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苏岩想了一会儿，要是她这种人放在天涯，就是那种熊妈。苏乐乐做错事了，苏岩教训，狗咬了手也不亏，谁让他手贱。可陆辰东和那个女人站在统一战线，打骂苏乐乐，回头还指着自己的脑门骂，苏岩就有些忍不下去了。
    “查过么？”
    好半天，陆辰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苏岩，你敢骗我，我弄死你。”
    “那你别当真，再见。”
    电话很快就又响了起来，苏岩接通。
    “什么事？”
    “真的假的？”
    陆辰东声音发沉，很严肃：“苏岩，你别骗我！”
    “你不信那就是假的，再见，陆总。”
    苏岩要挂电话，陆辰东说：“你敢挂下试试？”
    “你威胁我？”
    “真的假的？”
    陆辰东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真假你不清楚？”
    苏岩说：“陆总，你要是继续这个态度，真的我也能把它变成假了。”
    “你敢！”
    “那就试试。”
    苏岩再次挂断电话，陆辰东敢搞她，小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苏岩家的房门被敲得震天响。苏岩和苏乐乐正在吃饭，苏乐乐转头看过去：“谁？”
    “我去开门。”
    苏岩放下碗，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露出陆辰东那张棺材脸。四目相对，苏岩扯了扯嘴角：“你来做什么？”
    陆辰东一步就跨进来，一把抓住苏岩的手，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情沉洌眉头紧皱：“刚刚电话里说的真假？你说清楚。”
    “放开我！”
    苏岩皱眉：“我在吃饭，等会再说。”
    陆辰东胸膛起伏，定定看着苏岩几秒，才松手。
    苏岩关上了门，转身走到餐桌前和苏乐乐继续吃饭。陆辰东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才坐到沙发上，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爸，你吃饭了么？”
    苏乐乐问道。
    “嗯。”
    陆辰东回头看了苏岩一眼，她穿着居家服，头发松松垮垮的扎着，没有化妆。眉目清隽，皮肤白皙，陆辰东手指捏的很紧，骨节在灯光下微微泛白，眉头皱的很紧。
    吃完饭，苏乐乐回到房间去看书，苏岩收拾了碗筷出来。擦干手坐在陆辰东的对面，四目相对，苏岩扯起嘴角笑了笑。
    “我更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陆辰东目光漆黑盯着苏岩，皱了下眉：“什么时候知道？”
    “我想把乐乐留到我身边。”
    陆辰东看着她，拧眉沉默。
    “你在外面怎么玩，那是你的自由。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发生第二次，陆辰东，别把乐乐对你的爱消费完了，那就只剩下失望。”
    一开始乐乐对陆辰东十分抵触，如今好不容易能和平相处。陆辰东也许不是他理想中的父亲，可乐乐一直在努力接受他是自己父亲的事实。
    “我和那个女明星没有任何的关系。”
    陆辰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如果不是苏乐乐捣乱，她连我家的门都进不去，新闻上面胡乱写为了炒话题，作为这个圈子里的人，你不明白？”
    苏岩看着他，心里在权衡利弊。
    “你到底在想什么？”
    陆辰东有些烦躁，扯掉领带扔到了沙发上，坐直手肘放在膝盖上，凝视苏岩的眼睛：“你就不会用你的大脑好好想下么？”
    “拿我肚子里面的换乐乐。”
    苏岩说：“孩子生出来别让我看到，你抱走，以后各走各路。”苏岩说：“我不相信你，就是这么简单。”
    “混蛋！”
    陆辰东猛地站起来，胸膛起伏他一步跨到苏岩面前，苏岩本能的后退：“你别动我，孩子弄掉了，那是你的问题！”
    陆辰东怒不可遏，黑眸翻涌着愤怒，居高临下看着苏岩：“你他妈拿孩子和我做交易？”
    “你不同样拿孩子给我做交易？”苏岩退后两步，站起来直视陆辰东：“你可以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把我赶出去，你可以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指着我鼻子骂，陆辰东，你不是混蛋？”
    两人对峙，苏岩舌尖舔过后槽牙，冷笑：“别扯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要不满意现在就滚。”
    陆辰东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火翻涌的黑眸直直盯着苏岩，半响后，他深吸一口气：“苏乐乐的抚养权我不可能给你，你可以谈别的条件。”
