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九阳倚天后传

第116章


见张宇初脸上红光陡盛,知他内力
已通,笑道:“你不打,我可走了。”话音未了,他已一溜青烟般退出十几丈。
    张宇初怒喝一声:“留下。”霍然拍出一掌,前掌未完,后掌续至,电光石火间拍出
三掌,前后掌力相撞相催,如一股巨浪般击向韦一笑后心。
    韦一笑正自得意,自己一出手便挫了对方主帅之威,虽说手段不甚光明正大,却也不
落人口实。足下方走,蓦感背后罡风如涛,心下大骇,杨逍叫道:“韦兄小心。”
    韦一笑心骇欲死,竭尽平生之能向旁疾掠闪避,却被掌风扫到,只觉右半边身子如中
雷击,砰的一声斜栽了出去。张无忌一跃而至,伸手扶住了他,幸免出乖露丑。
    张宇初三掌一出,段子羽等无不骇然失色,不意他劈空掌力如是威猛,俱感匪夷所思

    此时张宇清与殷野王酣战良时,殷野王久闻他大战俞莲舟,剑挫殷梨亭的盛名,不敢
觑之为后生晚辈,居然一破几十年不动兵刃的惯例,持一柄弯刀在手,以家传刀法迎战天
雷剑法。
    张宇真见两位哥哥大显神威,兴致盎然,拍手喝彩不止,张宇清展开天雷剑法。招招
抢攻,殷野王年纪虽大,却极有父风,内力之刚猛殊不逊于壮时,他岂甘自屈守势,招招
反攻,两人全然是只攻不守,以攻为守的招式,严然拼命一般,着实凶险绝伦。
    两人刀剑霍霍,愈战愈烈。两三丈内尘沙飞旋,激荡不止,双方人众早已被远远逼开
,目眩神驰地观看这场凶险决战。
    段子羽惟恐史青再突然冲上去寻殷野王拼命,便紧拉着她的手站在沙丘上,此际双方
已然停止混战,惟有张宇清和殷野王尚恶战不止。
    双方酣战数百回合,仍是难分轩郅,张宇清斜身一绕,嗤的一剑刺向殷野王右肩肩井
穴,这一步斜绕迅疾无涛,跨到时剑招已成,堪堪点到殷野王肩上。
    殷野王反臂一刀,恰恰与剑身相撞,将长剑弹起,一脚踢出,直向张宇清小腹,张宇
清并指如刀,向其足上砍去,殷野玉缩足退后。二人互有忌惮,遂乘机各自后跃。
    其时已是午后申牌时分,大漠落日中,百余具尸体横摊沙上,明教已徐徐后撤,张宇
初见明教虽败不乱,大是倾服,不敢追亡逐北,惟恐再中圈套。
    这一战双方伤者无算,天师教埋死疗伤,忙得不可开交。
    张字真骤然得见两位兄长,欣喜逾恒,奔过去说长道短,咯咯不休。
    段子羽正与张氏兄弟叙话间,净思飞奔也似地来到近前,显是长途疾奔,已然矫喘吁
吁,满面惶恐之色,到了段子羽面前,手抚胸口,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子羽心头蓦然狂震,预感到有大不利之事发生,强自镇走下来,问道:“净思,出
了什么事?你慢慢道来。”
    净思半响方定任神,道:“小师叔,师傅不见了,我们四处找不也找不到。”
    段子羽稍宽心胸,待看到净思指上所戴的玄铁指环,又觉事体不妙。司徒明月笑道:
“净思,已快做掌门的人了,怎么还孩子似的沉不住气,尊师必是有要事耽搁住了,她武
功高强,智谋过人,不会有甚凶险。”
    段子羽虽觉此话不无道理,但百劫忽然将掌门之位传与年齿尚稚的净思,便有不祥之
感。此刻这种感觉直如大山般压在心头,沉重至极。
    张宇初插话道:“师太必是单人独闯大光明顶了。”他神色肃穆之极,适才天师教损
伤颇重,他仍淡漠视之,浑如无事一般。此际却似事体重大,其手下教众也极少见他神态
如是郑重,直感匪夷所思。
    段子羽惊陀道:“师太绝非鲁莽之人,怎会弃下弟子独闯魔教总坛。”他虽素服张宇
初见事之明,对此言却不信服。
    张宇初茫然望着大光明顶的方向,缓缓道:“我所料不会有错,此事大非三言两语所
能说清,百劫师太处境极危,我即刻赶住大光明顶,但愿天佑善人,可以化险为夷。”
    段子羽心下也立时慌乱起来,蓦然想起武当山紫霄官中张宇初与百劫师太怪异的举动
,虽不明了这二人之间究竟有何关连,更无暇细问,遂断然道:“大哥统率一教,此事交
给我。”
    张宇初道:“大光明顶乃龙潭虎穴,你孤身犯险也未必济事,教中弟兄由字清统领足
矣,你我联袂闯上一闯。”
    段子羽豪情顿起,笑道:“好,咱们便见识一下这数百年不破的天下第一重地。”几
人说行即行,张宇真,司徒明月,史青和净思亦随二人同行。
    昆仑山绵延千里,据说乃中国三大龙气的发源地,一于南京收住,一于北京收住,一
顺长江东流入海,大光明顶垂数百年而巍然屹立,一则凭仗金城阳池之天险,二则教中英
才代出,是以屡遭凶厄而圣火之熄,与此传说也不无关系。
    其地距大光明顶仍有千里之遥,歧路甚多,诸人惟恐与百劫师太所行路线不一,而逾
是深入,明教势力愈加雄厚,是以几人分路而行,希冀得与百劫师太相遇于中途。
    张宇初率张宇真、史青一路,段子羽与司徒明月、净思一路,此地已近明教腹心之地
,饶是张宇初、段子羽艺高胆壮,睥睨四海,也不禁有凶危不测之感,若非急于援救百劫
师太,断不肯冒此覆灭之险。
    段子羽三人行出百余里,已是夜笼大漠这时,朔风劲厉,黄沙旋舞,四周黑黝黝的,
路径难辨,举步难艰,三人遂于一沙丘后避风歇息。
    司徒明月对这一带地势烂熟于胸,不多时便寻到水源,三人饱饮一顿,取出于粮打尖

