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
好久不见,德国今天天气很好,这是我们到达科隆的第三天,卓亦蘩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不管是坐车还是坐船,他都在睡觉,今天在公交上有两个德国姑娘偷看他,被我一眼瞪回去,我们住的地方里火车站不远,从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举世闻名的科隆大教堂,它是这座城市的象征,经过百年风雨洗礼依然雄伟巍峨,教堂后面就是莱茵河,它让我想起在英国时经常去的泰晤士河和伦敦塔桥,似乎整个欧洲文明的发源都与河流有关,而桥则是一座城市历史的见证。
就像科隆的霍恩左伦大桥,在风雨飘摇中见证了无数人的爱情。
传说,只要把爱人的名字刻在同心锁上,然后把锁挂在桥上,将钥匙丢进莱茵河里,这样就无人能找到钥匙,开启他们的爱情,然后这对爱人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我在桥头买了两把锁,买锁的是个可爱的土耳其裔大叔,英语里带着浓重的口音,我和卓亦蘩跟他比划了半天,他还是觉得我们的名字笔画太多,我们索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两把锁,一把给我和卓亦蘩,一把给你和卓煦晨,这样即使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仍会遇见彼此。
傍晚的时候,我爬上了科隆大教堂,那里很高很高,可以眺望很远的地方,我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许愿,祈祷卓煦晨可以尽快康复。
安笙,不管发生都不要放弃,我们在你身边,永远爱你。
代我向卓煦晨问好。
萌萌和蘩蘩。
念完李多萌寄来的信,安笙关掉电脑坐在床头,轻轻地抚摸卓煦晨的脸,这张脸苍白了许多却依然英俊非凡,眉眼依然是她挚爱的轮廓,嘴唇依然是令他着迷的棱角。“萌萌这家伙真的很天真,真以为在桥上挂把锁就可以生生世世锁住爱情,就算把钥匙丢尽莱茵河里,她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有开锁公司的存在吗?”安笙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纤白的手指掠过卓煦晨的额发,“就算没有锁,我也可以找到你,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放弃找你。”
卓煦晨的胡子长长了不少,安笙拿着剃须刀小心翼翼地帮他刮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他的皮肤,须后水是Victor 买的,是他常用的牌子。
“安笙,你的信。”
“谢谢你,周护士。”安笙结果信封,朝周楚怡笑了笑。
一定是萌萌寄来的,她和卓亦蘩去欧洲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她写信,寄有当地特色明信片和贺卡,她会拜托店主用当地的语言写下祝福的语言,连同一些传说中可以带来好运的吉祥物一并寄给她。
“安笙,这里是巴黎,我在埃菲尔铁塔上给你写信,我站的地方是当初汤姆克鲁斯向他妻子求婚的地方,卓亦蘩要再跟我求一次婚我没同意,那个白痴不知道,汤姆克鲁斯已经离婚了。”
“安笙,普罗旺斯这个季节没有薰衣草,很遗憾没能拍到照片,等卓煦晨好起来,我们一起再来一次好不好,带着你的画笔和油彩,把这里的薰衣草田完完整整的画下来。”
“安笙,今天我们到了布鲁塞尔,知道那个撒尿小英雄于连吗?他今天穿了衣服,我们参加了一对比利时情侣的婚礼,我把一对中国结送给他们,告诉他们这在中国是永结同心的日子,他们很喜欢。”
“安笙,你能相信吗?我真的到了传说中的人间仙境,这个叫做哈尔施塔特的小镇比我之前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美,依山傍水,沿着小道可以看到雾气弥漫的盐湖,每一栋房子都像童话里的城堡,走上那些小小的码头就可以和天鹅拥抱,我和卓亦蘩住在一家家庭小旅馆里,每天清晨都在花香和鸟鸣声中醒来,我们吃了当地的特色烤鱼,参观了传说中的人骨教堂,我买了一块小木刻,上面写着‘Auf Regen folgt Sonnenschein’,中文是‘雨过天晴’的意思,我把它送给你。”
……
一天,两天,三天。
三个月过去了,安笙守在卓煦晨身边,给他念李多萌的来信,跟他讲“Reborn”里发生的趣事,她一直相信卓煦晨听得到,偶尔开心的时候,他的手指会轻轻地动两下,然后安笙就欣喜地握住他的手,激动万分,“你听到了对不对?你也很开心对不对?”
