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boss们狭路相逢

第95章


宋青书身体微颤,脸色煞白,唯有唇上被咬的殷虹一片。
  王保保笑吟吟的瞧着,等着换好了药,王保保才在石床边沿坐下,慢条斯理的戳了戳宋青书手臂上的夹板。
  他这一戳用力不轻,饶是宋青书心有防备,还是险些痛呼出声。
  王保保啧啧两声,右手扣住宋青书下颚,“宋少侠这幅模样,倒称得上我见犹怜。生为男儿,实在可惜。若是换了女儿身,还能进宫博一场富贵,也算光宗耀祖。”
  宋青书瞪着王保保,被气得脑中发晕,就听见王保保装模作样的续道,“啊,小王倒是忘了,宋少侠若是做不成男人,一样能进宫服侍陛下。”
  王保保手上又是一戳,宋青书身体颤了两下,不由得唔了一声,继而就紧紧咬出牙关,好一会儿才勉强道,“早晚让你……”
  可惜宋青书虽然算是见多识广,却毕竟是武当根正苗红的三代首徒,实在想不出什么狠毒的话来描述自己的愤怒。
  王保保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什么,只是看着宋青书脸色苍白浑身微颤,也说不出是气得还是疼的,心情就越发好,干脆又在宋青书脸上摸了一把,故意道,“玉骨冰肌、肤如凝脂,你们汉人的话是不是这样说的?”
  宋青书一侧头,咬牙切齿道,“王保保,故意消遣人很有趣么?”
  王保保哈哈一笑,偏就不说看宋青书气得越狠,他就越舒心。
  几番交手,王保保心知肚明,宋青书还真就是个威武不能屈的人物,哪怕是断他四肢都没让他变什么颜色,反倒每一提他相貌,这人就像是被踩了爪子的猫一样,恨不得蹦起来挠人。
  宋青书深深的吸了口气,盯着王保保,狠狠道,“早晚让你罗帐褰红叠被铺床!”
  王保保听得一呆,眉峰连跳了好几跳,好一会儿才一脸古怪的看着宋青书道,“……倒看不出宋少侠有此壮志,小王佩服!”
  王保保被宋青书这话折了气势,也没心思再故意捉弄人,干脆起身便走。不一会儿,牢里就清清静静的只剩下宋青书自己。
  王保保虽然嘴上不留情,但做事却十分讲信用,不只是不吝惜黑玉断续膏,还派了一个内侍时刻照顾宋青书。
  过了好几日,宋青书才弄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王保保那天带的几个跟班都有点违和,原来竟是内侍,想来原本是服侍王府内眷的。
  宋青书被关在地牢里,竟除了断骨伤痛难耐之外,还真没受到任何磋磨,就连日常换洗、饮食都不算差。
  王保保把人关在地牢,就不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而今元庭江山动荡,处处烽烟,他身为汝阳王世子,要做的事情多不胜数。
  宋青书更是巴不得王保保不出现,他只是安心坐牢,每天数着日子,天天练习内功。虽然心中十分惦记武当派众人,更放心不下四叔张松溪的下落,可就算是心中焦灼,也是无可奈何。
  只一段时日,就把宋青书原本还尚有浮躁的心思完全沉淀下来。
  宋青书自幼修习的是武当最上乘的内功,身体底子便是极好,两个月过后,宋青书就已经可以略微站一站了,手臂也能轻轻抬起。
  这一日,他依旧缓缓调息,却听见门外铁链哗哗作响,不一会儿就听得杂乱的脚步声。
  宋青书诧异的睁开眼,就见一个身穿蒙古长袍腰系大红绸带,额间还坠着一粒红珊瑚的少女走进来。
  那少女生的灿若玫瑰光彩照人,宋青书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赵敏!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高瘦老者,正是鹿杖客与鹤笔翁,后面还有几个侍卫。
  赵敏打量了宋青书几眼,只见宋青书唇红齿白风采翩翩,竟是个挺好看的少年郎,与她心中原本想的奸诈可恨的模样相差甚远,未免有些意外,“你就是宋青书?”
  宋青书点头,“正是。”
  赵敏见他态度沉稳不卑不亢,目光就更带了几分审视,忽地开口道,“鹤先生,砍掉他右手拇指。”
  宋青书悚然一惊,鹤笔翁却略皱了皱眉,劝道,“郡主,小王爷和他有约定,要全须全尾的放他回去,砍了他手指头让小王爷失信于人。”
  赵敏蹙了蹙眉,“哥哥好端端的与这贼子做什么约定,报仇都不爽快!”
  赵敏心中不愉,却也不再让人来砍宋青书的手指头。宋青书心下微松,赵敏却上前两步,右手一扬。
  宋青书看的分明,头刚刚一侧,就被鹤笔翁一把按住。紧跟着就是噼啪两声,清脆至极。宋青书的脸颊当时便通红一片,当即怒道,“妖女!”
