离大老板工作的39楼有多远吗?”
“那又怎么样?总有一天我的红旗会插上39层。”
“还是好好工作吧,否则别人坐电梯,你只能爬楼梯,到了39层,大老板一家三口都在那等你。”
“真讨厌。”
安笙每天早出晚归,把花店交给叶理负责,自己则和谭怀亚一起去白叔的花圃帮忙,白少琪的确是个种花种菜的能手,托他的福,他们总能吃到健康无公害的反季节蔬菜,下班之后,谭怀亚拎着一筐菜回小白楼,安笙就逃到“有间面店”帮黄妈妈跑跑堂拖拖地,虽然总是被黄妈妈唠叨,但是她宁愿面对黄妈妈介绍给她的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也不愿意回家面对卓煦晨。
可是不管她多晚回家,总能在客厅里遇到卓煦晨。
“怎么这么晚?”
“不关你的事。”安笙冷冷地抛下一句,准备上楼,这个混蛋搬来住之后,自己就被流放到阁楼上去了,想想就生气。
“你刚刚跟白少琪在一起?”卓煦晨拦在安笙面前。
“不关你的事。”安笙推他,可是那人像个柱子一样,纹丝不动。
“你是在故意气我。”卓煦晨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成功偷走一个吻。“你成功了,我吃醋了。”
安笙哭笑不得,“卓煦晨,你喝大了吧!我没时间陪你玩。”
安笙绕开他往阁楼走,刚迈出一步就被卓煦晨从背后捞进怀里,“我很清醒,盛夏,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了,现在你渡不过心里这一关,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重新爱上我,我有这个自信。”
“那你放开我。”
“啊?”
“你不是说不逼我吗?”
“哦。”卓煦晨老老实实地放手。
“晚安。”
阁楼传来一阵清脆的关门声,卓煦晨怅然若失地站在客厅里,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快要把他折磨疯了,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平静?而他的天空却是这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狂风大作。
“卓总,上次在和平路闹事的几个流氓底子查到了。”李多萌抱着资料站的笔直,此时她的角色不是特助而是女特务,“为首的叫王德江,是个有名的无赖,他女朋友有轻度酒精过敏,不是酒精中毒,他们是受人指使。”
“那个人查到了吗?”
“是姜小姐。”李多萌一直搞不明白,姜薇尔为什么要找安笙的麻烦,她们之间莫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我知道了。”卓煦晨抱肩站在落地窗前,俊眉紧锁,卓煦晨掏出手机,拨出姜薇尔的号码,“薇尔,在忙吗?”
姜薇尔的声音里带着无法隐藏的欣喜,“不忙,‘时光’的case刚刚敲定。”
“见个面吧,公司楼下的‘猫语’咖啡,我等你。”
“好。”
等待姜薇尔的不是一场甜蜜的约会,她在厕所里补好装,甜腻的红毒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她喜欢这个名字,危险却迷人。
“不忙吗?怎么有空喝咖啡?”
“我给你点了卡布奇诺。”卓煦晨抿了一口蓝山。
姜薇尔笑容一滞,她不喜欢甜的发腻的卡布奇诺,可他从不关心她的品味。
卓煦晨慵懒的抬眼,“不喜欢?我叫服务员过来重新点。”
“不用。”姜薇尔坐下,“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之前似乎太过缺乏交流,虽然只是未婚夫妻,我们之间也不该有太多秘密不是吗?”
姜薇尔眸中难掩惊喜,“煦晨,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我们之间的确缺乏交流,我们早晚要结婚的,不应该有秘密。”
卓煦晨莞尔,”薇尔,你找人砸掉‘碎’之前,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一下。”
姜薇尔的笑容渐渐消失,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要否认吗?”卓煦晨将一叠照片摔在桌子上,“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个人捡了你的钱包还给你,你给他钱是为了感激他的拾金不昧?”
“我……”
“还是需要我找他来当面对质?”
“是我做的。”姜薇尔咬着嘴唇,“我只是给安盛夏一个教训,我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再接近你。”
“所以你就陷害谭怀亚,还砸了‘碎’?”
“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不会放开你的。”姜薇尔的手不可抑止的颤抖着,“她会毁了你,卓煦晨,安盛夏只会毁了你,她对你的感情不及我对你的十分之一,在她心中谭怀亚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谭怀亚放弃那个孩子。”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我说,安盛夏为了谭怀亚放弃了你们的孩子。”姜薇尔一字一顿说出那个可怕的真相,“谭怀亚杀了人,安盛夏救不了他,然后你妈妈和她做了个交易,你妈妈帮谭怀亚,条件就是安盛夏必须打掉那个孩子。”
姜薇尔已经说过太多太多的谎话,不在乎再多说一个,只要能留住卓煦晨,就算是下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你胡说。”卓煦晨心如刀割。“我不信。”
“你可以去问安盛夏,问她是不是为了谭怀亚杀死了你们的孩子?”
