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共从容

第76章


难道我穿越千年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失去爱和健康吗?
我的耐心随着宝宝的出生消磨殆尽,我知道我就要爆发了。就像飞蛾一般,即使前面是火焰,我也心甘情愿的扑上去。
居人思客客思家
盛夏,深夜。一辆马车疾行在山间颇徒的窄路上。马车的外观看上去并无特殊,但拉车的那两匹骏马脚力雄健,明眼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赶车的两个人都穿着普通的衣服,可面色严峻,身形高大,看上去并不同于一般人家的车夫,反倒像是有些功夫的高手。
马车盘山而上,周围的树木茂密参天,风行过,摇碎一地月影。
车的外表虽普通,可内里却别有洞天,宽敞的车厢不知设了什么装置,走起来异常的平稳,车内共有三人,烈焰、月儿和尼沙玛。
“焰帝,您也睡一下吧”尼沙玛轻声唤着烈焰。
“尼沙玛,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叫我老爷”烈焰低着头,凝视着怀中沉沉昏睡的月儿,手抚上她的眉头。
月儿想是睡得不大安稳,眉头一直紧皱着,烛光映衬下脸色显得憔悴不堪,显是病重多日的样子。
“是,老爷。”尼沙玛听话的点点头。
“宝宝……”睡着的月儿仿佛做了什么恶梦,竟是吓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无助的瞧着四周,细细的汗水沁着额上的碎发,嘴唇颤抖着,喃喃的说着什么。
“老爷,夫人又在想宝宝了”尼沙玛担心的坐过来说着,为月儿擦拭着汗水。
“云卿,娜塔留在宫里照顾宝宝,没事的……” 烈焰凑近月儿的耳边,轻声说着,又将怀里的月儿搂得更紧。
月儿恍惚的点点头,明显神智还不是十分清醒的样子。烈焰见此脸色显得愈发严峻,尼沙玛也只有在一旁流泪,口中喃喃道:“夫人,快到了,就快到了,坚持住。”
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只听得车轮声与马蹄声交缠在一起,单调无比。
自从生下了小公主,月儿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开始的时候以为只是产妇的体虚而已,吃了些娜塔配制的药勉强像是恢复了健康,还能支撑着。可入了盛夏后,奇$%^书*(网!&*$收集整理不知怎地就受了暑气一病不起,娜塔高明的医术也不再起作用,不管吃什么都会吐出大半。没几天,整个人竟是虚脱一般,一天中有大半天都是昏着的。
烈焰自是心疼着急,可娜塔也是束手无策,只有推荐了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为月儿诊治。可这神医偏偏是住在琼烈西南的太鄂山上,如果派人请他下山进宫,这一来一回恐怕耽搁不少时间。可把月儿交给别人烈焰又不放心,最后竟是亲自微服出宫,一行五人悄悄的朝着太鄂山而来。此番出行除了娜塔之外,并无他人知晓,对大臣们也只是说焰帝为了感谢天恩,要闭关几日而已。理由虽牵强,但以烈焰平日的威信,却也无人敢多问半句。
快马加鞭三天三夜,这才在这月夜上了山。经过这番奔波,月儿的病像是更重了,一整天也没有吃东西,只是勉强喝了些水而已。
万幸的是终于赶到了太鄂山。隐隐夜雾笼罩下,山路尽处一处茅庐已有所显现,那应就是娜塔所说的神医所居之地了。
“老爷,前面一处草庐,我先去叫门。”
马车停住,赶车人恭敬的问着烈焰。
“不用,我亲自去。”烈焰威严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说罢,车门已从里面打开,烈焰一跃而下。
“我亲自去,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夫人。”像是自言自语般,烈焰又重复了一遍,一旁的两个车夫马上低下头来肃立两旁,再不多话。
烈焰一步一步走近茅庐,上了台阶,扣响了木门。扣门声回荡在寂静的山野中显得格外震耳。
“谁呀……`”屋内传出一苍老的声音。
“老人家,这里可是药庐?”
“正是”
“那么,请问乔神医可在屋内。”
“在下正是乔守信。”
烈焰一听,喜形于色,忙接着说:“乔神医,我是琼烈人士,因拙荆身染重病,经人推荐特前来救神医为她诊治。”
“听人推荐?何人?”苍老的声音缓缓问道。
“娜塔姑娘”烈焰恭敬的回答。
“哦?原来是我那小侄女。难为她还记得我老人家”苍老的声音有了些笑意。
烈焰刚想接话,却又听屋内人说道:“即是小侄女所荐,自然也知道我医病的规矩了。”
神医乔守信,和其它有本事的人一样都有着一些怪规矩。他不收钱,不收礼,不收谢意。只问三道问题,答得出他问题的,马上为其诊治。答不出的,对不起了,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请回!
