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总裁生包子

91 第 91 章


    十天后,骨髓移植。
    安程陪着大壮等候在分流室外。
    一会儿,裴伟泽出现,身后跟着一个衣着极其优雅高贵的女人,戴着一整套昂贵而别致的宝石项链耳环胸针等。
    裴伟泽走到大壮的面前,赔着笑脸说:“大壮,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妻子,以后我们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大壮二话不说,拉起安程的胳膊就走去了楼梯间,在窄小的空间里愤愤然地说:“他把他老婆拉给我看做什么?难道要我喊妈?混蛋啊。”
    安程猜想裴伟泽可能还是想要认回大壮,所以才介绍家人给大壮认识,方便大壮以后融入他们那个家庭。
    只是,这样急迫,就有些急功近利了,难免不戳着大壮的伤心事。
    安程知道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越是劝还越是拧着,倒不如说点别的事情来转移大壮的注意力,便聊起了山庄的生意。
    大壮虽然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但是,老婆说话总不能不理会,便闷闷地回了几句话。
    直到他的手心被安程修长的手指挠了几下。
    大壮抬眸,对上安程温和的笑脸:“紧张吗?听说骨髓移植的话,捐赠者会有些痛。”
    大壮心想,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就当来了一次大姨夫。总之,今天了结了这件事,以后再不要提起了。
    可是,对上安程关切的眼神和温暖的笑脸,大壮忽然很想撒娇。
    妈妈死了,所谓的爸爸……又是这样,自私自利,完全不顾念我这个儿子!
    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脑抽了,竟然想去找回什么亲生父亲。
    幸亏,有老婆疼我。
    “紧张。紧张得很,所以,要抱抱。”大壮抬起手臂,无赖似地抱住安程的腰。
    高挺的鼻梁贴在安程温暖的颈脖里,贪恋地汲取他的暖,他的好。
    不够,不够,还不够,大壮揽紧了安程,情难自禁地吻上了安程的唇。
    安程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虽然是楼梯间,总有贪快等不及电梯的人会走,万一叫人家看见两个大男人在楼梯间里抱成一团……
    可是,温热的舌尖快速地舔过安程的口腔,无尽地缠绕,这样的情动却叫安程的心猛然惊跳了一下。
    安程不想推开他,却不得不推开他,提醒地说:“这是在医院。”
    好在大壮从善如流地松开了,看着安程笑了笑,说:“一会儿就回家。回家后补上。”补上什么,不言自明。
    拇指擦过刚才吻过安程的唇,一双眼睛含着暗暗的火,看得安程耳朵都红了,心也砰砰直跳。
    大壮现在学坏了嘛,果然社会是个大染缸,那么朴实的大壮现在都学会用眼睛放电了,还有刚才擦嘴的动作,还挺勾人的!
    一定是跟着电影上学的。
    开窍了啊。
    不过,再怎么开窍,再怎么勾人,这儿子都生了,自己还小心脏砰砰乱跳是为那般?
    安程一边唾弃着自己被色|诱了,一边假装听不懂,说:“对,你是需要食补,骨髓捐赠虽然对人体没有大的影响,到底还是损失了那么多血红细胞,得好好补补。”
    大壮又恢复了正经,他牵起安程的手,说:“出去吧,差不多到时间了。一会儿完事了咱们就回家,以后再不要提起这件事。”
    安程点点头,说:“好。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裴伟泽看着大壮出来,直接忽略过两个男人十指紧扣的手。
    儿子是同性恋这一点,始终叫裴伟泽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反对不了。
    儿子认都不肯认他这个爸呢,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算了吧,还是当前的事情比较紧要,风物长宜放眼量嘛。
    裴伟泽不顾大壮的无视,硬是走到他身旁,将手里拿着的资产转让书和公证书递给他,说:“大壮,这个……我知道你不在乎钱,可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知道能不能弥补你和紫筠所受的苦楚的万分之一。请你收下吧。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和回报……”
    大壮就好似选择性失聪一般,只是紧紧地握了一下安程的手,低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了。”
    大壮松开安程的手,大步往前走,肩膀却故意撞了一下裴伟泽,打落了他伸出来的手上拿着的文件。
    代表着一百亿美元的文书散乱一地。
    大壮的鞋毫不留情地踩在上面,大步流星地走过,没有半分迟滞,往分流室的方向去了。
    裴伟泽怔怔地看着大壮的背影。
    安程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这个男人对大壮还是有几分父子真情,不过,那一点点,远远不够。
    最起码,他欠着一个诚心的道歉,不是对大壮,而是对那个守着孤寂死去的可怜女人。
    正如大壮介意的那样,他最起码应该去找去大壮娘的灵位,给她一个交代吧,给她说说那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终究负了她。而不是就这么含糊其辞地说几句“对不起”,然后,丢出一大笔钱来就算完事。
    别说大壮接受不了,就算安程也看不下去。
    大约两个小时后,大壮就出来了,而接受骨髓的一方则要在仓内呆上至少两周的时间,加上移植前就入仓化疗的时间,总计要要在完全无菌的仓内住上二十天。
    而这二十天的辛劳是否会成功,就不好说了。医生隐晦地暗示:同胞兄弟能配型成功的只占百分之二十五的比率,异胞兄弟就更少了,大壮这次能配型成功,真是几率很小很少见的,但是,异胞兄弟虽然hla相配,却最容易发生轻重不等的移植物抗宿主病,能否最终成功移植,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当然,这就不是大壮要关心的事情了,他拉了在外面等候的安程的胳膊,简短地说:“走了!”
