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我挺好你的公司，非常有发展前途。”
    苏岩也不知道王梓那人为什么不喜欢刘佳，情绪表现的很明显，苏岩说：“你签的话，我是想帮你争取苏芒的角色。你和华宇还有多长时间和约？”苏岩抬头看了过去，直视刘佳。
    “已经到期。”刘佳说。
    苏岩想了一会儿：“谈谈价格吧。”
    “你不看我的资料？”
    刘佳猛地抬头看过去：“苏总。”
    “我们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苏岩个人是挺喜欢刘佳这种性格，刘佳现在找到她肯定是有原因，比如和华宇的解约。华宇的霸王条例，并不是合同到期就能走，回头再加上乱七八糟附加条件，还能再拖你一年多，女人，特别是艺人，拖着拖着就成了秋后黄花。
    “前期就看你能接到什么片子，分成制。后期福利挺好，而且和约方面，不会出幺蛾子。”
    苏岩站起来：“你考虑下。”
    刘佳也站了起来，苏岩转头和沈凌峰交待：“喝酒了就不要开车。”
    “知道了。”
    苏岩把视线重新落到刘佳身上，她们身高差不多，平视：“我对自己人不会苛刻，你也先别急着答应，回去考虑下。我这公司不大，可我能保证手下艺人的资源。你想红，我就能把你捧上去。想清楚了，去办公室找我签合同。”
    刘佳沉默了一会儿，苏岩拿起包：“我先走了。”
    “苏总。”
    刚走出两步，刘佳叫道。
    “嗯？”
    苏岩回头看着她。
    “能顺利的和华宇解约？”
    “对。”
    苏岩从沈凌峰提出这件事就合计了，这事她能办。
    “好。”
    “再见。”
    苏岩离开，刘佳楞了一会儿坐回去，给沈凌峰倒上酒；“没挂牌的小公司行么？”
    刘佳在巅峰时期和一线大腕搭戏，后来被冷藏，她现在走到大街上不戴眼镜口罩也没人能认得出来。一个演员长期没有作品，就没有观众记得你，这就是娱乐圈，更新换代的特别快。
    刘佳现在都怕了，她打拼了这么多年，重新归零。她怕这辈子再也爬不起来，深陷泥潭。
    “说句实话。”
    沈凌峰手上转着酒杯，斜斜靠在桌子上：“只要苏岩后面的靠山不倒，你签过来，就一直有好的片约，而且现在我们公司没人，你过来就能一线。你别觉得苏岩在说大话，她那人，没谱的事不会说出来。她说给你争取片子女二，你就等着吧，一定会拿到手。”
    刘佳眯了下眼睛，表情凝重：“我考虑下。”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考虑？除了我们公司也没人要你。”
    沈凌峰嗤的哼了一声：“哎我说，刘佳。跟苏岩混还有一点好，她永远都不会把你塞到那种派对上给人轮。”
    刘佳反手就把一杯酒泼到了沈凌峰的脸色，脸色苍白：“你他妈的！”
    “怎么？”沈凌峰舔了下滑下来的酒液，冷笑：“我说错了么？”
    刘佳拿着包转身就走，沈凌峰在身后：“想要报仇想要东山再起，别他妈的矫情！”
    ————
    苏岩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按门铃是保姆来开的。
    “苏小姐。”
    “还没睡？”
    苏岩一边进门和保姆聊天：“两个孩子睡了么？”
    “睡了。”
    “打架了没？”
    保姆笑道，“乐乐懂事，不会和昊昊一般见识。”接着又说：“昊昊看着胖，根本打不过乐乐，吃过几次亏就学乖了，现在就跟着乐乐玩。”
    苏岩忍不住笑了起来，把包放在玄关柜子上：“乐乐那脾气。”
    二楼房门响了一下，苏岩抬头看过去。屋内灯光很亮，苏岩眯着眼睛瞧过去，陆辰东大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杯子。看到苏岩，浓眉微蹙。
    “嗨！”
    苏岩先开口，打招呼，陆辰东看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
    苏岩转头她对保姆说：“你先去睡吧，没什么事。”
    保姆回头看了眼陆辰东，说道：“有事了叫我。”
    “好。”
    保姆离开，陆辰东踩着楼梯下来，沉闷声响。苏岩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一盒牛奶，倒在杯子里。陆辰东在身后接水，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倒水的声音。
    苏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回头看陆辰东：“怎么还没睡？”
    “等着收拾你。”
    陆辰东目光很沉，喝了一口水打量苏岩：“喝酒了？”
    “没有。”
