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

月神夜暗自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但是也不好中途打断，只好继续听下去。“临界源虚不仅威力非凡，不过最为令人觊觎的还是拥有划破空间的无上妙用。上古一战，临界源虚被几位大神通的人物联手强行击破，一分为七化为七柄灵剑散落到了各界之中。那几位大神通的人物也曾试着寻回临界源虚，奈何石沉大海，渐渐地也就被世人所遗忘了。”
    月神夜越听越对水元的身份感到好奇，各界之中似乎所有的文卷典籍都未提及到有关上古一战以及临界源虚这般的灵器，水元又是从何得知的？“既然当初那般神通的人物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年深日久，晚辈更加无能为力，恐怕只能有负重托了。”
    “我让你去找，当然不会让你盲人过河，全无仰仗。临界源虚原是我师门的至宝，所以可以通过门中密法，当接近临界源虚的所在之时便会有所感应。而且寻回临界源虚只是所求的一半，当你得到这件灵器之后，找到原界，毁去设在该界东南西北四方的四座祭坛。”
    月神夜又是一楞：怎么又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原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恕我冒昧，前辈为什么会有一缕残念留在此处，而且还知道这么多上古要密？”月神夜有些担忧，或许自己这次遇到了不该接触的人物。
    水元知道月神夜已疑云丛生，沉吟了片刻，然后摇头道：“知道的太多并非福事。事到如今，我的时间所剩无几，无论你是否答应，我都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这座洞府之中还留着几样法宝，相逢便是有缘，都给了你吧。”说罢，水元的虚影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一丝一缕敛入了靛水冰蕊之中。
    水声响动，整株靛水冰蕊都缓缓地浮出水面，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晕。“这株靛水冰蕊虽然已经消耗了十之八九，但仍然是不可多得之物。月神夜，记住，不要尽信亲见之事，不要尽信身旁之人，不要尽信天地之能。”月神夜看着蓝晕逐渐黯淡，正是水元残念消散的征兆，心中却对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其他之人告诫月神夜不能信人事，不能信天地，他定然会视为玩笑，不加留意。可是水元这样一个迷一般的人物说出这番话来，让月神夜的心不知不觉中被其撼动，出现了一丝缝隙。
    过了片刻，蓝晕终于完全退去，月神夜虚空一抓，便将靛水冰蕊吸了过来，毕竟这样的天材地宝，就连月神夜也不能不为之心动。月神夜将靛水冰蕊托在掌间，正待仔细打量之时，靛水冰蕊忽然再次暴射出蓝色的光芒，比之先前更加耀眼夺目。无数关于临界源虚的种种信息，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冲向了月神夜的脑海……
    待得月神夜清醒过来，掐指一算，竟然又已经过去了三天。月神夜长长舒了一口气，以幻日戒收取了靛水冰蕊，心中暗赞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没想到水元虽然残念消散，但是却事先留下了后招。自己一触靛水冰蕊，立刻便被填鸭般地强行传承了关于临界源虚的一切。其中涉及的破虚诀，正是控制临界源虚的不二法门，而且破虚诀还可徒手施展，只是不知威力几何罢了。转念一想，月神夜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自己也没有明确表态，最后是否会去寻找临界源虚完全取决于自身，更何况水元本身也没有限定时间。
    月神夜扫视了一遍四周，确定再无什么值得关注的事物之后，设下了数道结界之后便开始炼化体内蠢蠢欲动的魔气。无忧园中，上等的功法与顶极的丹药，使得月神夜花费了一个甲子便与厉血修为相当，魔丹初结，炼化这些魔气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踏入仙界之后，月神夜还未有过闲暇诵念佛经，这不仅是当年答应极乐的事情，也是他修心养性之法；所以修魔之后，索性念起了佛经，如果让水火不容的佛魔两界知晓，恐怕也只会苦笑不得吧。月神夜一字不差地诵了三十六遍，不由觉得神清气爽，心境无比的平和。
    月神夜修炼完毕，信步返回走到了三岔口处，忽然记起水元曾说洞府之内还留有法宝，想到水元之能，那些法宝应该也是不凡。恰巧月神夜不宜动用自身所有的三件神器，实在是雪中送炭，再好不过。月神夜神识探去，察觉正中的岔道灵气波动较为强烈，便快步而入。岔道虽然曲折漫长，但好在没有什么机巧禁制，一路走来也算顺畅。到得尽处，只见三只雀雕描金红木箱依次摆放在一块青石之上。
