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妖

“我究竟该如何去做？”
    莫寒现在只能相信葡萄，按照葡萄的方法去走上西行之路。
    “你不需要去做什么，只是当一个旁观者，去看一看这充满血腥与阴谋的一条路。”葡萄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
    莫寒离开了化作一片焦土的兰若寺废墟，但是佛门却盯上了这里。
    泰元一年，新皇即位，有西方菩萨降下甘露，千里赤地化为良田，朝廷下令建造金山寺。
    史官只记下了佛门用盖世神通将焦土化为良田，却没有告诉世人，是何人用无尽业火将这片大地上的全部生灵焚烧殆尽，是谁将江南美景化为一片废墟。
    一座宏伟的寺庙建立起来，供奉无数佛门菩萨，天下的信徒蜂拥而至，前来瞻仰，只是这金山寺的后院却从来不对人开放。
    一个清秀的男子躺在竹椅上，身上的衫子沾满了酒渍，手边还放着一个酒坛子。墙角的迷兰正在静静开放，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这里的迷兰依已经成了金山寺的一大景致，可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在那场浩劫中唯一存留下来的生灵，它见证了那一天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酿成了真正的百年，可是你又在哪里呢？”
    陈不悔将手边的坛子提起，将剩下的酒浆一口气喝下去。
    “大祭酒又骗了我，这百年是喝不醉人的！”
    莫寒正在向东胜神州行进，百年之约转眼间就要到来，驱神大圣用全身鲜血铸就了驱神大阵，保护着妖族最后一丝新鲜血液。
    不知道那个迷迷糊糊的小松鼠还好吗？
    东胜神州乃是天庭治下，莫寒不敢动用神通，他不止一次看到过天庭战戟飞在天空中，如果发现妖族，强大的天庭弩炮会立刻将发现的妖族撕成碎片。
    莫寒就这样骑着一匹马，行走在大道上，也许是习惯了人身，莫寒用人族的面目行走天下反而感到安心。
    虽然两大部洲距离遥远，但是莫寒拥有强大的妖族体魄，只有勤更换马匹，昼夜兼程赶路，速度还是很快的。
    莫寒身下的马匹突然发出一声嘶鸣，随后四肢颤动，不肯再向前一步，即使莫寒动用妖力驱使，马匹依然不为所动。
    前方的树林中有声响，莫寒接着月光看清了究竟是何物。
    四只精怪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正在前行，四只精怪狐面人身，身着白衣，抬着的轿子却是大红颜色，在夜色中显得十分诡异。
    对于马匹这种没有一丝灵智的生灵来说，精怪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比起莫寒的妖力还要让它们恐惧。
    突然大红花轿的帘子突然掀开来，一个粉雕玉器的小姑娘露出头来。
    “奶奶，那里有一个人！”
    小姑娘突然指着莫寒喊道，莫寒这才注意到她的头上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看来她也是妖族。
    “公子，深夜赶路这是为何啊？不如到老身的洞府去歇息一夜，你我都是同族，老身会好好招待你的。”轿子中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同族是妖族最稳固的关系，就算是无敌的齐天大圣身上也有调皮的小猴子爬来爬去，即使它们只是灵智未开的普通猴子连精怪都算不上。
    妖族对待同族如同人族的亲人一般，没一只隐在深山中的妖族身边都会聚集着一群同族精怪，教导它们开启灵智，名识妖心，百年过后就是一个妖族洞府。
    妖族的天性让它们无论经历了多少次残忍的打击仍然能够屹立于这片大地不到，这也让天庭忌惮不已，只要世间还有妖族就有可能出现另外一个孙悟空。
    莫寒用妖力隔绝了四只精怪散发出的气息，如获重负的马匹迅速逃走，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打着灯笼的狐族少女从轿子中走出来对着莫寒施了一礼道：“老祖宗请公子叙话！”
    狐族少女引着莫寒上了轿子，莫寒一踏上轿子就仿佛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一般，里面宽大无边就像是一座小型宫殿，一名老妇人正端坐在正中，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暴露了她的身份。
    “老妇突然请公子来有些唐突了，略备薄酒请公子见谅！”
    坐在正中的老妇人手一挥，几名美丽的狐族侍女出现，端上各色菜肴水果，那个引着莫寒前来的狐族少女正跪坐在一旁给莫寒斟酒。
    “莫寒有幸得长辈款待荣幸之至！”