“你住口,我不信。”卓煦晨失魂落魄地走出“猫语”,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小白楼,白少琪刚把花园饭店订的100盆郁金香送过来,谭怀亚正忙着点货,“这个点你怎么回来了?”
卓煦晨丢给司机100块,说了句“不用找了”就气冲冲地跳下计程车,走到谭怀亚的面前抓住他的前襟朝脸上就是狠狠一拳。谭怀亚毫无防备,整个人摔倒地上。
“你发什么疯?”谭怀亚一抹嘴角,这家伙打的真用力,都流血了。
“谭怀亚,我杀了你。”卓煦晨扑上来压着谭怀亚,大有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安笙丢掉手里的花篮,和叶理匆匆慢慢从店里跑出来,在白少琪的帮忙下才把扭成一团的两个人分开。“卓煦晨,你给我松开。”
卓煦晨的胳膊青筋暴起,死死抓住谭怀亚的脖子,安笙无奈,低下头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卓煦晨吃痛,终于放开谭怀亚。
“卓煦晨,你他娘的得狂犬病了?”谭怀亚心有余悸地护着自己的脖子。
眼看着卓煦晨又要扑上去,安笙挡道谭怀亚前面,“你够了。”
卓煦晨的拳头生生在半空中停下来,苦笑道,“好,好,好极了!你们是一家人,你们一条心。”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看到卓煦晨的手腕被自己咬出血了,安笙有些担心。
“安盛夏,你告诉我,你当初打掉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因为谭怀亚?”
几个人都愣住了,安笙象是受到重击一般呆傻地站在原地。
“因为他坐牢,所以你跟我妈做了交易?”
“是。”安笙目光空洞地望着卓煦晨。“我不要那个孩子,你妈放过我哥。”
“你!”卓煦晨大手一扬,安笙闭上眼睛,准备承受那个满载愤怒的耳光。
许久,预期的疼痛没有落下,安笙睁开眼睛,卓煦晨的手停在她的颊边,人已经泪流满面,“安盛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自己做决定?孩子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为了另一个人杀死他。”
“因为我哥更重要。”安笙木然开口,“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我不能看着我哥去死。”
“安盛夏,你真是好样的。”卓煦晨绝望地笑着,“好样的。”
卓煦晨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谭怀亚怕他出事要跟上去,安笙拦住他,“我去吧。”
春节即将到来,整座城市张灯结彩,连路灯上都挂满了大红灯笼,路上车来车往,安笙远远的跟在卓煦晨身后,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他一直不愿相信是那个孩子是盛夏自己打掉的,他总觉得一定是母亲使了什么手段逼她这么做,虽然母亲一再否认,可他还是相信盛夏不会那样轻易放弃他们的孩子。如今,他不得不相信,为了谭怀亚,她会这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卓煦晨再也走不动了,天空又开始飘雪,一片两片,落在手腕的伤口上,凉凉的,很舒服。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脚下一软,颓然的坐在地上。
安笙远远地站在他身后,静静地望着他。
那个高大的男人此刻坐在地上,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除了陪着他流泪,安笙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哭吧,哭完了,就把一切都忘了。
恨一个与自己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累的事情,安笙懂得那些年她与母亲之间彼此厌恶让自己多疲惫,那样的彼此憎恶源自于彼此深爱。
如果恨自己可以让卓煦晨好受一点,那就让他恨下去吧。
真相太过残忍,她独自承担就好。
卓煦晨消失了,卓亦蘩来小白楼把他的行李全部拿走,那个房间重新空出来,安笙却没有搬回去住。见到安笙时卓亦蘩有些意外,“原来,我大哥这些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你。”
安笙送他到门口,“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
卓亦蘩把箱子放进行李箱,“我不知道萌萌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死皮赖脸追了我很多年。”
“她的丰功伟绩我哪能不知道?”
“萌萌一直追,我就一直跑,我总觉得,如果我为了她停下脚步以后说不定会后悔,可是渐渐的我我发现,如果我错过萌萌,一定会后悔终生。”
“萌萌是个好姑娘,能遇到她是你的幸福。”
“夏安笙,我不了解你,或许你离开我大哥仍旧可以活的很好,不过我确定,我大哥的幸福只有你能给,这样说也许有些不负责任,毕竟他有婚约在身,不过用萌萌的话说‘只有前赴后继的牺牲才能证明真爱的所向无敌’,我这人不善言辞,不过我觉得,你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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