卓煦晨太累了,他要把他十年来缺失的睡眠一次性补回来,所以他睡的久一点,没关系。
宁凯恩最近爱上一个中国姑娘,可人家姑娘嫌他中文讲的太菜,于是他隔三差五就跑到医院吵着嚷着要安笙教他中文,因为所有人里,只有安笙不嫌弃他,不过这仅限于他不去骚扰卓煦晨的情况下。
有一次,医生说有时间让卓煦晨晒晒太阳,宁凯恩这家伙听懂晒太阳三个字,于是断章取义把卓煦晨连人带病床整个推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安笙打完开水回来发现病床空了,吓得魂飞魄散,号召一个楼的医生护士把正在花园里日光浴的两人找回来。宁凯恩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可他并不当回事,因为医生用中文批评,他不太听得懂,仍然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一下卓煦晨。
安笙无奈,只好跟他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在病房里念中文绕口令。
第二,不许给卓煦晨朗诵他自己写的情诗。
第三,没有医生允许,不许独自带卓煦晨离开病房。
当然以上三条宁凯恩也是听不懂的,安笙索性找叶理翻译了一个英文版贴在病房门口,可是宁凯恩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仍趁安笙不注意的时候,在卓煦晨耳边悄悄朗诵那些狗屁不通的情诗。
安笙告诉宁凯恩,写这样的情诗送给女生,会被鄙视的。
宁凯恩手舞足蹈地比划着,“Summer小姐,我想遇到一个像你一样的姑娘,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安笙听懂他的意思,“如果卓煦晨可以好好的,我宁可不好轰轰烈烈。”
宁凯恩还是听不懂,抓耳挠腮去Reborn找叶理教他,“Summer小姐,你说话太难懂了,我还是去找会讲英文的MS叶教我吧。”
送走一尊神,安笙终于松了口气。
叶女王最近不知怎的脾气坏到几点,怎么看谭怀亚怎么不顺眼,一会要吃钟记的油焖鸡,一会又想吃周黑鸭的豆腐干,谭怀亚开着车南城北城的来回跑,满足了叶女王的要求之后,独自钻进厨房,吃馒头蘸老干妈去了。
当然,宁凯恩在叶理这没捞到什么好,叶理不知道从哪给他整来一套中文托福考试题,里面的题目变态的要命。
听力第一题就把他折腾的要死。
男:“你的头发真好看。”
女:“假的。”
男:“真的假的?”
女:“真的。”
问:这位女士的头发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天哪!这他怎么可能知道!
叶理脸一黑,直接把他轰了出去,“这都不会,滚回去念幼儿园吧!”
宁凯恩灰头土脸的钻进厨房找谭怀亚,谭怀亚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默默分给他半个馒头,两个大男人分享完馒头和老干妈之后,宁凯恩低声说,如果MS叶不是生理期,大概就是怀孕了。”
以谭怀亚的英文水平,自然听不懂宁凯恩说了什么。
宁凯恩不急不躁地指指自己的肚子,做了一个大肚子的动作,“baby!You konw?”
谭怀亚秒懂了,他左思右想,终于将最近叶理最近的种种反常归结到了一点上——食欲不佳,她最近胃口不好,总是会吐,本以为是因为吃饭不规律得了肠胃炎,开了点健胃消食的药就没往心里去。
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谭怀亚激动地抓住宁凯恩的肩膀,“哥们,谢谢提醒!”然后拉着叶理就往医院跑。
宁凯恩留在厨房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干嘛跟我说谢谢?”他无奈地耸耸肩,拿起桌上被挖了一半的老干妈瓶子仔仔细细的念到:“老千妈。”
“一定是因为她打牌总是出老千。”
到了医院几项检查做完,医生给出一项化验单,叶理已经怀孕八周了。
谭怀亚拿着单子一路小跑跑到老婆大人身边,“媳妇,你以后要小心,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啦!”
叶理“哇”的一下哭出来,“谭怀亚,你个王八蛋,婚也没求,婚礼也没有,就买了个破戒指就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你不干!我要跟你离婚。”
谭怀亚当场就给她跪下了,“我这就求婚,这就求,你别生气,婚礼我们不是说好等卓煦晨好了再举行吗?”
叶理抹干眼泪,伸出一只手臂,“扶着我。”
谭怀亚很狗腿地给媳妇行了个大礼,“嗻。”
两人去了VIP病房区,安笙坐在卓煦晨旁边画画,这不知道是这半年来安笙为卓煦晨画的第几幅的画了,每一张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安笙却乐此不疲。
叶理一进门就冲到卓煦晨床头,“卓公子,我数一二三你要是醒过来我就让你给我儿子当干爹。”
卓煦晨当然没有醒。
“叶子,你这是干嘛?贿赂他?”安笙哭笑不得。
叶理恨恨地瞪了卓煦晨一眼,“你在不醒过来,老娘的肚子就要大的穿不上婚纱啦!”
