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的庄园

    第6章
    当夜舞会非常热闹,年轻小伙子们众星捧月般围绕着邦妮小姐,而令我惊讶是,一向对我不假辞色邦妮小姐竟然忽然对我言笑晏晏。
    霍尔夫人帮我解了困惑,她酸酸说：“您面子还真大呢,费蒙特伯爵大人那天来了，把您好一通夸奖，然后又夸赞邦妮，说你们很相配，我家小姑子看来对您上心了。”
    我心头一慌说：“您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本打算终身侍奉圣主,要保持身心纯洁,怎么能结婚？”
    “真吗？你们这些男人话我可不相信。”霍尔夫人道：“就说我丈夫吧，结婚前也是人模狗样,人人都说他风度翩翩，为人正派，可结婚后还不是照样外面养**。”
    我被她大大咧咧谈论话题弄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霍尔夫人却继续自顾自说道：“而且他**之中有一个您还认识呢。”
    “我认识？”
    “就是您那个私生女姐姐，好像叫伊丽莎白吧。”
    我被霍尔夫人话弄得一愣，伊丽莎白？卡洛斯之前不是看不上她吗？难道他们其实有些瓜葛，卡洛斯只是看不上她嫁妆才拒绝她。
    霍尔夫人看着我说：“您别不相信，自从您继承了奎因特庄园后，他们就落魄了，简直是身无分文。那位小姐去投靠过她未婚夫，结果被驱赶了出来，丢了脸面。后来她就勾搭上了我丈夫，不过她眼光真不怎么样，我要不是没有选择，才不会选择嫁给他。”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父亲女儿，当了十几年尊贵小姐，没想到一朝落魄，居然去当**。果然不愧是**教养出来女儿，老母鸡永远变不成凤凰，结果还是要走她母亲老路。
    “他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说。
    “怎么没有关系，他们之前穷饭都吃不上，所以没工夫折腾。现有我丈夫养着，那两位夫人到处污蔑您，说您卑鄙无耻，骗走了弟弟遗产，害继母姐弟流落街头。”
    “随他们去说，我财产全都来明明白白，没人会相信她们。”
    霍尔夫人点点头说：“确如此，不过是几个下等人，还妄图污蔑一位绅士，您应该去找治安官好好收拾她们一下，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也顺便帮我出口气。”
    舞会途中，霍尔男爵走过来跟我聊天。
    “贤侄，近来庄园事情处理还妥当吗？”他笑呵呵问。
    “是，托福。”我说。
    “现总算是**了，你父亲过去可太倔强了，跟自己儿子闹别扭。”他说：“我听闻他给你说那门亲事告吹了？”
    “是，父亲非要让我结婚，其实我根本不打算结婚。”我说。
    “不结婚怎么能成？”霍尔男爵摇摇头说：“那位小姐不成，您就再找一位，终会有合适人陪伴你走过人生。年轻人，听我一句话，早点结婚吧，否则等你老了，膝下空虚会很寂寞。”
    “不，感谢您好意，那时候是无法违背父亲意愿，我才迫不得已答应结婚，其实我发过誓要终身保持贞洁侍奉圣主，所以不能违背誓言。”我违心拿上帝当挡箭牌，实则每一句都是谎言。
    “真是……多么遗憾……”霍尔男爵叹息了一声，但是也不再劝我了。
    这天回家后，我没有把舞会上发生事情告诉爱德华，只是感到心情越来越烦闷。我跪床前祈祷了一夜，然后第二天又到教堂忏悔，我一遍遍诵读着《忏悔经》，可是恐惧却不断席上心头。就算读再多《忏悔经》又有什么用呢？我正做着渎神事情，违背道德和人伦，还把上帝当做借口来掩盖我犯下罪孽。
    但是珍妮夫人母女四处败坏我名声事情被爱德华知道了，没有商量，他直接通知了治安局。失去了身份和财产珍妮夫人根本没有任何折腾本钱，她们是下等人，而我是绅士，地位不同造就了权力倾斜，我们甚至只要一句话就能轻松把她们送进监狱。
    她们终没有进去监狱，因为卡洛斯先生花钱帮她们摆平了治安官。而她们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我们之间天壤之别，于是再也不敢外面多说一句话了。
    本来她们还是有点依仗，毕竟约瑟夫还上大学，只要他大学毕业找到一份体面工作，就依然是位绅士，她们也就随之成为绅士亲眷。可谁知约瑟夫半个月前被大学给辞退了，原因还要怪她们狗咬狗。
    原来凯瑟琳劳役结束后，发现全家都已经搬走了。没有给她留下一分钱不说，还给她留下了一封信，宣布他们已经断绝了关系，让她不要再回家了。怀着身孕走投无路凯瑟琳只好去找孩子父亲，但是如今身无分文她又有什么用呢？约瑟夫根本不会娶她，珍妮夫人和伊丽莎白还期盼他获得绅士身份后娶一位嫁妆丰厚小姐呢。
    凯瑟琳被赶了出来，流落街头，而等人们再见到她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家高级会所交际花，连肚子里孩子都没了。听人说，她被赶出来流落外那一晚，被几个流浪汉抓起来j□j了，肚子里孩子就这样折腾没了。
    也许是因为恨透了约瑟夫关系，凯瑟琳故意勾搭上了一位剑桥大学院长，那位老绅士为了讨好年轻美丽交际花，就暗示下面人找了个小错误，把约瑟夫开除了。现他家里无所事事，也不出门找工作，毕竟工作都是下等人才干，从小就娇生惯养少爷，根本不可能拉下脸出门找工作。所以他们一家三口都靠卡洛斯先生包养伊丽莎白过活，住伦敦一间公寓楼里。事到如今已经再也没有继续打压他们必要了，因为他们注定无法翻身了。