    段子羽沉吟道:“净思,师太何以会离派独行?一人独闯大光明顶?”
    净思想起师傅,登时慌乱无着,低头道:“我也不知道。师傅那天非要将掌门传给我
,我不愿,也做不了。可师傅硬将指环套在我手上。几位师兄、师姐劝了几句,还被师傅
大骂一场。第二天上午,师傅突然就不见了,我们到各派问遍了,都说没见到师傅的面,
我没有办法,只好来找小师叔了。”她话音愈说愈低,到得后来,低细得几不可闻。
    虽在深夜,段子羽仍能清晰看到她郝红的双颊,娇羞忸怩的神态,心中倏忽间生出一
种异样感觉,殊觉有负百劫师太与净思,但负在何处,却又说不出来。
    远处忽然鳞光闪闪,摇摆不定,浮于空中,净思诧然道:“鬼火。”司徒明月冷笑道
:“是烈火旗玩的把戏,看来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段子羽冷冷道:“他们居然还敢露相。”站起身高声道:“是辛旗史吗?故人相逢,
何必装神弄鬼,大大方方现身吧。”
    鳞光霎时间熄灭,周遭复又漆黑一团,段子羽虽是夜眼,晴中视物不啻白昼,但四下
望去,真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段子羽正自纳罕,左侧鳞光又起,旋即右侧也有鳞光闪烁,鳞光闪烁中黑影憧憧,却
只在数十米外追巡游走,并不近前。
    段子羽疑窦丛生,不解何故,向司徒明月述说所见到的异状。司徒明月失声道:“小
心地下。”
    话音未了,净思惊叫一声,段子羽瞥眼一望,一双筋骨暴突的手正扣住净思脚踝骨,
向沙下拉去。段子羽无暇细思,随指发出六脉神剑,变起仓促,六剑齐发,嗤嗤声响后,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静溢的夜空。
    段子羽迅即扑上,左手箕张,插入柔软的沙中,又是一声惨叫,沙下那人被九阴白骨
爪抓个正着,头骨碎裂。段子羽随手拉出,向左侧鳞光闪烁处打去。
    司徒明月掣出长剑,向沙地微微起伏处乱刺,她瞬息问刺出十余剑,不时传出几声惨
叫,剑上鲜红,滴血不止。
    忽听喀喇一声,司徒明月剑刃崩折,沙下蓦地里涌出十余面精钢盾牌,盾牌后乱箭齐
发,司徒明月猝然拔身而起,一式“鹤冲九天”直拔起两丈多高,堪堪避开密集如雨的乱
箭。
    乱箭甫过,一篷暗器于空中炸开,段子羽登时心骇若死,怒吼道:“唐洋,好贼子。
”奋身而起,一掌隔空向暗器击去,霎时罡气如涛,将暗器击飞,司徒明月也唬得花容失
色,唐洋的暗器多喂剧毒,见血封喉,只消有一枚刺人体内,便难免香消玉陨。她尚未练
到段子羽那等百毒不侵,水火无伤的境界。
    唐洋于远处见自己以最快手法发出的“孔雀开屏”未奏肤功,唱然长叹,情知如若此
举能击毙司徒明月,段子羽必然魂飞魄散,他功力虽高,亦可伺隙下手。不料他劈空掌力
亦如是威猛,后发先至,将暗器震开,此等功力实可渭旷古绝今,心中不禁大生惧意。
    段子羽震开暗器,于空中一把抓住司徒明月之手,心里立时笃定,这两只手只消握在
一处,便可打遍天下无抗手,少林寺心禅堂七老尚且在二人联手下败绩,遑论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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