    苏岩喝完牛奶，又有些饿，从冰箱里翻出蛋糕切下来一块拿勺子挖着吃：“我今天可没招惹你，明天还要去形体培训。”
    “没招？”
    陆辰东把水喝完，黑眸盯着苏岩：“随便挂电话？”
    “替你节省电话费。”苏岩笑眯眯的挖了一块蛋糕凑到陆辰东嘴唇边：“吃一口么？”
    陆辰东扭头就走，苏岩自顾自的端着盘子把蛋糕塞到嘴里，跟着往外面走：“晚上王梓请客吃火锅，有点辣，我没怎么吃。”
    陆辰东上楼，苏岩打算去餐厅把东西吃完。
    “上来，还去那？”
    陆辰东走到楼梯拐角转头看过来，声音沉洌，表情沉下去。
    苏岩心里吐槽了一番，扬了扬手里的盘子：“吃完就上去。”
    陆辰东就上楼去了，苏岩靠在沙发上吃蛋糕。包里的电话响了，苏岩放下盘子走过去看手机屏幕，一条短信是王梓发过来的：“我更希望你演苏芒。”
    苏岩想了一会儿，打电话过去，很快王梓就接通。
    “吵你睡觉了么？”
    “没睡，在写稿子，这会儿有灵感。”
    “你看不上刘佳？”
    “嗯，她演玷污了苏芒这个角色。”
    “小梓。”苏岩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她声音很淡带着笑意：“其实吧，所有事情都别看表象。人也一样，对于刘佳这个人，私生活我不做任何评价。单从演技和人生经历来说，我觉得刘佳更能深切的理解这个角色。娱乐圈没有那么美好，苏芒一步一步爬上去，曾经经历过什么，你只写了她的性格那是个扁形任务，性格的形成，人物动作背后的含义。一个人物怎么能活起来？怎么立体？需要的思想支撑。你让她试试，如果她演不出来你想要的效果，那就pass掉，小梓，我不心疼。”
    王梓沉默，苏岩说：“这部电影是你的心血，谨而慎之的心情我明白。我也喜欢这部小说，我看了好几遍，我也在心目中挑选演员。”
    王梓又是一阵沉默，半响后才开口：“我想下。”
    “你是一个作家，应该更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王梓深吸一口气：“苏岩，你让我动摇了。”
    苏岩笑道：“小梓，做出更完美的电影，把小说还原，才是我们的目的。”
    挂断电话，苏岩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把剩余的蛋糕吃完，盘子放到厨房，转身上楼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房门口看着她的陆辰东，他黑眸深沉意味深长。
    “你这到处忽悠人，愧疚么？”
    “你不懂文学。”
    苏岩往楼上走：“你个大老粗明白什么。”
    “滚。”
    陆辰东转身进房间，苏岩跟着进门。
    “门关上。”
    苏岩反手把门关上，随便上了锁。
    “这不是没办法，之前把王梓写的书，书评都翻了一遍。”苏岩抬手按了下眉心：“我那公司又没有别的艺人，如果这个被pass掉，我没人去顶。”
    陆辰东穿着背心长裤，扫了苏岩一眼：“到处骗人。”
    “我最近在修演技。”
    苏岩笑了笑。
    “你还不睡？”
    陆辰东把电脑关机，点了一根烟。
    “别在卧室抽烟。”
    苏岩说了一句，就去衣柜里翻衣服，前几天她过来把睡衣放了一件在这里。
    “过来。”
    陆辰东按灭了烟，指了指面前的沙发：“有话和你说。”
    苏岩手里拿着睡衣，看了他一眼：“这么严肃？到底什么事？”
    苏岩坐到他对面，四目相对。
    陆辰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再生个孩子吧。”
    苏岩盯着他硬朗的五官，半响后：“啊？”
    “啊什么啊。”
    陆辰东说：“别去折腾电影了，老老实实给我生个孩子，比拍什么片子都赚钱。”
    苏岩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盯着他的脸。
    陆辰东下巴上青色胡茬有些明显，刚毅下巴线条分明。
    眸子漆黑深刻，不管从哪里看，陆辰东都不像神经病。
    “……一个乐乐不够？”何况，现在又没怀，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了？
    苏岩深吸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眉毛依旧皱着。
    “这件事我们早上谈过，不是么？”
    “你生不生？”
    陆辰东腾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苏岩：“生了把手上电影都推了，安安分分做打理公司，我给你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