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吹着笛子来

第40章


 
  “天银堂事件的嫌疑犯里,最可疑的是饭尾丰三郎,虽然警方当时也觉得此人十分可疑,但是苦无确切证据,只好把他放了,现在我们正全力搜索饭尾的行踪。” 
  等等力警官接着又加强语气说道: 
  “事实上,我越来越相信饭尾就是凶手。因为当时他对我们的讯问都能—一反驳,而我们又找不到他的致命破绽。另外,当我们正在追查这家伙时,那封检举椿英辅的密告信恰巧也在这时候寄到了。” 
  等等力警官顿了顿,仿佛在翻什么文件似地接着又说: 
  “因为信中言之凿凿,所以我们想,既然椿英辅涉嫌重大,饭尾这边或许不需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因此我们把全副精力都放在椿英辅身上,而饭尾那边也就不了了之。” 
  等等力警官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地说: 
  “现在看来,饭尾与子爵的确非常相似,如果稍加装扮一下,实在几可乱真,只是当时大家都把重点放在密告信上,真可惜!” 
  等等力警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的味道。 
  “不用想太多,只要这次搜查成功就行啦!请和出川刑警联络一下,叫他别忘了也在阪神调查一下。” 
  金田一耕助兴奋地挂下电话。 
  第二天,金田一耕助到椿府安慰始终愁眉不展的美弥子。 
  此时,新宫利彦的葬礼已经结束了,椿府暂时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美弥子神情黯然地接待金田一耕助,金田一耕助虽想和她说些宽慰的话,却有股力不从心之感,几次欲言又止。 
  美弥子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后,缓缓说: 
  “父亲失踪前讲了一些话,我现在想来,总觉得好像是他的遗言,而且他应该是指我和一彦……” 
  “你和一彦?” 
  金田一耕助惊疑地反问。 
  “是的。” 
  美弥子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父亲似乎误解我和一彦了,他很婉转地警告我绝对不能和他结婚。” 
  “因为你们是表兄妹吗?” 
  “是的,另外……” 
  美弥子有些迟疑,但又立刻接着说道: 
  “因为我的外祖父母是表兄妹结婚,还有,我外祖母的父母,也同样是表兄妹联姻,代代近亲结婚的结果,就生出像我母亲那样……不,应该说就会生下比较不健全的孩子。” 
  美弥子深深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接着说: 
  “不过父亲应该很清楚我和一彦的关系才对,我搞不清楚他干吗要操这个心?我对一彦除了表兄妹的感情外,没有掺杂任何男女之情,一彦也一样,不知道父亲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而且还不直截了当地说。” 
  “那么他怎么说?” 
  “父亲没有明确地提到一彦,只是告诉我不得和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结婚。不过,在这个府宅里,年龄和我相当、能和我般配的,也只有一彦了,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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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冒名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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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田一耕助向美弥子借来《威廉海穆·迈斯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读,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读不下去。 
  前天,金田一耕助去拜访美弥子时,听美弥子提到椿英辅失踪前的那番话后,始终索绕于怀。 
  照这情形看来,椿英辅似乎留下许多关干这个谜底的暗示。 
  胆小的椿英辅因为不敢明说,只好用这种兜圈子的方法让外人去猜测。 
  或许(恶魔吹着笛子来)的旋律中,隐藏了某些提示;而椿英辅失踪前的一言一行,也一定在暗示着什么,只要能找出其中一条线索,就可以看出事情的全貌。 
  此外,夹在书里的遗书也一定藏有玄机。 
  美弥子声称自己是在父亲的推荐下开始谈这本书的;但椿英辅为什么要叫美弥子读这本书呢?难道只是纯粹叫她欣赏文学吗?还是有其他什么理由呢? 
  金田一耕助于是向美弥子借来这本书,打算好好研究它。 
  不过,说实在的,这的确是件令人烦心的工作。 
  金田一耕助在读这本小说时,心情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因为他不是在欣赏一本文学著作,而是必须从这本书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猜测椿英辅可能留下的暗示。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细细品味这本书的内容。 
  但即使如此,金田一耕助还是继续读着,他平躺在床上,看来似乎很惬意,但是他的内心正为着这一团解不开的疙瘩而烦恼着。 
  (我现在所做的事,会不会只是徒然地浪费体力、时间呢?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别的地方会不会又发生什么重大案件?) 
