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越多越好,这附近的大街小巷,我们都布置了人手。”
“我没问你,你一直跟我在一起,知道什么?我问多里昆,这家伙让我们白当了几天复印店工人,还没工资拿。”努尔的架势,明摆着要找多里昆吵架。
马赛望了一眼助手座上打瞌睡的多里昆:“他都两天没睡了,这些情况我了解。”
努尔还说什么,同车的林建北叫道:“要是不相信,你回去睡觉好了,小马,停车让他下去。”
努尔也叫道:“哈,听这口气,好像你是领导了?在这里我才是领导,由我发号施令。”
林建北不示弱地说:“不是了,来到南疆,你和我一样,都是反恐中心特派员。”
努尔一怔,骂道:“妈的,这么说你跟我是平级了?就算是这样,那他们俩也要听我指挥。”
“我反对,你要指挥也可以,咱们来个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林建北虽然对这么守株待兔也心存疑虑,但努尔实在让他看不下去。
努尔被搪塞得张口说不出话来,马赛忍不住大笑,车子开过复印店也忘了停车。
“到了,停车!”多里昆提醒道。他哪里睡得着,只是不想争吵,上次跟刘保山为内线的事争吵,让他后悔不已,又下不了脸主动认错。
9、
离复印店不远的一条小巷里,司马义坐在微型车驾驶座上,拿出几张钞票给吐尔洪。
“你是聪明人,老规矩我就不重复了。给你一个小时,买烟吃羊肉也差不多了。”
吐尔洪懒洋洋地说:“好吧,先去吃羊肉再说,就算死了,也能当个饱鬼。”戴上一付墨镜,开门下车。
司马义望吐尔洪走出小巷,又拿出一张钞票说:“哈力达,你也吃点东西吧,总不能让你光看别人吃喝。今天盯紧一点,妈的,这小子老是想回家,当心他搞鬼。”
哈力达高兴地接过钞票:“是,是,他敢搞鬼,我带他的脑袋回来见你。”
司马义一脸忧虑地点头:“超过时间,也带他的脑袋回来。”
其实,吐尔洪想逃跑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心里明白,每次出来买材料,都会有人跟踪。就算有机会逃,也是死路一条,自己亲手杀了人,肯定活不了,反而连累家人。不过,他还是耍了一些小花招,没把要买的材料一次买够,这样才能出门吃肉,就算逛逛街也好过被关在那个院子里。司马义知道这种材料不好买,不敢亲自去,拿他也没办法。
吃了五串烤肉,肚子涨得不行,包了十串拿走,在批发部买了两条烟,吐尔洪这才慢慢走去复印店。太阳大,虽然路不远,来到复印店已汗流浃背。
“啊,装空调了,真他妈凉快!这鬼天太阳这么大,人都变成烤肉了。”进了复印店,吐尔洪像回到家一样。“老板,今晚我不走了,在你这里开空调睡一晚。”
“好啊,我正有此意!”
一个坐电脑前的人转动椅子,面朝吐尔洪,是装成伙计的努尔。
吐尔洪吃了一惊:“你是谁,换老板了?”
努尔不满意地说:“妈的,我是这里的伙计,老板,出来吧!”
“还认识我吗?”多里昆从里屋走出。
吐尔洪魂飞魄散,扭头冲向大门,大门已被马赛和林建北堵住,收势不住,一头撞到两人身上。
多里昆揪过吐尔洪的衣领:“说,还有谁跟你来,在什么地方?海达尔的据点在哪?”
“你、你们把我带走吧,我、我是不会说的。”吐尔洪绝望地闭上眼睛。
“好啊,不说是吧?”努尔从座位上跳起,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从多里昆手中抢过吐尔洪,双手在他身上摸,摸出了一把刀子。
“这是你的刀。”努尔把刀子塞进吐尔洪手中,吐尔洪不明就里地抓住。多里昆三人也摸不着头脑,盯着努尔看。
努尔从腋下抽手枪,瞄准吐尔洪:“来吧!我数到三,再不说,真主也救不了你。”
“你、你不能这样打死我。”吐尔洪吓得哭了。
努尔道:“谁说不能,你他妈手上有刀,老子是自卫。开始数了啊,一!”