    今年秋天是个丰收季，奎因特庄园麦田里收获良多，果园里也硕果累累，枝头都被压得垂下了头。我因为牧师工作时常骑马往来于附近村落，村里孩子们开心极了，坐尚未经受过霜降茂盛草丛中打滚玩闹，享受着秋季温暖阳光。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感到村里牧师们对我加尊敬了，那位曾经毁了婚约劳伦特先生甚至根本不敢来见我。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了庄园主，身份有了本质提高，不再是中产阶级了，所以人们看我也改变了眼光。
    爱德华之前一直说要跟我结伴外出旅行，可是一桩公事忽然落了他身上，他急匆匆跟我道别，然后动身前往了苏格兰。
    可是他离开后不久，我就接到了伦敦大教堂传来任命书。
    我被推举为肯特郡主教。
    这个消息几乎砸晕了我，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这种资历！
    等我来到伦敦大教堂确认时候，那里一位主教告诉我，因为我印度布道，以及这几年做慈善，所以被破格推举。
    “那都是科尔牧师和玛利亚修女功劳。”我仓皇解释道。
    “康斯坦丁牧师您知道，有几位大人物一起推荐你。”那位主教对我挤了挤眼睛说：“所以虽说主教需要通过推举产生，可您是唯一候选人。而且您又是尊贵庄园主，给您主教名誉也是为了配上您目前身份，所以就不要推辞了。重要是，听说您发誓要守持独身，一生不婚，奉献给天主，对于有品级神职人员来说这不就是您毕生追求吗？等继任了主教，您还可以直接来首都任职。”
    推举我为主教几位大人物是谁，我暂且不知，只是我接任仪式却是不容违逆，这是由大主教亲自授予主教职衔，根本没有拒绝余地。
    接任仪式当天，大教堂圣殿正中，我跪大主教脚下。
    教堂里回响着圣洁礼赞声，无数白色蜡烛被点燃，由一位位年轻牧师捧攒站大殿两侧。
    大主教身穿白色教袍，把祝圣用清水洒了几滴我身上，高声祈祷：“愿天父慈爱，**圣宠，圣神恩赐与你们同。愿天父和**，赐给你们恩宠及平安，愿天主垂怜。”
    两旁无数身穿黑色教袍牧师齐声念道：“上主，求祢垂怜。”
    大主教泼洒圣水，然后将一顶帽子戴了我头上，他胸前画了三个十字，然后低头默念：“我此代表圣主赐予你宽恕罪人，拯救世人神权，你要天父面前传达信徒们声音，代表天父召唤罪人，拯救世人，愿主与你同，阿门。”
    接任仪式后，许多年轻牧师走上前来向我鞠躬，亲吻我手。
    “祝贺您，康斯坦丁大人。”一位年轻牧师低头亲吻了我衣角，一脸憧憬对我说：“您是我辈楷模，我们要以您为榜样，潜心礼赞，终生追求我主，愿荣光归于您。”
    这件事来太突然，我几乎还是浑浑噩噩时候，就完成了加冕仪式，成为了一名主教，连身上教袍都改了式样。然后我收到了许许多多祝贺来信，人们赞扬我，祝福我，说我接任是名至实归。
    等我再见到爱德华时候已经是许多天以后了。
    当时正是清晨，我站教堂正中，为一个个前来祷告信徒祷祝，爱德华站教堂大门口处，清晨阳光照他身上，仿佛站一片金光之中，连轮廓都模糊了。
    我和他互相对视了许久，后，我先移开了目光。
    他教堂后排某个位子上坐下来，一直盯着我，整整等待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教堂大门缓缓关闭，我才从教堂后院小道穿过，来到他等待马车里。
    我们对坐漆黑车厢中，耳边只有车轮‘隆隆’旋转声。
    我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爱德华却先开口了：“是我父亲做。”
    我望了他一会儿，垂下眼帘：“是吗？”
    “他总是这样，做事真绝。”他说。
    沉默我们中间蔓延开来，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先开口，后是爱德华打破了寂静，他问我：“你没有什么要说吗？”
    “你希望我说什么？感谢你父亲联合几位大人推举我成为主教？”
    “亚当，别这样，都是我错。”爱德华焦急说。
    “不！不是你错！这怎么会是你错，是我错才对，我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去印度找你，我根本就不应该跟你一起。”
    爱德华愣住了，低声哀求道：“对不起，都是我错，你朝我发火吧，只是不要说这种话，求你了。”
    “爱德华，我们不能继续一起了。”我听到自己说。
    我话音落下后，忽然‘砰’一声，爱德华用拳头砸向了车厢：“你住口！你要责备我，或者咒骂我都没有关系，但我不准你说这个！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当然说得出口，而且我必须要说！”我大声说：“我现是一位主教！主教你明白吗！这是终生神权，我一举一动都活人们眼皮子低下，一旦我们事情曝光，我将万死难以赎罪。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