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相爱相杀

第9章


  「虽然我知道特别小组的赤井秀一也算名声在外,尤其是从那个组织逃出来的卧底……但是,似乎还是高估你了。」
  是吗……如果现在还有力气笑的话,赤井可能真的会笑出来。
  他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在死鸭子嘴硬。从审讯官和手下交谈的只言词组间,赤井推断出从他被关进这个房间,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内,赤井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只在维持生命的前提下才被喂食少量的清水。
  高强度的白炽灯光打在头顶,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然而文森特什么都没有得到。
  从他的嘴里,一个字也没有撬出来。
  所以是我赢了。赤井骄傲地想。
  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
  站在梦境尽头的赤井疑惑地看着这一幕。一直以来倒带回放的回忆里,似乎没有这一段。
  然而……赤井记得当时的自己的确这样想过。
  以一种现在看来有点夸张的自豪感情。
  但倘若自己能够一直维持这样的自我暗示,又怎么会搞成后面近乎崩溃的悲惨局面?
  即便不需要别人提醒,赤井也知道自己的确是输得彻底。
  他似乎丢掉了相当重要的东西。
  影子在河流表面行走。
  他们逐渐靠近。
  赤井将视线转回。审讯室。
  被禁锢住的视线,被锁定在灰色的地面上。
  在意识终于消失之前,那块灰色渐渐加深,终于变成完全的黑洞、终于让赤井无力地跌入。
  分不清是幻觉还是错觉,赤井的眼前又重新恢复色彩。
  他看到人的背影。熟悉的银色长发无风自扬。
  有着银色长发的背影渐行渐远。
  那一刹那——
  「忘记吧。」
  有人用手掌盖住他的双眼。
  赤井苦笑着,想要拨下笼罩他眼前的阴影。
  “似乎是我会错意了。”
  他记起了是文森特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眼前突然出现琴酒的背影。随后他便失去意识,如同断线的木偶。
  詹姆斯和卡梅尔的不间断骚扰也起到作用,于是他被无计可施的文森特放出审讯室。
  然而他想不起文森特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了。
  或者,的确没有重新记起的必要?
  梦境渐渐沉淀。他看到自己仍站在远处,但数步开外的一切却慢慢暗淡、溶进黑色的河流。
  影子在潮湿的河岸边与他挥手道别。
  「这些就交给我吧。」影子的声音似乎很高兴。「我会把他们打扫干净。」
  赤井觉得他知道这家伙是谁了。
  “谢谢。”
  他转身向前走。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
  胸口弥漫上陌生的沉重感。
  睁开眼睛后,梦境里的一切都会被他忘记吧。
  然而那家伙却如此欢快地与自己说着道别语。
  不知那个蹩脚的医师,到底根据怎样的模板制造出来的。
  对他来说,如此陌生的影子。
  -tbc-
作者有话要说:  
  ☆、2-3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有些部分删掉了。请到此处补完: 
  位于胸口、挥之不去的沉重感。
  赤井低低呻吟着睁开眼。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在他的眼中重新灌满光线的瞬间,又将梦境中的一切忘记了。
  只剩下催人流泪的悔恨悲伤、以及心脏部位沉甸甸的压力感。
  到底是……
  习惯在早上敲窗蹭饭吃的黑色猫咪趴在他的胸口。
  赤井哭笑不得。
  他慢慢将黑猫转移到柔软的床铺上,心里还在想,这家伙一向不怎么亲近自己的,怎么会跑到他的胸口睡过去?
  鼻腔里却钻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赤井飞速从枕头下拿出琴酒为他组装好的HK P7。
  “醒了?”
  客厅里传来低低的问句。
  赤井松开枪,起身套上拖鞋。
  客厅里,琴酒正咬着片薄薄的手术刀片,刀刃上沾着锈红色的淡淡痕迹。
  他面前的地板上,塑料布里躺着只以前从未见过的灰白毛色野猫。
  “大概是被车撞到,整个肚子都裂开了。也不知道那只黑猫怎么遇到它的。”
  根据琴酒的叙述,他是被落地窗玻璃破裂的声音喊起来的。
  “我还以为是突然袭击,但是没感觉到杀气。”
  琴酒有些欲盖弥彰地补充。赤井听出他是在强调自己的警觉心并没有退化,突然觉得这样的琴酒简直像个小孩子般可爱。
  但是不能直言相告,否则就要被迫欣赏这家伙恼羞成怒的样子了。
  被车撞到的灰白猫伤势很严重。除了琴酒说过的肚子上的裂口,它的右后腿似乎也断成两截。
  就算这样,它也维持了最低程度的清醒,虽然是被黑猫咬住脖子叼过来的,但自己也有踉踉跄跄地挪动脚步。
  大概是知道一旦昏过去,就很难有醒过来的机会。
  真是了不起的求生意志。
  琴酒打开药箱,想得到的镊子、绷带、无水酒精、消炎药、聚乳酸缝合线,和想不到的袋装血、镇定剂、手持切割机、止血带、普鲁卡因等等,各式各样一应俱全。
  ——虽然对于这只猫咪,用不上后面那几样恐怖的东西啦……
  赤井到浴室放出热水,将毛巾彻底湿透,拧干后拿出来帮刚缝合好肚子的野猫擦干净快要干涸的血迹。
  打过镇定剂的猫咪闭着眼睛,露出肚皮侧躺着,一动不动。
  黑猫不知何时已经踱到他们身边,围着转了几圈后,后退几步跳上长沙发趴好,静静看着收拾地面的赤井。
  琴酒像是无意地问赤井:“今早你睡得很沉。”
  赤井停下擦拭地面的手。沉重却想不起丝毫细节的漫漫长梦。只徒留一块不断发酵的黑色阴影。就像个劣质的恶作剧。
  他知道自己把很重要的记忆扔进了不可窥知的黑洞,却没有找回那些记忆的自信。
  潜意识对自己说,还是忘掉的好。
  然而他不喜欢这种其他人一清二楚、却只有自己一无所知的状况。
  他看着琴酒走向洗手间的背影。
  重新留起的银色长发在无风的室内,安静地垂落在那背影身后。
  “GIN。”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转回身。
  赤井稳稳地看着他。
  “要不要做.爱?”
  ※
  黑色短外套乖巧地包裹住男人。
  建成刚超过10年的办公大楼天台,杀手拿著红外线望远镜认真窥探。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锁定的目标所居住的单座别墅,只有一个房间里亮著光。
  从布置摆设上看,像是客厅。
  客厅里空无一人。
  斜对著落地窗的长型沙发里,窝著一白一黑两只猫。
  一只安稳地露出肚皮睡得酣然。另一只黑猫则不时睁开眼睛,轻轻用头顶拱几下白色的那只。
  只是白猫总是没有动静。
  总是睡得就要摊开肚皮似的无忧无虑。
  杀手放下望远镜。
  无风的傍晚里,陪伴自己的只有水泥台上已经喝光的咖啡空罐,以及脚边黑色的铝制公文箱。
  目标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不需要撤退命令了。
  将激光瞄准器的斑点对准目标的眉间,扣下扳机——
  砰。
  任务就可以完成。
  -tbc-
  