    莫寒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点心少了一块，四下望去，一条小尾巴正露在柱子外面，偷吃了莫寒点心的正是小尾巴的主人。
    “瑞儿，不得胡闹！”
    小女孩扑进老狐狸的怀中，大大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莫寒看。
    “小辈无礼，公子见笑了。老身观公子是要前往东胜神州，可是近来蓬莱东路截断，无数天庭战将巡查，公子这个时间想要通过有些困难，不如在我这万狐山住一段时间！”
    蓬莱东路被天庭截断，莫寒是无法穿过无数驻扎着天庭神兵的岛屿前往花果山的，只能答应老狐狸在这里暂住。
    “公子是明事理的人，老身这几日也劝过许多妖族暂留，可是他们却没有听老身的劝阻，一意要前往花果山，曾经的妖族圣地早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们就是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花果山毕竟是我妖族圣地，当年浩劫我从花果山中逃出，虽然花果山遭天火焚烧但是驱神大圣以自身精血铸就大阵，保住了花果山主峰。那里毕竟有妖王们合力开创的洞府，是妖族修行的宝地啊！”
    “老奶奶，到了！”一名狐族侍女隔着纱幔想老狐狸禀告，老狐狸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当年万妖聚首，老身也有幸参加，老身这万狐山虽然比不上当年的圣地，但是比起现如今的花果山却丝毫不差，请公子一观！”
    老狐狸带着莫寒下了轿子，面前却是一片密林，全无半点洞府的样子。
    “老奶奶，不知这洞府在何处？”
    “哈哈哈哈，看好了！”
    老狐狸抬起手中的拐杖，那片密林的空间像是帘子一样被挑开了，莫寒向里面望去，无数狐狸正在嬉戏玩耍。
    那片空间传来的气息与莫寒修行的壶中天地十分近似，葡萄修为通天也不能开创这么大的壶中天地。
    “公子莫要发愣了。快随老身走吧！”
    一进到那片空间，小狐狸就变作妖身窜入丛林，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子。
    “贪玩的孩子！绿竹，你带着公子好生参观参观我们万狐山，老身今日身子乏了，先去歇息了！”
    老狐狸带着仆役离开，只剩下那个叫绿竹的侍女。
    “公子，请！”
    莫寒发现这处空间非常大，足有方圆千里，更加诡异的是，这片空间中竟然存在生机！
    莫寒开创的壶中空间是一片死寂，纵然能幻化出世间万物，可是终归是幻象，这里的花草树木，山川流水竟然都是真实的。
    整个空间的生机丝毫不外泄自行循环，这样的空间已经超越了壶中空间，自成一个小世界！
    莫寒强忍着内心的疑虑跟着绿竹参观了整个万狐山，这万狐山确实是一片妖族的乐土，不但有狐族还有其他妖族存在，虽然没有花果山的灵泉神药但是却安全无比。
    莫寒来到安排好的房间住下，坐在桌子上喝了一口茶后，便发现了房间中的异样。
    走到一个花瓶前直接提起来用力一抖，正是莫寒之前遇到的那只叫瑞儿的小狐狸。
    “放开我，不然我叫大黑咬你，大黑是狼精可厉害了！”小狐狸被莫寒林在半空中仍然张牙舞爪的威胁这莫寒。
    莫寒将小狐狸放下从壶中空间取出人间的点心递给小狐狸，人间的点心比起妖族做的东西精致的多，小狐狸吃的十分香甜。
    “你奶奶呢？”
    “奶奶晚上要修炼，我只能一个人玩，谁也许去奶奶的洞府。之前也有妖怪想要去看，被奶奶废了修为逐出了万狐山。”
    莫寒很疑惑，老狐狸定然是一只老妖，这个年纪实力几乎没有提升的空间了，为何还要夜夜修行呢？
    莫寒送走了小狐狸后也离开了房间，找了一处僻静地点吞吐月华，自从化成人身后莫寒便再没有修炼过，如今恢复妖身应该勤加修炼早日修炼到妖丹大成的境界才能对抗天庭。
    “老祖宗，他送走了小姐后便去清泉旁修行了，属下观他应该是妖丹初成，至于属于我狐族那一支属下看不出来。”
    满头银发的老狐狸坐在太师椅上挥了挥手前来禀告的狐族就离开了大殿。
    老狐狸用拐杖点了点脚下的地板，整个房间开始发生变化，富丽堂皇的宫殿变成了石洞，石洞的中央一只白玉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白玉壶的顶上竟然坐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胡子老头，见到老狐狸来了不耐烦的喊道：“又来烦我，我替你管理万狐山很费精力的！”
    “很快你就要有新主人了，我的寿限就要到了，可是这万狐山上上下下这么多狐族我不能丢下不管。在这乱世里，没人人庇护他们是活不下去的，我必须尽快找一个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