  自从在淡路岛被凶手抢先一步之后,金田一耕助就一直深深陷入一种被时间追着的恐慌中。然而他越想快点读完这本书,却越有一种怎么读也读不完的感觉。 
  今天已经是十月十日了,出川刑警仍一点消息也没有,因此金田一耕助更显得坐立不安。 
  直到下午三点,金田一耕助等的东西终于来了。 
  “金田一先生,有你的信喔!” 
  听到女佣这么喊,金田一耕助赶紧冲出房间,一把接过信。 
  一共有两封信,一封是出川刑警寄来的,另一封则是冈山县警察局的矶川警官所寄。 
  前面说过,金田一耕助待在须磨市的三春园时,曾经写了一封信给冈山的矶川警官,所以这几天金田一耕助一直苦苦等候着他的回信。 
  金田一耕助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 
  由于过于兴奋的关系,金田一耕助拿着信纸的左手不断颤抖着,而右手则不停抓着头发,甚至愈抓愈快。 
  原来出川刑警终于找到植辰的小老婆阿玉了,还从她的口中查证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矾川警官也提供了重要的情况。 
  金田一耕助反复读着这两封信,深恐看漏了任何一个字,过了好半晌,才把它们平放在膝上,陷入苦思。 
  “金田一先生,你的电话。” 
  女佣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说。 
  “谁打来的?” 
  “是等等力警官,他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田一耕助赶紧接过电话,没想到等等力警官只说:“立刻到芝路的增上寺来。”之后就挂上电话了。 
  (想必那里又发生不寻常的事了。) 
  金田一耕助顿时感到有些不安。 
  天空厚厚的乌云移动得相当快,天色一下子就暗了,地上的尘沙也被风刮得四处飞扬。 
  金田一耕助到芝路的增上寺时已经下午五点了,在阴凄凄的黄昏天色下,风吹得更狂了。 
  他一到增上寺内,就看到警员们个个脸色凝重地跑进跑出,还有一堆着热闹的人潮和惟恐天下不乱的新闻记者也挤在那里。 
  金田一耕助加快脚步走进去后,发现等等力警官正站在里面向他招手。 
  一年多前,曾有个变态者在这里行凶,因此尽管这个寺很大,平常却很少有人走动。金田一耕助走进来,等等力警官立刻一脸严肃,朝被人群围成一圈的草丛方向抬了抬下巴。 
  金田一耕助探头一看,只见杂草堆中有个只穿内裤的男人倒在那里。他挤过人墙,想再往前走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突然扑鼻而来,令他不由地倒退三尺。 
  那具尸体的脸、手、脚都被野狗咬得稀烂,甚至连五脏六腑也从腹部流出来,总之那幕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 
  最惨的是那张脸面,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了。 
  “死者是谁?” 
  金田一耕助用嘶哑的嗓音问道,等等力警官则有点为难地说: 
  “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也许是我们找了好几天的凶手也说不定呢。” 
  金田一耕助闻言不禁瞪大眼睛,屏住气息。 
  “难道是饭尾丰三郎?” 
  “天知道!现在这张脸已经成了这副德性,衣服又被剥光了,所以不能断定是不是他,只能说有这个可能罢了!不过,如果他就是我们要我的饭尾……” 
  等等力警官说到这里,一双充满血丝的眼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金田一耕助也想到同一件事,不由地全身汗毛直竖。 
  “可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很难证明他就是饭尾呀!” 
  “别忘了,饭尾是有前科的,只要对比一下指纹就可以知道了。” 
  此时,检验完死尸的医生已经起身朝两人走来。 
  “警官,这具尸体我们必须带回去详细解剖,目前只能推测此人死亡大概两天,死因可能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勒死。” 
  “那么,他的脸是不是被野狗咬成这样的呢?” 
  等等力警官急急问道。 
  “不完全是。看样子他在被狗咬之前就已经面目全非了。也许凶手是怕死者的身份曝光后会对他不利,所以才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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