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相爱相杀

第22章


  那个时候自己大概才3、4岁吧……世良微蹙眉头算了下。从小到大她见过秀一哥在家的次数大概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完。所以世良从来就不能想象居家状态的赤井秀一到底是什么模样。
  琴酒沉默着。被世良以“怎么秀一哥都没有告诉过你吗他还是不信任你啦哈哈哈哈”之类意味的长句嘲讽,也罕见地没有任何回应。倒是世良没几句话后,就率先停了下来。
  比起让这个阴沉的男人吃瘪,她还是更加担心哥哥的安危。
  琴酒的手机响了起来。
  世良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琴酒先把车速降到100以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现在到哪里了?”贝尔摩得冷淡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送过来,和平时的语调没任何区别。很难想象上一通电话里她听到琴酒声音后那临近崩溃的无力声线。大概是已经过了临界点,所以不论发生什么都完全无所谓了吧。
  琴酒在右转时顺道看了下路牌,将街名报给了贝尔摩得。
  接下来换成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干枯喑哑透着些许怪异:“很守时。黑泽先生。依照你现在的车速,再过10分钟就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琴酒顿了顿。“除了我之外还有个毕业一年的大学女生。”
  这句介绍词让他挨了世良真纯好几个气愤至极的白眼。
  “没关系。”电话另一端男人嗤笑着。“这种鬼天气下确实情有可原。不过你没有和赤井秀一说就过来了?虽然完全看不出来,但你真的非常小心,并且很成功地做到了没有让……”
  通话突然被切断了。
  早已不知不觉侧过头听着电话内容的世良咬牙切齿地不爽。重要的内容还没开始说就挂断算怎么回事!琴酒却立刻降低车速,停下车子,默不作声地打开副驾驶席前的储物箱翻出只铅笔。
  没找到纸。琴酒只好手伸进大衣口袋。下午在超市宠物区时拿到的促销员发送的新品猫粮促销传单。试用申请的部分有空白,他迅速写下一行字。
  将传单塞给世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琴酒已经拿起后座上的黑色尼龙袋,打开车门走进碎雪仍旧飘散不止的冰冷寒夜。
  ※
  “贝尔摩得?”
  心理医师又喊了一遍这个名字。已经第9遍了啊……她疑惑地想着。突然之间就听不到贝尔摩得的回应了。
  她不禁担心地猜贝尔摩得是不是因为低温和长时间无法动弹而陷入了昏迷状态。
  应该没有幽闭恐惧症的吧……她迅速回忆起以前无意中得到的组织高层的体检资料,贝尔摩得除了偶尔需要服几片安眠药促进睡眠外,其他方面都健康的很。
  原本就近乎窒息的气氛越发难熬。德鲁正想着再试试看能不能稍作动弹,铁链撞击的闷响突然传进耳朵里。
  厚重门板吱呀被缓缓推动的声响在室内回响反复的同时,德鲁发现自己的右腿膝盖以下彻底丧失了知觉。
  “心理医师?”不算太陌生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尤其在她其实相当于倒吊在半空中、无计可施又一筹莫展、说不定下一秒就被子弹打穿肺叶、没什么指望只好听天由命的时候,竟然正好听到了曾经听过一次的属于FBI调查官的声音。
  德鲁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不过她还是试着问:“卡梅尔……警官?”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掏出口袋里的弹簧刀,割断重重绑紧的绳索。“这个绑架犯说不定以前是个屠夫。”
  放下心来的心理医师不由得笑出声。大脑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她没有听出卡梅尔言辞间的阴郁,也因为戴着头罩,无法得知他现在的表情。
  -tbc-
作者有话要说:  
  ☆、3-6
  在等待琴酒自投罗网之前,绑架犯坐在贝尔摩得身旁不远的木箱上,翘起腿悠闲地玩起手机里的同步在线游戏。
  轻快的音乐声连续不断、不时有幼稚的童声提示又得到了何种的奖励。贝尔摩得被那不算刺耳却分外密集的旋律搞得心烦意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意识到这绑架犯的真实身份后她的怨念指数就在一路飙升。
  “搞什么,难道你觉得自己很冤吗?”到达终点的欢乐乐声又一次响起,吵得不成样子。男人阴冷的声音和他在做的事情完全不搭,格格不入地让贝尔摩得只想不择手段地朝他脑袋上来一脚。
  “简直是废话。这件事从头到尾和我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么有本事的话,直接去找琴酒或者那个赤井报仇啊。”
  “这不算是报仇……”男人冷笑着。“对于你们来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吗。”
  他退出游戏,更新着邮箱。“时间上来说有点晚罢了。犯罪者必须被投入监狱才算是Happy Ending。”
