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策

第138章


枕边人不可不防啊!”
  贺翎心中不悦,面上却是微微一笑:“各位叔伯的忧虑,朕明白,不过皇后是什么人,朕了解,此事实为多虑。更何况皇后在前朝的心腹,早就到西北归顺我贺家了,如今朝中的所谓遗老,原本就与他并不亲厚,皇后又怎么会糊涂到被他们利用?”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另一边的叔父也神色忧虑地开了口,“陛下,四皇子的前例摆在那儿呢,四皇子与您血脉相连都有不臣之心,更何况是皇后?”
  贺翎沉下脸来,冷冷道:“皇后手中并无实权,更无娘家人在朝中任职,各位叔伯的担心实属多余。更何况,今日贺家坐拥江山,皇后功不可没,你们就这么对待有功之臣的?”
  “陛下您可不能糊涂啊,您看今日皇后在朝堂上未置一词,显然是早有摄政之心,若陛下今日不防着他,将来万一酿成大祸,追悔莫及……”
  贺翎将手中的折子摔在案头,阴沉着脸看向他们,冷笑一声:“诸位叔伯,朕敬你们是长辈,才不与你们计较这些挑拨之言。贺家镇守西北时,你们在做什么?贺家攻城略地时,你们又在做什么?朕唯才是任,不想埋没了皇后的才能,反倒是诸位叔伯,应当将功夫用在社稷上,而不是动这些心思。皇后是什么心,朕比你们清楚!”
  这些叔伯毕竟是长辈,本以为他不会翻脸,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当即面色发白。
  “还有什么别的事?”
  “没……没有了……”几位叔伯寸功未立,让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知趣地退下。
  贺翎待他们走了,站起身,去了萧珞那里,见他在书案前提笔疾书,心情顿时明媚起来:“长珩,在做什么?怎么不去歇着?”
  萧珞抬眼朝他轻轻一笑,搁了笔,拿着手中的折子朝他走过来。
  贺翎不悦地拦住他即将行礼的动作,揽着他后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以示惩罚,这才接过他手中的折子,看过之后渐渐敛了笑容,再看向他时,目光变得极为深沉:“长珩,你……”
  萧珞从善如流,便不再与他多礼,挥挥手将旁边的内侍宫女屏退,这才低声开口:“云戟,这里面列出来的,都是我曾在京中做过调查的,哪些人哪些派系,哪些根基与软肋,都列在上面了。虽然知道你现在不打算动他们,但早晚用得上,先记着,平日里也好注意些。”
  贺翎拿着折子的手指攥紧,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幽深如潭。
  萧珞迎着他的目光,弯起唇角:“今后有你烦的,我不过是替你稍稍分忧罢了。”
  贺翎将他揽紧,想到腹中的孩子又连忙松了松,最后实在抵不住心中想要亲近的念头,揽着他的腰,在他脸上落下一连串细碎的亲吻,听着他愈发粗重的呼吸才堪堪停住,最后抵着他额头,哑声道:“长珩,你让我说什么好?”
  萧珞抬手在他下巴上捏了捏,低低笑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人早日除去的好,免得将来出乱子。”
  “我也正有此意。”贺翎点点头,“只不过如今外乱未平,朝中不易有大的变动,一切都要等平息战乱再说,不过这名册倒真是帮了我不少忙,明日就可以着手搜集他们的罪证了,用不了忍耐太久。”
  “嗯。”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他们没有罪证,贺翎也会想尽办法将这些人剔除,萧珞并不觉得自己帮了多大的忙。不过贺翎在朝臣面前屡屡维护他,他这么做倒更像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贺翎又凑到他耳侧亲了亲,这才走到一旁将折子收好,走过来执起他的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满足地笑了笑:“去看看铮儿。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看新帝一登基就大杀四方的妹子切勿抱太大期望,毕竟不是金手指爽文。皇帝不是想惩治谁就能惩治谁的,也要有合适的时机和罪名。为所欲为仅凭朝堂上一两句反对之声就定罪的是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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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想过了,前世番外就不写了,总之是个悲剧,写出来读者看得堵心,作者被骂也堵心。就不再给大家添堵了,见谅。
 