    月神夜小心翼翼地打开左侧的箱子，只见其中是一枚小小的圆型银铃和一块记载运用之法的玉简。铃铛之上雕有极为精致地花藤细纹，底端刻着“落魂”二字，五色流苏仍然色彩光鲜。他忍不住轻轻一摇，清脆的铃声甚是悦耳，可是月神夜却元婴一震，险些受创。月神夜心想水元所有的宝物果然不同凡响，即使没有祭炼也差点让自己阴沟里翻船，不过这银铃明显就是女子所用的法宝，只希望另外两件不要也是女子之物才好。
    正中的箱子乃是一件迎云游风袍以及玉简：此袍并不华丽惹目，却也别巨匠心。素色为主，以银辅之，淡雅之中又尽显精致高贵。最为难得的是那些银丝所绣的浮云似乎真的每时每刻都在随风而动，但是仔细一看却的确又是静止不动。月神夜一见，便是爱不释手，同时也更加好奇第三个箱子之中的法宝。
    月神夜屏息开启了最后一只箱子，却是一把一掌大小的无柄弯刀，光泽暗淡，毫不起眼。月神夜拿起弯刀，只觉灵气波动十分微弱，随手在石壁上一划，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月神夜拿在手中反复查看了数次，觉得刀上并无什么封印，似乎原本就是如此。没有玉简，月神夜也不知道这柄弯刀的来历，但是能被水元这么郑重其是的收藏起来绝对有其厉害妙用。来日方长，月神夜也不急着参悟其中奥秘，将刀收入戒指之中便要离去。
    就在月神夜转身的一瞬，他猛得心头一动，似乎有什么正在呼应自己。月神夜顿时大惊，难道在这岔道之中又有一个与水元一般的人物。他闭上双眼，慢慢地沉下心来，屏弃了一切纷乱的情绪。黑暗之中，后方一丝光芒逐渐亮起，然后越来越强，不断地跳动着，显得焦躁不安。月神夜睁开眼来，飞步走到红木箱前，然后一掌按在了青石之上。
    青石从中而裂，蓝色的光芒立刻照彻了岔道的尽头，而这些光芒，都是从一柄剑上散发而出——一柄由灵气而成的灵剑。月神夜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破虚诀一组印决，双手也随之动了起来：“临天！”月神夜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喊出这两个字，但是临天已经破石而出，飞入了他的手中。
    许久，月神夜才从诧异之中恢复，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自己已经得到了临界源虚七分之一，蓝脉灵剑临天。他也了解到刚才的悸动应该就是水元所说的感应吧。水元也有她的打算：她有意将三件法宝放在隐藏着临天的青石之上，寻常之人得到这些宝物又怎么还会再去留意这块随处可见的巨石呢。只有自己认可的人选才能有所感应，最后得到临天。这也算是告诉月神夜，自己所说的临界源虚和原界并非虚无飘渺的臆造。
    就在这时，月神夜感到身后传来两股狂暴的力量，自己根本无法抵挡便被余力扫到了石壁之上，两股力量之中有一种他曾经领教过，而且让他十分忌惮——上古之元。
第八卷 第219章 无妄之灾
    月神夜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转过身来，只见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潜入了岔道，对峙而立。仅是两人气势之间的交锋就已使他感到无比的压抑，难以喘息。一人青衣，一人黑衫，却又不约而同地以纱蒙面，不见真容；但是月神夜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两人敌视的目光之中，似乎包含更多的是于对方的忌惮。
    青衣言道：“是你？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死。”话音刚落，青衣忽然扑身而上，双手射出青光万丈，细雨纷飞一般地袭向黑衫。黑衫冷笑一年声，身若磐石纹丝不动，眼中却是银光大盛，身前结成阴阳太极图，将青光悉数都拦在了图外。他右掌一推，太极向着青衣压去。青衣忽然手中多了一根绿盈盈的青竹枝，竹端刺入太极正中顺势一搅，太极便如水中月影散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
    “你还活着一日，我又怎敢先走一步。招也试了，就让我瞧瞧这些年来你有几分长进，能接我几箭。”黑衫祭起一柄色泽如墨的长弓，手扣弦上便拉得一个满月。月神夜只听“铮”的一声，但未见到任何箭矢射出。
    青衫却是如临大敌，眉头一皱，一根青竹枝舞得滴水不漏，化作一团青幕护住了周身上下。“当年你的无影箭虽然厉害，但也没能从我身上讨得半点便宜，今日又能奈我何。”说话间，青幕似乎受到了一股外力侵袭，剧烈地颤抖起来，虽然看似惊险，事实上却甚是牢固。青衣轻喝一声，左手掐了一个微妙的仙诀，右手则将青竹枝插入了地面。青色的光晕顿时顺着地面向外延伸，无数手腕粗细的藤蔓或是破土而出，或是裂壁而来，几乎瞬间便要占据整个岔道，缠向月神夜与黑衫。
    月神夜击出一道神元，却只击折了一根藤蔓而已。大惊之下，他急忙掐动仙诀：“炫明火凤舞！”绚丽夺目的火凤带着满身炽热的火眼振翅而起，一鼓作气喷出一道三丈有余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