  ☆、2-4
  这天是周末。同时也是心理医师定期回访的日子。
  赤井和名叫德鲁的心理医师一直保持着联络。这并非他个人的意愿,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那位蠢蠢欲动的试验狂的紧追不舍。
  两人约在镇上一间很不起眼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女招待同时也在宠物店打工。德鲁用一种研究性的津津有味的视线,看着这位双颊透红的女服务生为他们端上咖啡。
  临走前女服务生还免费送给德鲁混合着试探挑衅的一瞪。
  这让除了实验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心理医师感觉很有趣。
  她照旧递给赤井一张印满密麻字符的纸张。赤井也习惯地接过,拿出只圆珠笔开始在项目上画几号。
  德鲁便趁着他填写问卷的间隙,环顾打量咖啡厅的布置。
  她每三个月和赤井见面一次。今天是第10次见面。
  从第8次会面时起,约定的地点就一直是在这个小镇。
  德鲁单手撑着下巴,挡住咧起坏笑的嘴。
  终于……差不多,她也能结束全球漫游的艰辛生活,回到柏林的老窝舒服地呆着了吧?
  然而这份狡猾的喜悦在看到赤井填回的问卷后便消失无踪。
  “……影子?”
  一时间她还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个词会出现在赤井的描述中。
  ※
  从来不出门的琴酒,早晨睁开眼睛后,想差不多也该破例了吧。
  没有了以往的猫叫闹铃,清醒的时间也比以往早了点。
  琴酒开始调动起好久不曾使用过的那部份记忆。
  赤井已经出门了。
  他大概知道这家伙去了哪里,于是干脆地起身。
  经过客厅时,虽然觉得不关自己的事,琴酒还是凑到沙发前,没打招呼就伸出手揭起白猫沉重的眼皮。
  被惊醒的黑猫一下子竖起全身的毛。但看到动手的是琴酒后,它还是缓慢地伏低身体,试图放松。
  不过眼神仍旧很紧张。
  琴酒看了看白猫的瞳孔。
  随即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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