来的时候已听娜塔讲了这规矩,烈焰咬了咬牙回答称是。
“好,三道题,前两道你来答,最后一道,请病人自己来答。”乔神医隔门说着,声音虽老却中气十足,门外人听得清清楚楚。
“乔神医,拙荆身体不适,可否都由在下来答。”烈焰恳切的说。
“不可!”乔神医干脆的拒绝。
“可是拙荆身体虚弱得很,神智也不大清楚,实在难以花力气去思考什么问题,望神医见谅。”烈焰为难的恳求着,从不见波澜的语气上竟现出明显的忧虚,站在车旁的两个车夫都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烈焰。
神医并未回答,只是门“吱嘎”一声开了道缝,探出个小小的脑袋,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长着金色毛发的小猴子!吱吱牙牙的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像是通了人性一般,直向着烈焰递出一颗药丸。
烈焰贵为一国之君,自是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了,却没想到自己的国土上竟然还有这般灵巧的小猴子。此时此刻却也顾不上惊讶,只得快快接了药。
只听得乔神医在屋内说道:“请病人服下此药,她自会有精力来回答老朽的问题了。”
烈焰拿着药,却有片刻犹豫,这人还没见先吃颗莫名其妙的药,实在有些担心。草庐内的乔神医却似看见了一般,只是笑道:“老朽行医多年,除了规矩怪点儿,断不会害人!信,就服了药。不信,请回吧。”
语气干脆的不容置疑。烈焰咬咬牙,想到宫里所有的御医都是束手无策,而屋内之人是娜塔信誓旦旦保证过的神医,姑且信他!便拿了药转身走到马车旁,车夫早将车门打开。烈焰上了车,将靠在尼沙玛身上的月儿扶起,喂了药进去。
四人的眼睛都盯着月儿,一动不动,气氛紧张莫名。
说也奇了,不一会儿,月儿竟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有了些多日不见的清澈。见自己躺在烈焰怀里,徒劳的挣扎了下,却仍旧是没有力气。只得低声说道:“这是哪里?”
烈焰却并不为意,看着她没事,不禁松了口气,也温柔的答道:“这是药庐,有神医会治你的病。”
月儿凄然一笑,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显是根本就失去了医治之心。烈焰刚想说什么,却又被草庐中传来的声音打断。
“如何?”乔神医问着。
烈焰忙将月儿靠在尼沙玛身上,又跳下车来走到药庐门口,正了正色朗声答道:“请神医出题。”
此花开尽更无花
“什么是放下?”苍老的声音缓缓由药庐传出。
烈焰愕然问道:“这便是第一题?”
“正是!”
“什么是放下……”烈焰低声自语,视线下意识的看向靠在尼沙玛怀中的我,黑暗中我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片刻,只听烈焰朗声答道:“神医的问题果然有趣,只不过对我来说,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
“哦?何解?”药庐内的乔神医反问。
“即可放下,必有可放之地。可对我来说,已经执着于身心,根本无处可放。”烈焰干脆的答道。
“执着于身心,反被身心所累,岂不自苦?”乔神医慢慢说着。
“自苦的何止是我们。”我靠在尼沙玛怀里,有了些精神,接说答道。
几道眼光都诧异的瞧向我,我苦笑了下。没错,我仿佛很久没对什么事情表示过关心了。
“回答的可是夫人?”静候片刻,乔神医又问道。
“正是!”我答道,又轻声对尼沙玛说道:“扶我下车。”
尼沙玛愣了片刻,又有些欣喜的说:“夫人,这神医的药果然管用。”说罢,忙不迭的扶了我下来。
下了车,山风阵阵吹来一阵清凉,好久没感受到这样好的空气了,我习惯性的对着夜空抬起手腕,月光下银链依旧发着灼人的清光。
“尼沙玛,小心照顾夫人”一旁的烈焰本想过来扶我,却也清楚我并不喜欢他靠近,犹豫了下依旧站在草庐门口吩咐着。
“两位已经犯了规矩”乔神医突然开口。
烈焰面色一凛,看向草庐。
我笑了笑:“犯了什么规矩?”
“我说过,三道问题,前两道由你夫君回答。最后一道才由夫人答。”乔神医说道。
“那么神医自己先坏了规矩,自然怪不得我们。”我清咳了声。
“哦?”
“神医的第一道问题:什么是放下?第二道问题:哦?何解?,我家老爷已经作答。至于我答的刚好是第三道:执着于身心,反被身心所累,岂不自苦?”我缓缓说道。
草庐内没了声息,烈焰面露喜悦的注视着我。我知道他的喜悦并不是因为我抢白了神医,而是因为那句:“我家老爷”。
“夫人果然急智,可难免流于狡辩。”乔神医似乎有些不悦的说着。
“是神医自己破了规矩。”我又笑了笑。
“我哪里又破了规矩了!”
“说了只问三道,神医自己算算看问了多少了?第四道:回答的可是夫人?第五道:哦?第六道:我哪里又破了规矩了?这可都是神医的问题!”我干脆的答道,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山野之中却听得异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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