  “不愧是精英型警察的思维方式。”贝尔摩得毫不犹豫地嘲弄反击。“不过对于文森特警官——不,文森特前任警官来说,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根本就是在自相矛盾好吗。为了惩治犯罪者,不惜向同僚挥动屠刀的家伙,恐怕连警察最基本的责任与荣誉都抛到了脑后。”
  “责任与荣誉?”男人像是听到什么荒唐的笑话,嗤笑不停。“啊啊……真没想到这两个词会从魔女小姐你的嘴里说出来,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猛地起身,举起消音冲锋枪,不仅是对贝尔摩得,同时也是向就要推门而入的琴酒说出开战前的最后一句话:“责任和荣誉……好吧,等下见到赤井,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听到他在说什么的琴酒猛地停住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文森特露出冷冷的微笑。“赤井警官的脑袋里,是从多久以前,就忘记了这两样东西的存在。”
  ※
  卡梅尔搀起奄奄一息看上去甚至快昏过去的心理医师。左歪右倒地走过几步后发现这样不行,于是他干脆蹲下来直接将德鲁背起来。
  倒吊着过久,德鲁此刻感觉双眼眼眶一阵阵充血后引起的剧痛。眼球似乎要爆开了。最后她不再勉强自己,合上了眼睛。
  最后看到的是走出地下室时门外两三个横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男人。
  以及远远的连绵不断的警笛声传进耳朵。
  然后她便干脆利落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鼻子里钻进熟悉的消毒液与福尔马林混合之后的特殊气味。德鲁艰难地眨了几下眼睛,视线仍然有些模糊。她回忆了一阵,随后伸直脖子向右腿看过去。
  仍然没有知觉。但被子看上去鼓鼓的,所以应该还没有被截肢。
  她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很快护士医生和风尘仆仆的卡梅尔走了进来,将单人病房塞得满满当当。主治医生翻动着之前做的检验报告,告诉德鲁右小腿可能需要做进一步处理的不幸消息。
  德鲁呆呆地点了下头。医生护士和出现时一样迅速地离开了。
  只剩下不知从何说起的卡梅尔尴尬地站在病床前。
  “在地下室的时候我就在想,”德鲁说,声音微弱。“为什么遭到绑架的会同时是贝尔摩得和我两个人呢。”
  卡梅尔看着她。
  “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曾经我和组织的关系。所以可以立刻用排除法确定嫌疑者。我这么想着,把自己知道的了解这件事的人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但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在联邦监狱里等待出狱。”
  “然后我又想到这几年来贝尔摩得和我一样,都一直呆在德国。这时我才意识到绑架者的目标不是我们两个。如果目标是我们的话,他随时都可以下手,而不是今天——正好那两个人来领猫的今天。”
  德鲁挣扎着半坐起来,接过卡梅尔递来的半杯清水,还没忘说声谢谢。
  “那个人的目标大概是黑泽先生或者赤井先生吧……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希望多少能给你一点帮助。”
  病房里沉默了一阵。
  “我将赤井送到这里来请你医治之后,”卡梅尔在访客用木椅上坐下,垂头丧气。“立刻回到美国。那时布莱克先生还没有退休,他向上级提出申诉,斥责文森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私自对赤井进行审讯——而且还采用了非人道的方式——的行为是非法的,作为赤井的上级,他对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无法接受。”
  卡梅尔甚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抬眼看看白色的房间和挂在病床前的盐水袋,才没有因一时冲动而点起烟。不过德鲁看得出来,这段往事一定在他的脑海里被掩埋了很久很久,以至于这次不得不提起,而回忆的过程令他分外狼狈不堪。
  “随后茱蒂和我也加入了联名抗议的名单里。还有十几个平时和我们接触比较密切、也认识赤井的同事。我们不断向办公室在11层的那群大人物打电话、递送报告、所有可能用的上的方式我们都试了一遍,但是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卡梅尔左手撑住额头,声音越发苦涩。
  “这时,胡佛大厦的另一个副局长——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以至于整个地球都以为联邦调查局只有一个副局长——这位地下人物,通常连我们自己人都很见不到。所以他同时约见布莱克先生、茱蒂还有我,我们三个人都相当惊讶。”*
  看上去德鲁似乎有了一点点兴趣:“还有一个副局长啊……”
  “他很年轻。目测过去刚刚过三十岁。”卡梅尔断断续续地说,手里捏着的烟盒不知不觉变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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