    裴伟泽急忙过来,说:“大壮,你等一下……”
    裴夫人也小跑着跟在后面,一叠声地道谢:“大壮?真是太谢谢你了,小鑫要是得救,多亏你……”
    大壮置若罔闻,只拉了安程就走,脚步快得像在拉着安程奔跑。
    一会儿就甩脱了那两个人,两人下了停车场,大壮疲乏地说:“今天你开车吧,我休息一下。”
    安程担忧地说:“不要这么着急吧?在医院里休息一下,不好吗?也好观察一下。医生不是说对捐赠者的身体虽然没有太大影响,还是要注意的吗?”
    大壮执拗地说:“回家去休息!”
    安程知道大壮是一刻也不想要和裴伟泽一家人多呆。
    也好。
    安程便开着车载着大壮驶离了医院。
    两个星期后,裴伟泽则再次找上门来,两眼通红,神情憔悴地告诉大壮和安程:“手术失败了!”
    大壮忍无可忍地怒吼道:“失败了和我什么相干!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不欠你的!”
    裴伟泽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看着大壮,声音嘶哑地说:“是,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他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儿子,语气中带着卑微和讨好:“大壮,我已经立下遗嘱,除了我赠与你的那一部分资产之外,我目前有的资产,在我死后,也都归你继承。大壮,儿子,回到我的身边来,好吗?”
    “不!”大壮把裴伟泽连推带搡地赶了出去。
    裴伟泽回到家,见夫人穆莹莹已经哭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一双眼睛肿得睁不开了一样,不禁心下一片惨然。
    穆莹莹扑到他的怀里,哀哀欲绝地说:“怎么办?医生说这次移植手术不成功,反而叫小鑫的身体元气受损,再没有后续治疗的,话,也许,很快就会……可能就三个月吧,顶多半年,说不定一个月也可能……”
    豆大的泪珠从穆莹莹已经肿得几乎成一条线的眼睛里不断地涌出。
    昔日的美貌高贵不见,而今,她只是一位为独生儿子的病折磨得几欲疯狂的母亲。
    裴伟泽抚着她的秀发,颓然地说:“别哭了,哭也没用。该用的招数都用遍了,小鑫还是这么着的话,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这意思,就是实在治不好也就算了,天命不可违,再伤心也没办法了。
    穆莹莹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依然哭泣着坚持,并指责裴伟泽的不作为:“你就不管了吗?撒手了吗?我知道,你才认了个儿子,现在有继承人了,就不肯对小鑫上心了……嘤嘤嘤……你还记得小鑫才生出来的时候……”
    巴拉巴拉,哭着说了一堆儿子小时候的事情,说得裴伟泽愁绪满怀,烦恼不堪地说:“我想认他,他不认我啊,那一天你又不是没看见?他理都不理我。唉,我哪里对小鑫不上心了?我也是没办法……”
    第二天,穆莹莹去医院看儿子。
    十八岁的小鑫躺在床上,被剃光成青白的头皮上戴着一顶浅蓝色的帽子,衬得他苍白无血色的脸越发白得透明,几乎要融入医院的那一大片的白墙白床,消融于无形一般。
    所以,穆莹莹每天都会来给儿子的病房换上一束五颜六色的鲜花。
    鲜花,代表着旺盛的生命力,而色彩,则代表了这世界和未来的精彩。
    别的方面,她无能为力,只能在这些小节上鼓励儿子与病魔做斗争的意志力,努力地活下来。
    小鑫呆怔地看着妈妈摆弄花瓶的背影,妈妈瘦了好多。
    再看她转过头来,美丽高贵的容颜憔悴异常,叫小鑫泪湿了眼眶,说:“妈妈,你和爸爸再生一个孩子吧。”
    小鑫别过脸,将泪水蹭在枕头上,哽咽着说:“我知道,我快要死了。妈妈,你不要太难过了。”
    穆莹莹望着可怜的儿子,忍耐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穆莹莹抱着儿子瘦得几乎脱了形的身体,哭着说:“不会的,小鑫,你不会死,你会活下来,爸爸妈妈都在想办法。没问题的,爸爸有很多钱,全部拿来给你治病,一定能治好的!你相信我们!”
    穆莹莹冲去医生办公室,将几张金卡拍在主治医生的桌子上,歇斯底里地说:“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救活我儿子!不然,我烧了你们医院!”
    几个医生脸色一变,有人说:“裴夫人精神不太好,带她出去休息一下。”
    穆莹莹捂着脸在休息室内哭泣不止,忘记了一切,她的世界似乎在崩塌……
    直到……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响起。
    一双纤尘不染的男士皮鞋停留在她的面前。
    穆莹莹哭得太用力,此时完全没了精神,甚至连抬头看看来者何人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的清润的嗓音响起:“裴夫人,我是新来的血液科的医生,我名叫匡康平。我知道有一种办法,或许能挽救您儿子的生命……”
    穆莹莹甚至没有抬头,她直统统地跪了下去,抖着声音说:“求您,匡医生,帮我……”
    这种时候对她说这样的话的人,是天使!是神!是上帝!她必须顶礼膜拜!
    匡医生搀扶起了穆莹莹,说:“裴夫人,不过,这个办法有一点点社会伦理上的争议,我不知道您和您丈夫能不能接受……”
    穆莹莹坚定地说:“什么都能接受,哪怕叫我现在去死!只要能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年轻,才十八岁……”
    匡医生好听的嗓音里带着诱哄,说:“那倒不至于。不会伤及谁的性命,只需要您和裴先生,还有一位田先生,都在心态上豁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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