    118、清洗朝堂
  萧珞这回怀了胎,却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因此自从贺翎决定让他议政起,他们二人在百官面前就一直同进同出。又过了几个月,萧珞的肚子愈发的大了,坐在朝堂上就渐渐开始觉得吃力,便留在宫中歇息了,只私下里与贺翎商量。
  对此,朝中有些人不由暗中舒了口气,原本贺翎往那儿一坐就已经够压迫了,再添一个萧珞,那就更不得了无尽剑界。不少人起初见他极少开口,以为他就是来摆摆架子,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直到夏季汾河决堤,他们才终于领会到萧珞的厉害。
  这次汾河决堤是因为连降大雨所致,贺翎即刻派人去修筑堤坝、开仓赈灾,不过如今边关战乱未平,赈灾后很快就会面临国库空虚的大难题。
  朝堂上有人提议增加赋税,当场就把萧珞惹怒了,平时不开口的人一开口就将朝臣驳得面色惨白。不仅如此,他还在最后主动提出捐出自己的私人银两,对大臣则是用了一个“借”字。
  最后皇帝、皇后两相携手,通过各种软硬兼施,心情愉悦将百官的银两挪到了国库中,至于借据,连明确的归还日期都不曾写上。更有甚者被气得直接下不了床,不仅仅是因为肉疼那些长着翅膀呼啦啦飞走的银票,更因为他们通过一番刺探之后才发现,有的大臣家中皇帝根本就分文未取。
  这些人气得浑身哆嗦,气过之后却不停冒冷汗。贺翎特地派人来探病,他们立刻就恢复了精神,哆哆嗦嗦地上朝去了,朝堂上偷偷朝萧珞瞄一眼,总觉得他嘴角淡淡浅笑别有深意。难道说,自家曾经贪的那些银两,都被他查出来了?
  经此一事,心中有鬼的大臣都收敛了许多,再不敢轻忽萧珞这个皇后。
  与此同时,太上皇的寿辰近在眼前,贺连胜坚持一切从简,贺翎也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该办的寿宴还是少不了,早早就命人开始筹备。
  到了这一日,宴席摆开,一直在宫中享受天伦之乐、久未露面的太上皇出现在百官面前,待贺翎与萧珞入座,百官叩首祝贺。
  贺连胜高高兴兴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待说了些话之后,寿宴才正式开始。入席的除了文武大臣,还有一些封了诰命的夫人,所以除了酒食之外还是有一些歌舞助兴,免得她们干坐无趣。
  贺翎粗糙惯了,哪里会欣赏这些,只是为了陪母后母妃罢了,与大臣喝了些酒之后转头看向萧珞,低声道:“长珩,身子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扶着你早些回去歇着。”
  “不碍事。”萧珞抬手在肚子上摸了摸,好笑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安静?”
  二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倒是忽略了席间的舞蹈,不曾想忽然一阵香风扑鼻,余光里似乎有水袖一甩,接着就有一支牡丹花轻轻落在了贺翎面前。
  正在说着话的二人笑容齐齐顿住,抬眼望去,只见面前一群舞姬边舞边转,人人头上都簪着一枝花,也不知是谁掉下来的,而围坐的百官见此情景则纷纷笑起来。
  贺翎皱了皱眉,刚要转开目光,就见一名舞姬从中间穿出,踩着舞步越靠越近,冲着他嫣然一笑,又转身一个下腰,将他面前的牡丹拾起,临了又回头冲他露出笑容,没有任何停顿,行云流水般重新戴上花回到中间。
  贺翎面无波澜,盯着那名女子看了一眼,端起酒盏慢饮轻酌,不喜不怒。
  萧珞眼底微沉,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目光淡淡地在席间一扫而过,最后侧头在贺翎耳边低声道:“皇上,我瞧中间那名女子气质从容,不似一般舞姬,你觉得如何?合不合心意?”
  贺翎哭笑不得,抓住他的手,一脸正色地点点头:“甚合吾心。”
  “那就好,回头我给你问问。”
  “有劳皇后。”
  两人一唱一和,声音极低,下面的大臣恐怕想破了脑壳也猜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寿宴结束,萧珞言出必行,当真着人去问了,最后果然不出所料,那名女子并非舞姬,而是户部左侍郎家的闺女,因为舞艺出众,特地编了这支舞来祝寿,至于那支花究竟是不是无一掉落,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不管有意无意,在百官眼里,也就是助兴罢了。
  贺翎听着萧珞的话,一把将他搂住,笑道:“原来是邵大人家的闺女,我记得邵大人在你上回的折子里可是列了姓名的。”
  “是。”萧珞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冷。
  贺翎手摸上他隆起的肚子,神色添了一丝认真:“长珩,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萧珞哭笑不得:“我何时不信你了?”
  贺翎捧着他的脸在他眼角亲了亲,未再多言。
  他从一开始就说了不纳后宫,对于此事,朝臣没少劝诫。
  底下说:“一国之君当多留子嗣,壮大皇家血脉。”
  他当即冷了脸来:“太子已经定了,皇后肚子里还有一个,要那么多做儿子什么?将来长大了与太子争夺皇位么?”
  此话一出,吓得大臣跪了一地,可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道:“陛下多虑,皇后贤德,必会将皇子们管教得很好,将来诸位皇子只会尽心尽力辅佐太子,断不会出那些事。”
  一顶大帽子扣在萧珞的头上,贺翎眼神顿时变得凌厉:“怎么?大乾无可用之人了?朕的江山竟然还要倚仗自己越多越好的儿子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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