吐尔洪大骇,颤抖地把刀子扔下。
“扔了也没用,上边有指纹了。二!”努尔拉上枪栓。
看见努尔的上膛,林建北急了,叫道:“喂,喂,小心点儿,你的枪老是走火?”马赛和多里昆听他这么说,都闪到一边。
努尔手枪向吐尔洪比划:“是啊,老子这把枪经常走火,你小子要是碰上了那是运气好,不用坐牢,也不用上刑场了。”说刚落,“叭!”一声枪响,子弹打进了墙,林建北三人吓一大跳,而吐尔洪眼睛翻白,昏了过去。
马赛去查看吐尔洪,林建北叫道:“完了,外面的同伙让你吓跑了!”
“他妈的,怎么这时候走火了呢?都快要成功了!”努尔恼怒地把枪扔到地上。多里昆无奈地摇头。
这时,复印店的玻璃大门被踢开了,拥进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领头的一个军官大声问:“出什么事了?”
林建北三人谁都不说话,努尔没好气地向军官摊手:“枪走火!有什么大惊小怪?”
10、
克里木注意到,近三天来,送给热比业的食物,每次都原样拿出。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接近热比亚的厢房。
“热比亚,吃点东西吧!求你了!”
热比亚微弱的声音传来窗口:“你、你不要管我,我不想活了。”
“你别这样,我一定想办法带你逃走的。”克里木的声音已带哭腔。
“逃、逃不掉的……”热比亚似乎已彻底绝望。
克里木痛苦地抱着脑袋,原地转了一圈,还想劝说几句,听到一个厢房门响,急忙跑到微型车前,低头擦车。
司马义急匆匆走出,胸色阴沉,看也不看克里木一眼,坐进微型车。克里木急忙去打开大门,车子高速驶出院子。把门关好,他又想往热比亚的厢房走。走到一半,海达尔出现在院子中央,他有点慌乱地躲开。
“站住!“海达尔沉声喝道。
克里木停住脚,眼中满是恐惧。
“听说你想把热比亚带去口内?”
克里木不敢看海达尔的眼睛:“是,是买买提老师,他、他交待我,让我照顾热比亚。”
海达尔冷笑道:“买买提师兄在牢里,他怎么交待你?”
“我、我的牢房在他对面。”克里木恨自己找这种借口。
海达尔上下打量了一下浑身颤抖的克里木,轻轻说了句:“你走吧!”说完走向热比亚的厢房。
克里木边走边流泪,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面容已变枯瘦的热比亚躺在炕上大声咳嗽,吃力地撑起半边身子,伸手去拿炕头上的一碗水,刚碰到碗,没抓稳,碗打落下地,身子又沉下,忍不住哭了起来。
朦胧间,有一只手把水杯放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睁开眼,海达尔的脸近在咫尺。
“滚开!”热比亚将水杯推开。
海达尔脸上闪过怒色,随即平和:“你这是何苦呢?就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热比亚有气无力地说:“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别费力气了。”海达尔凑近她笑:“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股认真劲儿。”
热比亚不示弱地瞪海达尔:“你用不着说漂亮话,想要强迫我尽管来,反正我有力气也打不过你。来呀,来呀!”眼睛越来越亮。
两人对望了一会,海达尔站直身子退开,一脸愁苦:“唉,我奔波了十几年,从北疆到南疆,从国内到国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过上一天安定的日子,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苦难的民族,为了夺回这块属于我们的土地?这些事情,你们女人是不会懂的。可到头来,连一个爱我的人也没有。”
热比亚冷冷地说:“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没有人要求你去奔波,我是不懂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们维族人,你是为你自己,你只是借着真主的名义欺骗别人。”
海达尔猛然转身盯热比亚,又仰天大笑:“想不到买买提师兄居然生出这种女儿?不知他听到你的话会怎么想?”
“亏你有脸叫我爸师兄,你糟蹋了他两个女儿,你、你禽兽不如!”热比亚不知哪来的力气,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海达尔眼冒青光,胸中的怒气似要马上暴发。这时,门被撞开了,司马义慌慌张张地跑进:“啊,啊,你在这呀?”
海达尔怒道:“慌什么?共产党打到门口了?”
司马义擦了一把汗:“啊,啊,也差不多,出事了。我在外面等你。”说罢走出。
海达尔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热比亚,走出门狠狠关上。
司马义接到哈力达的电话后,匆匆开车出门,不到十分钟,又匆匆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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