  赵敏脸上罩了一层薄怒,右手再次扬起,又是噼啪两声,宋青书这回连眼睛都红了。
  赵敏却嫣然一笑,“前面两巴掌是打你不自量力,与我汝阳王府为敌。后面两巴掌是教你好好说话。”
  宋青书恨恨的盯着她,心中气极,心知自己若是再骂她妖女就又要给她借故打上两巴掌。
  赵敏见宋青书这样识时务,又觉得有些无趣,撇撇嘴转身就走。
  跟在赵敏身后的鹿杖客却瞅着宋青书笑了一笑,宋青书正看在眼里,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可听见外面铁链哗哗响过,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心。
  这一日,夜到半时,宋青书却突然惊醒。地牢中没有灯烛,只有隐约的月光透进来。
  宋青书甫一睁眼,就听见一个恻恻的声音,“玉娃娃,你醒啦。”
  宋青书心念电转,张口就喊,却快不过这人早有准备,一指点在哑穴上。进而竟然将他周身穴道都点了一遍。
  宋青书发不出声音,却能看见人。只见鹿杖客一脸垂涎的站在石床边,啧啧笑道,“玉娃娃,你这地方可难进的很,不过可算是给我寻到机会啦,倒该多谢郡主才是。”
  “要不郡主起了心看你一眼,我就算能进小王爷的地盘,也找不到你在哪儿啊。”
  鹿杖客呵呵笑道,“这等事么,玉娃娃你自己是不会往外说,我得了好处又不想开罪小王爷自然也不会说,玉娃娃,你何必这幅模样,还不如放开心胸好好享受。”
  少年肌肤莹白如玉,鹿杖客一扯开宋青书衣衫就双眼发亮,他一生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标致男女,可一眼看去还是移不开眼睛,心中又觉得不足,干脆刺啦两下,把宋青书剥了个干干净净。
  宋青书气恨欲死,却丝毫无法。鹿杖客下手老道,连自尽的机会都没给他留。况且堂堂男儿,因为这种事情自尽,得了个贞洁二字,很好听么?武当上下真是连人都不要做了。
  鹿杖客正欲下手,却耳朵一动,继而就听见隐隐约约有人道,“怎么回事?牢门没锁?”
  紧跟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牢门倏地大开,一个身影窜进来。
  鹿杖客大惊,奈何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有心杀宋青书灭口也没时间逃走。再一回头,只见一个满面伤疤的头陀一脸古怪的站在栅栏外。
  鹿杖客满腹郁卒,恨恨的把薄被往宋青书身上一摔,而后向外走去。
  苦头陀冲着鹿杖客咧嘴一笑,走到床前检查一番,抬手给宋青书解开穴道,就跟着鹿杖客走出去。
  地牢外火把高举,王保保被人护着站在当中,一见鹿杖客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就全黑了,苦头陀对着王保保摇了摇头。
  王保保对着鹿杖客冷哼一声,便走入地牢,只见宋青书正颤巍巍披上衣衫,可惜手上无力,带子系了几回都滑了开。
  乌发披肩,面色苍白,双唇殷红如血,许是听觉脚步声,才霍然抬头,一双星目如火烧灼。
  王保保心中滞了一滞,走到近处才发现,宋青书唇上血迹淋漓。
  王保保刚要说话,就见宋青书身体一颤,一口血竟直接喷在了床上,染红了素白的中衣。
  王保保紧忙两步走过去,宋青书却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宋青书的故事(十六)
  灯烛摇曳,落在重重帷帐中,映出层层叠叠的阴影。王保保坐在床边,脸色阴晴不定。
  宋青书依旧昏迷不醒,王府医官已经诊过脉,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引发了内伤。
  “唔……”宋青书喉咙里传出极轻的声音,王保保急忙去看,却只见宋青书眉头紧紧皱着,没有一点要醒转的迹象。
  王保保不知怎么松了口气,他直直的盯着宋青书面容,眉头皱的死紧,又伸手在宋青书额头摸了摸,感觉热度已经褪去,就略微放了心,转手拿起一旁绢帕为宋青书擦了擦脸上薄汗。
  看着宋青书苍白的面色,王保保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头就是满满的歉疚。
  他身为汝阳王世子,生来尊贵,何曾有过任何歉疚?王保保正暗自纠结,忽听得宋青书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王保保一愣,这才转过神来,只见宋青书睁着眼,诧异、戒备又带着几分厌恶的瞅着自己,而自己手上的帕子还在宋青书脸上擦来擦去……
  王保保瞬间尴尬起来,僵硬的把帕子往旁边一扔,不知怎么心中一苦。
  他转头咳了一声,定了定神,才道,“你可算是醒了,医官看过了,说你怒极伤身内伤不轻,可要好好养着了。”
  宋青书什么话也没说,王保保又道,“你放心,小王必定给你讨个公道。”
  宋青书瞅着王保保,好半晌才气得嗤笑一声,“男儿丈夫顶天立地,在下虽然如今本领不济,但早晚能雪此大辱。况且在下自己的事,何必让别人出头,更不必劳烦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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