“叶子,你怀孕了!”安笙惊喜道。
“老娘还没举行婚礼呢!”叶理又要哭了,“还没穿过婚纱就要变成老妈子啦!夏安笙,我命令你赶紧把你们家卓煦晨给我叫起来。”说完,叶理气冲冲地冲出病房。
谭怀亚一边道歉一边跟出去,“叶子心情不大好,见谅见谅。”
接下来,谭怀亚的日子更不好过,叶理几经所能的使唤他,绞尽脑汁的折磨他,叶理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体重飙升到160斤,肚子大的像个茶壶,谭怀亚两个月瘦了16斤,眼看就要皮包骨了。
宁凯恩和Victor发来贺电的同时对他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同情,谭怀亚反驳,“我这叫痛并快乐着,你们俩洋鬼子懂个屁。”
当然,宁凯恩依旧没听明白。
谭怀亚和叶理决定在孩子满月后举行婚礼。
叶理把婚纱设计图发给安笙,很梦幻很华丽的嫁衣,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可以满足所有女孩对婚礼的幻想。
“卓煦晨,哥和叶子终于要结婚了,婚纱很漂亮,是‘be yourself’的设计师安小茹亲自操刀设计的。”
“叶子最近总是吵着要吃酸的,从科普的角度将,她肚子里怀的应该是谭小少爷。”
“哥和叶子本打算等你好起来再举行婚礼的,叶子的肚子现在已经大到穿不进去衣服了,所以只好等孩子出生之后再穿那件婚纱。”
“叶子说,让我们做谭小少爷的干爸和干妈,不过我要去给她当伴娘,我这辈子第一次当伴娘,听说当了三次伴娘就再也嫁不出去了,我最多白少琪娶媳妇的时候再做一次伴娘,以后谁求我我都不干了。”
“卓煦晨,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如果你不娶我,我就要嫁不出去了,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一觉醒来,我们都已经很老很老了,真的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然后我就哭醒了。”
“卓煦晨,如果你没有遇见我多好,那样你会去北京,然后去美国,一帆风顺的过完你辉煌的一生,有爱你的妻子,一起生活到80岁,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没有受过那么多伤害,也不会生病。”
“卓煦晨,你会后悔遇见我吗?如果没有遇见过,你不会和你妈妈决裂,在她人生最后的日子才回到她身边,你也不会怨恨你爸爸,他也可以结婚,重新拥有家庭,而不像现在这样孤零零。”
“卓煦晨,我后悔了,我不应该骗你,想到用你去报复你的母亲,我应该告诉你,即使分手,我仍然活得好好的,这样你也会好好的。”
安笙埋头在卓煦晨胸前,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熟悉的声音,每一下都牵动她的心弦。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会换一种方式完成这份爱情,她会真正学习考上大学,和卓煦晨一起去北京,她不会辜负妈妈的希望,也会努力得到韩璐的认可。她要用她的美貌、她的实力让姜薇尔输的服服帖帖。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叶理大学一毕业就会嫁给谭怀亚,她一向胸无大志,大概回去高中当英语老师,整天罚学生抄单词,拧学生耳朵,谭怀亚应该把“碎”经营的风风火火,成为和平路上酒吧业的龙头老大。而她和卓煦晨应该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家里有一个小画室,墙壁上满是她的涂鸦。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泪水模糊视线,安笙无声地哭泣着。
她想他,虽然他就在她面前,可她比过去10年的每一天都要想他。
“你也一定后悔了,对不对?”
安笙靠在卓煦晨胸口,喃喃地说。
“不……后……悔。”
那一瞬间,安笙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抬起头,卓煦晨正望着她,苍白的唇角弯出一抹久违的微笑。
“是你吗?是你在说话对吗?”
“盛夏,”卓煦晨嘴唇翕合,每个音节都情不可闻,“想……你。”
安笙泪流满面,拼命地点头,“是我,我是盛夏,我在这里。”
卓煦晨虚弱地抬起手,却因为无力而力不从心,安笙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我……不……后悔。”
“我知道,我知道。”安笙又哭又笑。“我也不后悔,只要你在,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盛夏,我……很累,需要……休息一下,你……守着我……好不好?”