    “我只要苏乐乐的抚养权。”
    苏岩说：“同意了现在签合约，不同意了。”
    苏岩指了指门口：“滚！”
    “你——”
    陆辰东浓眉紧蹙，阴沉沉一字一顿：“苏岩你有种！”
    “我怀着你的种！”
    苏岩抬手放在肚子上，看着陆辰东，眯着眼睛笑的发冷：“当然有！”
    沉默逼仄，房间里只有头顶的空调吹风的声音。
    漫长的时间，苏岩站的有些累了，就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想。”
    陆辰东在原地，走了两圈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烟刚拿到手上。
    “要是因为二手烟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陆辰东，你就上别地玩去吧。”
    陆辰东抬手就把烟盒摔了，一声响，散了一地的香烟。
    陆辰东猛地回头盯着苏岩的眼：“现在去医院做检查，你胆敢骗我，苏岩，你就活到头了。”
    “你瞎么？”
    苏岩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晚上了，你去医院让鬼给你做检查？少扯淡了，你又不是白痴，我拿这件事能骗得过你？”
    苏岩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验孕棒试过，两条杠。”
    “给我看看！”
    陆辰东两步走到苏岩面前坐下，依旧在气头上，皱着浓眉：“验孕棒呢？”
    “垃圾桶里，你去刨吧。”苏岩靠在沙发上：“我就这个条件，把乐乐的抚养权还给我。”
    “那不可能。”
    陆辰东气急，拿起桌子上剩余半杯水喝了下去，杯子放在桌子上：“我不会因为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放弃十岁的孩子，苏岩，我也不会拿孩子交易，你死心吧。”
    “那就算了。”
    苏岩起身就往卧室走：“你把乐乐带走吧。”
    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被抓住，陆辰东一把拉过苏岩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反脚踢上门，哐当一声巨响，陆辰东把苏岩按在床上。胸膛起伏，呼吸沉重，他盯着苏岩的眼睛，咬牙切齿：“那天晚上给你走的机会。”他大手落在苏岩的肚子上，并没有用力，只是放在上面，一字一句：“你以为现在怀着我的孩子，你能走的了？”
    “那天晚上是你让我滚。”
    苏岩眯了下眼睛，支起上身声音很轻的冷笑：“对不起，我滚远了。”
    随即苏岩躺回床上，看着上方的陆辰东：“陆辰东，一开始我们都说好了，在一块玩归玩，不提别的。我陪你上床，我狐假虎威借你的势。自认为我什么都做到了，你又得寸进尺，指着门让我滚，陆辰东，我滚了。我想换个游戏玩，那个结束了。”
    陆辰东看着他，苏岩的表情很平静，却也很冷。
    好长时间，他捏紧了手指，撑在苏岩上方：“你是不是找人了？”
    “找人？”
    苏岩咀嚼这两个字，半响后笑了一声：“对，找了。”
    “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岩说：“我从来不管你找过几个女人，做过什么，你管我做什么？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陆辰东黑眸收缩，突然一拳砸在床上，声音低的发沉：“我没有别的女人我再说一遍！”
    “妈——”
    身后房门忽然被推开，苏岩一把推开陆辰东，苏乐乐已经走了进来。苏岩整理衣服要坐起来，苏乐乐眨巴下眼睛觉得气氛不对劲。一抬头就看到床头站着的陆辰东，拧了眉毛。
    “哎？爸？”
    “嗯。”
    陆辰东深吸一口气，当着孩子的面又没法和苏岩好好的算帐：“怎么了？”
    “出来看到外面没人。”
    苏乐乐指了指客厅：“就过来看看。”
    “嗯。”
    苏岩找到拖鞋穿上，站起来：“没事，和你爸说几句话。”
    “你们没打架吧？”
    苏乐乐狐疑的眸子在苏岩和陆辰东身上扫视：“爸，你别欺负我妈，她那么瘦根本打不过你。嗯，你悠着点。”
    陆辰东拧眉，这臭小子什么都懂还在这里装傻，摆摆手：“你先出去。”
    苏乐乐又看了一圈：“爸，今晚上我住这里行不行？”
    陆辰东整理了衣服，眉头拢着。
    “一会儿再说。”
    “现在都快到睡觉的时间了，一会儿是几点？”
    陆辰东深吸一口气，这母子俩没一个省心，磨了磨牙。“行！”
    苏乐乐抬起下巴笑了下：“妈，我去隔壁房间了。”
    关门的时候，苏乐乐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陆辰东：“这个房间说话，隔壁听得很清楚。”