“好,好。”安笙点头如捣蒜,“我守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一言……为定。”
卓煦晨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他开始说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了,他开始慢慢摄入一些流质食物,他开始试着靠着枕头坐起来,他开始坐着轮椅去花园里晒太阳,他甚至开始嫌弃自己的发型不好看,嫌弃宁凯恩买的内裤不是他常穿的那个牌子。
这一觉,他睡的太久太久。
一个月后,卓煦晨开始接受康复训练,躺了大半年,他连走路都生疏了,安笙陪着他练习走路,耐心的帮他扣扣子、系鞋带,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绳结的系法,安笙一抬头,卓煦晨正坐在床上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印入眸子的最深处。
安笙心头一紧,直起身,“怎么了?”
卓煦晨摇摇头,伸手环住安笙的腰,脸颊贴着她柔软的腹部,“我很想你。”
安笙抱住卓煦晨,低头亲吻他的发顶,“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李多萌和卓亦蘩从欧洲回来了,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望久违的卓煦晨,李多萌大包小包带回来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每一件都与祝福有关。
叶理和谭怀亚终于可以结婚了,可是叶理的肚子已经大到行动困难的地步,可她坚持要举行婚礼,安小茹为此不得不把婚纱改大了两个号,却还是藏不住叶理的肚子,可怜的谭怀亚抱着160斤的新娘子,差点当场跪在地上。
宁凯恩仍旧单身,和Victor坐着一对中文水平想当的好基友。
卓煦晨已经可以借助拐杖独立行走,却被在叶理婚礼上向安笙下跪求婚难倒了,因为尚未痊愈,他单膝下跪的时候险些摔倒。
安笙心惊胆战地扶住他,“究竟是谁出的馊主意?”
李多萌做了个鬼脸,被卓亦蘩拉到旁边单独教育了。
“嫁给我。”
“你先起来。”
“嫁不嫁?”
“嫁嫁嫁。”安笙把卓煦晨扶起来,“不过我要先完成一个愿望。”
十年,“空海”仍是老样子,宁海涛比10年前更胖了,成了一个可爱的小老头。
安笙的画展就在空海举行。
第一次脱下夏安笙的面具,以安盛夏的名字祭奠十年的光阴。
十年,1314幅画。
卓煦晨牵着安笙的手,沿着画廊就像看着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剧场,18岁到28岁的盛夏,18岁到28岁的卓煦晨,还有谭怀亚,叶理,安锦,他们从没有离开过,他们一直活在盛夏的画里。
画廊的尽头,是一幅崭新的油画,刚刚完成不久,油彩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尽。
那是一场婚礼。
17岁的郁铮和26岁的米歇埃尔。
简陋的照相馆里,她捧着娇艳欲滴的花束,眉眼间满是幸福的笑意,金发碧眼地米歇埃尔西装笔挺,英俊非凡,一只手紧紧握住郁铮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最后一张,是盛夏和卓煦晨的合影。
18岁时在杭州火车站分别时的留念,28岁时在淮江重逢时的合影。
时间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留下痕迹,他们执手相望,笑靥如花。
安笙那两张放大的照片下面写了一句话,是李之仪的词:定不负相思意。
卓煦晨知道,她看到自己在长椅椅背上刻的字。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个月以后,安笙和卓煦晨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礼当天,安笙收到了一封特殊的来信,寄信人叫做米歇埃尔·卡恩,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耄耋之年的郁铮和卡恩,在那家百年照相馆里留下了第二张合影,那张照片后面写着一个德语单词“Hochzeit”,安笙猜得出,那是婚礼的意思。
“时光年轮”早已正式开放,安笙错过了成为第一批客人的机会,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婚礼当天,整个游乐场只对指定顾客开放。
谭怀亚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是3650张相纸,整整三大箱,堆在卓煦晨的公寓里,用叶理的话说,这些相纸是对他们错失的那十年的补偿,“你们啊!一定要抓紧时间查漏补缺,争取找点进行下一步。”叶理说的头头是道。
“老谭酸菜。”卓煦晨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你应该送我3652张相纸才对,这十年里至少有两个闰年,366天。”
谭怀亚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大肚子媳妇,“等小谭酸菜出生之后再补给你们。”
“非也非也。”叶理纠正他,“到时候带着卓小公子来跟我们讨吧!”
当年一起吃红豆冰的长椅已经被粉刷成当年的模样,鸽鸣桥下的涂鸦褪色了,安笙和卓煦晨约好,要一起为他们重新着色。
夕阳下,四个人的身影被拉的无限长。
携手并肩,一起向幸福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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